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莫蘭迪

譚玉龍

摘 要：莫蘭迪是20世紀歐洲最具代表性的藝術家之一，其油畫作品以灰色調著稱于世，作品風格典雅沉靜;陳正帥近年創(chuàng)作的油畫也是以灰色調為主，其繪畫風格不僅和莫蘭迪有相似之處，而且更有其對灰色的理解。文章從致敬莫蘭迪的視角來解讀陳正帥油畫的灰色美。

關鍵詞：莫蘭迪;高級灰;灰色美;陳正帥

一、莫蘭迪油畫的灰色美

莫蘭迪的色彩，被專業(yè)人士稱之為高級灰色調，其畫面的色彩不是光鮮亮麗，而是被一種平和舒緩的灰色牽引，讓觀者在視覺上感受到畫面的完美和均衡。

莫蘭迪出生于意大利波洛尼亞，是20世紀歐洲最具代表性的藝術家之一。莫蘭迪一生的創(chuàng)作以靜物畫和風景畫為主。他早期的靜物畫受立體主義的影響，可明顯看到勃拉克的影子，而后又受形而上畫派和塞尚、喬托、馬薩喬、弗朗切斯卡等人影響。莫蘭迪長期在波倫亞美術學院教授版畫和油畫，他著迷于對日常生活中平淡無奇的景物進行細致的觀察，并且反反復復地研究，對物體的結構、色彩進行柔化和解構，經過艱辛的探索和反復的藝術實踐，最終形成獨特的藝術面貌——色彩微妙的整體“高級灰”。

二、陳正帥油畫的灰色美

陳正帥老師油畫的灰色美，是他近年的繪畫風格。在此之前，陳老師由于科班出身，繪畫基本功扎實而穩(wěn)健，其繪畫先后經過古典寫實期、印象派風格期、表現主義時期等風格各異的探索實踐階段，形成了具有中國本土文化精神的藝術特色?？傮w可以概括為五個方面。

（一）禪靜之美

縱觀陳老師的油畫作品，大多以風景為主，畫面給人以禪境之美。中國傳統(tǒng)藝術的精神可以概括為“道”“氣”“心”“舞”“悟”“和”六大方面，這是陳老師在繪畫上致力追求和表現。陳老師在油畫風景中基本上不畫點景人物，即使偶有也是輕輕帶過，生怕點景人物打破畫面的寧靜。畫面中的點景人物是由觀賞者自己來完成，觀賞者在欣賞作品的同時，通過“臥游”的方式融入畫中，滿足了當今快節(jié)奏背景下上班族的泉林之心，使人們在紛雜喧鬧的城市生活中尋找到寧靜的心靈棲息地。

（二）柔化的色彩之美

大自然豐富絢爛變化萬千的色彩讓人目不暇接，但陳老師并不限于對自然的描摹，而是對大自然的繽紛色彩進行主觀的柔化處理。依據古人所言“五色令人目盲”，“絢爛之極歸于平淡”等古訓，陳正帥的油畫有意降低色彩的純度，總體趨向灰色，注重色彩的微妙變化，使看似簡潔的畫面愈加豐富、細致。下面通過他的油畫作品和作品下面的色彩分析圖譜，來更好地理解他作品的藝術精髓。

（三）用光之美

陳老師的油畫善于抓住光線的微妙變化，使其瞬間定格，并弱化明暗對比。在對物體背光部分進行描繪時，也多從冷暖關系入手，使畫面通透而空靈。陳老師對光的應用大致分為，從最初的強化光影到減弱投影，再到聚光于物體內部等幾個階段，直至所畫物象呈現出由內而外生發(fā)的生命光輝。

（四）肌理之美

陳老師是位制造肌理美的高手，筆法自如，厚薄處理自然。他經常根據畫面需要改造油畫工具，比如把最小號的油畫筆的刷毛減掉只剩下少數幾根，把方形大刷子修剪成不規(guī)則形，然后再利用這些改造后的油畫工具，充分調動油畫材料豐富的表現力，使顏料的厚、薄、干、濕等根據對客觀物像的感受而加以創(chuàng)造，形成收放自如的節(jié)奏美感。

（五）中西融合之美

有人說莫蘭迪的畫受到中國畫思想的影響，筆者暫且不論，陳老師運用中西結合的表現手法呈現出獨特的畫面之美，卻是不爭的事實。比如畫面中樹木的處理手法，是他精研“六法”要義，借鑒中國畫的勾皴點染技法才形成的，使畫面具有豐富的藝術表現力。

三、二者灰色相通之美

莫蘭迪曾經說過：“那種由看得見的世界，也就是形體的世界所喚起的感覺和圖像，是很難，甚至根本無法用定義和詞匯來描述。事實上，它與日常生活中所感受的完全不一樣，因為那個視覺所及的世界是由形體、顏色、空間和光線所決定的……我相信，沒有任何東西比我們所看到的世界更抽象，更不真實的了?！卑蜖柕偎挂苍@樣評價莫蘭迪：“莫蘭迪無疑是最接近中國繪畫的歐洲畫家了，他把筆墨儉省到極點！他的繪畫別有境界，在觀念上同中國藝術一致。他不滿足表現看到的世界，而是借題發(fā)揮，抒發(fā)自己的感情?！惫P者覺得這句話是對陳正帥在威海寫生時，將夏天景色畫成冬日雪景的最好詮釋。莫蘭迪的繪畫以灰色調名揚世界畫壇，陳正帥的油畫也以灰色見長。通過上述作品的圖譜分析，他們都運用了降低物體色彩的純度、明度、飽和度等處理手法，幾乎見不到鮮純的顏色。在他們的作品里，每種顏色都滲入了高級灰色，柔和且優(yōu)雅地柔化在一起，所有色階猶如一首悠揚的抒情曲的音符，巧妙地組成一曲和諧的樂章，每一塊灰色出其不意地在畫面中熠熠生輝，既高雅精致又渾然天成。

陳正帥的油畫和莫蘭迪油畫有相似之處，是藝術家心靈的彼此暗合，還是陳老師向莫蘭迪致敬？或許二者兼而有之。

總觀陳正帥油畫，色調含蓄、筆隨意動、自然又率真，對于灰色的駕馭可謂輕車熟路。這些高級的灰色把觀者帶入世外桃源般的意境中?！巴鈳熢旎?，中得心源”正是陳正帥油畫作品的寫照。

參考文獻：

[1]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史系外國美術史教研室.外國美術簡史（修訂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

[2]何政廣.莫蘭迪[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