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穗豐
[摘要]“新人聲音樂”是音色音樂探索中的重要內容之一,其本質是把人聲當作純粹的音色來運用?!靶氯寺曇魳贰痹趧?chuàng)作中,人聲的運用可以歸納為運用人的嗓音發(fā)出自然聲音、運用新的發(fā)聲方式、通過文字的分解獲得新的音色。
[關鍵詞]新人聲音樂;特征;簡析
一、新人聲音樂及其代表作曲家
音色的概念在西方音樂的發(fā)端就已經存在,印象派作曲家德彪西第一個使音色成為音樂作品的主要表現(xiàn)手段?!八褂弥T如弦樂的分奏、管樂的低音區(qū)、加弱音器的樂器和各種打擊樂等,創(chuàng)造了一種朦朧的、模糊的,有時閃閃發(fā)光的音樂形象。但是,德彪西基本上還是使用傳統(tǒng)的樂器和演奏技法?!?945年以后的新音色音樂突破了以往音色概念的內涵,表現(xiàn)為使用新的樂器和發(fā)揮傳統(tǒng)樂器新的表現(xiàn)力,具體體現(xiàn)在電子音樂、“音塊”的使用、樂器的新演奏法和人聲的新運用等方面??梢哉f,通過新的演唱技巧和演奏法來獲得新的音色,是音色音樂創(chuàng)作的重要手段,由于人聲的音色在表現(xiàn)力上有巨大潛力,人聲新音色也就成了作曲家探索的領域?!叭寺曈梅ǖ膹氐赘淖冎饕窃?958-1960年之后出現(xiàn)的,這種改變使得人聲成為一種聲音素材和溝通手段。”
以意大利的貝里奧為代表的作曲家,對人聲的獨特處理上有著重要的貢獻,他們創(chuàng)作的作品被稱為“新人聲音樂”作品。在這些作品中,歌唱的概念得到擴展,人聲在音樂作品中不再占據(jù)主導地位,而是作為一個聲部與其他樂器處于同等地位??傊?,“新人聲音樂”的特征可以歸納為重視音調,不求詞意;人聲作為純粹音色來運用;人聲與樂器音色相結合。
貝里奧的“新人聲音樂”代表作品有《面容》(1961)、《循環(huán)》(1961)、《環(huán)繞》(1961)、《模進Ⅲ》(1966)、《辛弗尼亞》(1968)等。其他“新人聲音樂”方面的作品還有凱奇的《阿利亞》(1958)、利蓋蒂的《探險》(1962)、亨策的《關于豬的實驗》(1969)、克拉姆的《孩子們的原始呼聲》(1970)、斯托克豪森的《生命的呼吸》(1977)等。
二、新人聲音樂的創(chuàng)作特征
作為“音色音樂”的體現(xiàn),眾多作曲家在“新人聲音樂”的創(chuàng)作中,都在尋求人聲的新用法。這些用法可以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運用人的嗓音發(fā)出的自然聲音,重視日常生活細節(jié)。在這一類的作品中作曲家將說話聲、喊叫聲、呼吸聲、哭笑聲等,融入到作品中,這些聲音成為作品的構成要素。比如貝里奧《辛弗尼亞》中的說話聲的運用、貝里奧《模進Ⅲ》中的笑聲的運用、奧哈納《喊叫》中的喊叫聲的運用、斯托克豪森《生命的呼吸》中的呼吸聲的運用等。
第二,要求演唱者運用新的發(fā)聲方式。“這種新的發(fā)聲方法要求對演唱者進行新的訓練,同時也沒有忽略對演唱技巧的要求,這種演唱法打亂了社會習俗和傳統(tǒng)審美,它使人們更加關注樂曲的弦外之音和言外之意?!?/p>
第三,通過文字的分解獲得新的音色。作曲家通常借用一些詩歌中的詞句,通過拆解文字來獲得沒有實際意義的言語,產生出獨特的音色,以此作為音色素材。如貝里奧1961年為人聲、豎琴和打擊樂而作的《環(huán)繞》,采用了美國詩人肯明斯的詩歌,他把單詞中的母音和輔音都斷開,從而使得人聲與樂器聲、說與唱、語言的音調等,都交融環(huán)繞在一起。
以上只是對新音色音樂運用人聲手法的簡單歸納,實際上,作曲家在尋求聲音素材時都體現(xiàn)出了豐富的想象力和大膽的創(chuàng)新,還有很多運用人聲的新方法,其最終目的都是使人聲成為一種新的音色素材。
三、由新人聲音樂引發(fā)的思考
傳統(tǒng)的人聲用法體現(xiàn)在聲樂作品中,在這里,人聲是一種有著高度技巧和經過科學加工而成的一種聲音,比如現(xiàn)在的“美聲唱法”“民族唱法”等,演唱的內容是一段配了曲譜的文字。而在新人聲音樂作品中,首先打破了對聲樂作品的定義,然后不斷尋求新的發(fā)聲方法,因此,新人聲音樂作品中很少有純聲樂作品,人聲大多作為一種聲音素材和樂器一起演奏,其發(fā)聲就不用依賴有實際意義的語言。新人聲音樂的這些創(chuàng)作特征,反映出作曲家們在尋求新音色中的觀念和方法,也折射出整個先鋒派音樂家們的理念。首先表現(xiàn)為對傳統(tǒng)審美觀念的反叛,音色代替了旋律。其次,對樂音的定義和組織聲音的方式發(fā)生了變化,任何聲音都可以參與音樂創(chuàng)作。
四、結語
雖然新人聲音樂作品給人的感覺是光怪陸離的,甚至是不可思議的,但作曲家的探索并不是毫無章法,比如新人聲音樂同樣要求對發(fā)聲方法的訓練。在今天看來,這些都與主流音樂觀念格格不入,甚至不能被接受,但它是西方音樂史上的一次重大革命,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聲樂作品的界限和我們對聲樂的認識。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