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論民國初期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與學生讀物

朱季康

（揚州大學 社會發(fā)展學院，江蘇 揚州 225002）

民國小學國語教學的參考書與學生讀物的編纂是隨著小學國語教育的推進而漸次開展的。20世紀20年代之前，民國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與學生讀物都較少；20年代開始，很多出版機構(gòu)、教育機構(gòu)及個人開始于此領域發(fā)力，成果也不斷涌現(xiàn)。

一、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

20世紀20年代之前，教育系統(tǒng)內(nèi)部沒有任何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的供應，市場上相關書籍也較為稀缺，為解決教學上的實際困難，很多小學國語教師是依靠自己的判斷，來選擇或編輯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從1919年開始，小學國語參考書有了一定的發(fā)展，雖然這個發(fā)展在質(zhì)量上所獲得的評價各有不同，但在數(shù)量上的激增則是學界所公認的。

綜合民國學者對于那個時期所出版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的闡述，大致可分類介紹如下：

1.通論類型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

程湘帆編的《小學課程概論》（商務印書館1923年版）是一本泛論小學課程的教師參考書，其中第173至215頁為專論小學國語教育的內(nèi)容。胡以魯?shù)摹秶Z學草創(chuàng)》（商務印書館1923年版）是第一部以“國語學”為研究的著作，全書分為“論綱”“說國語緣起”“國語緣起心理觀”“說國語后天發(fā)展”“國語后天發(fā)展心理觀”“國語成立之法則”“國語在語言學上之位置”“論方言及方音”“論標準語及標準音”“論國語國文之關系”及“論譯文”等11章。這本書撰寫于清末民初之時，大多為參考西洋語言學的體系而成，有一定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價值。黎錦熙的《國語學講義》（商務印書館1919年版）分為兩篇，上篇主要敘述音韻流傳源流歷史、詞語語法等內(nèi)容；下篇則是以民國成立以來對國語問題發(fā)展的討論，還附有大量的法令文牘。該書對于小學國語教師了解國語運動的由來及相關政策應有很大幫助。此外，黎錦熙還將其在1920年9月至11月間于江浙一帶進行國語運動演講的筆記做了整理，匯編為《國語講壇》一書，其中有關于國語概論的三篇文章以及關于國語教育的兩篇文章可以對民國小學國語教師有所觸動。趙元任的《國語留聲機片讀本》（商務印書館1922年版）對字母、讀法、拼法、方音、新詞等都有舉例與說明，對小學國語教師的實際教學有很大幫助。

2.國音方面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

1922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高元所撰的《高元國音學》，1924年，還出版了汪怡的《國語發(fā)音學》，這兩本書都可以便利小學國語教師自學國音，其中《國語發(fā)音學》還收錄了汪怡在各個國語講習所及在北京師范等學校教授國音學時的課本內(nèi)容，對于國語聲母、韻母、五聲的類別等有詳盡的講述，內(nèi)容豐富。1924年，群益書社出版了劉復的《四聲實驗錄》，這是一部關于試驗語音學的開創(chuàng)性的讀物。樂榮炳的《國音講義》（中華書局1924年版）是一本關于國音常識方面的參考書，包含了國音學、發(fā)音學、國音辨似、國音練習、國音字母的寫法等內(nèi)容。由劉儒所編的《國音字母教案》（商務印書館1921年版）共七冊，分為四個單元，共計五十課，全書按照歐美小學拼音文字的排列方法，教授字母，有故事、歌詞、圖畫等內(nèi)容。

3.國語會話方面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

王璞所撰的《王璞的國語會話》（中華書局1929年版）是其在教育部國語講習所使用的課本。他在每個字的旁邊都注有國音；每個變音的字，也用粗體標注；使用新式標點符號。此外，周銘三的《注音國語讀本》（東南大學1921年版），其內(nèi)容分為“字母講授”“讀本”“會話”“注音練習”等四個部分，各個部分都有精心的設計，也較為適合教師參考。

4.國語文方面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

吳遁生、鄭次川編的《古白話文選》（商務印書館1924年版）收錄了自周代開始至宋元以來的一些白話文章，可作為一部實際的國語文學史以參考。他們所編的《近人長篇白話文選》（商務印書館1924年版）則將當時新發(fā)表的論說、演講、宣言、批評、引序、書函、小說、記述、短劇、詩歌等白話文進行了整理收錄。

5.文法方面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

童斐的《虛字集解》對《馬氏文通》《國文法草創(chuàng)》《中國文法通論》等書進行了一些講解。高語罕的《國文作法》（亞東書局1927年版）則是一部關于國文修辭的書。這方面相關的書籍另有黎明編的《國語文法講義》（中華書局1922年版）與《國語文法》（商務印書館1927年版）、馬國英的《新式標點符號使用法》（中華書局1922年版）等。

6.教學法方面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

吳研因的《小學國語國文教學法》是據(jù)其在東大暑期學校與蘇州暑期學校演講的稿件整理而成。張士一的《小學國語話教學法》（中華書局1922年版）分為“國語話教學的目的”“國語話的標準”“國語話教學的編制”“口語的性質(zhì)”“口語教學法的基本原理”“語言教學法的派別”“表示意義的方法”及“國語話的教材”等部分。劉儒的《國語教學法講義》（商務印書館1922年版）分為國音、字體、詞類、語法等部分，其間各舉實例。

7.詞典方面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

商務印書館的《國音字典》初版于1919年，是根據(jù)教育部讀音統(tǒng)一會的國音標準編制的。再版的《校正國音字典》則加入了字母，全書收錄13000多字。“每字附注國語注音，并舊韻書之聲母韻母四聲等字，以為古今讀音之比較?！保?］10中華書局的《國音分韻檢字》是參照《國音字典》、清代李光地的《音韻闡微》、赫伯特（Herbert H.Giles）的《草英字典》等編輯的，共收錄14000余字。王璞的《國音京音對照表》（商務印書館1912年版）將《國音字典》中與北京音有出入的都列出。此外，周銘三的《國語詞典》（商務印書館1918年版）每詞兼注京音國音，并有舉例。方賓觀的《白話詞典》（商務印書館1926年版）收錄了包括方言在內(nèi)的很多詞語。

8.測驗方面的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及文論

中華教育改進社編，商務印書館出版的《小學默讀測驗》《初小默讀測驗》《小學默字測驗》等以及俞子夷的《正書小子量表》（中華書局版）、周廷珍的《國文測驗舉例》等都可以一用。

還有一些較為重要的文論，也值得我們參考。如《國語月刊》出版了通論性質(zhì)方面的“漢字改革號”，刊登有胡適、錢玄同、黎錦熙、蔡元培、周作人、沈兼士、趙元任、何仲英等人的文章。還有劉半農(nóng)的《應用文之教授》（《新青年》四卷二號）、李肖聃的《余之國文教授談》（《湖南教育月刊》一卷二號）、邰爽秋的《科學的國文教授法》（《教育雜志》十四卷八號）、何仲英的《小學教師的國語參考書》（《教育雜志》十六卷十號）等文章。談論教學法的文論也較多，如舒新城的《道爾頓制與小學國語教學法》（《教育雜志》十六卷一號）、何仲英的《國語詞教學法》（《教育雜志》十六卷一號）、黎錦熙的《國語的作文教學法》（《教育雜志》十六卷一號）、沈炳魁的《文藝表演教學法》（《教育雜志》十六卷一號）、張久如的《兒童文藝教學法》（《教育雜志》十六卷二號）、葉紹鈞的《說話訓練》（《教育雜志》十六卷六號）等。此外，還有陳鶴琴的《一種國文測驗：詞句重組》（《新教育》四卷五期）等文論也具有同樣價值。

二、小學生國語讀物及其使用

小學生國語讀物的誕生是一個新鮮的事物。范祥善曾對民國小學生的國語讀物進行過一個調(diào)查，他認為從種類上分，這類讀物應該包括關于公民的、文學的、史地的、自然的、藝術(shù)的以及雜志、報章等類。而在文體上，則應包含筆記體、演義體、說明體、游記體、傳記體、書信體、劇本、歌謠以及其他等。［2］465

20世紀20年代前后，在小學生國語讀物方面，首先是出現(xiàn)了一些專門供兒童閱讀的報刊，如《兒童報》《歌謠周刊》《小學之友童報》《小妹妹》《兒童世界》（商務印書館）、《兒童畫報》（商務印書館）、《小朋友》（中華書局）、《兒報》（江蘇鹽城中華兒童報社）、《粵秀》（廣州中山大學附?。?、《小朋友的朋友》（北大教育系）、《兒童周報》（南京教育局）、《河南兒童》（河南省教育廳）、《小學生》（北新書局）、《兒童時報》（杭州兒童時報社）、《兒童》（兒童書局）、《我們的世界》（福州實驗小學天才實驗班）、《兒童生活》（兒童生活報雜志社）等。此外，還出版了大批可以作為小學生國語課外讀物的書籍，簡略列舉如下：

徐傅森的《世界童話（五十種）》（中華書局1913年版）、陸云瑝與楊喆的《中華童話》（中華書局1912年版）、鄭振鐸的《童話第三集》（商務印書館1923年版）、唐小圃的《京語童話》（商務印書館1918年版）、趙宗預等的《新法故事讀本》（商務印書館1921年版）、趙宗預等的《兒童文學叢書》（中華書局1921年版）、陳和粹與孫志勁的《繪圖童話大觀》（世界書局1921年版）、胡寄塵的《兒歌（二冊）》（中華書局1922年版）、唐小圃的《家庭童話》（商務印書館1922年版）、嚴既澄等人的《兒童文學叢書》（商務印書館1922年版）、趙宗預的《新法事物發(fā)明史》（商務印書館1922年版）、唐小圃的《托爾斯泰兒童文學類編》（商務印書館1923年版）、徐傅森的《兒童小說》（大東書局1923年版）、陳和祥等的《繪圖小故事大觀》（世界書局1924年版）、兒童報社編的《兒童報社叢書》（中華書局1924年版）、吳士農(nóng)的《民國兒童創(chuàng)作集》（中華書局1924年版）、陸衣言等的《兒童叢書》（中華書局1924年版）、鄭振鐸等的《兒童史地叢書》（商務印書館1924年版）、唐小圃的《俄國童話集》（商務印書館1924年版）、雷家駿的《兒童藝術(shù)叢書》（商務印書館1924年版）、徐傅森的《學校劇本集》（商務印書館1924年版）、吳翰云等的《我的書》（中華書局1924年版）、凌善清的《中國神童故事》（大東書局1924年版）、張九如的《兒童游藝叢書》（商務印書館1925年版）、井花的《兒童小樂園》（文明書局1925年版）、陳和祥的《繪圖新兒歌》（世界書局1925年版）、宋亮寰的《圖畫故事》（商務印書館1926年版）、陸衣言的《標點繪圖小說篇錦》（文明書局1926年版）。①參考徐錫齡：《國語教材的調(diào)查（一）》（《教育論壇》1932年第12期）等資料。

與教師的國語參考書情況一樣，在20世紀20年代之前及初期，大部分的小學教師在為學生提供教材外的國語讀物時，大多自主決定，甚至自編相關書籍。比如在滸關第二小學任教的王家鰲老師就面臨著學生參考讀物貧乏的困難。他說：“到了沒奈何的時候，就在童話上和暨南學校出版的《試》上，選了幾篇?！保?］10時間長了，還自己總結(jié)了一套選編學生讀物的方法。大體上就是隨著年級的增長，學生輔助國文讀物的內(nèi)容也有所不同，低年級的學生一般喜歡“多插圖的，極重復的，少代名詞的”［4］5內(nèi)容。在執(zhí)教小學三四年級學生時，他認為應該為學生編選一些包含自然界知識的國語讀物，而不該是那些“無系統(tǒng)的，偏于神怪的，理想的”讀物，所以他選擇“把國史的大概、國恥的大略情形、中外名人的事業(yè)和有關人生的植物、動物、礦物，編作讀物?！薄笆顾麄兌曇姷?、舊有的知識，進而求不常見的、從未見過的、似乎知道的、完全不知道的知識。”［3］10他在選擇以童話和暨南學校出版的《試》中的幾篇文章后，“覺得比較用文言文的時候，容易明白。讀音也沒大誤。并且記述起來，很能夠發(fā)揮自己的意見。”［3］10為此，他還采取了一種結(jié)合實際教學的閱讀方法，即首先是引導學生去了解事實，然后由他們自己來嘗試記述這些事實，再由老師進行選編，作為學生們的參考讀物。如1921年3月3日，他為了使學生記述打鐵的情形，就率領學生們來到學校隔壁的一間打鐵鋪，對打鐵師傅的打鐵流程進行觀摩?；氐浇淌液?，他要求每名學生都寫一篇關于觀摩打鐵的作文，然后從每個年級中挑選出一篇最優(yōu)秀的去印刷，做學生們的讀物。“這一次記述得很清楚，研究時也很有趣味。四月里也試行過，大約每月一次?，F(xiàn)在我想將來還要多試行幾次哩。”［3］10這種自己選擇、甚至編寫小學生國語讀物的方式是那個時代很多小學教師共同的工作。

對于課堂教學外的學生國語輔助讀物的使用，在民國時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重視?！敖窈蟮膰Z教學，我們以為不僅注重課內(nèi)的工夫，且須多讀多閱課外的讀物，這是近年一般教育者所提倡的?！保?］464范祥善說：“優(yōu)良的小學教師，盡能夠施行設計教學法，只須活教材，何必在教科書方面多所計劃。這話似乎也可以成立?？墒谴蠖鄶?shù)的小學教師，能力怎樣，在這三五年中，恐怕還談不到此。所以現(xiàn)在為一般小學教師計，這工具的鋒利與否，當然是一件十二分注意的事。”［2］461比如有些學校設置了學校圖書館或兒童讀書室，讓學生們隨意翻閱。但是如果不加以一定的指導，其效果不會很好。有人以為指導小學生閱讀課外國語讀物的責任應該仍在教師肩上。很多老師也對學生使用輔助國語讀物的情況有所觀察。有人發(fā)現(xiàn)隨著年級的提高，學生對于讀物中的修辭、思想內(nèi)容有逐漸加強的需求。而同時，學生對于文藝作品的欣賞卻并無太大的趣味?！皟和瘜τ谶@種讀物，欣賞的趣味，很是薄弱。”［4］2這些意見都支持教師在學生課外閱讀時的指導工作。

在具體的指導方法上，民國學界有一些經(jīng)驗總結(jié)。范祥善曾經(jīng)設計了一套指導學生閱讀課外國語讀物的程序。首先是關于閱讀的原因，分為參考的、證驗的與消遣的；其次是閱讀的規(guī)律，分為指定的、自由的與限時的；再就是做閱讀筆記的方法，依次為摘錄目次、記載綱要、編造表式、參加意見的雜記與質(zhì)疑解決疑難問題。［2］466可見，這一套程序是要求學生們在閱讀課外讀物的時候，保持一種學習的狀態(tài)。

三、民國學界對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與學生讀物的評價

自從1919年之后，民國學界對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與學生讀物的評價開始逐漸出現(xiàn)。

（一）民國學界對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的評價

1924年，何仲英在對坊間所流傳的小學國語教師參考書進行了一番研究后，做出了以下一些評價。他首先以為很多此類書是本著投機營利的目的而產(chǎn)生的，所以在內(nèi)容上也容易出現(xiàn)膚淺、草率的現(xiàn)象?！绑料栋俪觯x了反而有害。”［1］2而由于知識產(chǎn)權(quán)保護的薄弱，導致很多此類書成為互相抄襲，輾轉(zhuǎn)更名的產(chǎn)物，有些書雖然名稱不一樣，但其內(nèi)容卻絲毫不差。更因為這個市場的熱度，吸引了很多教育界以外的“外行”來謀利，造成很多對國語并不了解的人來編纂小學國語教師參考書，也產(chǎn)生了一些錯誤。“如以不會說國語的人而編國語會話，或是不懂語音原理的人而編發(fā)音學，把發(fā)音的機關圖都畫錯了?！保?］2他同時批判了一些雖然銷路較廣，但其實質(zhì)內(nèi)容極為淺易的國語參考書。他例舉范祥善所編的《國音淺說》已經(jīng)出版了18版，方寶觀所編的《國音教本》亦已銷售達到十萬冊。但他認為“（其實編者也認為）已經(jīng)‘月日黃花’，無再留戀的價值，還不如他們新編的什么新淺說、新教本，比較要好些?！保?］2

在國音參考書方面，高元的《高元國音學》得到了很多名家的贊譽，“本書有張一麟、錢玄同、黎錦熙、胡適諸先生的序文，評為最好的國音學。書中精采之處極多，不但根據(jù)語音學的學理說明國音，毫無閉眼胡說和迷信等韻家舊說的毛病，而且疏通疑義、訂正誤說的話又很不少?！保?］6錢玄同、黎錦熙等人為汪怡的《國語語音學》作序，提出其書具有九種特色，是“國音學上很有價值的著作，不可不看?！保?］7劉儒的《國音字母教案》則被認為“凡教學注音字母者，不可不參考。”［1］7而在國語會話領域，王璞所撰的《王璞的國語會話》被認為是“現(xiàn)在坊間最好的一部國語會話的書?！保?］8周銘三的《注音國語讀本》因其設計的精細與選詞的平當，加上作者本身所具有的多年國語教學經(jīng)驗付諸其中，廣受學界好評。吳質(zhì)生、鄭次川編的《古白話文選》《近人長篇白話文選》等書是高中國語課本讀物，但因其能有助于國語文技能的訓練，也被人所認為是小學國語教師應有的知識。在文法上，黎錦熙的《國語文法》有很多新創(chuàng)，包括主張“句本位”文法之類，此書便利于教授與自修。高語罕的《國文作法》可以使小學教師得著一些新的見解，也是有益的。張士一的《小學國語話教學法》是一部對于小學教師國語教學很實用的書。而何仲英認為國語詞典編纂較為困難，目前所面世的大多“胎習外人用華語、羅馬拼音的詞典，別字百出，而又不了解其根源，看了有什么用？”［1］11借此也對國語詞典編纂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一些教育類雜志也開始出現(xiàn)評論小學國語教師參考書的評論專號。《國語月刊》等專業(yè)雜志也開始出現(xiàn)。朱麟公將1920、1921年間報刊雜志上所發(fā)表的50余篇國語教育文章進行了匯編，按照國語國音問題、國語文法問題、國語教材問題、國語教學問題及國語統(tǒng)一問題進行分類，可以使讀者知曉國語運動的大概。其他類似王卓然的《小學教材之研究與批評》（《學燈》六卷九號）、邰爽秋的《對于神話教材之懷疑》（《中華教育界》十卷七期）的文章也為我們了解民國學界對于小學國語教學參考書的使用提供了幫助。

（二）民國學界對小學國語讀物的評價

對于小學生國語讀物的評價主要刊載于一些教育類的期刊中。如《中華教育界》第11卷第6期出有“兒童用書研究號”專欄，刊出了23篇論文，其中不少涉及小學國語教輔書的評論。比如錢希乃的《小學校閱讀材料》、祝其樂的《兒童閱讀的指導》等，最后還附有鄭曉滄、俞子夷、陳鶴琴、程湘帆等人關于兒童國語閱讀用書的演講錄。《教育雜志》《中華教育界》等雜志都專門出了國語教育或國語研究專號。而《國語月刊》的“漢字改革號”也因為多有名家高論，被認為是“凡小學國語教師不能不看”［1］6的期刊。再如趙景深的《童話評論》由上海新文化書社出版，收集了《新青年》《婦女雜志》《民鐸》《覺悟》《晨報附鐫》等報刊上關于國語童話與國語兒童文學的評論文章。周作人的《自己的園地》由北京晨報社出版，對很多國語兒童讀物進行了評價，包括《阿麗思漫游奇境記》《王爾德童話》《童謠大觀》、各省童謠集等，“無不加以深刻的批評，確當?shù)陌刚Z?！保?］4

對于20世紀20年代初一些小學教師自編學生讀物的情況，學界也有批評。有人反對完全由教師自己編寫學生的輔助讀物，以為“若說兒童讀物，完全依賴教科合教師自編的材料，似乎于兒童心理上不合?！保?］10他們認為應尊重小學生自己的意見，由小學生自己來決定選取何種讀物?！案骷壍淖x物盡可選用他們發(fā)揮的意見。因為要誤會教科中的文字，和自己記述的文字是兩種。進步上一定要慢些。所以時常要選用他們發(fā)揮的意見，來作讀物。”［3］10只是理論與實踐總有著一段差距，對于小學生國語讀物而言，在那個時期，“唱著高調(diào)，實行的還是不多?！保?］464

總體來看，民國初期的小學國語教師參考書籍及學生讀物，在國語運動的潮流下，在小學國語教育的推行下，有了前所未有的發(fā)展，成果豐碩。但其中所存在的問題，也引起了民國學界的警惕。

參考文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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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家鰲.試行國語教學后的大略報告［J］.教育雜志，1921（8）：8-11.

［4］王家鰲.滸關第二小學“國語進行”上的大略報告和第二年所發(fā)現(xiàn)的兩個困難問題［J］.國語月刊，1922（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