賣肉的女人總是給我一種豪爽的印象,她們的性格像手中那把剁肉刀一樣,手起刀落,沒半點商量余地。當然,更佩服的還是她們手上的那股勁兒,那么大,那么重的一把刀,竟然被一個看似文弱的女人單手高高舉起。
我拎著幾個裝著蔬菜的塑料袋,耐心地等候,前面那個顧客走后,賣肉的女人問我:“要啥子?”那聲音真是大,如同靜寂的夜空里突然響起驚雷。我指著一塊排骨說:“這個半塊。”女人一聽,馬上把排骨放在砧板上,左手高高掄起剁肉刀,刀尖上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不禁往后退了幾步。“咔”地一聲,排骨裂成兩截,女人臟兮兮的圍裙上又沾了幾絲肉屑,她滿不在乎地伸指彈掉。剛才砍肉的時候,我也叫了起來,好像砍的不是排骨而是我。當時我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那“咔”聲像一個關燈按鈕,將眼前的光源切斷。
女人食指與大拇指合攏,利索地將肉甩到電子秤上,嘴一張一合:“二十元?!边@數(shù)字把我嚇了一大跳:“這一點二十元?十五行嗎?”女人瞥了我一眼,說:“行不通,你去別處,不然給二十元?!蔽覈@了一口氣,從錢夾子里捏出一張嶄新的票子遞過去。到她手上時,那票子沾滿了油漬,我接過袋子,走出了市場。
現(xiàn)在想想她砍肉的那一刻,我仍心有余悸。
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天,一向不喜歡西餐的媽媽竟破例帶我去花城薈吃了一次牛排。
我當時心里那個激動??!一路上,我的心里像揣了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咚咚咚”地跳得很是厲害,一刻也不得安寧。到了花城薈,我本以為它會安靜一陣子,誰知,它跳得更加厲害了!
我像一匹貪婪的餓狼,餓得眼睛發(fā)綠,但又十分挑剔,大有“雞蛋里挑骨頭”的意思。選了一家、兩家、三家……在第十五家,我們終于滿意地坐下,望著那金燦燦的牛排,口水情不自禁地“坐上了滑梯”。媽媽點了兩份套餐,我一份,她一份。
當牛排被端上桌子時,我就一把抓起刀叉,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我本以為切牛排只是“so easy”的小事情,可是,這頑固的牛排比它“生前”的脾氣大多了!我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只切開一點點,我不禁惱了,用刀傾斜著切牛排,我本意是想發(fā)泄脾氣,嘿!竟切開了!吃著牛排,我不禁想:再狡猾的狐貍也斗不過好獵手啊!
我大口大口地吃著,總感覺不是全熟的,我問:“媽媽,這是幾分熟?”媽媽笑著說:“七分?!薄芭?,怪不得呢!我就說怎么會有絲絲拉拉的紅?!蔽液蛬寢尨笮ζ饋?。
我吃完后對媽媽說:“媽媽,以后不要再小看西餐了,要多帶我來哦!”我一邊說一邊用手拍自己那圓圓的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