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
他從南通基層做到一市之長,后歷任市委書記、市人大常委會主任;
他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負過傷,坐過牢;
他在新中國的建設時期出過力,流過汗;
他在改革開放初期更是帶領南通各界奮勇前行。
雖然,朱劍老先生今年已經88歲高齡,離休之后,閑暇之時,他還是十分關心黨,關心家鄉(xiāng)。究其原因,用朱老的話說:“我這一輩子除了外出學習、考察、開會,從未離開過南通。有生之年,還能為黨,為南通人民做事,我非常樂意,非常開心。”
朱劍,原名朱德宗,1928年12月出生,1945年1月參加工作,與南通一路走來。
1938年3月17日,日寇從姚港登陸,南通淪陷,朱劍在南通城里的親戚朋友紛紛逃難下鄉(xiāng),不少人避居到朱家大院。日寇的“燒、殺、搶、奸淫”等種種暴行深深刻在少年朱劍的心里。1940年新四軍東進后,朱劍的大哥朱濱參加了抗日民主政府的工作,他父親擔任了民主政府的保長和糧站站長。家中常有抗日武裝和民主政府的干部來往,在他們影響下,“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救中國”的理念深深植入朱劍的心里。
1942年9月,朱劍考入了因戰(zhàn)亂而遷入四安鎮(zhèn)溫家橋南三官殿古廟的南通縣立中學。那時,朱劍已斷斷續(xù)續(xù)地讀了許多抗戰(zhàn)書籍,如《大眾生活》、《全民抗戰(zhàn)》,還讀了毛澤東的著作《中國革命與中國共產黨》,以及美國記者斯諾的《西行漫記》,從而受到了抗日救亡教育,積極投身于抗日宣傳活動。
1944年12月一個寒冷的夜晚,朱劍和同住的四個同學被鬼子抓起來了。這一年,朱劍只有十六歲。他說的,自己年紀雖小,但早已分得清敵我的概念,盡管鬼子威逼利誘,但他們什么都沒有說。同時,也正好利用年齡的優(yōu)勢,跟鬼子周旋。而在外頭,地下黨組織、學校和家人發(fā)動了各種社會關系,組織營救。最后,朱劍他們被取保贖了出來。黨組織考慮到這批進步學生的安全和抗日戰(zhàn)爭形勢的需要,決定讓他們分批到解放區(qū)學習或者工作。
17歲那年,朱劍將自己的名字“朱德宗”改為“朱劍”,寓意“紅色寶劍”,表示堅持革命到底的意志和決心,也是這一年,他因為表現突出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回望40年前那段激蕩的歲月,已年屆九旬的朱劍依然激動不已,萬般感慨。
十年動蕩結束后,已是知天命之年的朱劍,得以再次走上領導崗位。1981年,他被選為南通市市長。第二年,南通實行市管縣,“穆國純、陸中凱、張緒武、葛忠康等幾位副市長跟我年齡相仿,都曾被‘文革耽誤了整整10年。重新走上領導崗位后,我們精神煥發(fā),團結一致,一心想把失去的光陰搶回來?!?/p>
實行市管縣后,“大南通”成立后,如何確定符合南通實際的新的發(fā)展戰(zhàn)略,成為當時市委、市政府領導集體面臨的首要課題。從這年4月開始,市長朱劍率市主要部門的領導同志20余人,下到縣區(qū)調查研究,寫成了數份調查報告。7月,朱劍又率隊赴南方考察,特意拜訪了深圳市長梁湘,商討南通如何以深圳為橋梁聯(lián)系香港、走向國外。這幾次調研和考察,將朱劍心中對外開放的念頭一下子調動了起來,并形成了強烈的緊迫感。
“市管縣體制下的大南通市,在農業(yè)上人多地少,人均占地還不到一畝。工業(yè)呢,可以概括為‘兩頭在外,原料和市場都不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只能也必須走到外面去?!备屩靹︻^疼的是,那時的南通是出了名的“難通”,可謂偏居一角。閉塞的地理位置和落后的交通條件,造成人們觀念保守,商品意識很差,這在北部地區(qū)尤甚。朱劍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那年調研中聽到的一個段子:“那時候,北部地區(qū)農民的農產品只賣給供銷社。有一天,一位大姑娘挑著幾只雞去供銷社,路上碰到的一位熟人說,他正想買雞,不如賣給他吧。大姑娘頓時臉漲得通紅,說哪有賣給私人的道理,‘你要的話,就送給你?!?/p>
市內調研讓朱劍摸清了基本市情,赴外考察讓他看到了對外開放的路子?!翱傊?,實行市管縣的大南通經濟總量不大,發(fā)展后勁不足,只有實行對外開放,利用國際國內兩種資源和兩個市場,求得更大的空間來施展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才能把新的大南通建設好。 ”
1984年5月4日,中共中央批轉沿海部分城市座談會會議紀要,決定進一步開放包括南通在內的14個沿海港口城市,提出實行10項政策和措施,主要包括:
放寬利用外資建設項目的審批權限;增加外匯使用額度和外匯貸款;積極支持利用外資、引進先進技術改造老企業(yè);對中外合資、合作經營企業(yè)及外商獨資企業(yè),給以若干優(yōu)惠待遇;逐步興辦經濟技術開發(fā)區(qū);大力發(fā)展進料加工出口;加強基礎設施建設。
而此時,已經實行市管縣新體制的南通,不僅有近200公里的江岸線,更有200多公里的海岸線,成為名副其實的沿海城市。1984年初,鄧小平視察珠海、廈門經濟特區(qū)工作后提出:“除現在的特區(qū)之外,可以考慮再開放幾個港口城市,如大連、青島。這些地方不叫特區(qū),但可以實行特區(qū)的某些政策?!?/p>
時任江蘇省長顧秀蓮得知這一信息后,立即通知南通準備材料,力爭使南通成為開放的港口城市。這是一個關系南通大發(fā)展的、千載難逢的重大機遇。顧秀蓮受省委、省政府委托赴京向中央匯報,全力爭取南通、連云港兩市入列沿海開放港口城市。
1984年4月8日清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新聞與報紙摘要》節(jié)目報道了上海、大連、南通等城市被批準為中國首批對位開放的十四個沿海開放城市。朱劍形容他當時的心情是:“就像1949年迎接南通城解放一樣,幾乎日夜守著電話機和收音機等待消息。當真的聽到南通的名字時,那是多么令人激動啊,全市人民都感到無比振奮!”這振奮人心的消息傳來后,江海大地一片歡騰,南通終于趕上了中國沿海城市對外開放的頭班車。從此,被譽為“揚子第一窗口”的南通,開啟了改革開放,加快發(fā)展的新征程,一個生機勃發(fā),直面機遇與挑戰(zhàn)的南通,闊步走向世界......
1994年3月,朱劍離休,家人本以為他可以安享天年,可他卻整天忙個不停。他說,自己是個出生后就沒離開過南通的“土包子”,感謝黨和人民對自己的信任,自己要在有生之年為黨和人民繼續(xù)做點事情,尤其要多做有益的事情?!皣录沂屡笥咽?,天天有事;誠心愛心赤子心,件件在心”是朱老對自己的要求。
朱劍的小院里,種著“歲寒三友”松竹梅。老人曾就此賦詩一首:“歲寒三友添劍翁,瑞雪紛飛共一叢。萬象更新迎春到,三幸有生樂融融?!边@是老人的人生感悟,也是他的人生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