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學生西班牙語主謂一致關系的偏誤分析和教學策略

王文琰

【摘要】本文研究中國學生在學習西班牙語的主語和謂語人稱和數(shù)的一致關系這個語法點的過程中的常見偏誤，包括多個名詞、原形動詞、中性詞和從句作主語與謂語動詞的一致關系，單數(shù)集合名詞與謂語動詞的一致關系等。使用中介語理論主要是從語際影響和語內(nèi)影響這個角度去探究偏誤原因。最后提出教學建議和策略。

【關鍵詞】主謂一致關系 偏誤分析 教學策略 西班牙語

前言

一致關系是語法理論和語法描寫的傳統(tǒng)術語，指兩個語法成分之間的一種形式關系，即一個詞的形式需與另一個詞的形式相對應。有些語法理論把一致關系定義為兩個相關成分在形式上有規(guī)則的協(xié)同變化。

西班牙語屬屈折語，它的名詞和形容詞有陰陽性、單復數(shù)的標識，而動詞也根據(jù)人稱、時態(tài)、式等因素呈現(xiàn)相應的形式上的變化。書寫一個正確的西班牙語句子，首先就要求句子的各個成分（名詞、冠詞、形容詞、代詞等）要實現(xiàn)形態(tài)上的一致。而漢語是孤立語，句子的各個成分都不會有形態(tài)上的變化。英語是中國學生中小學時候就開始學習的第二外語，句子的構成也有一致現(xiàn)象，如主語和謂語動詞必須一致，限定詞和名詞也要一致等。但英語的一致關系不像西班牙語的一致關系那么復雜，范圍小，變化少，規(guī)則更少。

因此，西班牙語的一致關系一直以來都使中國的初學者感到困惑。在學習該語法規(guī)則的過程中也會遇到語義一致關系（concordancia ad sensum）的現(xiàn)象，即由于語義而造成的形態(tài)不一致的情況，尤其是主語的數(shù)會發(fā)生變化，比如La ida y vuelta cuesta 100 euros。還有就近一致原則，比如說放在名詞詞組前面的形容詞與它最近的名詞保持性、數(shù)一致，如：famosas orquestas y directores。

西班牙語的一致關系分為兩大類：1.主語和謂語動詞之間的人稱和數(shù)的一致；2.名詞和它的附加成分（主要是形容

詞）之間的性數(shù)一致。本文主要討論第一種，即西班牙語中主語和謂語動詞之間的人稱和數(shù)的一致關系。我將從句法、語義角度去分析中國學生在習得這個語法點的過程中會遇到的常見偏誤，并借用中介語理論去解釋偏誤的原因，由此提出教學建議。

一、偏誤分類和語內(nèi)規(guī)則

1.第二人稱禮貌式usted，ustedes作主語與謂語動詞的一致關系

（1） Usted{viene/*vienes}de Portugal？

（2） –Se?ores， ustedes han apagado la luz antes de salir del cuarto？

–Sí， ya la{hemos/*han}apagado.

例（1）是低年級西語學生的偏誤，認為主語是第二人稱禮貌式，則用第二人稱變位，但在西班牙語中，第二人稱禮貌式的變位是歸于第三人稱的。例（2）是高年級西語學生也會犯的錯誤，在一問一答的句式當中，問題用了第二人稱禮貌式，回答應該用第一人稱復數(shù)的變位。

2.多個主格人稱代詞或人名作主語

（3）Andrés，su primo y yo{salimos/*salisteis}juntos anteayer.

（4）Ni mi hermano ni mi mujer ni tú{podéis/*puedes}ayudarme.

（5）No{podemos/*puedo}llevar a cabo este trabajo ni tu marido ni yo.

若主語包括第一人稱和其他人稱，動詞用第一人稱復數(shù)，如例（3）和（5）；若主語包括第二人稱和第三人稱，動詞用第二人稱復數(shù)，如例（4）。特別注意，這個規(guī)則是也是適用于否定詞ni聯(lián)結的復合主語。

3.多個原形動詞、中性詞作主語或在主語從句中有幾個并列的主語

（6）Nos{gusta/*gustan}cantar y tocar el piano.

（7）Nunca me{ha parecido honrado/*han parecido honrados}que prometan y que no cumplan.

（8）Esto y lo otro{hizo/*hicieron}que discutiéramos.

（9）Holgazanear y aprender{son/*es}incompatibles. （Ignacio Bosque y Violeta Demonte1999：2760）

（10）Sentir y moverse son cualidades de los seres vivos. （Ignacio Bosque y Violeta Demonte1999：2760）

（11）Ni pintar ni nadar le{gustan/*gusta}.

（12）No le gusta/gustan ni pintar ni nadar.

例（6）、（7）、（8），作主語的是多個原形動詞、中性詞或在主語從句中有幾個并列的主語，則謂語動詞多為第三人稱單數(shù)。如“cantar y tocar el piano”（唱歌和彈鋼琴）是并列的。但若這些并列的原形動詞構成一個整體，相互區(qū)分、相互對照或?qū)α?，那么謂語動詞用復數(shù)，如例（9）、（10）。除此以外，若各個原形動詞都帶有冠詞，動詞用第三人稱復數(shù)，如上面的例（6）就變成：

（13）Nos gustan el cantar y el tocar el piano.

當主語是否定詞ni聯(lián)結的復合主語，并且出現(xiàn)在謂語動詞的前面時，謂語動詞大多使用復數(shù)，如例（11）；但若該短語出現(xiàn)在謂語動詞的后面時，謂語動詞可以用單數(shù)也可以用復數(shù)，如例（12）。但若否定詞ni聯(lián)結的復合主語里面出現(xiàn)了第一或第二人稱代詞，則謂語動詞的位置在前在后，都用復數(shù)的人稱形式，如例（4）、（5）所示。endprint

4.多個名詞作主語與謂語動詞的一致關系

（14）El alza y baja de las acciones{desconcertó/ *desconcertaron}a todos.

（15）{Se ha prohibido /*Se han prohibido}la compra y la venta de armas.

一般來說，多個名詞做主語，謂語動詞用復數(shù)；但若是作主語的多個名詞組成一個綜合概念而被看成一個統(tǒng)一體時，謂語動詞用單數(shù)，如例（14）、（15），“el alza y baja”（上升和下降）和“l(fā)a compra y la venta”（買賣）被看做一個統(tǒng)一體。然而，若各個名詞前都帶有冠詞時，動詞則應該用第三人稱復數(shù)，如上面的例（14）就變成：

（16）El alza y la baja de las acciones desconcertaron a todos.

5.選擇連詞o聯(lián)結的選擇從句中的主謂一致關系

（17）Eso te lo{dijo/*dijeron}Paco o Ema？

（18）Eso mejor te lo dirá/dirán Paco o Ema.

例（17），選擇連詞o（或者）引導的選擇從句中，如幾個名詞表達“選擇性、排除性”的意思時，動詞只能用單數(shù)；若幾個名詞表達“任選”的含義，幾乎等于連詞y，此時復數(shù)配合站上風，但從語法上來說，此處單復數(shù)都是正確的，如例（18）。

6.單數(shù)集合名詞與謂語動詞的一致關系

（19）La gente，damas y caballeros，salían/salía del teatro.

（20） El público，al menos los convencidos，aplaudían/aplaudía calurosamente.

（21）Medio país，unos asustados y otros excitados por el terremoto，{*Se echó/Se echaron}a la calle.

（22）{Se echó/*Se echaron}a la calle，unos asustdos y otros excitados por el terremoto，medio país.

例（19）和（20），這類集合名詞如gente，público，familia，jurado，policía，clientela，形式上面是單數(shù)，但在句中解釋的主語的插入語為復數(shù)，所以謂語動詞也可以用復數(shù)。若這類集合名詞所指是“蕓蕓眾生”的概念壓倒了“統(tǒng)一整體”的含義，則謂語動詞傾向于以復數(shù)的形式出現(xiàn)。

例（21），正如董燕生老師（1999：195）所說：“作主語的單數(shù)集合名詞與動詞的距離也會影響在語法一致和語義一致之間的選擇。主語距離動詞越遠，語義一致的可能性越大，主語距離動詞越近，語法一致的可能性越大?！钡羰前阎^語動詞構成的句子提前，放在主語前面，則只能用單數(shù)，如例（22）。

7. 數(shù)量名詞+de+名詞/代詞的結構與謂語動詞的一致關系

（23）Un cuarto de los inmigrantes es/son de México.

（24）Faltaron/Faltó un montón de diputados a la reunión.

（25）Una serie de ciudadanos{acudieron/*acudió}armados de cuchillo.

（26）Multitud de papeles{rodaban/*rodaba}por el suelo.

（27）Cantidad de personas{salieron/*Salió}con mucha rapidez.

一般來說，數(shù)量名詞+de+名詞/代詞這個結構，謂語動詞既可以與數(shù)量名詞保持數(shù)和人稱的一致，也可以與后面的名詞/代詞保持一致關系，如例（23）、（24）所示。但有一些數(shù)量名詞，如docena，grupo和serie所引導的結構，de后面跟的名詞/代詞都被看做中心詞，因此，謂語動詞更傾向于與后面的名詞/代詞保持一致關系，如題（25）。有一些數(shù)量名詞經(jīng)常前面不加冠詞或其他限定詞，謂語動詞肯定用復數(shù)，如例（26）和（27），“multitud de papeles”和“cantidad de personas”相當于“varios papeles”、“muchas personas”這樣的詞組。

二、偏誤分析

1.語際影響。西班牙語主謂一致關系這個語法點對于學習西班牙語的中國學生來說，是一大難點，常常出現(xiàn)錯誤和偏誤，最大的原因在于西班牙語和漢語屬完全不同的兩個語種，漢語的句子各個成分都不會有形態(tài)上的變化，而西班牙語的句子各成分則會呈現(xiàn)較復雜的性、數(shù)、人稱的變化，即西班牙語和漢語的語際距離較大。以上的偏誤有一些是由漢語的負遷移所導致的，這也跟學生對漢語和西班牙語距離的感知有關。比如例（1），中國學生潛意識里認為usted（es）（您，您們）屬于第二人稱，應該有第二人稱相對應的人稱、數(shù)的變化。而例（2）中，西語在“一問一答”的句型中，提問用人稱ustedes，回答應該用nosotros，as（我們）作為人稱，這個邏輯跟漢語是完全一致，但可能一開始教師在講解的時候為了讓大家記住，會說以下規(guī)則：“問題用第一人稱，回答就用第二人稱；問題用第二人稱，回答就用第一人稱；問題用第三人稱，回答就用第三人稱?！边@個規(guī)則本身是沒問題的，但部分學生會矯枉過正，看到“ustedes han apagado”，第三人稱的變位，就直接把它歸類與第三人稱，那回答自然就用第三人稱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