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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記》三家注之特點比較

      2018-03-07 07:49:27
      渭南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 2018年9期
      關(guān)鍵詞:索隱司馬史記

      楊 煒

      (重慶工商大學(xué) 文學(xué)與新聞學(xué)院,重慶 400067)

      一、《史記》三家注成書背景分析

      據(jù)《太史公自序》和《漢書·司馬遷傳》,《史記》寫成后,“藏之名山,副在京師”[1]4027,司馬遷歿后,其書稍出,“宣帝時,遷外孫平通侯楊惲祖述其書,遂宣布焉”[2]2737。魏晉時期,《史記》流傳逐漸稍廣。晉末徐廣研核眾本兼作訓(xùn)釋,作《史記音義》。劉宋裴骃增演徐氏,采經(jīng)傳百家并先儒之說,作《史記集解序》;至唐代,司馬貞、張守節(jié)二人在裴骃的基礎(chǔ)上探求異文,考證史實,訓(xùn)釋音義,分別作《史記索隱》與《史記正義》,《史記》的三家注釋由此具備,為《史記》通行文本奠定了基礎(chǔ)。“作為《史記》傳本,宋時出現(xiàn)了將《史記集解》《史記索隱》及《史記正義》三家的注本一并散入《史記》正文下的刻本,這種以合注形態(tài)刊行于世的《史記》版本,即《史記集解索隱正義》,俗稱《史記》三家注本?!盵3]318

      (一)《史記集解》成書概況

      《史記集解》,南朝宋裴骃著。裴骃(生卒年不詳),字龍駒,河?xùn)|人,出身于著名世家大族,其父乃著名史學(xué)家、史注家、《三國志注》之作者裴松之。據(jù)《宋書》記載:“上使注陳壽《三國志》,松之鳩集傳記,增廣異聞,既成奏上?!芋S,南中郎參軍。松之所著文論及《晉紀(jì)》,骃注司馬遷《史記》,并行于世?!盵4]1701父親裴松之注釋《三國志》,取得了輝煌成就,裴骃注解《史記》亦是情理中事。

      《史記集解》的問世,除家學(xué)之風(fēng)的影響外,也離不開特殊的時代背景。魏晉南北朝時期,儒學(xué)失去兩漢獨尊的地位,經(jīng)學(xué)急劇衰微,文學(xué)、玄學(xué)、藝術(shù)得以發(fā)展,尤其是史學(xué),更是脫離經(jīng)學(xué)而逐漸走向獨立并得以蓬勃發(fā)展。梁啟超在《中國歷史研究法》中說:“兩晉六朝,百學(xué)無穢;而治史者獨盛,在晉尤著。讀《隋書·經(jīng)籍志》及清代丁國鈞之《補晉書·藝文志》可見也。故吾常謂晉代玄學(xué)之外,惟有史學(xué);而我國史學(xué)界,亦以有晉為全盛時代。”[5]25史學(xué)的興盛,使《史記》愈加受到人們的推崇。

      裴骃的《史記集解》成為后世研讀《史記》不可或缺的范本,唐代張守節(jié)在其《史記正義序》中借班固評《史記》的話,說其“服其善序事理,辯而不華,質(zhì)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1]4057,給予裴骃高度贊揚。朱東潤先生在《裴骃史記集解說例》中提到:“今所傳《史記》注本之最古者,獨有裴骃《集解》,其后劉伯莊、司馬貞、張守節(jié)諸家訓(xùn)釋《史記》,兼為《集解》下注,此則比毛傳、鄭箋,同為不刊之作矣?!盵6]54可見,《史記集解》是裴骃繼裴松之注《三國志》后的又一史籍注釋力作。

      (二)《史記索隱》成書概況

      東漢末年至隋唐時期,為史書作注者不勝枚舉。除以裴骃為代表的對《史記》作注外,亦有裴松之所注《三國志注》以及以顏師古為代表的注釋《漢書》者等等。他們對史書的研究、注釋,促進(jìn)了史學(xué)的發(fā)展。初唐時期劉知幾編纂的史學(xué)理論著作——《史通》,更是將史學(xué)的發(fā)展推向了頂峰。然如劉知幾所說:“次有好事之子,思廣異聞而才短立微不能自達(dá)。庶恁驥尾千里絕群,遂乃掇眾史之異詞補前史之闕,若裴松之《三國志》,陸澄、劉昭《兩漢書》,劉彤、晉劉孝標(biāo)《世說》之類是也?!盵7]219即使如唐初取得巨大成就的顏師古所注的《漢書》,亦只是“翼贊舊書,一遵軌轍,閉絕歧路”[2]3215??芍?dāng)時的史注,亦鮮有人敢于直言批判、質(zhì)疑所注之書的,直到唐開元間的司馬氏《史記索隱》出現(xiàn),才改變了這種情況。

      《史記索隱》乃司馬遷的后人司馬貞所撰,司馬貞,新、舊唐書均無傳。據(jù)《史記索隱序》載,司馬貞,唐河內(nèi)人,曾為朝散大夫國子博士,弘文館學(xué)士。后來又做潤州別駕?!凹覀魇菚桓沂嫛盵1]4044,因家傳影響,司馬貞對《史記》頗事鉆研,初憤發(fā)而補《史記》,“續(xù)成先志,潤色舊史”[1]4048,然嘆此“千載古史,良難間然”,唯“退撰《音義》,重作贊述”,即每篇末之“索隱述贊”[1]4046?!妒酚浰麟[序》中贊《史記》:“年載幽邈,簡冊闕遺,勒成一家,其勤至矣。”《太史公自序》篇末“索隱述贊”云:“太史良才,寔纂先德。周游歷覽,東西南北。事核詞簡,是稱實錄。報任投書,申李下獄。惜哉殘缺,非才妄續(xù)!”[1]4029盡管如此,司馬貞對于《史記》的失誤處或前人注釋不合理處,則采取懷疑、批判的態(tài)度。

      (三)《史記正義》成書概況

      《史記正義》,唐張守節(jié)撰,新、舊唐書均無傳?!端膸烊珪偰刻嵋吩疲骸笆毓?jié)始末未詳,據(jù)此書所題,則其官為諸王侍讀、率府長史也。是書據(jù)《自序》三十卷,晁公武、陳振孫二家所錄,則作二十卷。蓋其標(biāo)字列注,亦必如《索隱》,后人散入句下,已非其舊。至明代監(jiān)本,采附《集解》、《索隱》之后,更多所刪節(jié),失其本旨。”[8]1233

      《說文解字》注:“正,是也”,“義,己之威儀也?!彪m號曰“正義”,然與經(jīng)籍注釋之“正義”卻有所不同。統(tǒng)觀《史記正義》,其不似孔穎達(dá)疏解《五經(jīng)正義》,處于“寸步不離,猶恐失之的狀態(tài)”[9]169,張守節(jié)繼承了包括裴骃、徐廣在內(nèi)的《史記》注家之大成果,借鑒了《史記索隱》中“釋文演注”的辯述方法,他“引致旁通”,闡發(fā)義理;觀采“六籍九流地里蒼雅”,“評《史漢》詮眾訓(xùn)釋”,謏“郡國城邑”;“委曲申明,古典幽微,竊探其美,索理允愜”[1]4057,更為重要的是,《史記正義》以引《括地志》為主。今人賀次君先生曾對《史記正義》引《括地志》進(jìn)行了輯校,撰成《括地志輯?!贰F渲刑岬健皬埵毓?jié)完全依據(jù)《括地志》注釋古代地名,《括地志》則因其征引得以部分保存。今搜集的十之八九來自《史記正義》”[10]前言5??梢?,地理類注釋是《史記正義》價值最高、成就最大的部分。

      二、《史記》三家注之特點比較

      《史記》三家注注重從史記文本的不同層面和不同角度進(jìn)行注解,側(cè)重的方向有所不同,如《史記集解》字句雕琢的嚴(yán)謹(jǐn)態(tài)度,《史記索隱》敢議前人的批判精神,《史記正義》賅博翔實的地理資料,使得每個注解獨放光彩,成為注解史記中極有代表性的三家。

      (一)《史記集解》之嚴(yán)謹(jǐn)

      所謂“集解”,即輯集眾家相關(guān)解釋而作注,正如裴骃在《史記集解序》中所說“采經(jīng)傳百家并先儒之說”[1]4038。統(tǒng)觀《史記集解》, 其最突出的特點是它對材料的取舍相當(dāng)嚴(yán)謹(jǐn),這也使其有別于考證論說的《史記索隱》《史記正義》。姑以《高祖本紀(jì)》為例,具體而論,其表現(xiàn)在:

      第一,“刪其游辭,取其要實?!薄妒酚浖狻芳Y(jié)了百家之言,但并非毫無準(zhǔn)則,而是去其浮言藻語,取其精旨要義。且在列前人對同一詞或句的注釋時,包含有不同的信息。如:“高祖,沛豐邑中陽里人,姓劉氏,字季?!薄都狻罚骸袄铎吃唬骸妫∨嬉?。劉氏隨魏徙大梁,移在豐,居中陽里。’孟康曰:‘后沛為郡,豐為縣?!贝私忉屪屟凶x者了解到“劉氏”與“沛”的關(guān)系以及“沛”的發(fā)展過程。再如“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薄都狻罚骸皯?yīng)劭曰:‘抵,至也,又當(dāng)也。除秦酷政,但至于罪也?!铎吃唬骸畟擞星保I藏有多少,罪名不可豫定,故凡言抵罪,未知抵何罪也?!瘡堦淘唬骸胤?,一人犯罪,舉家及鄰伍坐之,今但當(dāng)其身坐,合于《康誥》:‘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也?!边@一解釋既有對字和句的注釋,又包括對當(dāng)時法律的說明。內(nèi)容翔實但不繁雜,信息豐富而有序,取其所當(dāng)取,棄其所當(dāng)棄。

      第二,“義在可疑,則數(shù)家兼列。”《集解》多引而少論,更強調(diào)對《史記》文本原意的呈現(xiàn)。尤其是對于諸家意見相左,但未能辯其實,“是非相貿(mào),真?zhèn)吴峨s”的觀點時,裴骃秉持“具列異同”而“弗敢臆說”的態(tài)度,如:“高祖為亭長時,常告歸之田?!薄都狻罚骸胺唬骸嬉羧纭班坪簟敝班啤?。’李斐曰:‘休謁之名也。吉曰告,兇曰寧?!峡翟唬骸耪呙粜菁僭桓?。告又音嚳。漢律,吏兩千石有予告、賜告。’”又“高祖為人,隆準(zhǔn)而龍顏?!薄都狻罚骸胺唬骸疁?zhǔn)音拙?!瘧?yīng)劭曰:‘隆,高也。準(zhǔn),頰權(quán)準(zhǔn)也。顏,頜顙也,齊人謂之顙,汝南、準(zhǔn)、泗之間曰顏?!姆f曰:‘準(zhǔn),鼻也。’”“雍齒雅不欲屬沛公”,《集解》:“服虔曰:‘雅,故也?!K林曰:‘雅,素也。’”“因張良遂略韓地轘轅”,《集解》:“文穎曰:‘河南新鄭南至潁川南北,皆韓地也。以良累世相韓,故因之。’瓚曰:‘轘轅,險道名,在緱氏東南?!逼鋵ψ忠?、詞義、人名、官職、地理等多方面孰是孰非的前人注釋,裴骃“具列異同”,以供研讀者自擇。

      第三,“時見微意,有所裨補?!薄妒酚浖庑颉吩疲骸皶r見微意,有所裨補。譬嘒星之繼朝陽,飛塵之集華岳。以徐為本,號曰《集解》?!迸狍S并非單純羅列眾輯百家之言,而對于其中解釋未完備的,會復(fù)引他家之說,甚或兼下己意。一般有“骃案”語?!澳肆⒓緸榕婀?,《集解》:“徐廣曰:‘九月也?!S案:漢書音義曰‘舊楚僭稱王,其縣宰為公。陳涉為楚王,沛公起應(yīng)涉,故從楚制稱公’?!?徐廣只說到季為沛公的時間,裴骃引《漢書音義》解釋為什么立季為“沛公”?!耙耘婀珵楦咦嬖瓘R”,《集解》:“徐廣曰:‘光武紀(jì)云“上幸豐,祠高祖于原廟”?!S案:謂‘原’者,再也。先既已立廟,今又再立,故謂之原廟?!迸狍S對徐廣之解進(jìn)一步擴展,將句意理解嚴(yán)謹(jǐn)深入至字上?!拔闹?,小人以僿”,《集解》:“徐廣曰:‘一作“薄”?!S案:《史記音隱》曰‘僿音西志反’。鄭玄曰:‘文,尊卑之差也。薄,茍習(xí)文法,無悃誠也?!?/p>

      《高祖本紀(jì)》中“骃案”為引徐廣之釋后,列他書或他說互證,或進(jìn)一步釋義,罕有辨言。觀《史記》他篇,其中表明己意者甚少,既有己意,亦態(tài)度嚴(yán)謹(jǐn),幾不貿(mào)然斷論。如《孝景本紀(jì)》“置南陵及內(nèi)史祋祤為縣?!薄都狻罚骸靶鞆V曰:‘《地理志》云:“文帝七年置?!薄S案:《地理志》《百官表》南陵縣文帝置也。分內(nèi)史為左右,及祋祤為縣,皆景帝二年,不得皆如徐所云?!睋?jù)統(tǒng)計,《集解》中裴骃“案語”只有二百五十余條,只占全部集解注文中的很小一部分[3]373。且多用“未詳”“或曰”“不得皆如”“似誤”等語氣和緩的詞。這足以說明《史記集解》慎于論說,“依違不悉辯也”[1],裴骃注解風(fēng)格十分嚴(yán)謹(jǐn)。

      (二)《史記索隱》之質(zhì)疑批判

      《說文解字》中云:“隱者,蔽也。”[11]305下司馬貞“探求異聞,采摭典故”,強調(diào)對《史記》文本背后不為人知的東西加以申述,“解其所未解,申其所未申”,從而“釋文演注”[1]4044,編撰《史記索隱》。

      《索隱序》《索隱后序》中評價了前人對《史記》做的的注解:論裴骃《集解》“雖粗見微意,而未窮討論”。批南齊鄒誕生《音義》“音則微疏,義乃更略”。評劉伯莊“達(dá)則宏才,鉤深探賾”,《音義》二十卷“比于徐、鄒,音則具矣”,然“殘文錯節(jié),異音微意,雖知獨善,不見旁通”[1]4043-4046。此種敢議前人之非的批判精神,在注釋《史記》文本中亦展露無疑,可謂是《史記索隱》最突出的特點,最獨特的注釋風(fēng)格。茲以《太史公自序》為例,具體分析如下:

      第一,質(zhì)疑或批駁他說或他家注者。如:“葬于華池”?!端麟[》:“晉灼云在戶縣,非也。案司馬遷碑在夏陽西北四里。”此批駁《集解》所引晉灼的對“華池”的注釋。司馬貞根據(jù)司馬遷的碑之所在地,推斷司馬靳所葬之地非戶縣。

      又如:“喜生談,談為太史公?!薄端麟[》:“案《茂陵書》,談以太史丞為太史令,則‘公’者,遷所著書尊其父云‘公’也。然稱‘太史公’皆遷稱述其父所作,其實亦遷之詞,而如淳引衛(wèi)宏《儀注》稱‘位在丞相上’,謬矣。案《百官表》又無其官。且修史之官,國家別有著撰,則令郡縣所上圖書皆先上之,而后人不曉,誤以為在丞相上耳。”指出如淳所認(rèn)為司馬談“位在丞相上”的錯誤觀點。

      第二,古今字、音批駁。如:“厄困鄱”,《索隱》:“鄱本音蕃,今音皮。案:白褒《魯紀(jì)》云‘靈帝末,有汝南陳子游為魯相。子游,太尉陳蕃子也,國人諱而改焉’。若如其所說,則‘蕃’改‘鄱’,鄱皮聲音近,后漸訛耳。然《地理志》魯國蕃縣,應(yīng)劭曰:‘邾國也,音皮?!彼抉R貞對“鄱”的古音、今音都作了追根究底之釋。再如:“小子何敢讓焉”,《索隱》:“讓,《漢書》作‘攘’。晉灼云:‘此古‘讓’字,言己當(dāng)述先人之業(yè),何敢自嫌值五百歲而讓也?!?/p>

      第三,質(zhì)疑《史記》文本有誤。如:“昔在顓頊,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端麟[》:“南正重以司天,火正黎以司地。案:張晏云:‘南方,陽也。火,水配也。水為陰,故命南正重以司天,火正黎兼地職?!辑懸詾橹乩枋鲜撬咎斓刂?,司地者宜曰北正,古文作‘北’字,非也。揚雄、譙周并以為然。案:《國語》:‘黎為火正,以淳曜敦大,光照四?!?,又《幽通賦》云‘黎淳曜于高辛’,則‘火正’為是也。”司馬貞引張晏之語及《國語》《幽通賦》駁遷之書有誤,認(rèn)為“北正”應(yīng)作“火正”?!皾h興以來,至于太初百年,諸侯廢立分削,諸紀(jì)不明,有司靡踵,強弱之原云以世。”《索隱》:“案:踵謂繼也?!浴之?dāng)作‘已’,‘世’當(dāng)作‘也’,并誤耳。云,已,也,皆語助之辭也?!彼抉R貞認(rèn)為此末句應(yīng)為“強弱之原云已也”。

      另外,司馬貞的敢于批判,還體現(xiàn)在對《史記》的體例修改上。司馬貞對《史記》“頗事鉆研”,初“憤發(fā)而補《史記》”,號曰《小司馬史記》[1]4048。司馬貞認(rèn)為《史記》“闕三皇”,“載籍罕備”[1]4051,于是自撰《三皇本紀(jì)》,并為之作注,以置卷首。同時他批駁司馬遷“邾、許春秋次國,略而不書;張、吳敵國藩王,抑而不載”。質(zhì)問“又列傳所著,有管、晏及老子、韓非。管、晏乃齊之賢卿,即如其例,則吳之延陵、鄭之子產(chǎn)、晉之叔向、衛(wèi)之史魚,盛德不忝,何為蓋闕?伯陽清虛為教,韓子峻刻制法,靜躁不同,德刑斯舛。今宜柱史共漆園同傳,公子與商君并列,可不善歟?”他大膽批判《史記》“其中遠(yuǎn)近乖張,詞義踳駁,或篇章倒錯,或贊論粗疏”[1]4047-4048。《史記索隱》全書約六千條,其直接指出司馬遷疏略錯誤、與他書之不同者,達(dá)五六百余處。其中明確攻駁者,達(dá)一百五十多條,范圍極廣[8]1234。司馬貞在其中質(zhì)疑所記之史實;指出記史前后矛盾;指出司馬遷所見史料未完備;指出衍字、別字……其質(zhì)疑內(nèi)容涉及方方面面,其多有“可疑”“……非……”“謬說”“蓋無可取”“故今……為……是也”“此說皆非”等字眼,足見其研學(xué)之功,其注史之辯正疏略、探求異聞、敢申其所未申的質(zhì)疑批判精神。

      (三)《史記正義》之地理釋義

      “地理釋義”,即是對地理方面的資料注釋清楚詳細(xì)。其作為《史記正義》中價值最高、成就最大的部分,后世學(xué)者亦給予了高度評價?!端膸烊珪偰刻嵋氛摗墩x》:“是書征引故實,頗為賅博。于地理尤詳?!盵8]1233錢大昕在《三史拾遺》中贊《正義》道:“司馬長于駁辨,張長于地理,要皆龍門功臣,難以偏廢?!盵12]97張守節(jié)對于地理的注釋極為豐富翔實。估以《匈奴列傳》為例,具體分析。

      第一,地理注釋內(nèi)容豐富。包括釋山脈、釋國家、釋戰(zhàn)場、釋地名、釋河流、釋祠廟等多方面所處地理位置。如:“筑長城,自代并陰山下。”《正義》:“《括地志》云:‘陰山在朔州北塞外突厥界?!薄白源酥?,單于益西北,左方兵直云中,右方直酒泉、燉煌郡。”《正義》:“鐵勒國,匈奴冒頓之后,在突厥國北。樂勝州經(jīng)秦長城、太羹長路正北,經(jīng)沙磧,十三日行至其國?!薄笆箯婂蠖嘉韭凡┑轮友訚缮?。”《正義》:“《括地志》云:‘漢居延縣故城在甘州張掖縣東北一千五百三十里,有漢遮虜鄣,強弩都尉路博德之所筑。李陵敗,與士眾期至遮虜鄣,即此也。長老傳云鄣北百八十里,直居延之西北,是李陵戰(zhàn)地也?!薄妒酚浾x》中引用《括地志》《地理志》《漢書》等多部經(jīng)典著作,釋山川河海,釋典章制度,更是對其關(guān)涉的地理位置作以詳細(xì)的說明,更助于研讀者對當(dāng)時的地理、風(fēng)俗等有一定認(rèn)識,對《史記》的理解更加深入。

      第二,對地理演變、地理沿革加以詳細(xì)考證。如:“居于河西圁、洛之間。”《正義》:“《括地志》云:‘白土故城在鹽州白池東北三百九十里?!衷疲骸又荨⒔椫?、銀州,本春秋時白狄所居,七國屬魏,后入秦,秦置三十六郡?!?,漆沮也?!痹凇端麟[》引《地理志》的基礎(chǔ)上,進(jìn)一步對“河西圁”的地理位置說明,并說明春秋、戰(zhàn)國至秦統(tǒng)一天下“河西圁”的地理位置演變。再如“故自隴以西有緜諸”,《正義》:“《括地志》云:‘緜諸城,秦州秦嶺縣北五十六里。漢緜諸道,屬天水郡?!睆埵毓?jié)引《括地志》中對“緜諸”秦漢時的地理位置沿革做了說明。又如“翟、豲之戎”,《正義》:“豲道故城在渭州襄武縣東南三十七里。古之豲戎邑。漢豲道,屬天水郡。”

      第三,地理考證與文字考證相結(jié)合?!妒酚浾x》在地理釋義時,同樣注重對其中文字的考證。如:“虜人民畜產(chǎn)甚多,遂至彭陽。”《正義》:“‘城’字誤也?!独ǖ刂尽吩疲骸沓枪食窃跊苤菖R城縣東二十里。’案:彭城在媯州,與北地郡甚遠(yuǎn),明非彭城也?!痹偃纾肮首噪]以西有緜諸、緄戎”,《正義》:“上音昆。字當(dāng)作‘混’。顏師古云:‘混夷也。’韋昭云:‘春秋以為犬戎?!敝赋銎渲小熬i”應(yīng)為“混”。

      《史記正義》這種注釋地理的方法,尤為詳備,為研讀者提供了重要的參考資料,同時用考證地理的方法來考證字,為史注又開新篇章。

      《史記》三家注的特點是多樣的,除上所列,也有在音韻訓(xùn)詁、引經(jīng)據(jù)典、釋文演義等多方面值得研究探討的,在此不做申述。因成書的先后關(guān)系,《史記索隱》和《史記正義》多繼《史記集解》而發(fā),存在著疏解和承繼關(guān)系。[3]333《史記》三家注各自所突出的特點,無論是對文獻(xiàn)目錄及資料保存方面,版本價值及??背晒矫妫只虮4尕S富的注釋材料及訓(xùn)詁材料、注釋方法多樣、地理資料詳備方面,或是補正史學(xué)方面,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這對后世《史記》注釋乃至其他典籍的注釋之影響是非常深刻的。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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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書(2017年10期)2017-10-13 23: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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