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烈士陳春霖鮮為人知的傳奇人生

黃鴻

在中共廣西左右江革命斗爭史上，記錄著一位沒有詳實生平履歷的人物叫陳道生，他的身份時常被記載為中共中央代表、中共兩廣省委代表或省委特派員。史料上反映陳道生在廣西從事革命活動的時間很短暫，但他在發(fā)揮中共黨組織特殊的引領作用方面卻留有濃墨重彩的印記：1931年8月，正當右江革命根據(jù)地遭受新桂系軍閥“圍剿”的時候，受中共兩廣省委指派，他臨危受命，赴湯蹈火、義無反顧地前往右江蘇區(qū)，傳達中央指示和指導改編紅七軍第二十一師開展武裝斗爭，完成任務后返回香港向省委報告，此后幾乎很少有人尋覓到他的蹤影。作為在隱蔽戰(zhàn)線上從事秘密工作的中共黨員，在當時斗爭殘酷的各種環(huán)境下，他時常用不同的身份和名字作掩護，因此他不同尋常的人生軌跡以及充滿傳奇的革命經(jīng)歷更鮮為人知。

他，真實的名字叫陳春霖，在中共廣東黨史的紅色記憶里，他是一名為黨和人民的革命事業(yè)奮斗一生的英烈，在廣東鶴山市宅梧鎮(zhèn)紀念館里永遠銘記著這位英雄革命歷程中最后的一段歷史傳奇。

陳春霖，化名陳福、陳道生、陳旺等。廣東寶安縣人，出生于1904年5月。當時英國強行租借中國新安縣境內(nèi)大部分土地，陳春霖的父母為生活所迫，帶著一家人到香港謀生。他父親當了一名建筑工人，母親當了草帽編織女工。因家境貧寒，10歲才讀書的陳春霖僅上了3年便輟學了。13歲時，他在外國輪船上謀得一份工作，積攢一點錢后上夜校半工半讀，后來成為一名水手。

1921年3月，陳春霖加入中華海員工業(yè)聯(lián)合總會，并接觸到蘇兆征、羅登賢等多名工人運動領袖，思想覺悟得以迅速提高。1922年1月他參加了舉世聞名的香港海員工人大罷工，成為參與維護工人權益的活躍分子。1925年6月，21歲的陳春霖便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組織，是香港工人運動最早期的黨員之一。在黨的領導教育下，他積極開展工人運動，1925年日、英帝國主義屠殺中國人的“五卅”慘案發(fā)生后，為了聲援上海人民的反帝斗爭，他協(xié)助蘇兆征發(fā)動省港大罷工，積極發(fā)動海員參加游行示威。不久由于叛徒出賣，他在香港被港英當局逮捕，關押一年多后被驅逐出境。

1926年下旬，陳春霖幾經(jīng)輾轉來到上海，受黨組織的安排到海員總工會從事工運活動。

1927年，國民黨發(fā)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海員工會遭到破壞，陳春霖被派到中共廣東省委工作，負責協(xié)助籌集經(jīng)費和動員淪落在港澳及省內(nèi)各地的海員返回參加廣州起義。因國民黨“清黨”行動加強，他不幸受到拘捕，審訊時飽受折磨，嘗盡苦楚，始終未暴露身份，深陷囹圄兩年，經(jīng)中共黨組織營救，獲得保釋。出獄后，他離開廣州再次回到香港九龍，被安排在香港油麻地上海街廣東省委聯(lián)絡機關協(xié)助曾擔任廣西特委書記的鄧拔奇（化名伯奇、滕伯、鄧崗、白希）指導發(fā)展兩廣革命斗爭工作。

1930年10月下旬，陳春霖（化名為陳福），受中共中央南方局委任為特派員來到廣西貴縣（今貴港市），向廣西黨組織傳達中共六屆三中全會精神，糾正執(zhí)行李立三“左”傾錯誤路線，停止組織全國總暴動和集中紅軍進攻中心城市的冒險行動的決定，取消縣“行動委員會”，恢復黨、團、工會組織和縣委，由陳岸擔任縣委書記。并會同中共南方局之前派到廣西貴縣活動的兩名特派員吳茂祥和詹行祥（亦稱詹恒祥）指導重建中共廣西特委，組織選派吳茂祥任特委書記，黃德普（后叛變）任組織部長兼軍事部長、張第杰任宣傳部長、麥錦漢為委員。不久，吳茂祥因對執(zhí)行“三中全會路線”持異議而離桂赴港，最后由詹行祥代理書記（不久任命為書記）。在此期間，陳春霖加強與各地中共黨組織的聯(lián)系，深入貴縣、橫縣等地巡視，在宣傳開展革命斗爭方面進行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

1931年3月中共中央南方局與廣東省委合并，改稱為中共兩廣省委，中共中央任李富春為兩廣省委書記，鄧拔奇為委員兼秘書長。不久，蔡和森到香港接任兩廣省委書記，5月中旬，中共中央決定將原要派往贛西南恢復根據(jù)地赴任的紅七軍前委書記李碩勛轉赴香港開展工作。此時由于新桂系軍閥對右江革命根據(jù)地進行第一次軍事“圍剿”，中共右江地方組織受到嚴重破壞和封鎖，陳春霖受命于危難之際，被兩廣省委任命為右江特委書記，擔負起恢復與右江黨組織聯(lián)系的重任。6月初，受省委軍委派遣，陳春霖隨同兩廣省委巡視員鄧拔奇到達廣西，在前往右江途中，因敵軍嚴密封鎖，交通中斷，鄧拔奇一行無法進入蘇區(qū)。根據(jù)黨的策略和當時的斗爭形勢，鄧拔奇通過原廣西特委（后改為郁江特委）地下交通站嘗試著與東鳳蘇區(qū)黨組織聯(lián)系，并發(fā)出接送省委特派員的指示。接到省委通知后，紅七軍二十一師師長韋拔群和政委陳洪濤將接應任務交由師部參謀王廷業(yè)（后叛變）完成。通過沿途秘密交通站接應，王廷業(yè)從都安經(jīng)上林、賓陽、貴縣（今貴港）到達梧州與陳春霖（此時化名為陳道生）順利相會，隨后他們?nèi)找辜娉滔蚬鹞鬟M發(fā)。一路上歷盡艱辛，時而以生意伙計的身份，時而裝扮成走村串戶的理發(fā)師傅，他們闖過了敵人層層嚴密的封鎖線，于8月中旬順利到達廣西恩?。ń裉飽|）鵝橋鄉(xiāng)（現(xiàn)田陽縣玉鳳一帶），并聯(lián)系找到紅六十二團團長滕國棟。得悉陳道生（即陳春霖）為省委代表后，滕團長立即派人向師部報告并秘密護送到恩隆縣七里區(qū)巴品村（現(xiàn)巴馬縣那桃一帶）與在此地開展活動的紅七軍第二十一師政委陳洪濤和副師長黃明春（黃松堅）會面。為確保安全，副師長黃明春安排布置兩個班的紅軍戰(zhàn)士擔任沿途護送任務，由陳洪濤陪同陳春霖前往東蘭西山根據(jù)地。

到達右江蘇區(qū)根據(jù)地會見韋拔群師長后，陳春霖首先在弄巖召開師黨委會議，傳達了中共中央關于糾正立三路線“左”傾冒險主義錯誤的指示和整編紅軍以及改組地方政權的決定，提出建設和鞏固右江蘇區(qū)的工作任務。之后，紅七軍第二十一師改稱中國工農(nóng)紅軍獨立第三師（亦稱右江獨立師），仍由韋拔群任師長，陳洪濤任政委，黃明春（黃松堅）任副師長，黃大權任參謀長，陸浩仁任政治部主任；同時，把右江蘇維埃政府改為右江革命委員會，黃舉平任委員會主席。

不久，陳春霖接到兩廣省委巡視員鄧拔奇給中共右江特委與紅二十一師黨委寫的一封指示信，信中明確指出李立三的“左”傾錯誤路線給右江蘇區(qū)造成的危害，要求右江黨組織“用自我批評的精神揭發(fā)一切的錯誤”，以求“實行工作上的轉變”，集中全力組織恢復東蘭、鳳山兩縣政權的運動，鞏固革命根據(jù)地以開展右江的工作。endprint

為貫徹執(zhí)行中共中央的決定和兩廣省委的指示，中共右江特委和師黨委在東蘭泗孟鄉(xiāng)丘拔屯召開擴大會議，會上，陳春霖主要傳達中央指示和決定，并專作政治和軍事形勢報告，提出在右江地區(qū)的紅軍部隊必須跳出敵人的包圍圈，向外線打游擊等重要指示。會議結束后，陳春霖在當?shù)爻醪郊m正了“左”傾冒險主義錯誤路線和做法，完成了部隊整編，改組了右江蘇維埃政府，協(xié)助開展群眾工作，積極參加部隊整訓學習，研究和部署第二次反“圍剿”的準備工作，參與指揮作戰(zhàn)部隊襲擊敵軍，給敵人以沉重打擊。1931年冬，他配合指揮由韋拔群師長和黃明春副師長率領師部直屬隊和紅六十二團從東山弄沙垌東渡紅水河，取道板升、隆福山區(qū)，襲擊都安縣九頓圩（今大興），打垮蒙元彩民團兩個連，繳獲各種槍支80多支，子彈2000多發(fā)，以及大批布匹和其他物資。此外，陳春霖和韋拔群師長親率紅六十二團第二營和師部特務連攻打百色縣三都（今巴馬縣甲篆）坡月圩“五縣（東蘭、鳳山、百色、恩隆、奉儀）聯(lián)防”主任黃廷槐民團據(jù)點，殲滅40多人，俘敵26人，繳獲槍支25支。12月下旬，陳春霖在右江根據(jù)地經(jīng)過了5個多月的艱苦奮斗，出色地完成了中共中央和兩廣省委交辦的既定任務，要返回兩廣省委機關所在地香港報告情況。經(jīng)師黨委研究決定，委派紅六十一團團長韋菁（韋拔群之弟）和師部參謀陳慶鍔隨行護送并代表右江黨組織向上級請示今后工作。

1932年2月中旬，經(jīng)過一路跋涉，歷經(jīng)艱難和險阻，陳春霖、韋菁和陳慶鍔3人順利到達香港。因中共兩廣省委常委、省委駐香港特派員廖亦通（廖多汶）被捕叛變，省委工作處于極為隱蔽的狀態(tài)。通過多方聯(lián)絡最終找到兩廣臨時省委負責人匯報右江形勢，在得到省委的指示后，陳春霖立即做好韋菁、陳慶鍔返回右江的安排。不料3月15日，臨時省委機關被港英警察包圍，中共中央巡視員兼省委書記陸更夫和省委巡視員兼郁江特委書記詹行祥等10多人召開常委會時被捕。陳春霖、韋菁和陳慶鍔也遭到特務懷疑盯梢，被以“共黨嫌疑分子”收押。因化名經(jīng)商又查無實據(jù)，在中共黨組織營救下，通過香港互濟會疏通，陳春霖等人和一些身份尚未暴露的在押人員陸續(xù)獲得擔保開釋。正在此時，中共組織又得知郁江特委書記詹行祥被捕后叛變，不僅供出了中共兩廣省委駐香港活動的相關人員名單以及地址，還將已保釋出來的熟悉人員相片逐個指認，情況十分危急?；诎踩紤]，陳春霖出獄后隨同省委機關人員就地分散隱蔽。韋菁、陳慶鍔雖提前離開香港，但乘坐的輪船在歸途中被國民黨特務跟蹤，于廣州被捕，押往梧州后英勇就義。

1932年5月，共青團中央巡視員唐洵及中共廣東省委常委潘洪波在港重組中共兩廣臨時工作委員會。9月，工委正式成立后，陳春霖受命參加并在軍事委員鐘鼎領導下（又名劉軍，后叛變）再次負責聯(lián)系右江特委工作。1932年12月中旬，工委書記潘洪波被捕叛變，黨團兩廣工委、香港市委又遭破壞，陳春霖與中共組織一時中斷聯(lián)系。

1933年1月中旬，團省委負責人趙任英和中共香港市委林德隆、林超等組成中共兩廣臨時工委。陳春霖在港重新取得聯(lián)系后又加入到兩廣臨時工委工作。按中央電令，對已失聯(lián)的右江交通線設法恢復聯(lián)系，臨時工委將此任務交由陳春霖具體負責。他通過從敵人報刊分析，了解到右江獨立師仍在進行游擊活動的一些消息后，于3月向廣西果化（今平果）老交通站發(fā)送密信和200元經(jīng)費，要求右江獨立師副師長黃明春于4月中旬盡快先到香港再赴上海向中央執(zhí)行局報告右江情況。由于西山根據(jù)地相繼失守，右江獨立師師長韋拔群于1932年10月19日被侄子韋昂背叛殺害；政委陳洪濤在突圍途中，被同學、結拜兄弟叛徒王廷業(yè)（原師部參謀）出賣后于1932年12月22日遇難：參謀長黃大權于1933年6月初隱蔽時，因赤衛(wèi)軍司務員農(nóng)定明叛變出賣而受拘捕。右江獨立師處于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副師長黃明春雖收到了經(jīng)確認為陳春霖的親筆密信，但肩負著重整旗鼓和營救戰(zhàn)友的重任，一時未能動身起行，加上路費緊缺從香港寄來的經(jīng)費又不能貿(mào)然領取。黃明春幾經(jīng)波折，將部隊具體工作布置好后，才正式啟程前往香港，從果德出發(fā)到欽州灣登船，于1933年6月下旬抵港。此時的香港，正值臨時工委遭敵破壞不久，工委機關領導人員早已轉移撤回內(nèi)地。陳春霖不顧個人安危，一直堅持留在香港隱蔽等候黃明春。因情況有變，黃明春在原來約定的聯(lián)絡地點未能找到陳春霖，經(jīng)過10多天尋覓，最終與化名陳福生的陳春霖在一家旅店接頭相會。兩人見面百感交集，彼此之間相互傾訴。陳春霖聽完右江局勢后，也講訴了他離開右江到香港的經(jīng)歷，并告知香港目前形勢處境仍然險惡，危機四伏，一再叮囑黃明春要注意防備不能久留，同時詳細交待了到上海蘇州路一個中藥材鋪的聯(lián)絡點和接頭暗號。按組織行動要求，為安全起見，兩人不能同時前往。第二天一早，黃明春便匆匆惜別乘船離開香港，航行多天后到達上海，經(jīng)一番周折于7月底找到黨組織并向中央執(zhí)行局匯報。

不久，陳春霖也回到上海繼續(xù)從事地下活動。1933年9月，在國民黨白色恐怖統(tǒng)治下，由于特務活動非常猖獗，軍警極端兇惡暴虐，大肆搜捕共產(chǎn)黨員，殘害進步人士，打擊異己勢力。在一次秘密活動中陳春霖再次遭受密探跟蹤抓捕。在監(jiān)獄中，他視死如歸，經(jīng)受住敵人的各種威脅和利誘，受盡“老虎凳”、灌辣椒水等毒刑，始終堅貞不屈、大義凜然，沒有泄露黨的機密。最終，因證據(jù)不足被以“不良分子”罪名轉押南京囚居4年。

1937年8月，淞滬會戰(zhàn)爆發(fā)，日軍逼近南京。經(jīng)過中共黨組織的努力交涉，9月，陳春霖與其他被押的政治犯陸續(xù)被解救，經(jīng)八路軍駐南京辦事處接待和初步審查重新回到黨的懷抱。

1938年10月，廣州失守后，日軍又迅速占領了珠江三角洲一帶。陳春霖奉命返回廣東工作，受派到西南特委開展抗日救亡運動。1939年5月，中共西南特委改為中共粵中區(qū)特委，陳春霖擔任組織部長。同時，與書記羅范群、副書記馮崴3人組成特委常委，領導廣東中區(qū)7個縣的黨組織。陳春霖在鶴山一帶以江湖醫(yī)生名義作掩護，走鄉(xiāng)過巷行醫(yī)賣藥，通過各種社會關系，建立秘密交通站，開辦學習班，宣傳中共的救國綱領，組織開展抗日活動。endprint

1940年9月，陳春霖化名陳旺，與新任的中共廣東省委委員、中區(qū)特委書記劉田夫秘密到鶴城、址山、三堡、云鄉(xiāng)、司前、水井等地活動，秘密發(fā)展黨員，動員鄉(xiāng)紳和進步人士組建抗日救亡團體。1941年，陳春霖受上級委派先后到佛山高明、新興擔任中心縣委書記，建立抗日政權，積極貫徹中央和南方局關于“積蓄力量，隱蔽精干，長期埋伏，等待時機”的指示，實行“組織上退卻，政治上進攻”的策略。他在緊張殘酷的斗爭形勢和極端艱苦的條件下開展工作，為了不影響黨的工作，把妻子和剛出生不久的兒子送到山村托人照顧，自己以流動商販身份四處奔波活動，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條件和關系，極力將一批中共武裝骨干保存下來，建立黨掌握的獨立抗日武裝小分隊，為發(fā)展壯大當?shù)乜谷瘴溲b力量和開展抗日工作作出積極的貢獻。

1943年11月，中共粵中地方組織撤銷，縣以上黨委改為特派員制，實行單線聯(lián)系，陳春霖以特派員身份繼續(xù)領導組建抗日武裝，開展敵后游擊戰(zhàn)爭。通過深入宣傳發(fā)動，抗日武裝力量迅猛發(fā)展。1944年下半年，廣東境內(nèi)日軍紛紛西進北上，配合南下日軍打通粵漢線、湘桂線之作戰(zhàn)。中共廣東省臨委和東江軍政委員會，于同年10月上旬，成立廣東人民抗日游擊隊中區(qū)縱隊。11月10日，陳春霖等人組建成立的高明人民抗日游擊隊第三大隊，編入廣東人民抗日游擊隊中區(qū)縱隊。

1945年1月，經(jīng)中共中央軍委批準，廣東人民抗日游擊隊中區(qū)縱隊的西進部隊與粵中地區(qū)人民武裝合編為廣東人民抗日解放軍，全軍1400多人，下轄4個團。梁鴻鈞任司令員，羅范群任政治委員，謝立全任參謀長，劉田夫任政治部主任。高明人民抗日游擊隊第三大隊改編為廣東人民抗日解放軍第三團，黃仕聰任團長，陳春霖為該團第二任政治委員。

由于國民黨頑固派消極抗日，積極反共，不斷制造軍事摩擦，企圖消滅共產(chǎn)黨領導的人民抗日武裝，圍堵、阻攔我軍的抗日行動十分嚴重。1945年5月11日，廣東人民抗日解放軍第二、三團和獨立營受命向敵占區(qū)域開辟敵后抗日戰(zhàn)場，進軍抵達廣東開平水井黃桐坑村時，遭受國民黨頑軍一五八師第四七三團及挺五縱隊何志堅部共1000多人大舉圍攻，雙方發(fā)生激烈戰(zhàn)斗。我軍為保存有生的抗日力量，把部隊撤出重圍，由獨立營一連作掩護，與頑軍殊死血戰(zhàn)。此役擊斃頑軍營長以下20多人，我軍也傷亡慘重。為擺脫頑軍的追擊，部隊決定兵分兩路突圍，第二團和獨立營重返新鶴前線：第三團由政委陳春霖、團長黃仕聰和廣東人民抗日解放軍督導員嚴尚明率部回到高明老香山，繼續(xù)開展抗日活動。

5月12日，第三團在轉移中途經(jīng)龍?zhí)渡诫[蔽時被敵特發(fā)現(xiàn)。當天下午，駐宅梧的國民黨頑軍鶴衛(wèi)總隊出動200多人占領制高點后發(fā)動攻擊。第三團面臨險境，政委陳春霖和團長黃仕聰臨危不懼，憑借山高林密，果斷指揮阻擊，激戰(zhàn)至夜，部隊分散突圍到鹿湖頂，于13日清晨再次與追擊堵截的頑軍鶴衛(wèi)總隊交火。最終因部隊分散未能按戰(zhàn)斗序列集結，寡不敵眾。在這次龍?zhí)犊油粐鷳?zhàn)斗中，我軍戰(zhàn)士10多人犧牲。部隊督導員嚴尚明負傷，團政委陳春霖壯烈犧牲，時年42歲。

陳春霖的傳奇人生是革命的一生，戰(zhàn)斗的一生，他忠貞不渝、堅強不屈的崇高品格，展示了中國共產(chǎn)黨人崇高的理想信念和敢于犧牲的大無畏精神，他為黨和人民革命事業(yè)立下的歷史功勛將載入史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