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鄭佳豪(1994-),女,漢族,山東省淄博市人,山東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本科,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20-0-01
意識流文學泛指注重描繪人物意識流動狀態(tài)的文學作品,既包括清醒的意識,更包括無意識、夢幻意識和語言前意識。“意識流”一詞是心理學詞匯,是美國機能主義心理學家先驅(qū)詹姆斯創(chuàng)造出意識流(stream of consciousness)這個詞,用來表示意識的流動特性:個體的經(jīng)驗意識是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意識流文學的概念是在1918年梅·辛克萊評論英國陶羅賽·瑞恰生的小說《旅程》時引入文學界的。19世紀末到20世紀二三十年代,英、法、美等國文壇上,—批作家不約而同地將創(chuàng)作視角由面向客觀世界轉(zhuǎn)向人內(nèi)心的主觀世界,展現(xiàn)常人視線不及的精神領域。
本文將探討意識流手法在中西方文學作品中的不同特點,以中西方兩篇意識流作品為例——《追憶似水年華》、《長恨歌》。
《追憶似水年華》這部長篇,除了第一部中關(guān)于斯萬的戀愛故事采用第三人稱描寫手法外,其余都是通過第一人稱敘述出來的,敘述者“我”的回憶是貫穿全書的重要藝術(shù)表現(xiàn)方式。“我”是一個家境殷實而又體弱多病的青年,從小對書畫有特殊的愛好,曾經(jīng)嘗試過文學創(chuàng)作,沒有成功。“我”經(jīng)常出入巴黎的上層社會,頻繁往來于各時髦的社交場合,并鐘情于猶太富商的女兒吉爾伯特,但不久就失戀了。此外,“我”還到過家鄉(xiāng)貢柏萊小住,到過海濱勝地巴培克療養(yǎng)?!拔摇苯Y(jié)識了另一位少女阿爾伯蒂,發(fā)現(xiàn)阿爾伯蒂患同性戀,便決心娶她為妻,以糾正她的變態(tài)心理。“我”把阿爾伯蒂禁閉在自己家中,阿爾伯蒂卻設法逃跑,于是,“我”多方打聽她,尋找她,后來得知阿爾伯蒂騎馬摔死。在悲痛中“我”認識到自己的稟賦是寫作,“我”所經(jīng)歷的悲歡苦樂正是文學創(chuàng)作的材料,只有文學創(chuàng)作才能把昔日失去的東西找回來。
文中的敘述者“我”是一個敏感得神經(jīng)質(zhì)的人,甚至僅僅是母親忘了睡前吻就難過得無以復加。再舉一例,小說開卷,“我”從床上醒來,在夢幻般的狀態(tài)中千思百想集于心頭。這時,由于一杯茶和一塊點心的觸發(fā),使他回憶起小時候在姑媽萊奧妮家生活的情景。試想一杯茶和一塊點心,何至于引發(fā)起整本書的故事?可是,“我”能夠做到?!拔摇钡拿舾屑氈率翘觳胖幰彩菬o盡悵然的來源。這也是意識流寫作手法的一大特色。
再看《長恨歌》,其中主人公王琦瑤是典型上海的舊式女子,美麗卻不驕傲,偶有小女兒的心機與計較。她十六歲那年受追求者程先生鼓勵參加了“上海小姐”競選,意外名列第三。后來她得到軍政神秘人物李主任的垂青,成為他的“女寓公”,享有一時榮華。而后李主任慘死,她萬念俱灰地回到家鄉(xiāng),和單純的阿二曖昧不清。三年以后她重回上海,又與大戶人家的獨生子康明遜相戀。而后王懷孕而懦弱的康選擇了逃離,王獨自養(yǎng)大女兒。晚年王與一名二十六歲的青年老克臘有一段畸戀,最后因財被殺。
這就是王安憶長篇小說《長恨歌》的主要情節(jié)。王安憶像狐媚子一般在人耳邊絮絮叨叨,嘀嘀咕咕。二十九萬字所訴說的,卻只是這樣一個女人這樣的一生,那么的俗氣,卻又那么傳奇。五個男人從她的生命中打馬走過,短暫停留,隨時準備離開。停留時他們緊緊地捉住快樂,盡情地揮霍轉(zhuǎn)瞬即逝的愛戀;離開時他們揮揮衣袖,再不回頭。
燈火迷離的舊上海,粘膩韻致的上海弄堂,如云似霧的流言,斂眉垂眼的女子,不知不覺黯淡下來的心:故事總是在快到盡頭時似斷未斷,由上世紀的雨絲牽出新一個故事。一切正如程先生自殺之前所說,“其實,一切早已經(jīng)結(jié)束,走的是最后的尾聲,可這個尾拖得實在太長了?!?/p>
作家連岳說:“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像隔著玻璃,可以彼此清晰地看透對方,卻無法傳遞出一絲溫度?!蔽冶愀糁AЭ赐蹒幍淖兓B她穿衣風格的變化都看在眼中。作者將嘴上的緘默、心里的繁華全都寫在了衣上。而上海呢,“這城市本身就像是個大女人似的,羽衣霓裳,天空撒金撒銀,五彩云是飛上天的女人的衣袂。”
情感的共鳴實在是與作者的筆觸密不可分:一筆一劃,隨意而細致,馬虎而清晰?!俺筷匾稽c一點亮起,燈光一點一點熄滅:先是有薄薄的霧,光是平直的光,勾出輪廓,細工筆似的。”這樣的描寫俯拾皆是,全書的前四章竟都是場景描寫。要仔細品味才能咂摸出味道,正是這些描寫使故事厚重起來。因此作者不吝筆墨地細細鋪墊,繁華浪漫的舊上海,性感迷醉的舊上海,粘膩絲連的舊上海。
作者筆下的四十年代舊上海更強調(diào)它給予人的感覺與想象。感覺與想象本是虛幻之物,其擁有的空間被現(xiàn)實擠壓得薄如紙張。但是王安憶偏能用理性的敘述將虛構(gòu)之物描寫的真實可觸,也便延伸了感覺與想象的空間。于是舊上海的氣息層層疊疊、撲面而來。因借助理性的手段,王安憶筆下行走難免會顯得刻意、重復、機械。但這正是作者馭筆高超所在,每每讀者感到不耐煩,場景描寫便會適時結(jié)束。讀者如我無可奈何,只得聳聳肩,在松出的一口長氣中裊裊出那個年代的剪影。此刻,我便不得不承認她的感覺、想象朦朧但準確,虛幻但真實。
感覺和想象就是《長恨歌》的一個"記號",這也是作者王安憶的一個顯著風格。 同時也是意識流寫作手法的一個集中體現(xiàn)。
這樣的描寫實際上是加入了作者主觀偏好的,王安憶是對四十年代舊上海充滿向往和懷念的。小說主人公無法逃脫作者的喜好而獲得獨立的性格。
比較中西方文學作品,可以發(fā)現(xiàn)中西方文學作品中的意識流手法運用雖然有些不同,但在表現(xiàn)手法上還是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