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
絕響一曲弦聲婉,柔眸輕啟千行淚。琵琶語,溫暖情。
——題記
中秋時分,微雨。虛掩的窗扉外響起悠揚的琵琶聲,驚擾了窗內(nèi)讀詩的我。不知是誰在迷蒙飛雨中,奏響似曾相識的旋律?
伴隨著雨點,大弦嘈嘈;雨聲漸歇,那弦聲也漸漸低緩。它不就是唐玄宗所作的《霓裳羽衣曲》,我的鐘愛嗎?“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不知白居易是不是也在這樣的情境中發(fā)此感語?可惜,我既沒有《琵琶行》中那“半遮面”女子的玉手,又在樂理方面天資愚鈍,真是可望而不可即,此刻,不禁傾慕不已。
琵琶聲漸漸小了,真如私語一般。房門的吱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母親進來了,她關(guān)切道:“聽到窗外的琵琶聲了吧?不錯啊,有樂天的詩意?!薄皾£柦^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酷愛文學的母親低喃道。我隨即將手中寫滿詩文的書遞給她:“媽,大聲念起來吧,良樂要配好詩呀!”母親笑著應了,那一刻,窗扉內(nèi),詩聲悠揚。
不曾彩排,卻是一種意境,更是一種情境。母親感慨萬分,反復吟詠詩中的名句,淡淡的,輕輕的……念罷,若有所思地指著我窗臺的畫紙道:“你不是也喜歡那首詩嗎?音樂給人的享受,倒不如畫那樣便于欣賞,樂器是有了懂演奏它的人后才‘活過來的,如果我女兒能用自己擅長的國畫、水彩將弦聲、詩意融入畫中,詩樂畫合一,豈不美哉?”我打趣道:“先生高見!”“哪里哪里,全仗雨中那人琵琶語?!蹦赣H輕笑合門,“喏,‘曲終收撥,弦聲停了。”然,我腦中《霓裳》回蕩,經(jīng)久不絕。良久,畫畢。一把烏木琵琶,一只纖纖玉手,手撫弦身,仿佛剛奏完一曲,我為畫取名《絕響一曲弦聲婉》。那一刻,詩文樂曲,留于紙上,似有佳人輕彈琵琶,傾訴衷腸。
古有樂天,留《琵琶行》,弦外泣;今有少年,賞樂天詩,聽《霓裳》曲。詩隨樂起,情隨畫入。
母親,是您嗎?
那一刻,我耳畔琵琶輕語……
(指導老師:閆建濤)
★明燈點評
曾經(jīng)紅紅火火的中國詩詞大會已經(jīng)落下喧囂,對傳統(tǒng)文化的追捧不能只依靠運動式的娛樂節(jié)目。文章將詩情畫意和日常親情融為一體,頗有李清照和趙明誠一唱一和的韻味,在這樣家庭的熏陶之下,成長想必是幸福的。
“樂器是有了懂演奏它的人后才‘活過來的”,是全文的點睛之筆。我們欣賞音樂,如果停留在單純的聆聽,注定只是一種被動輸入。我們期待作者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的樂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