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賣菜

吳水群

小蘭的娘家在驢家屯，距縣城二十多里。這天，阿P跟著小蘭回娘家。兩個老人看到女兒女婿回來，很是激動，準(zhǔn)備了好酒好菜招待。阿P和老丈人都好喝酒這一口，喝得很是痛快。

沒想到老丈人喝酒太多，犯了頭疼，第二天爬不起來，沒法去賣菜了，正愁著呢，阿P突然豪情萬丈地說：“我去賣菜吧！”

一旁的丈母娘疑惑地看看阿P：“賣菜要趕驢車，你能行？”

小蘭說：“就讓他去吧！”阿P也嘻嘻笑著打包票。丈母娘終于點了頭，于是阿P趕著驢車上了路。

幸虧毛驢挺聰明，自己會走，阿P不用怎么管它?？勺咧咧?，阿P覺得不對勁了，他對毛驢說：“停停停，驢兄弟，你這路走錯了吧？往城里可不走這條路！”說著，他使勁甩著韁繩，想讓毛驢掉個頭，可毛驢打了個響鼻，竟理都不理，徑直往前走。

阿P無奈極了，嘆了口氣說：“算了算了，總能走到有人買菜的地方……”他擦擦汗，抬眼望去，卻發(fā)現(xiàn)前面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阿P驚訝不已，拍拍毛驢說：“驢兄弟，原來你認(rèn)識近路啊，真是聰明！”

阿P喜滋滋地進了城，把菜賣了個精光?？纯磿r間不早了，阿P不敢多耽擱，走進一家飯店買了兩瓶二鍋頭，要了點玉米和豬頭肉，便準(zhǔn)備回驢家屯。出發(fā)前，他喂了些玉米給毛驢，見毛驢吃得開心，大笑道：“這家店的玉米煮得不錯，我們都愛吃！”

既然毛驢認(rèn)路，阿P也不用操心，坐在車上自顧自地吃喝起來。很快，一瓶二鍋頭下了肚，阿P醉醺醺地搖晃著，終于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冷風(fēng)吹來，阿P一激靈，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躺在路邊的草叢中。阿P起身一看，一旁有個路邊飯店，距離自己不遠處是個垃圾場，有好多爛菜葉子。

“誰把我的驢車偷走了？趕緊給我送回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阿P喊叫了一陣子不見有人回應(yīng)，只得順著回家的路找了起來。他心想：我明明在驢車上，咋會躺在路邊草叢里呢？是自己睡著了不小心掉下來了？不可能?。牧?，弄不好是碰到偷驢賊了……

阿P胡亂猜測著，走出了好遠，可一直不見驢車。這下壞了，他今天難得替老丈人賣一次菜，卻把驢車給丟了，回去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又走了一會兒，阿P實在太累了，就坐在路邊休息起來。剛坐下，看見一輛柴油三輪車過來，阿P就上前攔了下來：“大叔啊，你是哪個村的？能不能讓我順便搭乘一下你的車？”

開車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農(nóng)村男子，看阿P不像壞人，就告訴他：“我是驢家屯的，你去哪兒？”

“哎呀太好了！我就去驢家屯……”阿P一聽高興壞了，上了三輪車。

三輪車一路顛簸著把阿P拉回了驢家屯，可遺憾的是，一路上也沒有碰見那輛驢車。

阿P一進家門，小蘭急忙迎上前問：“哦！回來了？菜賣完了？”她突然疑惑起來，“哎，驢車呢？”

“是??！驢車呢？毛驢沒回來？”阿P故作驚訝地問。

小蘭急了：“你裝什么傻呀？你趕著驢車進城賣菜，你回來了，那驢呢？”

知道搪塞不過去，阿P就老老實實把自己喝酒丟驢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丈母娘和小蘭聽后哭笑不得。小蘭上前揪住了阿P的耳朵：“好你個阿P，讓你替爹賣一次菜，竟然把驢給弄丟了！你個沒用的東西！”阿P疼得嗷嗷直叫：“君子動口不動手，快松手！我以為毛驢自己拉車回來了，誰知道它跑哪去了……”

反正驢是丟了，埋怨也沒用，小蘭只得趕緊和阿P再去縣城尋找?？蓜傋叱鲈鹤?，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捏H鈴聲響。阿P抬頭一看，樂了，只見毛驢拉著車子回來了。

兩人一陣驚喜，跑到驢車跟前一看，卻愣住了，只見驢車上坐著一個男子，正一手拿著瓶二鍋頭，一手扯著驢韁繩想讓驢往回走呢！

阿P一看，這不是自己剛才買的二鍋頭嘛！他一下子跳上車，抓住男子的衣領(lǐng)吼起來：“你為啥喝我的……你為啥會在我的驢車上？”這人一股酒氣，見到兇神惡煞的阿P和小蘭，驚呆了：“我……這是我的驢車呀……”

阿P正要開罵，只見這人終于清醒過來，看看驢車，又看看四周和阿P他們，突然驚呼起來：“哎呀不好，這不是我的……那我的驢車呢？這要是把車丟了，回到家媳婦非擰掉我耳朵不可……”

“別瞎叫喚了！說，你為啥在我的驢車上？你可把我嚇壞了……”接著，阿P就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聽了阿P的話，這男子一拍腦袋：“哎呀壞了！”

原來，這人叫李鍋頭，家住叫驢溝，也是個酒鬼。今天，李鍋頭趕著驢車進城賣菜，在那家路邊飯店喝醉了酒，出了飯店，就誤把阿P的驢車當(dāng)成了自己的。

諸位要問，李鍋頭咋會把兩人的驢車弄混呢？事情是這樣的，阿P喝醉了酒躺驢車上睡覺，毛驢自己拉車往家里走，路過飯店附近的垃圾場，看見那兒堆著好多爛菜葉子，就上前吃了起來。

正巧，李鍋頭走出飯店，迷迷糊糊地就把這驢車當(dāng)成了自己的。李鍋頭看到驢車上昏睡不醒的阿P還急了：“喂！你咋睡在我的驢車上？快醒醒……”見阿P喊不醒，李鍋頭就索性把他從驢車上抱下來扔到了路邊草叢里。

要說阿P也真夠可以的，被人從驢車上抱下來扔到草叢里竟然都沒醒。李鍋頭坐上驢車，趕著毛驢就往家走。他的趕驢技術(shù)可比阿P好多了，即使驢不情愿，還是乖乖地朝他指的方向走了。

這時，李鍋頭無意間摸到阿P車上的二鍋頭，樂了：誰往我車上放了一瓶酒??？很快，這瓶二鍋頭下肚，李鍋頭抱著空瓶子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再說這頭毛驢，它并不認(rèn)識去李鍋頭家的路，走著走著出現(xiàn)了岔道，等了一會兒沒人吭聲，就掉頭拉著李鍋頭往回走。

過了好久，李鍋頭醒過來，發(fā)現(xiàn)毛驢走錯了方向，可這次，他怎么趕，那驢就是不聽他的，一路走回了驢家屯。

聽完李鍋頭的訴說，阿P起了疑心：這小子莫不是偷驢賊，忽悠我呢……

正猜測著，李鍋頭的手機響了，只聽手機里傳出一個女人的怒吼：“你死哪去啦？讓你進城賣菜，驢都回來了咋還不見你的影子？”

看樣子李鍋頭怕老婆，立刻唯唯諾諾地說：“我……我喝了點酒……”“又喝酒了是吧？那就等著回來跪爐渣吧！”

聽到這，阿P樂了：這哥們兒要跪爐渣?。∥野最多也就跪地板，看來比他強多了……

李鍋頭無奈地應(yīng)了幾聲，掛了電話，對阿P說：“兄弟啊，這次實在對不住，我得回去了，下次請你喝酒賠罪！不過你這驢還真是頭好驢，竟然這么認(rèn)路。我可算個趕驢好手，它往回走之后卻不聽我的，直接就走回自己家了。”

阿P一聽，愣了一下，問：“你是在哪兒醒過來的？”

李鍋頭疑惑道：“剛過那路邊飯店不久吧，咋啦？”

阿P大笑著對小蘭說：“媳婦，看來還是我阿P的功勞??！我怕驢走丟了，一路找一路撒下了玉米粒，這驢很喜歡這玉米，我就指望它能順著找回來！這不，我沒料錯吧？”

小蘭也笑了，嗔道：“得了吧，驢愛吃玉米，你愛喝酒，就知道吃吃喝喝，我看你們這是臭味相投！”

（發(fā)稿編輯：趙嬡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