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與飄蕩

摘? 要：20世紀90年代，隨著市場經濟的發(fā)展，一種新的文學模式也興起了，那就是城市文學。在寫作模式上，城市文學主要以日常生活寫作為主，表現(xiàn)城市社會里人們的生存狀況，有的也展現(xiàn)了城市人精神面貌的“得與失”。同時，90年代以來，城市文學也面臨著一系列的困境，它們的主導精神漸漸走向了對“肉欲”的描摹。本文主要對90年代以來中國城市文學的發(fā)展和困境進行簡單的論述和說明。

關鍵詞：城市文學;困境;批判;發(fā)展

作者簡介：劉洋（1993.2-），漢族，山西忻州人，上海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是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36-0-02

隨著中國經濟的發(fā)展，自90年代以來，城市已成為中國最重要的文化景觀?！俺鞘谢钡目焖侔l(fā)展，有力地促進了城市文學的興起和繁榮。90年代末，文學在促進社會主流意識方面呈現(xiàn)出多元化的模式[1]。在這種模式下，創(chuàng)新與保守、流行與前衛(wèi)、現(xiàn)實主義與現(xiàn)代主義都得到了相應的體現(xiàn)。由此可見，在這種文化發(fā)展的趨勢下，文學創(chuàng)作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變化。城市文學作為一個主要的文學場域，它的發(fā)展非常迅速，同樣，它所存在的問題也是非常明顯的，以至于漸漸陷入了困境。以下的內容聚焦于城市文學的發(fā)展和困境，進行論述。

1.城市文學的興起

20世紀90年代，在市場經濟的強烈沖擊下，城市文學開始興起，并且發(fā)展迅速，到了后期，隨著市場經濟的深入發(fā)展，城市文學進入了一個新階段。隨著網絡和手機的普及，消費者文學（文學快餐）和快速開發(fā)游戲的文學開始發(fā)展起來，而嚴肅文學卻漸漸趨向邊緣化。

在時代背景這一模塊，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大陸最重要的現(xiàn)象是市場經濟的全面發(fā)展和制度合法性的獲得。盡管“現(xiàn)代化”的發(fā)展目標早在80年代已經提出了，但當時依舊是一個過渡階段，各方面的條件都不成熟，文學與政治的關系也是相對密切的，也就是說，作者的生活方式和作品的生產與流通仍與國家體制密切相關。1992年，鄧小平提出用市場經濟取代計劃經濟。這不僅僅是我國經濟發(fā)展的轉折點，也是我國文化發(fā)展的一個轉折點。在當時，隨著文藝方針政策的調整，文化制度的改革和創(chuàng)新也是作為一種政策直接提出的。作家的工資市場化，出版和發(fā)行的相對自主化，一些關注消費者作品的出版物大多外包給個人或企業(yè)。前者的收入遠低于后者。 根據數據，全國出版和國家的草案費用約為每1000字30元。而消費者類出版社大多是每1000字超過100元。與社會其他部分相比，文學創(chuàng)作不再像過去那樣富有和優(yōu)越了。因此，出現(xiàn)了一些作家“出?！钡默F(xiàn)象。更多的作家參與到更有利可圖的“亞文學”寫作中，比如電影和電視劇、紀錄片文學、通俗小說和廣告文學。

市場化不僅改變了作家的生存方式，而且影響了文學的創(chuàng)作內容，城市文學開始興起，內容也主要聚焦于城市中的市民生活。同樣在這個時候，另一種形式的城市文學也開始興起，那就是移民文學，例如《紐約北京人》、《曼哈頓華人婦女》等。這些現(xiàn)象表明，文學作品不僅是作家的“個體”行為，也是從寫作到出版到流通的市場選擇和干預的“集體”行為[2]。

所以說，90年代是一個市場經濟開始興起發(fā)展的年代，也是城市文學的興起的一個契機，彼此之間是相輔相成的，也是有機聯(lián)系的關系。

2.城市文學的發(fā)展

2.1女性文學

女性主義城市文學興起于改革開放以后，并在20世紀90年代蓬勃發(fā)展起來，這與城市發(fā)展的趨勢高度一致。女性城市文本揭示了女性在與城市一起成長和進步的過程中的一系列“現(xiàn)象”。具體而言就是，女性城市文本折射出都市女性的困惑和她們突破包圍的努力。就女性和城市的關系而言，女性對城市表現(xiàn)出強烈的認同感和親和力，同時，女性也在城市的發(fā)展中慢慢成長或成熟。所謂的成長，不僅是身體成長和心理的成長，更是具體到對公共社會和社會制度的理解，最后是孤獨感[3]。具體而言，新時期女性都市文本中女性的成長首先體現(xiàn)在女性性別特征的恢復、自我的反省和自我的發(fā)現(xiàn)?；閼僖殉蔀榕陨娴谋匾獥l件，也是女性寫作的首要主題。

從誕生之日起，人類就是通過勞動來獲得生命力，通過動物本能的繁殖來使生命不斷延續(xù)。愛和性欲是人類本能的欲望。它們是任何時代的必然要求，是任何時代文學的必然主題。在文學的十七年時期，一個忽視性別差異的時代，性是褪色的。愛情在一個無性別的社會環(huán)境中，已經成為一種被嘲笑、甚至被禁忌的話題。90年代以來，愛情的主題之門逐漸被打開，各類的文學作品也出現(xiàn)了。一系列的女性作家開始了她們真正的“事業(yè)”。

這一時期，女性作家通過對理想愛情的解構，實現(xiàn)了從理想到現(xiàn)實的回歸，使人們回歸到世俗生活，也開始真正關注世俗生活，因此，她們關于愛情的小說超越了純粹的愛情，達到了現(xiàn)實生活的水平。池莉莉、方方倡導的婚戀觀具有世俗性和現(xiàn)實性。在她們的作品中，愛情必須依附于現(xiàn)實生活中的一般社會秩序才能夠長存。如果脫離這一秩序，愛情和婚姻就像溫室里的花朵，往往經不起任何考驗便會枯萎。九十年代以后的著名三部曲《煩惱人生》到《來去匆匆》、《你以為你是誰》和《生活秀》等，都講述的是打破理想愛情的鏡子而后回歸平凡生活的故事。

在具體作家上。池莉用中性的語調實踐她曾經高調宣稱的創(chuàng)作理念：“我的文學創(chuàng)作將是打破虛幻愛情的主題之一。這并不是說池莉莉不相信愛情。她只是把愛情的虛偽撕掉，從平民的角度重新審視世俗的愛情和世俗的婚姻，也闡述了理想在現(xiàn)實社會里的脆弱和不堪。方方的《桃花燦爛》和《隨意表白》也是女性城市文學的作品，她對愛情合法性的質疑也直接導致了悲劇的愛情結局。盡管她的作品中刻畫了色情描寫，但她總是理性而明智的[4]。她總是把極端的愛放在惡劣的生長環(huán)境中，讓它在日常生活中被打敗、瓦解，最終消散。于她們而言，生命的鐵律是最殘酷的，也就是說，所有的理想都被拉上了祭壇，回到了地位，甚至愛情、婚姻，這些純粹的神圣的字眼都被考慮到功利主義的現(xiàn)實中，熏染了世俗的氣息，使愛情和婚姻完全的生活化。

2.2城市懷舊文學

在文學史上，人們習慣把北京和上?？闯蓛煞N不同的城市文化形態(tài)，尤其是把上?？闯晒ど虡I(yè)的中心。20世紀30、40年代，上海文學呈現(xiàn)出不同的特點。上海的城市化主要表現(xiàn)在上海市民對自己生活方式的關注程度高，對經濟生活的關注程度高，對政治的關注程度低這一方面。他們更多愿意去享受城市的美好生活，缺乏對現(xiàn)實的批判和思考。這些都不同于其他城市，因為上海不是農村的衍生品，而是一個完全的城市化的地區(qū)。上海一百多年來所培育的崇尚個人自由和寬容的精神屬性，與中國現(xiàn)代經濟發(fā)展所要求的文化精神是一致的。因此，上海的經濟和城市文學在90年代以后進入了一個高速發(fā)展的時期。但同時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系列的城市文學將敘述角度不是放在當下，而是聚焦于老上海時代，著重于對這一時期的人生百態(tài)進行描摹。王安憶的《長恨歌》便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之一。作品的時間跨度相當長，但主要的敘述角度是對過去時空的敘寫，展現(xiàn)了歷史變遷中上海獨特的個性和文化背景，也“畫”出了一個大王琦瑤式的女性，她生命的浮沉都在我們讀者的腦海中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在小說的最后部分，主人公王琦瑤在這個浮躁的社會中仍然是一個執(zhí)著于舊生活方式的老人。她的懷舊不僅僅是個人的懷舊，其實也象征了一個時代的懷舊思潮。

2.3都市精神寫作

90年代以后，越來越多的作家不僅把筆觸深深地扎根于城市生活的土壤中，而且力求上升到“人性化”的層面，探索“城市之心”，想要全面、立體地展示現(xiàn)代城市的精神面貌和城市特征。如葉兆言的《南京》、丁力的《深圳》、慕容雪村的《成都》、朱文穎的《蘇州》、徐則臣的《北京》等，不僅蘊含著深厚的文化傳統(tǒng)，而且在日新月異的世界中賦予了其鮮明的文化個性和氣質。在這里，城市不再是人類活動的場景，城市生活也不再是故事展開的背景，城市和人們在特定的時間和空間中真正的融為一體，化作了精神。

3.城市文學的困境

90年代后期，隨著中國市場經濟的深入發(fā)展，城市文學的發(fā)展也進入了一個新階段，漸漸的，它的一些問題也開始暴露出來。由于文化內涵上的單薄，曾經給人們帶來新精神的城市文學變得越來越枯燥，甚至越來越形式化，肉欲化。與此時社會的快速發(fā)展相比，城市文學呈現(xiàn)出一種停滯的跡象，陷入了困境。這個時期，都市文學作家面對90年代末和新世紀初的中國城市化進程有著社會矛盾新的認識足[5]。

3.1形式上的缺陷

形式上的缺陷一方面是敘事時間與空間的相似性。城市文學中大量類似的文化符號，如酒吧、餐廳、酒店、另類、毒品等隨處可見，似乎沒有這些文化符號，城市文學就沒有了一個創(chuàng)作的立足點。第二方面是人物的相似性。故意渲染人物的平面和生存的欲望也是20世紀90年代都市文學家的共同愛好。從他們的創(chuàng)作來看，我們幾乎不可能在小說中發(fā)現(xiàn)小說藝術的豐富性，也很難發(fā)現(xiàn)文學藝術的美和別致。小說中絕大部分的主人公都是類似的，人物非常單薄，即剛進入社會的年輕人，且只有一種性格，他們的人格邏輯和心理狀態(tài)也是驚人的相似，大多數都表現(xiàn)出對物質化的極大的不滿，然而卻又無法找到有效的方法來抵制它，漸漸的，他們沉迷于奢侈和刺激，尋求各種精神冒險和游戲，渴望從空虛的精神糾纏中解脫出來，渴望精神自由;他們所要求的是忠實于自己的愿望，拒絕任何道德和道德責任。這樣瘋狂的惡性循環(huán)漸漸令他們走向墮落和死亡。

第三方面便是相同的敘述方式。第一人稱的使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常見。大多都強調個人經驗和個人的感受。同時，作家們往往有意無意地把自己投入到小說中，仿佛故事就是他們個人生活的寫照，如衛(wèi)慧的《像衛(wèi)慧一樣瘋狂》綿綿在《告訴我通往下一家威士忌酒吧的路》中說：“我把我僅有的那點故事都寫成小說了，其實我想來反對女作家寫真人真事，但是寫作確實沒有賜予我虛構生活的權力”。他們是愿意接近現(xiàn)實的一代人[6]。但由于他們的困惑和迷茫，他們沒有信心去確認或否認任何事情。深度對他們來說是陌生而遙遠的。這也就是批評家們經常提出的“經驗主義”、“個性化”、“平民化”的寫作吧。

3.2精神志向的浮泛

精神志向的浮泛是由于生存背景的制約，這些作家的成長是在社會主導價值觀的變化環(huán)境中進行的。尤其是90年代以來，市場經濟發(fā)展，人們的思維意識逐漸開放，那么不可避免的，過去的理想教育與生活信仰與新的社會環(huán)境會發(fā)生沖突。由于他們還沒有建立起來新的人生信念，所以他們更愿意從平面化的角度接受生活的偶然性和模糊性，愿意接受物質追求而不是精英主義的理想[7]。這無疑促成了他們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給自足。他們無法站在一定的高度對自己的生活狀況進行深刻的反思性批判。這便導致了精神志向浮泛的現(xiàn)象。

參考文獻：

[1]張黎敏.大眾文化對20世紀末文學創(chuàng)作的影響.《太原教育學院學報》[J].2004.

[2]彭玲.圖像化文學流行的原因探析.《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J].2014.

[3]李冬梅.20世紀90年代以來女性文學與城市關系芻議.《學術交流》[J].2013.

[4]李冬梅.地域文化視野中的90年代女性城市小說.《吉林大學博士論文》[D].2011.

[5]黃俊業(yè).當下城市文學發(fā)展面臨的困境及出路.《當代文壇》[J].2004.

[6]程箐.20世紀90年代女性都市小說與消費主義文化研究.《華東師范大學博士論文》[D].2004.

[7]陳莉萍.消費時代的都市文學.《湖北社會科學》[J].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