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蘊寧
露天的車站,只有大雨落下的聲響。雨水打濕了我的頭發(fā),衣物,也模糊了我的視線。順著柱子坐下,雙手抱膝取暖。手表指針早就到達約定的時間,約定的人卻遲遲未到。
大雨始終沒有停下的意思,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懷著最后一點希望,踏著水花沖過去,看到的卻不是她。眼前的這個男生,和自己一樣渾身濕透,眼睛還不住地瞥向手表,看上去也是在等人,他看到我,友好地笑了笑,倒是先開口了:“你也在等人?”我點了點頭,也回了一個微笑,問道:“你等了多久?”“一個半小時左右吧。”他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澳恪慌碌炔坏絾??”我試探性地問他,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八欢〞淼模 币饬现獾拇鸢?,給了我莫大的鼓勵,希望的火焰又一次燃起。我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回復,便隨意地坐在站臺的臺階上。
響亮的雨聲沖淡了我們之間的不自在。沒過多久,并不明顯的剎車聲再次打破了沉默。后座的車門打開,從車里走出了一個與等待的男孩年齡相仿的男孩,他奔向他,擁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開?!拔揖椭滥阋欢〞淼模 薄澳钱斎唬覀兗s定好了的!風雨無阻,不見不散!”“風雨無阻,不見不散”,多么熟悉的約定啊。我們的約定,似乎也是這樣的——“嗯,說好了哦,風雨無阻,不見不散!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最后我還是沒等到她,那個與我約定“風雨無阻”的人。后來她打來電話道歉,我也只是“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既然做不到,當初又為何要約定?約定不就沒有意義了嗎?這樣的約定還有什么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