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y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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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島旅行了一周,遇上了很多從世界各地來看極光的人。當時,冰島常常風雨交加,即使氣象預報報出很高的極光出現(xiàn)幾率,當?shù)厝艘膊粫嬖V你,你今天一定能看到什么。在這個以火山和極光著稱的國家里,人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You never know。這里有太多人力所無法預知的東西,火山、極光、地震……這反而讓當?shù)厝说陌踩懈鼜娏?。因為習慣了和那些他們控制不了的事物相處,在談起一些我們叫作災(zāi)難的現(xiàn)象時,他們并沒有恐慌。
這次與我同行的女孩,是比我大一屆的師姐。
她是個喜歡籌劃未來的人,總是走在同齡人之前。所以,她僅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全部的大學課程,在第四年就開始全職實習。那時,極少有人跟她一樣選擇這么早進入職場。而為數(shù)不多的和她一樣實習的人,在畢業(yè)前夕也都以各種理由請了長假,唯獨她在所有人都忙著計劃畢業(yè)旅行的時候,一個人做著三個人的工作。
因為有前輩跟她說,如今就業(yè)壓力很大,讓她珍惜這個實習機會,爭取留住這份工作。
同學們都覺得她的犧牲和努力不值,畢竟畢業(yè)旅行對于每個人來說都只有一次。她從不評論或者反駁,只是做自己的事。最終,她成了那一屆最早簽了三方協(xié)議的人,得到了一份人人渴望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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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六個月后的一天早晨,熬了半個晚上的她突然被叫到老板辦公室,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她被裁掉了,那件她無數(shù)次擔心又百般防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我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她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旅行。
那一次,我們一起去了江南。也是從那次旅行開始,我們才彼此了解。
在同學們的眼中,她是一個為了工作不要命的人,所以很多不熟悉的人都離她遠遠的。起初我也有點擔心,但還是抱著多認識一個牛人師姐多學點經(jīng)驗的心態(tài),和她一起踏上了旅途。
那一次,我們走了很多路,她幾乎沒提過自己被裁員這件事,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自己很有空。直到最后一天,我們在一個開在頂樓的酒吧,迎著冷風,打開一瓶紅酒的時候,她才半醉半醒地提起這件事。
那天,她說了很多,我已經(jīng)記不大清了,只記得一句:別以為你上了好學校、找到好工作就可以高枕無憂,也別以為努力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這可能是她得到的教訓。前半句話適用于我,后半句話適用于她。但這兩條加在一起,或許才是人生最完整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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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總有女孩哭著問,為什么我為他犧牲了這么多,容忍了他這么多,他還要離開我?她的男朋友卻說,為什么我這么努力工作,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她卻一點兒不理解,總是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計較?
兩個人都在努力,卻漸行漸遠,是生活里殘酷卻真實的場景。以前,每每遇到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同行的朋友,我都會很感慨。如今,卻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大概是那后半句話起了點作用。我知道,那只是生活最自然的樣子,它或許會如你所料,或許不會。
我認識一個有些飲食障礙的女孩,每天和暴食、貪食糾纏。她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冰箱里找食物,在沒人的時候不停地吃,你難以想象她一次能吃多少東西,食物對她而言早已不是生理上的需要。
和很多愛美的女孩一樣,她生病的起因是減肥,每天只吃很少的東西,每次覺得自己吃多了,就會偷偷地跑去廁所催吐。很快,她就瘦了。然后,她把旅行目的地從冰天雪地的北國變成了陽光明媚的沙灘海島,運動項目也從跑步變成了游泳,找各種各樣的機會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傊?,她完全愛上了減肥之后的自己。
伴隨著好身材而來的,是一手好廚藝。為了減肥,她研究各種食物的營養(yǎng)成分,也開始學習怎么樣讓食物變得更好吃。
但是,有一天,那些她堅守了很久的防線突然潰敗,她對食物開始失去抵抗力。因為她被一個男孩拒絕了,毫無征兆。于是,她開始自暴自棄。一個月胖了將近20斤,她失去了好身材,更失去了對自己的愛。
我沒有安慰她,因為覺得語言很無力。我相信,生活本身足以讓我們學會,允許它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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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多么貌美如花,依然有很多人不愛你;無論你多么才華橫溢,也未必能被這個世界看見。人永遠只活在自己的視角里,無法看見全貌,但起起伏伏的生活總會讓你明白,你不會一直過得很好,也不會一直過得很糟。
這次在冰島的旅行里,有一個去爬冰川的機會,當?shù)貙в胃嬖V我們,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條難行的泥土路和一條易行的石板路。除了幾個身體不適的人,大家都選擇了那條艱難的路,因為每個人都覺得這條路上一定有更美的風景。
當大家爬下山來互相傳閱照片的時候,一個選擇了石板路的小姑娘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和那些哀嘆自己選錯了路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原來,那條艱難的路就只是艱難而已。
我和師姐相視一笑。
這大概就是冰島人的幽默感吧,沒有什么是可知的,也沒有什么是可測的。但只要你允許風景和你想象的不一樣,你就永遠都不會失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