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正傳之釀酒

蔡達斌

茅臺鎮(zhèn)不大，倒也熱鬧繁華。因這地方聚集著三教九流，故能人不少。阿九就是其中一位響當當的人物。

阿九是個孝子。父親嗜酒如命，每每叫他去買酒，無論刮風下雨，無論嚴寒酷暑，也無論半夜三更，都有叫必從。有年一個隆冬之夜，雪下得特大，父親酒癮來了，打發(fā)阿九去買。母親責怪父親說，這樣冷的天氣，深更半夜的，哪個愿意起床賣酒。去了也是白去。母親怕凍壞兒子，便硬拉著阿九不讓去。父親聽了母親的責怪，覺得在理也就打消了念頭。不想阿九還是執(zhí)意去了。阿九牽了頭牛，拿上鞭子，直奔馬家酒坊。馬家酒坊的酒是父親最中意的。到了，阿九在牛脖子上掛上響鈴，然后往牛背上猛抽鞭子，酒坊內的人聽到外面熱鬧非凡，就起床出屋看個究竟，阿九也就如愿買到了酒。

十六歲那年，父親讓阿九去馬家酒坊做學徒，希望他能得到馬家釀酒真?zhèn)?，將來能活得像個人樣。另外，馬家千金——馬婷婷，貌若天仙。父親暗地里希望阿九做學徒能有近水樓臺之便，和這馬小姐有戲，能締結一段良緣。阿九銘記父親的教誨，決心在馬家臥薪嘗膽，學到技藝。粗細活，輕重活，臟累活，大小活，他都認真對待，一絲不茍。只是精明的馬老板，每每涉及釀酒的核心秘訣時，總是把他叫走。還有，那個馬婷婷老看他不順眼，常常找茬兒。四年后，阿九還是沒有學到釀酒的核心要領，覺得待著也沒有意思，就辭別回家了。

之后，阿九在鎮(zhèn)上東西南北地奔忙著。時而近身老人請教，時而找酒鬼談酒，時而到鎮(zhèn)外考察水質情況……人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鼓搗些啥。父親一提起他，便來氣，罵他不務正業(yè)，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漸漸地，人們才弄明白阿九是在釀酒。

新酒初釀成，阿九在鎮(zhèn)上擺地攤賣。母親不知阿九的酒質量如何，特意拿了一瓶回家，對父親謊稱是馬家酒坊的酒。父親一嘗，卻驚訝著說，雖然不是馬家酒坊的酒，倒也一點兒不遜色。便好奇地問酒是從哪兒買來的？母親見父親夸酒好，才敢說出實情。當得知這酒是阿九自己釀的后，父親大喜過望。

阿九的酒也越來越好賣，但畢竟沒什么大銷路，也就小打小鬧。

馬老板得知后，狐疑地趕來了。他想弄清楚，阿九是不是偷了馬家的茅臺釀造秘訣，盡管當初他那么防范阿九。品飲后，不但疑慮頓消，而且還喟嘆道：口味綿厚純正，好酒！后生可畏呀！

幾天后，馬老板親自上阿九家提親，想把女兒馬婷婷許配給阿九，不過阿九要入贅馬家。這回阿九的父親不干了，說沒有這樣欺負人的，我就這樣一個兒子。

和阿九一說這事，沒想到阿九一口答應了婚事。不過阿九也有一個條件，就是以后釀出的酒要更名為“阿九正傳酒”。還有，以后生下的孩子要有一個姓我阿九。馬老板想不就是一個酒名嗎？至于孩子，也不能讓他們家絕后，于是開開心心答應了。

不多久，阿九利用岳父打好的銷路，阿九正傳酒熱銷全國，阿九的父親又開心又郁悶，說可惜丟了一個兒子。阿九笑著說，你當初的心愿是什么？如今不是都達到了嗎？阿九的父親這才如夢初醒，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