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奇畫《清明上河圖》

張榮生

有關(guān)畫家張擇端的記載

《清明上河圖》有多種版本，真本《清明上河圖》是北宋末年張擇端所畫，歷史并沒有張擇端的記載，我們所能知道的唯一材料是金代張著在《清明上河圖》卷尾題跋所提供的：“翰林張擇端，字正道，東武人也。幼讀書、游學于京師，后習繪畫，本工其界畫，尤嗜于舟車、市橋、郭徑，別成家數(shù)也，按《向氏評論圖畫記》云，‘ 《西湖爭標圖》《清明上河圖》選入神品，藏者宜寶之。大定丙午清明后一日，燕山張著跋?！?張著告訴我們這么幾點：1、東武在山東，張擇端是山東人；2、張擇端在汴京游學，未第后才從事繪畫；3、徽宗時期，由于趙佶對書畫情有獨鐘，根據(jù)《畫繼》記載，他曾對手下大臣說：“朕萬幾余暇，別無他好，唯好畫耳”，為了培養(yǎng)高水平的繪畫人才，1104年在“太學”設(shè)立了“畫學”，即現(xiàn)在的美術(shù)專業(yè)學校，以科舉考試的方法，正式將繪畫列入高考科目，并親自主持考試，像《千里江山圖》的作者王希孟就是“畫學”培養(yǎng)出來的。趙佶對畫院畫家給予特殊待遇，畫工是臨時工，畫家是在職干部，畫工的報酬叫“食錢”（即生活費），畫院畫家的工資叫“俸直”，“獨許書畫院出職人佩魚”上朝，佩魚是一種魚形的裝飾物，唐代五品以上官員才能佩戴，宋代也只有夠級別的官員才能佩戴，這是一種政治待遇。張擇端類似王學孟，也是“畫學”出身成為“翰林”；4、當時盛行“界畫”，張擇端別成家數(shù)是“界畫”大家，周車、市橋、郭徑畫的特別精彩，《清明上河圖》就是例證。

相傳，張擇端把《清明上河圖》獻給宋徽宗趙佶，趙佶用他著名的瘦金體在畫軸開端題寫了《清明上河圖》五個字，蓋上了雙龍小印，可惜的是趙佶的題字今已不存。

另外，真本的尾端畫有北宋的皇宮，如今也沒有了。

根據(jù)明代李東陽的考證，此畫的前端描繪了遠郊的山巒，這也失傳了。

歷經(jīng)千年，經(jīng)過無數(shù)的戰(zhàn)爭和動亂，人世滄桑多次易主，多少珍貴文物已蕩然無存，唯獨《清明上河圖》劫后余生，給我們民族留下了歷史的印記，慎終追遠，何其幸也。

北宋汴京的繁華景象

北宋的汴京是中國首次出現(xiàn)以商業(yè)為中心而不是以行政管理為中心的大城市，市民階層正式登上了歷史舞臺，市井文化隨之應(yīng)運而生，并成為時代的主流，盡管現(xiàn)存故宮博物院的真本《清明上河圖》是殘本，我們?nèi)匀豢梢愿Q見一千年前清明時節(jié)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汴京的繁榮景象。

作為序曲，五頭毛驢負重累累向汴京方向走來。接著是拂曉時分的郊區(qū)，寒樹和村落籠罩在晨霧之中，兩個腳夫趕著幾頭小毛驢往城里送炭，北宋汴京已普遍用煤。向城市伸展的大路旁是錯落有致的農(nóng)舍、田園和柳樹，作為市郊農(nóng)業(yè)地區(qū)得供應(yīng)城市所需，田里種的應(yīng)該是蔬菜，《水滸傳》中的菜園子張青原本就是種菜的，“其歲時果瓜，蔬茹新上市，并茄瓠之類，新出每對可值三五十千，諸閣紛爭以貴價取之”，時鮮蔬菜比肉還貴。

再過去，斜刺里跑出一簇踏青歸來的人馬，女眷坐的轎子在前面，轎子插滿清明習俗的柳枝，轎簾掀起，轎側(cè)的小窗也打開了，男主人騎馬跟在后面，十來個仆從前前后后跟著，表現(xiàn)出富豪人家的做派。

隨著陸地向斜前方延伸，畫面的主體讓位給一片寬闊的水面，汴河作為北宋漕運樞紐，每年有6000艘漕船往來江淮與汴京之間，每艘漕船可載糧食300石，員工20多人，每30艘船為一綱，加上客船、客貨船、一般貨船、游船、做散活的小船，河上百舸爭流，船員、船主、搬運工人、商人、旅客，形成汴京繁榮的一大產(chǎn)業(yè)支柱。

以虹橋為中心的“河市”和“橋市”形成畫卷的高潮，汴河兩岸和虹橋上到處都是擺攤的小商販，騎馬的、坐轎的、挑物的，往來行人絡(luò)繹不絕，虹橋四角立有四根叫表木的木桿，表木之間的連線內(nèi)側(cè)允許設(shè)攤開店，連線之外是通行的過道，表木鳥形物叫“四兩”，用雞毛制成用來測風向，鳥頭朝向便是風向，宋代水運發(fā)達，行船主要靠風力行駛，因此風向?qū)竭\特別重要。

虹橋跨距20多米，寬8米，無立柱，以巨木凌空架設(shè)，便于大船通過，橋身油上紅漆，宛如飛虹，所以稱為虹橋。虹橋是根據(jù)山東一位退休獄吏提出以五根拱骨作為構(gòu)架的“飛橋”設(shè)計方案建設(shè)的，橋面成排的木料用鐵條杵緊，形成一個碩大牢固的整體，虹橋兩邊的護欄保障了車馬行人的安全。設(shè)計者不僅要掌握木材的物理特性，而且需要解決復雜的結(jié)構(gòu)關(guān)系和力學關(guān)系，“橋成數(shù)十年不壞”。一個退休獄吏能有如此高的技術(shù)水平并得到官方的認可，這說明北宋的繁榮和底層能工巧匠充分發(fā)揮他們的聰明才智是分不開的，這也是市場經(jīng)濟優(yōu)越性之所在。

虹橋下水流湍急，一艘正欲通過虹橋的大船，船夫有用竹竿撐的，有用長桿鉤住橋梁的，有人壓低船頭，有的放下桅桿，鄰船的人也在指指點點吆喝著，橋上看熱鬧的人靠在欄桿上也在幫著使勁，形成具有戲劇性的一幕。

虹橋旁邊有一家規(guī)模宏大的酒樓，用竹竿在店門扣搭建門樓，圍上彩帛，這叫“彩樓歡門”，是流行于宋代酒店業(yè)的廣告裝飾，還有一個巨大的燈箱廣告，上書“十千”“腳店”，“十千”來自唐詩“新豐美酒斗十千”是美酒的代稱，“腳店”則表示所供應(yīng)的美酒來自有做酒專利執(zhí)照的“正店”。酒樓周圍則是一個挨一個的旅店、茶坊、飯店、地攤，非常熱鬧，讓我們誤認已進入了繁華的街市。

走進高大的城樓，才真正進入繁華之區(qū)，酒樓不僅更大更加堂皇，“彩樓歡門”更加華麗，而且店前方燈上大書“正店”二字，這才是實實在在的高檔酒店，正店可以制作自己特色美酒，還有自己的特制美食。孟元老《東京夢華錄》指出：“在京正店七十二戶，此外不能遍使，其馀皆謂之‘腳店”。正店周圍有大型旅店“久住王員外家”，有香料鋪“劉家上色沉檀揀香”，有綾羅綢緞店“錦匹帛鋪”，還有名醫(yī)診所“趙太丞家”。

《清明上河圖》描繪了122幢樓宇房屋，可以明確指認為餐飲業(yè)的店鋪就有四五十幢，其中有酒旗的8幢，明顯是茶館的20多幢，馀下的是一般飲食店。“孫羊正店”是最豪華的大酒店，主樓三層，還包括多幢樓宇和不少廂房，屋頂搭建了華美的“歡門彩樓”，穿插著繁盛的花朵，柵欄門里插著四盞梔子花，暗示酒店里有異性陪著喝酒演唱，陪酒并沒有色情成分。樓上三個窗戶里都有人影晃動，有的在對飲、有的則是悠閑的坐著，故宮博物院研究室主任余輝告訴我們，在這里能喝到汴京最貴最好的酒，80文一角的羊羔酒，72文一角的銀瓶酒，東京人最嗜羊肉，這里可以享用120文一斤的純羊肉（整只羊60文一斤）。

今天比較高檔的酒店有單間也有散座，宋代酒樓也是如此，《水滸傳》的好漢們到酒店喝酒，一般都在閣子、閣兒里，第三十九回宋江到著名的潯陽樓飲酒，“便上樓去，去靠江占一座閣子里坐了”，第七十二回，柴進和燕青潛入東京汴梁，到了東華門外，“逕上一個小小的酒樓，臨街占個閣子”，“閣子”“閣兒”就是單間。《清明上河圖》細致的描繪了閣子的具體樣式，那所“腳店”由于是近景，樓上兩座閣子看得很清楚，酒樓內(nèi)用一扇扇豎長的木隔扇門排列在一起，把樓面分割成一個個閣子單間，透過閣上空敞的門，還可以看到閣子外由低層上來的樓梯，一個酒保正端著酒菜上樓。畫面里不論是“正店”還是“腳店”，二樓臨街的一面，當中的隔扇門都被卸下了，于是閣子成了半開放的空間，桌椅都挨著欄桿安置，畫中的幾位客人隨意地斜倚著欄桿。

所有賣酒的地方北宋規(guī)定得注冊登記，按規(guī)定掛上青白布方型酒旗?！度蔟S續(xù)筆》記載：“今都城與郡縣酒務(wù)，及凡鬻酒之肆，皆揭大簾于外，以青白布數(shù)幅為之”，元代以后就沒有了。

北宋清明節(jié)放假，三天的寒食把人憋壞了，紛紛到飯店吃飯。城門口那家四合院的飯店門口，酒旗高懸，院子里柳樹的新綠報告了春天的來臨，在這樣的飯店里可以吃到20文一份的汴京特色的灌肺、炒肺，還可以吃到15文一份的煎魚、炒雞兔、血羹、粉羹這一類的下酒菜。

普通市民特別是與漕運有關(guān)的低下層工人可以到遍布大街小巷的茶館或飲食店吃飯，要各式各樣的點心。豆?jié){一文一碗，饃兩文一個。市井經(jīng)紀之家，往往只于市店旋買飲食，市井經(jīng)紀之家類似今天的白領(lǐng)階層，他們不習慣在家做飯而是下館子或叫外賣。

舌尖上的中國應(yīng)該從宋朝開始，《東京夢華錄》作者在汴京生活了20多年，作為懷念北宋后期太平盛世之作，一共談到300多種美食，當時廚師也能用溜、炒、鮓、燒、煮、蒸、鹵、燉、臘、煎、糟、腌多種方式做菜，講究口感，讓中國成為美食之國。

汴京既然生活著眾多的市民，市井文化必然應(yīng)運而生，孫羊正店樓下有一個說書棚，一群人正津津有味地聽一位大胡子說書。汴京城內(nèi)存在一個龐大的商業(yè)性演出的藝人群體，這些人叫“趕趁人”，他們在城市熱鬧的地方表演雜技、魔法等幾十種節(jié)目，要看更專業(yè)的文娛演出，則需到瓦子或稱瓦舍的地方，“瓦”乃“瓦合”或瓦解之意，也就是臨時集市。“瓦子”以一個或幾個有遮攔的表演場所“勾欄”為核心，周邊有眾多販賣故衣、字畫、成藥、占卦、賭博以至妓院，形成一個大型的城市綜合娛樂區(qū)。北宋末年汴京一共有六個“瓦子”，其中最大的“桑家瓦子”有50個“勾欄”，其中幾個大型勾欄，每個可容納上千觀眾，勾欄中成天成宿的表演雜劇、滑稽戲、講史、歌舞、傀儡戲、皮影戲、魔術(shù)、雜技、蹴鞠、相撲這些娛樂節(jié)目，反映了中國國都和城市文明從北宋開始的新元素?！巴咦印敝凶钪匾谋硌菁妓嚬灿惺N，其中最受歡迎的是“小說”和“講史”，所依據(jù)的是“話本”和“平話”，流傳至今的話本有《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三國志平話》《宣和遺事》《京本通俗小說》等，話本是以后元明清長、短篇小說發(fā)展的基礎(chǔ)，是我國大眾文學的基石，在文學史上有重要意義。

商業(yè)的發(fā)達，給人們提供了更多的便利與選擇，于是有了熙熙攘攘的鬧市、有了高聳林立的酒樓、有了歡歌笑語的勾欄，城市生活的美倫令我們神往。

研究中國古代文藝史的著名學者陳寅恪認為：“華夏民族之文化，歷數(shù)千年之演進，造極于趙宋之世”，《清明上河圖》真實描繪了這一“造極”的景象。

在繁榮后面并不是沒有危機，作為偉大的現(xiàn)實主義畫家，必須描繪出歷史的真實，仔細研究《清明上河圖》，會發(fā)現(xiàn)整個汴京是座不設(shè)防的城市，城市管理失控，比如河道和虹橋疏于管理，坐轎的文官與騎馬的武官狹路相逢，轎夫與馬弁各仗其勢、互不相讓、爭爭講講；護衛(wèi)內(nèi)城的土墻被雨水沖刷快成土坡，坡上長滿雜樹，上面的城樓毫無防備設(shè)施、城門洞開，城門口沒有任何守衛(wèi)，往外牽著駱駝的胡人持杖而行，還不時打量著周圍，他們?nèi)缛霟o人之境。凡此種種，需要專文敘寫，這里只能從略了。

《清明上河圖》的藝術(shù)成就

晉代陸機認為“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善于畫”，作為造型藝術(shù)，繪畫必須在縱和橫的二維平面上創(chuàng)造三維的幻覺空間，之所以說是幻覺空間，是因為它實際上是在宣紙或畫布上通過明暗、色彩等藝術(shù)手段創(chuàng)造出來的，具有立體感并不等于真正的立體。雕塑用青銅、石膏、粘土等物質(zhì)材料塑造的秦兵馬俑，或太原晉祠彩塑侍女像才是真正的三維立體，而繪畫的立體感則是一種“幻覺”。

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達芬奇從一個固定的位置、一個固定的角度，以一個試點為中心投射出去的視線，通過明暗、色彩的對比以及空氣遠近法塑造出栩栩如生的蒙娜麗莎形象，畫中的風景，連同笑容和手勢被公認為達芬奇繪畫三絕。蒙娜麗莎的立體感是通過焦點透視表現(xiàn)出來的幻覺空間。

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的構(gòu)成則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畫家用一種移動的立場，流動的眼光從汴京郊外到汴河兩岸，拱橋、一直到城內(nèi)繁華街景，大街小巷的酒樓飯館以至于洗衣的船員、招呼搬運工及清點貨物的工頭、騎馬的商人、乘馬的官員人物1000多人，駱駝驢馬牲畜60多頭、各種船只29艘、房屋樓閣122幢、推車和轎子20多件，重現(xiàn)近一千年汴京的繁榮景象與市民生活，是不朽的杰作。

作為長卷，很容易畫成一字排開平平淡淡的式樣，而《清明上河圖》不論道路、村莊、樓宇都有立體感，角度靈活多變、景物安排巧妙；汴河的船錯落有致、有縱有橫，把河道推到遠處引人入勝；人物安排疏密相兼，高官騎在馬上隨從前呼后擁、氣度不凡，而騎馬的文官則表現(xiàn)得溫文爾雅；坐在椅子上抱著病孩的母親和領(lǐng)著孩子憑窗觀看汴河風光的母親一個焦慮、一個安詳，神情截然不同。

張著認為，張擇端工于界畫別成家數(shù)。所謂界畫，指用界筆、直尺劃線的繪圖手法。將長度為界筆三分之二的竹片，一頭削成半圓磨光，另一頭根據(jù)界筆粗細刻出一個凹槽，作畫時把界尺放在所需部位，將竹片凹槽抵住界筆筆管，按界尺方向運筆，以畫出均勻筆直的線條?！肚迕魃虾訄D》的屋宇，鱗次櫛比瓦片鋪成的屋頂、水井、器物、船篷無不準確細致，洗煉有力、富于生氣，充分發(fā)揮了白描的表現(xiàn)力。

天下第一奇畫之奇

第一，畫家之奇

除了金代張著記載之外，我們不知道他的任何情況，唐代張若虛憑著一首《春江花月夜》足以傲視天下；宋代張擇端憑著他的《清明上河圖》也足以傲視天下。

第二，《清明上河圖》流傳之奇

根據(jù)學者薛鳳旋的考證，畫作大約成于北宋徽宗宣和、政和年間，被收于宮廷內(nèi)府。

1126年北宋亡，畫卷進入金朝內(nèi)府，1186年被張著所購，時為北宋亡后60年。之后畫卷又入元朝內(nèi)府，1343年元朝內(nèi)侍以偽作換取真本，轉(zhuǎn)賣給私人，經(jīng)二人之手，1351年由楊準購得。兩百年間，三次入內(nèi)府收藏，三次流出宮外，至少被四人收購過。

元朝最后一位購得畫卷的是周文府，時為1365年，三年后元亡，畫卷在民間流轉(zhuǎn)近130年，1491年被明朝朱文徽，徐溥擁有，以后經(jīng)李東陽、陸憲、顧懋宏、嚴嵩和嚴世藩父子分別擁有，1542年嚴世藩被抄家再入內(nèi)府，結(jié)束了在民間達兩百年的流轉(zhuǎn)。

明朝最后一位有記錄的擁有者為太監(jiān)馮保，他于1578年竊為己有，之后又流落民間，到乾隆年間再入內(nèi)府，因此從明亡之后亦有將近兩百年的民間流傳，乾隆年間，兩次被陸墀和畢沅私人擁有，至嘉慶年間（1796-1825年）畫卷再度入宮收藏，直到末代皇帝溥儀攜畫出宮為止，在清宮時間大約150年。1945年至今，一直為國家收藏。

就這樣，在近一千年時間中《清明上河圖》七次進宮或由國家收藏，六次出宮，被有記錄的15位私人擁有，中間有370年流落于民間而不知被誰收藏過，經(jīng)歷了多少坎坷，畫卷能保留下來，真乃民族之大幸、中華文明之大幸、世界藝術(shù)之大幸。

第三，宋代造假之風盛行，元亦盛行，明清兩代名畫造偽更達高峰，尤其蘇州畫工的偽作更為流行，這就是所謂的“蘇州片”。明朝李日華說：“京師雜買鋪，每《上河圖》一卷，定價一金，所做大小繁簡不同”，歷史學家童書業(yè)認為，宋代以來其摹本可能有千萬數(shù)。由于真本被秘密收藏，能一睹真本者很少?，F(xiàn)在能見到20世紀70年代前的贗本，偽本都是憑道聽途說加上臆想附會創(chuàng)作，頂多是某種程度的“仿本”，絕不是臨本及摹本。

20世紀50年代中后期，《清明上河圖》真本的臨摹本才開始出現(xiàn)，最著名的是由國家委托榮寶齋及故宮博物院古畫臨摹專家馮忠蓮花了前后20多年才完成的臨摹本。許多以紡織、刺繡、剪紙、印刷、繪畫方法制作的摹本、仿本，全都是以馮忠蓮臨摹本作為底本。

第四，動態(tài)《清明上河圖》之奇

從1851年倫敦世博會開始，很長一段時間世博會一直是西方大國顯示其工業(yè)實力的場所，19世紀末人們努力使世博會從技術(shù)競爭的平臺轉(zhuǎn)向思想交流的平臺，把注意力集中到全球?qū)ξ磥砉餐奶接憽?928年11月22日，由法國牽頭，31個國家在巴黎正式簽訂了《國際展覽會公約》，成立負責協(xié)調(diào)管理世博會的國際組織國際展覽局，對世博會舉辦方法作出了若干規(guī)定，《國際展覽會公約》第一章第一條就明確指出“世博會是一種展示活動，無論名稱如何，其宗旨在于教育大眾。它可以展示人類所掌握的滿足文明需要的手段，展示人類在某一個或多個領(lǐng)域經(jīng)過奮斗所取得的進步，或展望未來的前景”。

我們國家正處于城市化加速的過程，從世界范圍來看已有越來越多的人涌入城市，上海世博會首次把城市和世博會聯(lián)系起來，其主題英文的宣傳是：Better city， Better life，以符合世博會主題要用世界語言的要求，中文用一個像廣告詞的詞匯表達為“城市，讓生活更美好”。它的五個副題是：

1.城市經(jīng)濟的繁榮

2.城市科技的創(chuàng)新

3.城市社會的重塑

4.城市多文化的融合

5.城市鄉(xiāng)村的互動

職是之故，上海世博會中國館在面積達832平方米的數(shù)碼巨幕墻上，展示了《清明上河圖》動畫卷上身份各異的1068位汴京百姓，在汴河兩岸、虹橋上、鬧市里活動的情景，完美地表現(xiàn)了千年前的“城市，讓生活更美好”的主題。

編輯/書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