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和悍婦是天生一對

□ 水木丁

大師和悍婦是天生一對

□ 水木丁

說起詹姆斯·喬伊斯的妻子諾拉·喬伊斯，很多人會覺得特別不服氣，這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也不是才華橫溢的文藝女青年。

她20歲那年，有一天在街上走著，遇到了當時正值22歲的未來大師詹姆斯·喬伊斯。大師是個高度近視眼，連這姑娘長什么樣都沒瞅清楚就驚為天人，對她一見鐘情、窮追猛打。

諾拉認識喬伊斯的時候沒讀過什么書，即使嫁給喬伊斯后，也對自己沒有什么文化修養(yǎng)這個事兒坦蕩蕩的，她甚至一輩子都拒絕讀喬伊斯的書。熱戀后，喬伊斯勸說諾拉和自己私奔，這個20歲的女孩憑借著年輕人的勇氣和對愛情的美好向往，滿不在乎地同意了。1904年10月8日，這對年輕人偷偷乘船離開愛爾蘭，開始了流亡的一生。

年輕的喬伊斯和許多文學(xué)青年一樣，對于愛情總抱有一個尋找靈魂伴侶的夢想。諾拉和很多女孩一樣，覺得文學(xué)青年就是一群不務(wù)正業(yè)的家伙。和喬伊斯私奔后，她對喬伊斯的表現(xiàn)非常失望和惱火，這個她想托付終身的男人根本不去做那些能改善他們生活的工作。

諾拉認為喬伊斯嗓子好，可以唱歌為生，可他整天凈干些浪費時間的事，除了參加報紙上的有獎?wù)魑囊酝?，就是悶頭在家寫作。面對她的指責，喬伊斯采取的策略就是酗酒。如果諾拉不是個傳統(tǒng)的女孩，她可能早就放棄喬伊斯了，但她堅持了下來。她其實很后悔，因為喬伊斯是她的初戀，也是她唯一的選擇。

有一點喬伊斯是沒有看錯的，當年這位“邁著大步、英姿颯爽”的姑娘，有著仿佛地母一樣蓬勃的生命力。貧窮的生活，最終將她磨礪成一個彪悍的女人，她一生沒有向生活低過頭，也沒向丈夫低過頭。

喬伊斯自己移情別戀，去體驗生活。他不止一次想改造妻子，都被她彪悍地打了回去，最后不得不沮喪地承認：“我妻子的性格，完全說明她抵制我的一切影響。”

除了喬伊斯之外，很多大師的妻子都是性格彪悍。蘇格拉底、托爾斯泰、羅丹……他們在藝術(shù)上的天才，面對老婆大人們強大的氣場卻常常毫無用處。想想看，這樣竟然也有這樣的好，脆弱易感的文藝女青年，太懂得文學(xué)藝術(shù)了，就難免對他們抱有粉絲心態(tài)，把他們敬若神明，反倒是不懂的女人，神經(jīng)大條得可以，彪悍得可以，才能扛得住那么能折騰的男人，必要的時候還能暴力鎮(zhèn)壓、收服他們。她們的自信心就像充話費送的一樣，隨意把天才丈夫的威望降到和自己一個高度進行嘲笑。結(jié)果呢？人之初，性本賤，大師也一樣，喬伊斯一生都離不開諾拉，他把他們相遇那一天當作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事——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

原來大師和悍婦是這樣般配，這樣的事實，真是令人失望！但這就是生活。

（摘自《女士》2017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