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襄茶事美學探討

肖正廣，章傳政

（安徽農(nóng)業(yè)大學 茶與食品科技學院，安徽 合肥 230036）

宋承繼唐五代時的煮茶、煎茶和點茶方式，以撮泡法為萌芽發(fā)展而來的以點茶法為主流的飲茶藝術(shù)，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和文化的交流，茗飲之風逐漸大眾化、市民化和普及化，呈“華夷蠻貊，固日飲而無厭；富貴貧賤，匪時啜而不寧”（梅堯臣《南有嘉茗賦》），“天下之貨，茶最后出，而國用賴焉……茶，非古也。源于江左，流于天下，浸淫于近代，君子小人靡不嗜也，富貴貧賤靡不用也”（李覯《富國策》）之態(tài)。此有吳自牧的《夢粱錄》第十六卷中記“蓋人家每日不可闕（通“缺”）者，柴米油鹽醬醋茶也。”從此，茶成為宋人生活中必不可缺的日常用品，成為“開門七件事”之一。

在宋代特有的環(huán)境下，茶事活動中產(chǎn)生了各式各樣極具東方特色的農(nóng)業(yè)文明生活美學，如龍團鳳餅的制作工藝、茶葉種植技術(shù)以及品茶的環(huán)境和新的點茶程式茶道。而在以“點茶法”為主的宋代茶事中，主要以蔡襄、趙佶為典型代表。蔡襄是點茶道的奠基者，從他的茶學論著《茶錄》一書中，可以窺見一二。此書從論茶和論器兩方面敘述了作者自己的程序茶事美學思想，同樣他的涉茶詩詞及文章中亦有他的生活美學和茶事美學。就此，下文便是筆者管窺之見的相關(guān)蔡襄茶事的生活藝術(shù)美學散述。

1 “茶事美學”詞解

茶事美學，是指在涉茶活動中所產(chǎn)生的享受，它通過種茶、制茶、烹茶、吃茶、賞茶和感茶等一系列過程表現(xiàn)出來，換句話說，它亦是茶藝基礎(chǔ)上的感官享受、生活享受和精神享受，中華茶藝美學有著深厚的傳統(tǒng)文化積淀，屬于中國古典美學中的一部分，具有中國古典美學的基本特征，同時也具有其自身的特性，如個性特征、時代特征、民族特征。中華茶藝美學側(cè)重于審美主體的選擇，同時也具有審美的即視感，是建立在儒釋道上的傳統(tǒng)美學。

西方美學主要研究美與美感[1]。同西方美學相比，中國美學主要是研究意蘊、韻味與志趣等抽象的人文概念[2]，同時也研究人為活動中具體事項的美與美感。在茶事中的主要表現(xiàn)為茶道儀式的整個茶道程式中的細節(jié)美、詩詞中透露出的境界美及書法作品中包含的各種人文、精神和意韻美。

若涉及程式的美，在宋代點茶程序中尤為突出。蔡襄作為宋代茶人代表，其點茶美學可謂是“蔚為大觀”，表現(xiàn)為具體的茶事美學，可從其《茶錄》窺探一眼。

2 《茶錄》透露出的美學特色

蔡襄《茶錄》是一套制茶、賞茶、斗茶和享茶的程式茶事美學著作，不僅奠定了點茶茶藝的基礎(chǔ)，而且突顯了點茶茶藝在茶事中的情趣；也不僅從色、香、味方面夸贊了北苑茶“茶色貴白”“茶味主滑”“茶香在真”之美，亦從點茶茶道程序中展示了點茶藝術(shù)之妙。

2.1 茶之美

北宋時代最為稱揚的當屬北苑茶了，蔡襄有詩云：“北苑靈芽天下精，安須寒過入春生……”所寫的那樣[3]。丁謂《北苑茶錄》載：“建安茶品，甲于天下，凝山川至靈之卉，天地始和之氣，僅此茶矣?！闭f“此茶”即北苑茶，為當時茶中甲第，總天地之靈性，蓋草木之仙骨；歐陽永叔的《嘗新茶歌呈圣俞》中寫道：“建安三千五百里，京師三月嘗新茶……萬木寒癡睡不醒，唯有此樹先萌芽。乃知此為最靈物，宜其獨得天地之英華……”說此物是集天地之英華的佳品。另有周絳的《補茶經(jīng)》載：“天下之茶，建為最，建之北苑，又為最。”當時的茶為北苑最美，等級茶之美，不僅具有天然，更富人情韻味，足見當時北苑茶的地位。

茶之美又分色、香、味的感性美，主要是色純、香真、味滑和藏茶的秘訣，四者是習茶與品茶之必備要求和需要?？傊?，這既是一套程式，亦是一套生活美學。

2.1.1 茶色之“純”

“君謨論茶湯色，以青白勝黃白?！?宋·黃儒《品茶要錄?五過熟》)，“茶色貴白，而餅茶多以珍膏油其面，故有青黃紫黑之異”(《茶錄·色》),認為這些油膏具有破壞性，使得茶色變異。而賞茶者須善于“別茶”能夠察隱然于內(nèi)，發(fā)現(xiàn)茶之實潤；最重要的是，如何辨識黃白與青白，“黃白者受水昏重，青白者受水鮮明，故建安人斗試，以青白勝黃白?！?《茶錄·色》),另在《珍珠船》載：“蔡君謨謂范文正公曰，公《采茶歌》云：‘黃金碾畔綠塵飛，碧玉甌中翠濤起?！癫杞^品，其色甚白，翠綠乃下者耳。欲改為‘玉塵飛’，‘素濤起’如何？希文（范仲淹）曰：善?！绷碛心纤瓮跤^國《學林》載：“茶之佳品色白，若碧綠色者乃常品也。”總而概之，以蔡襄為代表的宋代茶人認為茶色以白為佳，純色較好。

2.1.2 茶香之“真”

蔡襄取香，不以雜香入之。曰：“茶有真香，而入貢者微以龍腦和膏，欲助其香。建安民間皆不入香，恐奪其真。若烹點之際，又雜珍果香草，其奪益甚，正當不用。”(《茶錄·香》)茶本身隨加工方式的演變，會產(chǎn)生不同的香氣物質(zhì)。加其他珍果香草使茶失去了原來的本真，毫無天然味可言，故應(yīng)以天然為佳。蔡襄的嗅覺美感以茶之真香為主，而茶香能“碾細香塵起”，也是這個理。

2.1.3 茶味之“滑”

“茶味主于甘滑?！保ā恫桎洝の丁罚┎栉兑驶?，需選好茶好水。一者“唯北苑鳳凰連屬諸焙所產(chǎn)者味佳”（《茶錄·味》）,其余諸山所產(chǎn)茶色味皆重，都比不上北苑茶。另者選水必須合適，選當?shù)厮恍校驗楫數(shù)亍八桓?，能損茶味?！焙貌栌龊盟拍艹浞职l(fā)揮茶的本質(zhì)特點，才能甘滑入口。此如同明代張大復(fù)在《梅花草堂筆談?試茶》中的經(jīng)典論述那樣：“茶性必發(fā)于水。八分之茶，遇水十分，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試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貧人不易致茶，尤難得水?！?/p>

宋代選水承繼唐人觀點，以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4]，即“山水揀乳泉、石地慢流者上；其江水，取去人遠者。井，取汲多者?！保ā恫杞?jīng)·五之煮》）。另據(jù)北宋江休復(fù)《嘉祐雜志》載：“蘇才翁 與蔡君謨斗茶，俱用惠山泉。[5]”說明蔡襄喜歡用惠山泉水點茶，也間接論證“惠山茶水主滑”“好茶選好水”的觀點。

2.1.4 藏茶之“法”

干茶不能受潮，必須有好的藏茶之法才能使茶葉不變質(zhì)?！安枰松m葉而畏香藥，喜溫燥而忌濕冷。故藏茶之家，以蒻葉封裹入焙中，兩三日一次，用火常如人體溫溫，以御濕潤。若火多，則茶焦不可食”（《茶錄?藏茶》）。包裹茶葉宜用嫰的香蒲葉包裹，不宜用香料味重的東西包裹。另外要避免潮濕，讓空氣環(huán)境干燥，避免異物干擾與茶葉發(fā)生反應(yīng)，每日用適宜的火溫除濕干燥，避免霉變，這無疑不是其生活美學的體現(xiàn)。

2.2 點茶之美

談到點茶的過程，前文已經(jīng)述說，蔡襄在《茶錄?論茶篇》中除了介紹點茶先從色、香、味和藏茶之外，還論述了點茶藝的過程，這也體現(xiàn)了程序美學及生活美學的特點。點茶藝的習茶程序主要包括：洗茶、炙茶、碾茶、羅茶、熁盞、點茶（調(diào)膏、擊拂）和品茶等[4]?，F(xiàn)將其概要說明如下：

2.2.1 洗茶

“茶或經(jīng)年，則香色味皆陳。于凈器中以沸湯漬之，刮去膏油一兩重乃止。”多年的茶香色味有所變，洗茶在乎洗凈，刮去膏油使茶表面的油漬層去除，這種洗凈方法與當時所制龍團茶有關(guān)，此處不論之。

2.2.2 炙茶

“以鈐鉗之，微火炙干，然后碎碾。若當年新茶，則不用此說?！边@里炙茶用金屬制的“茶鈐”優(yōu)于唐代竹制“茶鈐”，避免受熱過高高溫燃燒，燒壞茶葉。竹制的炙茶雖有利于茶的香味，但破壞性極大，而金屬制的彌補了這一缺點。這是炙茶方法的一大進步。

2.2.3 碾茶

“碾茶先以凈紙密裹捶碎，然后熟碾。其大要，旋碾則色白，或經(jīng)宿,則色已昏矣?！蹦氩柚v究精工細作，趁熱熟碾。茶色以白為要，不過其限。

2.2.4 羅茶

“羅細則茶浮，粗則水浮”。羅細是指茶末碾羅過細就只能漂浮在水面，水和茶末不相容；粗則水浮是指茶末粗大，水不能浸透，水和茶末不融溶。這里道出了茶末的碾羅必須要符合要求，否則對茶水的融合會造成影響，致使茶湯無法達到理想狀態(tài)。

2.2.5 候湯

“未熟則沫浮，過熟則茶沉，前世謂之‘蟹眼’者，過熟湯也。沉瓶中煮之不可辯，故曰候湯最難。”蔡襄不取老水（沸騰的水）原因是茶餅多為旗芽槍甲，嫩度極高，用“蟹眼”之沸水容易使茶葉發(fā)生熱化學反應(yīng)，損其湯色和滋味。正如《太平清話》中記載的那樣：“蔡君謨湯取嫰而不取老，蓋為團餅茶發(fā)耳。今旗芽槍甲，湯不足則茶神不透，茶色不明?！闭f蔡襄取湯求嫩不求老。

候湯極難，在于水沸程度不宜掌控。加之使用不透明的湯瓶，故侯湯不易。將候湯調(diào)控程度的細節(jié)掌握。

2.2.6 熁盞

“凡欲點茶，須先盞令熱，冷則茶不浮。”熁指的是熏烤、熏蒸[6]。熁盞原理如同現(xiàn)下的“溫杯熱盞”，主要目的都是為茶湯服務(wù)。

2.2.7 點茶

“茶少湯多，則云腳散；湯少茶多，則粥面聚。鈔茶一錢匕，先注湯調(diào)令極勻，又添注入環(huán)回擊拂。湯上盞可四分則止，視其面色鮮白（明)，著盞無水痕為絕佳?！边@里講究的是茶水比例。若茶少湯多，點好的茶湯就會像云的末端一樣散漫。若湯少茶多，點好的茶就會像粥的表面一樣粘稠、凝結(jié)[5]。所以點茶要擊拂有力、四分為止，要求茶湯表面顏色鮮明。

2.2.8 品茶

品茶在于嗅香氣、嘗滋味?！安栌姓嫦恪襞朦c之際，又雜珍果香草，其奪益甚，正當不用?！辈滔宓牟柘銡庥^在于“主于真香”，滋味“主于甘滑”。

總之，茶本身的美除了色純、香真、味滑之外觀美與口感美之外，亦將儲存茶葉的方法講的透徹。并從炙茶、碾茶、羅茶、候湯、熁盞和點茶等一系列過程展示了茶道的程序該如何點茶的細節(jié)，富有程序特征。

3 茶詩、茶書法中折射的美學精神

《茶錄》與《北苑十詠》俱是蔡襄茶事的寫照，也是蔡襄對點茶茶藝的集大成，為點茶茶藝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chǔ)。從“今年斗品充官茶”到“傾身事茶不知勞”的茶事活動中，兜售茶葉者把斗品充當官茶，而墨客騷人和封建貴族階層卻借此欣賞茶趣，消閑怡神[6]。蔡襄并不如此，他除了享受茶的樂趣之外，還積極參與茶事勞作中去，并為茶葉技術(shù)和茶文化的發(fā)展做出了巨大貢獻，除《茶錄》之外，在他的詩歌《北苑十詠》《即惠山泉煮茶》《山堂試茶》及茶事書法作品中均有體現(xiàn)。

3.1 韻味《北苑十詠》

如他較為出名的五言組詩《北苑十詠》便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詩作，這不僅對龍團貢茶的采摘制作工藝的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參考價值，也有古典詩詞的美學韻味。這些詩既能證明蔡襄嫻熟于茶事，又知他深諳品茗的要旨。

3.2 詩境品茶泉，書帖慧人生

蔡襄一生獨自烹茶或與他人斗茶或互贈名茶不計其數(shù)，其中很多涉及的茶事詩歌，而大部分詩歌中都能找到與茶事美學有關(guān)的人生美學。

3.2.1 剪不斷惠山茶水情

前文述說過，蔡襄與惠山泉有剪不斷的情誼，從與“惠山泉”相關(guān)詩文中有所印證。

宋仁宗皇祐三年（1051年）五月，蔡襄于進京途中路過江蘇無錫，與友人用惠山泉水烹點名茶，遂作一詩：此泉何以珍，適與真茶遇。在物兩稱絕，于予獨得趣。鮮香箸下云，甘滑杯中露。當能變俗骨，豈特湔塵慮。晝靜清風生，飄蕭入庭樹。中含古人意，來者庶冥悟。

惠山泉被“茶圣”陸羽稱為天下第二泉，可見其地位之高，口感極佳。詩中載,點茶時投箸擊拂要有力，這樣茶湯才會甘滑可口、鮮香四溢，在清風的吹拂下才能使人享受“變俗骨”與“湔塵慮”的無限雅趣[6]。而這種富有古意的雅趣，唯善事煮飲者方能“冥悟”。

另有他與他內(nèi)弟葛公綽的贈答詩，如《答葛公綽》：丙午(1066)年正月，邀葛公綽宿杭州山堂，公綽遺書：“為是山堂似草堂”句，因答之：山堂爭似草堂清，俗世隨人百種名。賴有四窗春茗在，甌中時看白云生。這首詩是說詩人在飲茶，細看茶湯變化如“白云浮光花滿面”般碧玉甌中，翠濤突涌起，玉團如云，繚繞山間之樣。

同年二月，蔡襄55歲壽誕，其內(nèi)弟葛公綽以寄惠山泉水為賀，后蔡襄贈詩曰：“多謝山人遠祝延，壽杯仍是九龍泉。余生事事無心緒，直向清涼渡歲年?！本琵埲椿萆饺?，多次的惠山泉水，使蔡襄感觸很多。

惠山泉似乎是蔡襄的一個心靈寄托，是品水的審美情趣，是烹茶的人生美學，把他早、中、晚年的生活透過詩歌展示出來。

3.2.2 書著茶帖，字字透意

《宋史·列傳》稱蔡襄：“襄工于手書，為當世第一，仁宗由愛之?！彼麜◤墓?，學二王顏柳, 渾厚端莊，雄偉遒麗。蘇東坡說：“君謨天資既高，積學至深，心手相應(yīng)，變化無窮，遂為本朝第一。”蔡襄為人忠厚正直，知識淵博，他的字“端勁高古，容德兼”[7]極具審美特征。跟蔡襄有關(guān)茶的書法，尚有《北苑十詠》《即惠山泉煮茶》兩件詩書和兩件手札《精茶帖》《思詠帖》。

詩書茶帖，行楷并美?！恫桎洝纷煮w為真楷、以小字為基礎(chǔ)，勁實端嚴。其如歐陽修在其《跋〈茶錄〉》中評曰：“善為書者以真楷為難，而真楷又以小字為難……君謨小字新出而傳者二，《集古錄目序》橫逸飄發(fā)，而《茶錄》勁實端嚴，為體雖殊，而各極其妙[8]?！薄侗痹肥仭芳丛伷湓诒痹返牟枋?，其詩內(nèi)容如前文所述，這是對宋代北苑茶的生產(chǎn)與加工的記載，對于北苑茶的研究有一定的參考價值。該詩帖以行楷寫成，風格清新，韻味雋秀?！都椿萆饺蟛琛穬?nèi)容寫用惠山泉試茶之事，其字用筆靈動，線條變化粗細合度，順其運筆，極盡自然之態(tài)。

行書結(jié)尾，飄逸精茶?！毒杼芬卜Q《暑熱帖》《致公謹帖》。其文曰：“襄啟，暑熱不及通謁，所苦想已平復(fù)。日夕風日酷煩，無處可避。人生韁鎖如此，可嘆可嘆，精茶數(shù)片，不一一，襄上。公謹左右?！贝颂杏小熬钄?shù)片，不一一，襄上”，用行書寫成，用筆時遲時疾，把握有節(jié)，映帶頓挫，隨意而行，結(jié)構(gòu)嚴謹而神采奕奕。顯出書者意氣風發(fā)、神采飛揚之態(tài)。

清韻游戲，即思即詠。宋皇佑二年(1050年)11月，蔡襄自福建仙游出發(fā)，應(yīng)朝廷之召，赴任右正言、同修起居注之職。途經(jīng)杭州，約逗留兩個月后，于第二年初夏，繼續(xù)北上汴京。臨行之際，他給邂逅錢塘的好友馮京(當世)留了一封手札,這就是《思詠帖》。信札原文如下：“襄得足下書，極思詠之懷。在杭留兩月，今方得出關(guān)，歷賞劇醉，不可勝計，亦一春之盛事也。知官下與郡侯情意相通，此固可樂。唐侯言：王白今歲為游閏所勝，大可怪也。初夏時景清和，愿君侯自壽為佳。襄頓首。通理當世屯田足下。大餅極珍物，青甌微粗，臨行匆匆致意，不周悉?！?/p>

《思詠帖》的字體書寫論之為草書，其字共十行，雖字字獨立，但筆意暗連，用筆虛靈生動，精妙雅妍。通篇雖未見“茶”“茗”二字，但其中蘊含的人物必定風流不羈，字里行間游戲茗事的清韻，讓人覺得此物此景呼之欲出，連綿不絕。

蔡襄從楷、行、草等書法形式表現(xiàn)茶事書法的美學觀念，既有嚴謹，亦有放蕩形骸之味；既有磅礴之勢，亦有生動靈氣之韻。字如其人，字如其神。

以上所涉及的蔡襄茶詩詞、茶書法等文學作品，均事其在涉茶活動中所產(chǎn)生，所涉及中國茶事文學特色和蔡襄書法特色的，這些既包含了蔡襄的對茶所寄托的山水情懷和朋友友誼，亦包含蔡襄的書法審美特征。

4 總結(jié)

總而言之，蔡襄茶藝美學是奠定于茶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而來的。通過茶事活動、詩詞歌賦和文字筆章所體現(xiàn)，這其間所表現(xiàn)的茶事美學，是茶人對生活的感悟，它映射出茶文人對生活的美學態(tài)度以及中國傳統(tǒng)優(yōu)秀文化的智慧。這也對促進當下茶文化的發(fā)展有著極大的啟示，在當下茶文化發(fā)展的途中，我們中國文化的知識分子可以借助學習古人的文章字詞和韻律筆法，結(jié)合時代創(chuàng)造出屬于時代和屬于現(xiàn)代的詩詞歌賦和傳奇故事，從而促進我國茶藝美學的發(fā)展，豐富愛茶人對文化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