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物言志 抒寫情懷

付敢澤 彭彩虹

【技法闡釋】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讀過《三國演義》的人大抵都不會忘卻這首《七步詩》，其作者曹植，乃三國時期的大名鼎鼎的才子兼詩人。詩中以同根而生的豆和萁來喻同父同母的兄弟，以燃萁煮豆來指同胞骨肉相殘。它所負(fù)載的思想之沉重，情感之憤激，實在撼人心魄！于是，作者于七步之內(nèi)賦出此詩，立即令其兄長曹丕“聞之，潸然淚下”，放棄了翦除作者之念。那么像《七步詩》這樣，借助對花鳥魚蟲、山川草木、日月星辰等具體的客觀事物的形象的描寫，來表達(dá)作者抽象的主觀思想情感的寫作方法，謂之“托物言志”。這種技法本來源自《詩經(jīng)》的“比興”手法，之后在詩歌、散文中最為常見，主要用于通篇構(gòu)思：或者贊頌美好的事物，體現(xiàn)作者對理想境界的追求；或者諷刺丑惡的現(xiàn)象，抨擊世間流行的邪風(fēng)陋俗。中學(xué)語文教材中，劉禹錫的《陋室銘》、周敦頤的《愛蓮說》、茅盾的《白楊禮贊》、陸蠡的《囚綠記》以及賈平凹的《丑石》等文章，均堪稱運用此法的典范之作，因而都能將作者抽象的主觀思想情感客觀化、具體化，從而以活龍活現(xiàn)的形象感染讀者，產(chǎn)生含蓄雋永的美學(xué)價值；而且，在展開文脈的過程中，都能由表及里地發(fā)掘事物本身所含意蘊，間接地反映出其中寓偶然于必然的主題，從而打破章法的平板，增強文勢的波瀾，綻放出引人入勝的藝術(shù)魅力。

“托物言志”，直白地講，就是把主觀的抽象之“志”，寄托于某一客觀的具體之“物”中來表達(dá)。這里的“志”，蘊含已經(jīng)相當(dāng)廣泛，應(yīng)當(dāng)從“志向”“情趣”“理想”“追求”“希望”“要求”等諸方面理解；這里的“物”，由于寄托了“志”，也便具備某種象征意義，成為象征物了。二者必須有某些相通點或相似點，才能彼此契合，兩相交融。顯然，“托物”以“言志”，其特征有三。

第一，寄托性?！巴形铩笔鞘侄巍Ｗ髡叩闹饔^思想情感一定要依托于客觀事物的某些特征上。例如《七步詩》中的兄弟同胞與豆萁同根，以此寓彼，毫不牽強，極其妥貼。

第二，聯(lián)想性。聯(lián)想是紐帶。作者放飛聯(lián)想才能將具有相通點或相似點的“物”與“志”勾連在一起。例如《七步詩》中，兄弟相殘與豆萁相煎，不依靠聯(lián)想，就斷然難寓托。

第三，抒情性。“言志”是目的。通過對“物”的描繪來“言志”，為的是使“志”表達(dá)得更巧妙、更完美、更充分，更富有感染力。例如《七步詩》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作者對其兄長殘酷傾軋的一腔憤慨，發(fā)泄得既委婉，更淋漓！

由此可見，寫好這類文章除了需要嫻熟地運用與之密切相關(guān)的象征、比擬、夸張等手法外，還必須掌控好如下三個至關(guān)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首先，整體籌劃，“物”“志”統(tǒng)一?！巴形镅灾尽鳖惖奈恼伦钔怀龅奶攸c就是它的“寄托性”，所以，“物”與“志”是否和諧統(tǒng)一是決定其成敗的關(guān)鍵。如果所托的客觀具體之“物”與所言的主觀抽象之“志”之間沒有相通點或相似點，不具備很強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就會導(dǎo)致“物”與“志”的格格不入，所寫文章必然淪為一盤散沙?！拔铩敝挥刑N含“志”，“志”方能依托“物”，“物”“志”凝聚成為一體，構(gòu)思便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就寫作的規(guī)律而言，往往是意在筆先，因而“志”也就常常在“物”前（那種以“物”命題或者睹“物”生情來寫作的情況除外）。故取“物”之時，須在仔細(xì)觀察的基礎(chǔ)上，由形到神，潛心揣摩，深入探究，找到“物”與“志”的某些相通點或相似點，即客觀事物的外貌形態(tài)與“我”所要反映的主旨的某些相關(guān)之處，然后著眼于“物”的主要內(nèi)在特征與“我”所言之理、所抒之情的緊密程度進(jìn)一步深沉考量，如果十分吻合，那么它就是筆下的發(fā)力之處。例如《白楊禮贊》一文，托西北高原上的白楊樹之“物”，言贊美廣大抗日軍民的英雄氣概和偉大精神之“志”。作者謀篇的程序，無疑是先胸中懷有其“志”，后眼里洞察其“物”，由是迸發(fā)出創(chuàng)作靈感。然則白楊樹與廣大抗日軍民有何相通相似之處？從文中不難看出作者的思維：其形“普通”，“傲然挺立”；其神“不平凡”，“力爭上游”；再經(jīng)過精心提煉，“質(zhì)樸、堅強、力求上進(jìn)”的精神也就成了二者的契合點。因此，白楊樹的這一內(nèi)在特征正是廣大抗日軍民的精神寫照。古人說：“意猶帥也?！庇辛顺醪降暮暧^籌劃，就有了大致的行文綱領(lǐng)。

其次，“物”為載體，濃墨渲染?！巴形镅灾尽保瑥娬{(diào)的是以實代虛。作者的“志”必須借助于對“物”的描述含蓄地表達(dá)出來，因為它在“物”的參照下才釋放得更加深入淺出。此時的“物”已經(jīng)成了“志”的載體，是文章內(nèi)容的最基礎(chǔ)，需要重點著墨的對象。如果筆下不能將“物”逼真再現(xiàn)，乃至形神兼?zhèn)洌敲础爸尽钡谋磉_(dá)也就顯得蒼白無力。所以“托物”的文字應(yīng)當(dāng)密不透風(fēng)，從“物”的外形特點到它的內(nèi)在精神，對它進(jìn)行濃墨重彩的渲染。具體操作時有兩點不可忽略。一是選準(zhǔn)角度，切忌面面俱到。只有緊緊扼住“物”能與“志”密切配合的重要特征多角度、多層次地詳盡描摹，才能將它惟妙惟肖地復(fù)制于讀者的眼前，為“志”的推出充分蓄勢。二是融情于“物”，切忌無動于衷。只有把自己的情感傾向包括理性認(rèn)知滲透于“物”，使之盡著“我”之色彩，特征更加鮮明突出，才能感人肺腑，激起共鳴，為“志”的抒發(fā)推波助瀾。例如《白楊禮贊》中的白楊樹，作為具體的“物”來說，其干枝葉皮等，可供用筆的角度很多，但是作者匠心獨妙，只抓住白楊樹的干枝“筆直”“一律向上”、葉子“寬大”“片片向上”、皮“光滑而有銀色的暈圈，微微泛出淡青色”等切合于“志”的重要特征，揮灑大量筆墨，澆鑄滿腔激情，勾勒出它質(zhì)樸無華的外形，突現(xiàn)出它偉岸挺拔的氣質(zhì)，向讀者赫然推出一尊“樹中的偉丈夫”形象。其氣宇之軒昂，風(fēng)采之壯觀，令人一覽而為之肅然起敬！于是，作者的“志”還不待明“言”，讀者就已經(jīng)從白楊樹栩栩如生的形象中感悟得甚為深切了。

第三，“志”為靈魂，自然生發(fā)。文章對“物”作了瓜熟蒂落的鋪墊狀寫，然后才有“志”的自然而然的流露生發(fā)。“志”是事物內(nèi)因合乎邏輯的必然發(fā)展的結(jié)果，既不能“揠苗助長”地隨意拔高，也不可“草草收兵”地信手涂鴉。因此“言志”的文字，無論是贊美所托之“物”象征的人，還是頌揚所托之“物”喻指的精神，抑或是抒寫由所托之“物”引起的感悟，都需要由此及彼地馳騁聯(lián)想，由實而虛地進(jìn)行升華，以議論抒情來適當(dāng)點染，從而與前面“托物”的文字天衣無縫地嚴(yán)密對接。其途徑常見有兩種。一是“逐層剝筍”，即由“物”到人、再由人到人的精神（或生活哲理），步步深入地推演出“志”。例如《白楊禮贊》完成了對白楊樹的形象塑造，隨即由樹及人，巧作類比：“白楊樹是不平凡的樹，它在西北極普遍，不被人重視，就跟北方的農(nóng)民相似；它有極強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壓迫不倒，也跟北方的農(nóng)民相似?！比缓笏角?，畫龍點睛：“我贊美白楊樹，就因為它不但象征了北方的農(nóng)民，尤其象征了今天我們民族解放斗爭中所不可缺的樸質(zhì)、堅強，力求上進(jìn)的精神?！倍恰耙诲N定音”，即直截了當(dāng)?shù)赜靡痪浠蛘咭欢窝院喠x豐、耐人尋味的話標(biāo)示出“志”。例如《丑石》一文，先抑后揚地敘寫了丑石“丑到極處，便是美到極處”的委曲，便高屋建瓴地卒章顯“志”：“我感到自己的可恥，也感到了丑石的偉大；我甚至怨恨它這么多年竟會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而我又立即深深地感到它那種不屈于誤解、寂寞的生存的偉大?！边@兩種方式，一曲徑通幽，一直搗黃龍，但都須立主腦，樹警策，以昭示人，感召人，激勵人，鼓舞人。

要之，“托物言志”，其要訣在于：“物”以“志”統(tǒng)，形象感人；“志”因“物”見，情理警人。杜甫詩曰：“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碧饶苋绱随i定要訣苦心錘煉，則有望成就絢爛佳篇而驚動讀者。

【名家示范】

春天的落葉

劉 金

四月的小巷，清新的空氣，我迎著朝陽走去。

一片黃葉，無聲地飄落，飄落在我的腳前。我仰面一看，一枝從院墻上欹斜地探身出來的樟樹丫枝，已悄悄換上了春天的裝束。滿枝蓊郁的綠葉，淡綠而透亮，好像要在陽光中溶化。那些一個月前還郁郁蒼蒼的老葉，大半已經(jīng)落去。小半則謙遜地退居于嫩葉的底層。它們很快也要離去的。

我揀起腳前的落葉，驚奇地發(fā)現(xiàn)，春天的落葉也是美麗的。它，濃綠并未退盡，卻平添了成熟的金色——我，一個來自山野的莊稼佬的子孫，習(xí)慣于把秋天的金黃叫作“成熟的顏色”——啊，它還染著鮮紅的胭脂呢！我想起來了，舊時人們愛將它栽植在墳墩旁的石楠，每當(dāng)鶯飛草長的暮春，新葉一經(jīng)長成，它那厚實闊大的宿葉，就變得火焰般通紅，比紅似二月花的霜葉一點也不遜色。紅夠了，它就悄然飄落……

春天的落葉又是英雄的，堅韌的。

秋風(fēng)起，霜露冷，梧桐早早地落盡了它的黃葉，丹楓和烏桕也已脫盡了它火紅的裝束。此時常綠樹的兒女們，卻越顯得雄姿英發(fā)，蒼翠蔥蘢，在寒風(fēng)中翩翩起舞，嘩嘩歌唱。

嚴(yán)冬降臨，寒凝大地，雪壓青松，那些曾經(jīng)繁花似錦的，婀娜多姿的，濃蔭蔽日的，此時都剝落了它們的光彩，只剩些光禿的枝條，在寒風(fēng)中搖動。惟有蒼松、翠柏、冬青、石楠……的綠葉，依然蓊郁而青蔥，更加充滿著生氣和活力，簇?fù)碇Ω?，孕育新的生命?/p>

春天來了，風(fēng)和日麗，你春天的落葉，給老樹換上簇新的春裝，嬌艷而明麗，自己卻悄然地飄落，飄落……

我不知道，古往今來，有誰贊美過春天的落葉，也許壓根兒就沒人注意過它。但是，如果沒有在春天的新葉盛發(fā)之后悄然飄落的老葉，哪會有常綠的灌木和喬木？如果沒有春天的落葉，哪會有常綠樹的新陳代謝和生長壯大？而如果沒有四季長青的喬木和灌木，冬天的山野將會是多么單調(diào)和缺乏生氣？整個冬天的世界又將是多么單調(diào)和缺乏生氣？

因此，我贊美春華秋實，更三倍地贊美這春天的落葉！

（選自《美文觀止》）

【點 評】

秋天的落葉，在歷來的文人墨客們的筆下，都一直都是情和理的寄托物，其特征形形色色，異彩紛呈：或由綠變黃，那是衰老；或蕭蕭而下，那是悲涼；或飄零歸根，那是鄉(xiāng)思；或化作沃土，那是奉獻(xiàn)……不一而足。然則春天的落葉又將怎樣？檢遍古今詩文，卻很少見到有為之放歌一曲的。本來是萬物復(fù)蘇、欣欣向榮的美麗季節(jié)，它竟默默無聲地悄然凋零，其內(nèi)涵當(dāng)更為豐富，啟迪人們深深思考。于是作者別開生面，托物言志，著眼于頌揚老一輩革命戰(zhàn)士的偉大精神，抓住春天的落葉“染著鮮紅的胭脂”的外形特征進(jìn)行描寫，展示其“美麗”“英雄”“堅韌”而尤其是豁達(dá)的內(nèi)在氣質(zhì)，從而禮贊他們在美好的和平歲月里，甘于退居二線，讓新生一代走上一線鍛煉成長的崇高風(fēng)格。全篇架構(gòu)井井有條，行文疏密有致。主體濃墨狀“物”，頗具筆法。一是角度分明，情化自然?！按禾靵砹耍L(fēng)和日麗，你春天的落葉，給老樹換上簇新的春裝，嬌艷而明麗，自己卻悄然地飄落，飄落……”樂于奉獻(xiàn)而且從容淡定的形象簡直呼之欲出。二是對比映照，深化主旨。秋冬之季，霜降雪壓，寒凝大地，其它樹木脫盡綠裝，剝落光彩，“惟有蒼松、翠柏、冬青、石楠……的綠葉，依然蓊郁而青蔥，更加充滿著生氣和活力，簇?fù)碇Ω桑杏碌纳?。堅韌頑強、百折不撓的嶙峋傲骨被凸顯得格外鮮明。卒章簡筆顯“志”，理直氣壯。一連串的排比反問句語勢凌厲，扣人心弦，將“三倍地贊美這春天的落葉”的熱烈情懷抒發(fā)得淋漓酣暢。

溫婉而不乏雋永，清新而更兼細(xì)膩，本文確實于讀者心中珍藏了一片流光溢彩的“春天的落葉”！

【佳作展示】

瀑與泉

羅 梅

每當(dāng)走進(jìn)山間，觀看飛瀑奔瀉，流泉跳躍，聆聽它們的隆隆長嘯，淙淙輕吟，于是心蕩神馳，浮想聯(lián)翩，不禁深切地感悟到生命的芬芳。

那瀑從高高的山上滑下，濺落開來，清清白白，沿途經(jīng)過巖削、草擋，依然不減它的銳勢，高聲吶喊，奮勇俯沖。宛如一條柔韌飄曳著的白練，它懸掛于千仞絕壁間，富于動感，不斷織就一幅幅美麗的畫卷，神奇地變幻著，勾起人的無限的遐思與幻想——

曾幾何時，風(fēng)挾著狂怒卷來，把瀑吹得左搖右擺，瀑卻不折不撓，仍舊飛流直下，仿佛認(rèn)定著一個偉大的目標(biāo)。雨帶著閃電撲來，劈亮了它的影子，瀑卻大笑不止：“你是我珍貴的源泉，我需要的正是你的憤怒！”

瀑不知疲倦地奔跑著，歡呼著。它鼓動所有的樹木為它高歌，但群山卻因它的喧囂而更顯得安靜；它呼喚松鼠白兔們來和它一同嬉戲，但小生靈們生怕失足于萬丈深淵，紛紛逃逸；它召引小鳥來作它的客人，但小鳥卻只留給它映在水中的一葉剪影的記憶；它把目光伸向白云，“來吧，下來，與我一起舞蹈”，白云卻行色匆匆，遠(yuǎn)遠(yuǎn)遁去，仿佛在說，這兒不是它們的家。于是，瀑縱情嘲笑它們，聲如雷鳴，激越高亢。

生命居然可以被演繹得如此轟轟烈烈！瀑全然不顧艱難險阻，一次次粉身碎骨，一次次重新聚合，積攢起力量，馳騁向遠(yuǎn)方。

然而，泉卻別具一番風(fēng)采，清澈透亮，安安靜靜。春天，萬物復(fù)蘇，欣欣向榮，泉穿行于高山密林間，是樹木初上新妝的鏡子；夏天，驕陽似火，酷熱蒸騰，泉攜帶著一股股清涼，成為鳥雀小憩的港灣；秋天，寒露似珠，楓葉如丹，泉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照亮了月白風(fēng)清的天空；冬天，寒凝大地，風(fēng)虐雪饕，厚厚的堅冰下，泉卻猶自叮叮咚咚地淺唱低吟，心平氣靜地前行。泉就象一個新生的嬰兒，純潔、寧馨，沒有絲毫的矯飾與虛偽；又象一個神圣的天使，文靜、美麗，似乎能夠洗盡世間的一切不安與丑惡；更象一個豆蔻少女，充滿著青春活力，舉手投足都是那般曼妙，引人駐足癡情凝望。

泉永遠(yuǎn)那么安祥，那么沉靜。它似乎為大地母親所特意安排，步履輕盈地走進(jìn)世間，飽經(jīng)風(fēng)霜，閱盡滄桑，孕育出了滿身的靈秀之氣，從此具備了哲人一般的情感和睿智。

多么耐人尋味的瀑與泉??！瀑是人生旅程的引擎。在波濤洶涌的事業(yè)大海上，誰都可能會遭遇到檣傾楫摧。這時，心中的瀑會激勵你：重振旗鼓，奮起進(jìn)擊，才能突破困境，到達(dá)成功的彼岸。泉是心靈深處的詠嘆。在繁忙蕪雜的日常生活中，誰都可能會感受到迷惘困惑。這時，心中的泉會提醒你：戰(zhàn)勝自我，超越自我，才能獲得新生，享受到幸福和安寧。

——讓我們每一個人的靈魂間都擁有屬于自己的瀑和泉吧！

【點 評】

這是一篇依據(jù)以“生活的啟迪”為核心話題的材料作文題所寫的散文佳作。作者獨出機杼，以“托物言志”的技法謀篇，“物”“志”高度統(tǒng)一，配合十分和諧。其飛瀑，不懼粉身碎骨，飛流直下地奔瀉；其流泉，一路淺唱低吟，心平氣靜地前行。二者雖然一英勇無畏、豪壯熱烈，一純潔無私、溫婉從容，但都是人生中彌足珍貴的氣質(zhì)和品格的象征。全篇開合自如，疏密有度：狀“物”則融情于物，繪聲繪色，可謂“密不透風(fēng)”，淋漓酣暢；言“志”則一錘定音，言簡義豐，堪稱“疏可走馬”，余音繞梁。章法之嚴(yán)謹(jǐn)有序，真是無懈可擊！語言清新而不乏文采。善于馳騁想象，情化自然物，更兼以比擬、對比手法的巧妙運用，從而使形象尤為鮮明，主旨更加突出?？傊⑶橛谖?，以實代虛，給文章蒙上了較為濃郁的文學(xué)色彩！

【拓展訓(xùn)練】

閱讀下面材料，按照要求作文。

十九世紀(jì)初，有一位英國將軍在戰(zhàn)場上吃了敗仗，落荒而逃，鉆進(jìn)一家農(nóng)舍的草堆里避風(fēng)躲雨，又痛苦，又懊喪。茫然中，他忽然發(fā)現(xiàn)墻角處有一只蜘蛛在風(fēng)中拼力結(jié)網(wǎng)，蛛絲一次次被吹斷，但蜘蛛一次次拉絲重結(jié)，毫不氣餒，終于把網(wǎng)結(jié)成。將軍深受激勵，后來重振旗鼓，終于在滑鐵盧之役打垮了對手拿破侖。這位將軍，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威靈頓。

取得勝利固然需要強大的實力，但是不能沒有堅實的支點。

阿基米德曾斗膽言道：“給我一個支點，我就可以把地球撬起來?！比松螄L不是如此呢？擁有一個完美的支點，就足以把它撬起到成功的高度；反之，即使你的人生是黃金鑄就的杠桿，也很難把自己撬出失敗的泥潭。

要求：根據(jù)你對材料的理解和對生活的體驗作文，立意自定，角度自選，題目自擬，文體不限，不少于800字。

【寫作提示】

這道材料作文題的材料部分雖然由一個故事和一句名言構(gòu)成，但都是圍繞“支點”這一話題展開的，故材料的指向十分明確，即須緊扣“支點”來謀篇立意。所謂“支點”，本指杠桿發(fā)生作用時起支撐作用固定不動的一點。從材料看，其意義則具有很強的隱喻性。威靈頓打了敗仗，痛苦懊喪之際，看到蜘蛛在風(fēng)中拼力結(jié)網(wǎng)而受到啟示：面對失敗，毫不氣餒，堅韌頑強，才能取得勝利。在此它是指一種主觀的精神意志。而阿基米德的名言則把它的內(nèi)涵引申到更廣闊的境地，可以理解為一種客觀的物質(zhì)條件。構(gòu)思時，應(yīng)當(dāng)從話題的這兩個比喻意義出擊，思接千載，心游萬仞，廣泛地搜集生活材料，尋找到最佳切入角度。例如：①人生難免遇到坎坷，給心靈以完美的支點，就能把它撬起到成功的高度。遭受宮刑而寫成《史記》的司馬遷就是這樣。②支點是一個人的才能得以充分發(fā)揮的重要條件，給人才以堅實的支點，方能使之打造成功，鑄成輝煌。身為重囚而拜官上卿的管仲就是這樣。③胸懷寬廣，精神崇高，給人以支點，自己也獲得了人生的支點。捐棄前嫌而重任管仲的齊桓公就是這樣。④人的成長需要支點，沒有支點，也就沒有燦爛前程。幼時聰穎而長大平庸的方仲永就是這樣……還可以有許多思路。然后選擇你最擅長的文體，刻意創(chuàng)新表現(xiàn)的形式，讓筆底跳躍起生動的文字，流淌出真實的情感，那么文章有望脫穎而出。譬如，如果效仿《白楊禮贊》一文，運用“托物言志”的技法，將人生所不可或缺的堅定信念寓托于傲霜凌雪、永葆青蔥的松樹，刻畫性格，展示形象，從而抒發(fā)給心靈以完美的信念支點，方能大節(jié)不奪、正氣長存的情懷，如此謀篇也不難成就佳作。

[作者通聯(lián)：湖北仙桃市胡場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