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孫
二十年多前的一個早春,也是早晨。照理兒太陽升起來了,但是看不見,整個天空黃兮兮的,上班的路上我半閉著眼睛,眼窩里便存了些黃濁濁的綿沙子,像個盲人般地摸進了辦公室。那時候窗戶都是木制的,玻璃也薄,嗡嗡地響,窗縫里也有一些黃騰騰的細沙子打著圈兒往窗臺上擠,不一會兒就一堆堆。又一會兒,幾個同事到齊了,開侃,侃著侃著,就侃出個段子來:話說北京城今早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逛天安門的一寧夏哥們忽見大風中一張報紙撲面而來,哥們拽住一看,“咦,《寧夏日報》”,又一看,“我滴瓜秧兒,還是當天的……”
如今幾個同事都已各奔前程了。偶爾也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可是再沒有侃出像沙塵暴這樣難忘的段子來。這20年來,一個地方和一個人一樣,舊貌換了新顏。寧夏從南到北,就像一個人從頭到腳,里里外外換了個遍,昔日沙塵暴,如今已少有光顧。沙塵暴少了也不見怪,20年來寧夏人栽了多少樹,植了多少綠,沙漠里扎了多少草方格呢?20年前,全國治沙英雄王有德還默默無聞,他還只是一個頂著風沙把栽樹的鍬把子攥得最緊的壯年漢子。
作為土生土長的寧夏人,行走穿梭在這片土地上,常常自豪并感慨著家鄉(xiāng)之變,卻又總是伴隨著隱隱莫名的沉重。我知道這種沉重之所以存在又所以隱隱,是因為我是寧夏人,當然這種沉重不是哪個人能背起的。這20年來,但凡全國公布個什么經濟指標,在后三位找寧夏可以省十秒鐘時間,比劉翔會快一點;但凡新華社通稿說扶貧,沒錯,又見寧夏了;但凡有通寧夏的航班,你得提前十分鐘過安檢,在外地機場,飛往寧夏的航班口十之八九總是在最遠最偏的角落。
寧夏偏嗎?遠嗎?找一張中國地圖,十字對折,你會發(fā)現(xiàn)折線相交的點就是寧夏,地理位置是“中國之中”。但在眾多國人眼中,它依然是西北,依然還有很多人把它混淆在甘肅之中。個中緣由作為寧夏人,值得夜不能寐細細思量。
有一則寓言,說是眾人在一片空地上要挖口井,你一鍬我一鍬人人賣力在挖,塵土飛揚場面壯觀,但怎么挖也不見水出來。為什么呢?沒有集中點,沒有深度。想一想我們身邊事倍功半的例子不少,看似轟轟烈烈熱熱鬧鬧,最后落得雨打風吹去。當然,我們不能妄自菲薄,這些年來,寧夏基礎設施建設用翻天覆地來形容巨變并不過分,曾幾何時吃飯穿衣都成問題,別說挖井,挖井我們買鍬的錢還攢不夠呢。即便是現(xiàn)在,貧窮這個詞一直還和寧夏相聯(lián)系,尤其在南部山區(qū),似乎還得有一段時間和貧窮脫不開,這是實話。但從這20年來看,我們一直在改變。今年七月初,我去了趟涇源,在六盤山涼殿峽、荷花谷、老龍譚游了一圈,世外桃源般的景色與身心上的清涼爽朗交融,可謂不亦快哉。下山的時候,到村上的一戶農家樂,吃黃燜土雞和山野菜,屋里窗明幾凈,桌上美食誘人,主人伴著鄉(xiāng)音熱情招呼,一種回家的感覺陡然在小院里彌漫開來,臨別的時候更是令人難忘,我用手機微信支付了農家樂的飯錢,讓人突然心生感慨,網絡時代,寧夏和世界沒有距離,創(chuàng)新時代,一切皆有可能。
網絡是個好東西,已不分區(qū)域不以貴賤走進了千家萬戶?,F(xiàn)在流行一句話,如今在中國,不怕口袋沒錢,就怕手機沒電。傳統(tǒng)被顛覆,新的思維、新的模式、新的業(yè)態(tài)又層出不窮。我們經常耳聞,幾年前還一文不名的現(xiàn)在神話般地矗立,幾年前還不可一世的又轟然坍塌。細細思量,跟的上新時代,秘決在于創(chuàng)新,或者說要有一個創(chuàng)新的平臺。最近,寧夏媒體的聲音中,常常出現(xiàn)一句話——打造風生水起的創(chuàng)新生態(tài)。好一個風生水起,好一個創(chuàng)新生態(tài)。對于今天的寧夏現(xiàn)狀,定位無疑是精準的。值得每一位寧夏人為之思考,新時代已經來臨,我們到底怎么做,做什么才能實現(xiàn)夢想中的富裕寧夏呢?
寧夏有個年輕記者叫馬騁,雙眼僅有0.02的視力,接近全盲的他十多年來憑著堅韌的毅力,踏遍寧夏山山水水,寫了很多關于寧夏旅游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有個景區(qū)叫寧夏》,題目讓人眼前一亮,隨著他的腳步緩緩行走,竟有莫名的激動,好像真能尋找出寧夏的光明坦途,好像寧夏真成了一座大公園,670萬父老鄉(xiāng)親都是這個公園里的主人或者是園丁。2016年,寧夏又成為全國首批兩個全域旅游示范省區(qū)之一,另外一個是哪?海南。能和海南站在一起做旅游,還是全域,還要示范,你說開心不開心?
上天是公平的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寧夏有句俗語,叫“鴨子過去鵝過去”。寧夏6.64萬平方公里土地上,卻涵養(yǎng)著八大類46種基本類型旅游資源(全國十大類95種),不去做示范不去做全域不去做旅游做什么呢?這樣過于簡單的表述,似乎還不解饞。讓我們先回到地圖之中,寧夏內聯(lián)中原,西通西域,北接大漠,除江海之外地貌迥異,山河湖泊沙田林草散布其中。再看地產,甘草枸杞硒砂瓜,長棗蘋果葡萄酒,大米土豆和西芹,黃河鯉魚灘羊肉都是可以叫得更響的品牌。徜徉在一個大公園里,沒有些特色小吃怎么可以呢?僅有吃還不夠,這個公園還得引人入勝,這就要有景區(qū)的樣子,大約在8年前,從中衛(wèi)到石嘴山,沿黃河兩岸陸續(xù)修了數百公里的濱河大道,如今已通聯(lián)閉環(huán),我把這條道稱為涂在寧夏全域旅游美麗的畫卷中的第一筆線條。尤其在夏秋時節(jié),處處白楊高聳,垂柳依依,花草之間伴著稻田蛙鳴和隱沒其間的村莊,真是有了塞江南的風情。 從賀蘭山麓到六盤山下,這幾年也布局了不少很有看頭的景點,差異性或唯一性都已具備。媒體說,寧夏迄今已有57個帶A級的旅游景點,儼然形成了一個大公園的框架。這些帶A級的景點大多數我都去過,不帶A的我也走過不少。但走得多了,又不免有些惶惶然,和海南現(xiàn)有旅游資源開發(fā)和利用相比,我們的景點還不夠亮,知名度還不夠高,服務水平還不優(yōu),文創(chuàng)產品還不豐富,交通還不便捷,產業(yè)鏈還沒有形成。我們甚至常常處于環(huán)保督查的尷尬里。清醒一點講,我們的前景變“錢進”路還很長,我們首批示范省區(qū)的牌子只是寄希望于未來的一張通行證而已??!
當今世界,旅游的通用法則是引人入勝,最高境界是流連忘返。以全域旅游鋪平脫貧富民的坦途,頂層精準的設計和基層精準的執(zhí)行是兩大基石。做旅游不是挖井,做旅游是要挖一口神奇的井,一口流金淌銀的井。有一段時間,韜光養(yǎng)晦這個中國成語在媒體上多了起來,卻是西方國家用于對中國發(fā)展一個階段的評價。從現(xiàn)在看來,寧夏這座公園做旅游,同樣適用這個詞。作為中國還有兩個沒有通高鐵的省區(qū)之一,為什么不在鋪軌的同時,以韜光養(yǎng)晦的姿態(tài),潛下心來做全景全業(yè)全時全民的旅游呢?最近網上有個消息也可能是段子,有人要申請治霾專利,說是以千萬計的人們同一時間向同一個方向扇扇子,個把鐘頭內搞定霧霾。我笨想這是可能的,眾志成城同頻共振一定會無堅不催。試想寧夏這座大公園里,670萬園丁辛勤勞動,傾力呵護,潛心打造,久久為功,怎能揭不開流金淌銀的井蓋呢?endprint
人為什么要旅游?實質是體驗差異化。差異化沒有優(yōu)劣可言,時代越進步,思想越開放,這種體驗的欲望越強烈。冬天到海南,夏天可以到寧夏。每個旅游勝地都有淡旺季,從這個角度講,我們又和海南在一個起跑線上。因為越來越多的人認同“沒去過的地方要走一走,看一看”,只是我們這塊“肌肉”還欠發(fā)達,想急功近利攬來游客尚欠力道。所以避免同質化競爭是首要,頂層設計要用統(tǒng)領一個公園的瞻矚來審視每一個景點的布局,來銜接景點之間的服務功能,合理調配更加人性化的資源,繼而有所求有所不求,有所動有所不動,繼而時時處處、人人事事皆為旅游、皆是旅游。從游客角度出發(fā),大處著眼,小處入手,圍繞吃喝拉撒睡行體現(xiàn)寧夏品牌,從建筑物的外立面、街頭的廣告、路側的綠植、門店的牌匾、廣場的座椅、垃圾筒的擺放、入廁的標識等等體現(xiàn)寧夏風情,從人與人之間文明和諧交流體現(xiàn)寧夏熱情。如此厚積薄發(fā),這個產業(yè)怎能不會朝陽般普照塞上江南呢?
以節(jié)會做響品牌是條捷徑,旅游收入已經不是門票收入那么簡單了,做旅游產業(yè)也不僅是投資景點那么簡單。打個比方,阿拉善搞越野汽摩英雄會,影響全國車迷近百萬人,沙漠里人聲鼎沸,車聲轟隆,但住宿餐飲往返機票等消費近一半花在了銀川,典型的墻內開花墻外香。我曾這樣描述:阿拉善的一朵云,飄在了銀川的天空上。從英雄會再往透的說,如果八方豪杰體驗騰格里激情沖浪后,在寧夏又有更多好吃好喝好玩好休閑的地方,又何等愜意。如果670萬寧夏園丁能從中嗅到全域旅游帶來的些許芬芳,繼而形成共識,干什么怎么干,什么行當什么項目都先有全民旅游的意識和定位,若干年后,我們留給后代的,何至是一個神奇寧夏呢?
再回到我們的公園里,同一片藍天下,雷同是旅游最大的忌諱。無論是設計師還是操刀手都應謹記。從逗我玩到我要留是寧夏旅游上層次的試金石。時代在變,游客的興趣也在變,如何留得住,理念首先要跟得上時代的步伐,跟得上游客的腳步。
詩人楊森君有一句詩“大地馱著一層銹”,描述的是寧夏中部干旱帶常見的蕭瑟景觀,我每次讀到,常常陷入莫名的感傷之中。張賢亮先生出賣荒涼一度成為寧夏旅游的名片,就旅游來講,寧夏的荒涼牌打的還不夠足,甚至是遠遠不夠,“大漠孤煙直,黃河落日圓”這樣的景致哪里賞看最好?自然是在寧夏,但在寧夏具體哪個方位呢?“白馬秋風塞上,杏花春雨江南”,自然也在寧夏,但春尋哪,秋覓哪?現(xiàn)在連個說法名頭都沒有,游客怎么慕名而來呢?中國傳統(tǒng)文化漸來漸熱,未來的游客結構會發(fā)生很多變化。如何讓游客心頭一熱,眼前一亮,說走就走呢?旅游沒有教科書,但教科書上有旅游。魯迅有名句,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一棵還是棗樹。這場景在靈武處處可見。魯迅還有閏土月夜瓜田刺猹的故事在中衛(wèi)就可以復制,中衛(wèi)應該是世界上最大的瓜田,不能只限于賣瓜,七八月份,完全可以做瓜田夏令營,據說硒砂瓜到了膨大期,每逢夜深人靜的時候,瓜瓜們還會嘭嘭作響。那是何等的美妙??!
懷舊歷來是游子們固有的稟化。大西北也是當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的主戰(zhàn)場。石嘴山有個五七干校博物館,記錄了那一代已過天命之齡的人曾經走過的歷程,展陳不多,有些是碎片化的,依舊能夠打動曾經的游子熱淚盈眶。但對于旅游來講,卻顯得功能不足。賀蘭山下有個1958創(chuàng)意產業(yè)休閑園,用原廢棄的工廠打造旅游休閑區(qū),老少皆宜,文化休閑兼容,吃喝玩樂一條龍,算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典范。相形之下,我們很多名聲在外的景點卻乏善可陳,造而不化,硬件設施一建完就開張,一開張就是虧損狀態(tài)等于結束。拿著老面孔示人三五年,十幾年不再求變。有多少個一年四季,領導干部排著隊去井岡山學習,六盤山也應該建一個面向全國的黨校,這可是新的長征路上最佳課堂。不諱言地講,目前寧夏57個A級景點達到贏利水平的不會超過一半。有人歸結于宣傳推介不夠,實則是以偏蓋全。首都故宮歷史老不老?但依然求變求新,月月花樣翻新,年年隨機應變,諸君百度一下故宮博物院“看門人”單霽翔就知道了。有人歸結于資金匱乏,再問問單霽翔,故宮富成啥樣了他也會說差錢,辦法總比困難多,如果我們把這個大公園建設當作頭等大事,做成一個融資項目,引資引智,搞個“眾籌寧夏”未嘗不可。
巴黎據說是世界上博物館最多的城市,大大小小二三千個星羅棋布,成為人們向往的藝術之城、時尚之都。近幾年寧夏這個館那個館也在建,但是速度不夠快,質還不夠好,量還遠不足?!巴靡娚?,看得見水,留得住鄉(xiāng)愁”不僅僅是指引,更是一種使命。今天的寧夏,城鄉(xiāng)結構已然發(fā)生變化,很多過去沒有的有了,過去有的又沒有了,博物館就是一個地方的老相冊,記住歷史才能開創(chuàng)未來。寧夏引黃古灌區(qū)被列為世界灌溉遺產名錄,為全域旅游開了個好頭,有水則秀,秦漢唐徠阡陌縱貫,旱澇無虞,古渠的人文脈絡需要像博物館這樣的場所來解讀,換言之,寧夏全域旅游需要更多的博物館來承載和銜接。寧夏現(xiàn)在有5個地級市,22個縣市區(qū)195個鄉(xiāng)鎮(zhèn)2484個行政村,如果各級從現(xiàn)在起都注重對歷史過往的留存。鄉(xiāng)鄉(xiāng)有館、村村有堂,若干年后,誰說不是一筆豐厚的文化遺存呢?
說起遺存,比如塔啊陵啊遺址啊,存在地面上的保護起來再開發(fā)利用,這無可厚非。但出典入故的又沒有實物遺存的往往被我們忽略。實際上這樣反而可以發(fā)揮我們更大的想象空間。大多數人都知道,大唐時有個著名歷史事件安史之亂,太子李亨就是在寧夏靈武城池之上登基的,為中興大唐奠定了基礎。比這更有歷史意義的,還有唐太宗李世民,在靈武城內,宴邀當時邊疆各少數民族,勒石盟誓,結束以往各民族之間你死我活之爭斗,開創(chuàng)中華民族和睦局面。今天在靈武,除了史書記載,遺存很難尋覓,近幾年靈武以“唐韻古城,絲路古驛”定位城市風格,如果潛下心來做足做好唐文章,傍個富親戚來幫襯未必不是件好事,不久的將來,可以隔空喊話千里之外的西安:“喂,我是寧夏靈武,我可是你遠房的小堂弟呀,當年我們可有往來的,你是長安,俺是靈州……”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法乎其上,得乎其中。未來的寧夏如何吸引游客,在于今天的謀劃和定位,在于如何揣摩未來游客的興致所在。北京的一位朋友告訴我,在銀川印象最深刻的是街道上竟落著不怕車不怕人的喜鵲,隨意啄食,很是從容。他說香港影星梁朝偉心一煩就去倫敦特拉法加廣場喂鴿子,成了懂生活的典范,依他看不如來銀川看喜鵲呢。喜鵲是銀川的市鳥,除了天賜之外也是無心插柳之得,我們見慣了就不那么留意,卻不知在外地人眼里,是多么稀奇的一件事。這等“鳥事”能不能做大?鹽池有個大學生羊倌馮歡,創(chuàng)業(yè)搞灘羊養(yǎng)殖,定點給羊聽音樂做減肥,他的理想是把鹽池灘羊做成像日本神戶牛肉一樣的大品牌,灘羊肉好吃寧夏人都知道,但多少年才出了這么一個馮歡。從現(xiàn)在的旅游形態(tài)看,自駕游是主體,人們不再是上車睡覺,下車照相。要門票的景點不一定非去,鄉(xiāng)間小道不一定不走,當一個地方讓人們覺的旅行比游玩更有深度的時候,產業(yè)轉化就有了質的飛躍,餐飲娛樂購物,獨具特色的文創(chuàng)產品和土特產也就形成了消費,像人們去臺灣或者香港,不只是為一個景點而去,而是全景。全景就如同一條項鏈,珍珠瑪瑙的都要顆顆珠圓玉潤。這個過程需要苦干實干加巧干,吳忠有個西施雜碎店,很多人慕名而來,帶火了一條街,“吃在吳忠”越叫越響。最近,有個沙漠鮮靈武長棗基地,賣完棗子賣棗樹,當然棗樹你不能挖回去,這個基地給每一棵棗樹裝上攝像頭并負責日常管護,你可用手機客戶端全程監(jiān)控,到了秋天,這一樹的紅棗兒給你快遞過去。當然你得掏錢,500元一棵。貴嗎?不貴。
一直在想象2025年也可能是2030年,一個周末的下午,在北京也可能是在上海,地鐵口一個青年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忽然想起詩和遠方來,只見他掏出手機,輕觸機屏菜單,預約前往神奇寧夏兩日游的旅程,只見手機上款款顯示出服務安排,高鐵預訂座位號及始發(fā)時間,出站后前往酒店的接站自駕電動車位置,晚餐品嘗寧夏特色小吃的餐廳桌號,之后看到西夏歌劇的座位號,再到葡萄酒吧小酌的全景……頭天住酒店,第二天住民宿,吃喝玩樂拉撒睡個性化一應俱全,都是3D實景。到了周日傍晚,青年回到北京或上海的家中,門口的儲物柜上已經放置了他在寧夏所有的購物包裹,當然,在他的允許下,還有一本他在神奇寧夏留下的關于詩和遠方的電子相冊,已經先他抵達。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