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子
一位母親相信棍棒出成績,打罵是家常便飯,動起手來沒輕沒重,不管不顧。兒子偏偏不信這個邪,壓迫越重,反抗越大。兒子的最大樂趣是不讓母親滿意;母親最大樂趣是盯著他,像榔頭教訓釘子。一個是叛逆硬漢,一個是鐵人老媽,相互折磨了一輩子。
兒子后來成了演員,賺了第一桶金,想給母親一個驚喜。母親看著他遞過來的一疊錢問;“多少錢?”兒子得意地說:“三十萬。”
“就這么一點?”母親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過三十萬塊錢,就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兒子發(fā)誓再也不回家,但母親過兩三個月必定打電話來要錢,每個月要20萬。兒子公開罵母親“吸血鬼”。
兒子因為打人被逮捕,母親放話:“要判刑的話,就判死刑吧!”
兒子酒后騎摩托車飆車,車禍造成半邊臉面癱。母親又發(fā)話了:“你有保時捷吧,干嘛騎那種自行車似的小玩意!”
兒子越來越火,電影部部大賣。母親越來越貪,住院養(yǎng)病盯著要錢,進賬稍遲就破口大罵。兒子幾乎不去探病,到母親去世也不想奔喪。
在兄姐規(guī)勸下,兒子勉強去葬禮,姐姐交給他一個臟兮兮的袋子,是母親單獨留給他的,里面是用他的名字開的郵政儲蓄存折。翻開來看,排列著遙遠記憶中的數(shù)字:
1976 年4 月× 日 300,000
1976 年7 月× 日 200,000
……
兒子給她的錢,一分錢也沒花,全都存著,總數(shù)接近1000萬日元。
后來這位兒子,也就是著名導演北野武,寫了一本關(guān)于父母親情的書《菊次郎與佐紀》,里面有句話令人深思:
“我認為,一個人是不是長大成熟,由他對父母的感情方式來判定。當你面對父母,覺得他們很不容易時,就是邁向成熟的第一步?!眅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