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英語口語課堂移動學習體驗的調(diào)查與分析

陳 獻

(浙江農(nóng)林大學 外國語學院，浙江 杭州 311300)

技術的進步和人們生活習慣的改變使移動學習(M-learning)逐步進入人們的生活。關于什么是移動學習，學術界還未有統(tǒng)一的定義，但基本認同它的某些特征?！坝骱泊髮W的Sharples教授曾指出:“由于移動學習具有可移動性和情境性相關的特點,移動學習成為一種全新的數(shù)字化學習技術和形式?！盵1]移動學習具有地道的語料、真實的場景、便利的連接等特征，移動技術與語言學習的結合產(chǎn)生了MALL(Mobile-Assisted Language Learning)這一學習模式，它被認為是最有發(fā)展?jié)摿Φ慕Y合模式之一。在這種趨勢下，基于語言學習理論與移動技術學習理論，將移動技術與某一語言技能習得有機結合，進行合適的有特色的教學設計，勢必會對該領域的教學實踐提供借鑒。在大學英語口語課堂上，班級人數(shù)過多時，很難進行有效的口語教學；即使師生比例合適時，語料的原真性、口語實踐活動的頻率、情景的真實性等都是較大的挑戰(zhàn)。新的教育技術手段(如學習管理系統(tǒng)、人工智能系統(tǒng)、語音識別技術等)的實施，可以給大學英語課堂教學效果的改善創(chuàng)造契機。目前面臨的挑戰(zhàn)是如何將移動技術與某一語言技能的習得(如口語習得)深度融合，從而設計出合適的教學方案進行有效教學。

1 研究背景

國際上，計算機輔助語言學習(Computer-Assisted Language Learning,CALL)領域權威期刊之一的美國LanguageLearning&Technology期刊于2013年第17卷第3期專刊討論了移動學習的應用及對語言教學的影響。該專刊的5篇文章視角各異、內(nèi)容豐富，涉及的技術或設備有播客、安卓或蘋果系統(tǒng)手機、ipad；語言角度涵蓋了語法、寫作、課堂教學、閱讀、口語流利度等。大多研究注重使用者/學習者的體驗認知，從學習者的視角進行研究。這些文章展示了國際上移動語言學習的研究成果和關注熱點，也說明移動學習已成為學者關注焦點。近期在中國期刊網(wǎng)通過關鍵詞“移動學習”搜索核心期刊論文，可得到911篇，涵蓋移動學習與基礎應用、移動學習技術研究、移動學習應用模式等各方面研究，以最近5年為多。以“移動學習”并含“英語”搜索核心期刊論文，顯示有56篇，從2009年的2篇增長到2016年的12篇、2017年的9篇。據(jù)胡茶絹和沈春蕾對國內(nèi)2004—2014年移動英語學習研究的綜述分析，近十年來，發(fā)表在CSSCI上的24篇相關文章主要關注了5個方面：移動英語學習理論模式；移動英語學習技術；移動英語學習資源建設；移動英語學習實踐以及移動學習的教師角色及能力；在研究角度上，“利用移動學習技術創(chuàng)造培養(yǎng)英語聽、說等英語能力的實踐研究已經(jīng)展開，只是為數(shù)不多，如曹超、張潔、李艷平等”[2]。從以上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移動學習近年來逐漸成為高校教育研究的熱點之一。但是相關研究中將移動技術理論與某學科領域相結合，特別是與語言學習深度結合的理論和實踐研究還比較缺乏。此外，從學習者的感受和體驗出發(fā)探討移動學習與英語口語習得的研究更是鮮見。

2 調(diào)查與分析

2.1 研究目的、對象、方法與結果

研究如何將移動學習有效引入大學英語口語學習，有必要對學習者情感認知、學習習慣、學習策略和動機等進行調(diào)查與研究。筆者設計了面向學習者的移動技術與大學英語口語習得體驗的調(diào)查問卷，通過“問卷星”平臺發(fā)出問卷，旨在了解學生對移動技術引入課堂尤其是大學英語口語課堂的體會。問卷調(diào)查對象主要為東南部某所大學非英語專業(yè)一、二年級在校生。問卷共19道題，主要包括5個部分：基本信息、自主學習模式、移動設備持有率與使用情況、英語口語能力自我評估、英語口語移動學習的習慣與態(tài)度。其中1— 4題為基本信息采集，對移動學習經(jīng)歷的體驗和感知方面，設置了4道多選題，其它均為單選題。

截至2017年7月1日，收回問卷172份，有效問卷161份，有效率93.6%。有效問卷調(diào)查對象中，男生75名，女生86名。數(shù)據(jù)顯示，學生擁有智能設備的比率高達95.93%，但有34.78%學生表示沒有使用移動設備進行學習的經(jīng)歷，在有相關經(jīng)歷的學生中，仍有34.43%學生表示不喜歡這種經(jīng)歷。是否經(jīng)常將手機或者平板電腦等用于英語口語的學習，有52.91%學生表示沒有。是否熟悉蘋果和安卓系統(tǒng)應用商店里的教育類應用軟件，有40.12%學生表示不了解，另有幾乎同樣多的學生表示只是稍微了解。是否知道蘋果或安卓應用里有支持與英語國家的人士進行交流的應用，多至73.84%的學生表示不知道。但與此有對照意義的是，是否習慣借助于移動設備進行學習，63.98%的學生表示習慣，4.97%的學生表示非常習慣，只有0.62%的學生表示非常不習慣。81.98%的學生認為移動設備的使用會對英語口語學習有所幫助，75.58%的學生贊成課堂使用手機、平板等移動設備進行討論、完成作業(yè)，90.7%的學生支持教師在英語口語課堂活動中使用移動設備，并在移動設備中布置相關任務。

從以上數(shù)據(jù)可以看到，大學生并不排斥將手機、平板等智能設備引入學習；相當多的學生也認識到在英語口語學習上，移動學習能提供更多的資源與空間，如在回答問題“你認為將移動設備引入英語口語學習，會有什么好處”時(可多選)，90.7%人次認為“網(wǎng)絡上資源豐富”，75.58%人次認為“可以進行個性化定制和學習”，56.4%人次認為“可以接觸到純正的發(fā)音”。但大學生在主動探索與主動學習方面有一定欠缺。如在回答問題“你認為移動設備引入日常學習的突出矛盾”時(可多選)，79.65%人次認為是“難以堅持使用，不能形成系統(tǒng)使用習慣”，48.26%人次認為“需要教師推薦應用以督促學習”，另外，45.35%人次認為“免費無線網(wǎng)絡沒有或者網(wǎng)絡速度慢”。學生群體對移動技術的發(fā)展也有不同的態(tài)度。在回答問題“對于日新月異的技術發(fā)展，你對將它們引入學習的觀點是什么”時，超過一半的學生表示“我挺喜歡，但是自己不會主動去了解和使用”，37.21%人次學生認為“我非常喜歡并且能很快接受和使用，它們幫助了我的學習”。

2.2 結果分析與對策

Web 2.0持續(xù)發(fā)展，Web3.0即將到來，這些使語言學習者的學習途徑和資源日新月異。10年前的移動學習研究者指出網(wǎng)速過慢或者資源匱乏阻礙了移動學習的應用，而現(xiàn)在的研究者更多地擔憂如何在海量的資源、多樣的途徑里進行選擇來保證學習的有效性。移動技術的發(fā)展與學習習慣的改變促使移動技術的使用率越來越高。但是，技術的提高不表示相應理念的及時跟進，移動學習的理論與實踐還處于萌芽狀態(tài)，有關移動技術對學習者以及移動學習體驗影響的理論框架相對缺乏。海倫“用‘Frameworks of Mobile Learning’(移動學習框架)作為關鍵詞在谷歌學術進行搜索，結果僅顯示3篇已經(jīng)發(fā)表的論文”[3]。其中，Sharples等認為移動學習是“借助和使用個人和移動技術進行頻繁交互而產(chǎn)生的情境中的會話”[3]，這指出了學習者的重要地位，也暗示了移動學習在英語口語習得中幫助產(chǎn)生情境的重要性。在二語習得過程中既要有“可理解的輸入”，也要有“可理解的輸出”?；ヂ?lián)網(wǎng)技術的發(fā)展使我們獲得地道豐富的語料易如反掌。在輸出交流方面，對象也不再局限于教師與學生，而可以是世界各地的母語使用者或者語言學習者，甚至是人工智能。以上問卷調(diào)查數(shù)據(jù)顯示學生智能設備擁有率很高，學生對將移動學習引入大學英語口語課堂持歡迎態(tài)度，但在學習資源的選擇、良好學習習慣的形成與保持上需要教師的引導與支持。在大學英語口語課堂教學改革實踐方面，應將學習者的特點放在重要位置，真正做到將移動學習有效引入口語課堂，具體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 針對學生群體的變化，及時將移動學習引入課堂。隨著數(shù)字技術的飛速發(fā)展，“00后”學生使用移動設備已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因此，我們也應在大學英語口語教學中及時引入移動學習。在這個過程中，應注意師生信息素養(yǎng)的提高?！敖處熍c學習者對移動學習認識不足，把移動設備看作是學習過程中分散注意力的因素……移動學習要求教師要轉變觀念、學生要提高信息素養(yǎng)”[4]。教師和學習者對學習環(huán)境的態(tài)度會影響學習效果，這包括對移動設備與技術使用的態(tài)度。Rogers的新技術接受曲線顯示，學習者對新技術的接受以及與它的關系處在動態(tài)變化中；新技術接受者經(jīng)歷獲知、說服、決定、實施和確認5個過程，因個體而異，表現(xiàn)為創(chuàng)新者、早期采用者、早起眾多跟進者、后期眾多跟進者以及滯后者[5]。不管學生還是教師，對于新技術的接受都會有一個過程。在這個動態(tài)過程中，引導工作非常重要。學校相關部門應盡可能給教師提供必要的技術支持、技術培訓以及移動教育管理方面的學習機會等，以此來提升教師信息素養(yǎng)、帶動學生信息素養(yǎng)的提高，形成將移動學習引入課堂的積極的氛圍。

2) 學習者的移動學習感知和體驗應成為課程設計的出發(fā)點?！拔覀冎来蠖鄶?shù)學習者在沒有教師的指導和幫助下會掙扎前行……，移動學習似乎更多地屬于學習者，而不是教師”[6]。教師在進行課程設計時，應對學生的移動學習感知和體驗有比較清楚的了解，要適時介入與引導，并能根據(jù)不同情況及時調(diào)整課程設計。是將移動學習作為主要的教學手段放入課堂進行正式學習？還是轉為課后使用移動學習進行輔助性地非正式學習？在教學評估上，移動學習比重占多少？移動學習工具如何正確選擇(如Apps、聊天工具、聊天室、專門的語言學習平臺等)？這些問題都應結合學習者的特征作出及時而正確的判斷，從而構建一個合理具體的教學設計。大多數(shù)學生對移動學習進入大學英語口語教學持歡迎態(tài)度，但也有某些學生對此排斥、不習慣；即使在支持移動學習的學生群體中，對于學習經(jīng)歷的感知和體驗也存在差異。教師通過一段時間了解不同群體的感知情況，可以進一步夯實教學設計的基礎。

3) 關注學習者移動學習的動機，選擇和設計合適的移動學習應用。“我們需要關注是什么驅動人去參與到那些在線社交、游戲和其它有學習要素的在線的‘非正式的自愿的活動中’”[6]。KUKULSKA-HULME在WillMobileLearningChangeLanguageLearning(《移動學習是否會改變語言學習》)一文中指出MALL這種學習方式強調(diào)可獲得途經(jīng)的連續(xù)性和主動性，以及不同使用語境的交互。學習者主動參與非正式學習的動機可能包括：資源的豐富與個性化、游戲的趣味性、非正式學習的舒適感、互動社區(qū)的新奇感與融入感等。關注并了解學習者主動參與非正式學習的動機，教師可以更加了解學生的學習習慣、學習差異等，在此基礎上，可以將移動學習過程中的正式和非正式學習進行有機動態(tài)融合，同時，可針對不同的學生群體設計不同的正式與非正式學習比例，從而更有效地將移動學習介入大學英語口語教學。需要注意的是，在選擇學習應用與管理應用時，簡潔而功能豐富應作為選擇的首要標準，其次可以關注有趣、互動以及個性化等方面。

4) 大學生自主能動性的培養(yǎng)應成為重點關注的因素。技術的發(fā)展日新月異，面對繁雜的學習資源、5G的連接速度，很多學習者會無所適從，因此，對學習者自主學習動機的激發(fā)與信息技術素養(yǎng)的提高需雙管齊下。很多大學生缺乏學習自主性與自我管理能動性，這是影響其學習效果的一個重要因素。移動學習與傳統(tǒng)學習模式有所不同，它與語言學習結合的優(yōu)勢雖廣被認可，但它具有學習碎片化、學習者注意力易分散、學習時間零碎等特征，這些會對學習者學習習慣的養(yǎng)成帶來不同的影響。Dam定義學習者“自主性”為“……學習者身上逐步發(fā)展形成的承擔學習責任的一種能力。在學習者為主導的學習環(huán)境中，教師要鼓勵學習者反思他們的學習、了解學習的過程和語言的功能，促進他們采取自己主動和覺得自己在控制進程的學習模式”[7]135-146。學習者養(yǎng)成良好的自主能動性，信息技術素養(yǎng)培養(yǎng)是基礎，教師的引導與支持是必不可少的有力支撐。教師應讓學生熟悉學習者為主導的學習模式，同時在教學過程中，及時評價與反饋，幫助學生反思學習、了解學習的過程，讓他們產(chǎn)生自我控制進程的責任感與成就感，幫助學生提升自主能動性，將“碎片化”的學習逐漸變成系統(tǒng)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