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葳漪
臺灣流行音樂對我們這一代人的影響,是單曲循環(huán)的整夜不眠,是每個少年心中的文藝復興,是一輩子耳熟能詳?shù)谋尘靶?,亦是一個難以言說的感官王國。這種自然而然的文化建構,讓我們愛上臺灣。
在香港上環(huán),聽最新一期的臺灣幽浮榜,居然發(fā)現(xiàn)杜德偉的《你在我的愛情里》和林明禎的《T.O.U》一樣驚艷甜膩。
老杜的旋律讓我想起自己在中學時,讀到的臺大人文報社出版的《臺灣流行音樂百張最佳專輯》。通過它,自此熟稔了吳清圣、馬世芳、李宗盛和黃韻玲……不久前,在大陸出版的《臺灣流行音樂200最佳專輯》,又勾起了很多過往的記憶。
少年時代文化興趣的累積,大部分來自港臺——我們會記得“之乎者也”時期的羅大佑,陰影遮住了半張年輕的臉,沉默的表情宣泄著對世界的困惑與不解;我們會記得“越過山丘”的李宗盛,簡短的《開場白》,初戀般干凈的《生命中的精靈》;我們會記得行吟詩人一般的陳升,在車站月臺上抒發(fā)對愛情寬容而平和的理解;我們會記得太平盛世中的陶喆,他的創(chuàng)作力使音樂變得有結構,有鋪陳,夠討喜,更夠魔法;我們會記得蘇慧倫,雖然這個天蝎座的臺北女生從未大紅大紫,但她身上溫婉細膩的城市氣質,追得過一切。
臺灣的流行音樂,無論是剃刀邊緣的掙扎,還是癡男怨女的告白;無論是憤世嫉俗的批判,還是為蕓蕓眾生的代言,是人情冷暖,是民間智慧,更是“后解嚴世代”的臺灣社會寫照。
自澎湖灣、橄欖樹蜿蜒至鹿港小鎮(zhèn),從潘越云到黃舒駿,從陳淑樺到林宥嘉,從方大同到戴佩妮,從張信哲到陳綺貞……由每一個歌手組成的是一個令人銘心刻骨的群體。它只屬于臺灣,不可替代無法超越。
記得約十年前,一位臺灣的出版人專程到北京約我吃飯,一位溫潤如玉的女子。她說在網(wǎng)路上(網(wǎng)絡)看到我在新浪娛樂寫的一篇童安格的文章,“青春生硬的樂與怒,溫和的悲與喜,還有輕淺而虛無的美麗與哀愁都在童安格的歌聲中被記錄下來?!焙髞硭衷凇侗本┣嗄陥蟆飞峡吹搅宋覍懙奈榈习瑐悺顿惸c》中的歌劇曲目點評。她說:“維尼,我能不能邀請你一起做一本書,我們很想做一個策劃關于大陸青年人心中的臺灣音樂……”
一個從未受過中文系統(tǒng)教育的人,基本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加上讀過《臺灣流行音樂百張最佳專輯》,自然不敢造次。向她推薦了更好的作者,他們常年觀察流行音樂,有兩位還是專欄作家。后來,我得知那本書沒有出,這位挑剔的出版人并不喜歡專業(yè)執(zhí)筆者的習以為常。
臺灣流行音樂對我們這一代人的影響,是單曲循環(huán)的整夜不眠,是每個少年心中的文藝復興,是一輩子耳熟能詳?shù)谋尘靶桑嗍且粋€難以言說的感官王國。這種自然而然的文化建構,讓我們愛上臺灣。
你一定記得“滾石”——那家才華橫溢的唱片公司,小小的箭與靶,內圓外方,墨黑明黃。我們認準了它,當它是青春時代的LOGO,流金歲月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