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參

劉振國

一位老友對我說：“你在森林里生活了七十多年，你愛樹還是愛草？”我說：“愛草。因?yàn)樗钤谏值淖畹讓?，陪伴著樹木，保護(hù)著山林，造福著人類?！彼终f“你愛什么草？”我說：“老山參?！彼f：“你老了，就愛老山參，老字號嘛！那你小的時候，愛什么？”我說：“也愛老山參。”他說：“喔，不忘初心吶！”

老山參是童話

我的童年是在小興安嶺度過的。其實(shí)小興安嶺并不小，它是松花江與黑龍江的分水嶺。西與大興安嶺對峙，東經(jīng)老爺嶺和張廣才嶺，與長白山相連。小興安嶺中段腹地——鐵力曾是我的安樂窩。小興安嶺多臺地寬谷，森林就長在臺地與寬谷之中。鐵力這個地方則有些不同，山多。近處，有座山，叫桃山。山中有個洞，常有火狐貍出沒。山上有許多石頭，石頭下面藏著許多蛇，有劇毒。媽媽說那里陰氣重，去不得。遠(yuǎn)處，也有座山，叫馬鞍山，不是鋼城馬鞍山，只是山頭有點(diǎn)像馬鞍子，大家都這么叫，我也就這么叫了。這山盛產(chǎn)人參。人參在東北三寶中居第一位！我就是看著那云霧迷蒙的馬鞍山長大的。一直認(rèn)為那個山頭既神秘又遙遠(yuǎn)。長大了，才知道，這山并不遠(yuǎn)。乘森林小火車，到一個小站，叫“三公里半”，再走將近10公里山路，就到了。童年的童話就從這里開始了。

東北人不叫童話，也不叫故事，而叫“講瞎話”。大概也真是“瞎掰”，都說些沒影的事，可孩子們當(dāng)真，影響還不小呢！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瞎話”說的是：一個老山炮在深山老林里到處轉(zhuǎn)，尋“棒槌”。棒槌是什么？我當(dāng)時想，棒槌就是媽媽到河邊洗衣物用的二尺長的、圓溜溜的木棍唄。聽下去才發(fā)現(xiàn)，我錯了！那是山里人對人參的隱語。就好像山里人不把老虎叫老虎而叫“老貓”，不把狼叫狼而叫“張三”一樣。忌諱！

棒槌，在東北話中，不同語境，有不同的含義。在尋找人參時棒槌就指人參；在形容一個人時，棒槌就指木訥，“腦袋灌水了”。

這老山炮來到馬鞍山腳下，向山頂一望，馬鞍的下方，有一片云，淡綠泛黃，奇特。不由得感到這座山里有寶。人說：“深山里的棒槌，七兩為參，八兩為寶?！蹦菚r候的秤，16兩為一斤，半斤就是八兩，八兩就是半斤。諾大的山，怎么也找得到一棵半斤重的棒槌吧！這山雖然不陡不險，森林忒茂密了，而且林間還長滿了榛柴棵子、灌木叢、野蒺藜。這地貌不像能長人參。他想，即使采不到人參，也看看那淡綠泛黃的云是怎么回事?；蛟S爬上去，林相和地貌還會發(fā)生變化呢！

果然，爬到半山腰，林相就變了。樹木稀疏了，林下的灌木叢不見了，成了花草的王國。再往上爬，就看得清那片淡綠泛黃的云了。他驚訝得合不攏嘴了。那不是什么云，而是參花，一大片參花！參花應(yīng)該是細(xì)碎的淡綠色的小花，既不出奇，也不成片?？裳矍暗膮⒒ǚ置魇窃贫湟粯樱w滿了淺淺的山窩。他蹲下來，尋找無數(shù)花梗、葉梗的出處。撥開雜草，摸到了，參之莖！很短很粗。本來應(yīng)該是白白凈凈的，卻因無數(shù)的花梗葉梗，年復(fù)一年，萌發(fā)了，枯萎了，在莖上留下了無數(shù)的疤痕。這莖肥得像小孩兒的頭，那無數(shù)的疤，就好像孩子臉上的麻子。老山炮微微一笑，自言自語：“嘿！大麻丫頭。”他根據(jù)參莖上的麻子點(diǎn)，算了算，喲，千年老參啊！

老山炮從腰間扯出一根紅繩，扎在人參的莖上。然后，像拉警戒線一樣，用紅繩將人參圈了起來。自己跳到紅線以外，點(diǎn)燃三炷香。一炷香供奉老天倉，為的是有所收獲；一炷香供奉土地佬，為的是能夠發(fā)財；一炷香供奉山神爺，為的是山里的妖魔鬼怪別來搗亂。他雙膝跪在地上，兩手合十，閉上眼睛，十分虔誠地禱告。

忽然，起風(fēng)了，他沒在意。好像旋風(fēng)，飛沙走石，他仍穩(wěn)穩(wěn)地禱告。整整一個時辰，風(fēng)停了。他才慢慢地睜開眼睛，定了定神，慌了！眼前是一個大坑，人參不翼而飛了！咋辦？拔腿就追。這老山參成精了！不過這精靈走得慌亂，帶起了一路土石，正好給他引路。他就沿著這些痕跡窮追不舍。不管是險峻的山嶺，還是湍急的河流，像夸父逐日一般追上去。追出了大森林，追到了大城市，哈爾濱圈里，桃花巷的小劇院，痕跡不見了。他要進(jìn)劇院里去找，被攔住了。他說：“我找人！”問：“找誰？”“馬鞍山的大麻丫頭！”這一吵，大麻丫頭立即破門而出，帶起了一陣風(fēng)，把他和守門人一起刮倒了。爬起來再找，找遍了哈爾濱，嘴急出泡了，腳磨出血了，就是不見蹤影。發(fā)現(xiàn)這棵老山參的人無人問津，馬鞍山的大麻丫頭卻就此成名。整個東北都知道了。

后來，有人在鏡泊湖看到她在游泳，趕快找人來抓。人來了，大麻丫頭卻走遠(yuǎn)了。不過鏡泊湖的水從此真的如鏡泊一樣清澈泛光。

再后來，有人看見大麻丫頭到五大連池，在爛泥里打了幾個滾，走了。于是那片泥塘就成了寶。腰疼的、腿疼的、關(guān)節(jié)疼的、胃疼的、神經(jīng)疼的、長了疙瘩癤子的、長了牛皮癬的，在泥里滾滾，或者往患處抹抹，泥到病除。

我的童年就是在無數(shù)的這樣的童話中度過的。那時，老山參給我心靈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感動我的，不是她能治病、能起死回生、能返老還童，而是她的堅毅、活潑、大度的品格。她在那么陰森可怕、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里，忍受著孤獨(dú)、寂寞、冷落，以及暴風(fēng)雪的襲擊，野獸群落的踐踏，堅定地扎下根來，冷靜地面對惡劣的環(huán)境，默然承受著各種苦難。一天、一月、一年，十年、百年、千年，漫長的歲月呀！人生不過百年。歷史上只有一個活了500年的奇人：彭祖。雖然上了史書，記載的卻是傳說。他因廚藝而被封地，得大彭國，成了烹飪界的鼻祖。他因氣功，隱居山林，活到了五百年，雖然失聯(lián)了，卻成了氣功大師們的祖師。但他比老山參可差遠(yuǎn)了。要不是老山炮來挖棒槌，這棵老山參還不知活多少年呢！老山炮來挖老山參，對老山參來講，不是災(zāi)難而是機(jī)遇。它抓住了這個機(jī)遇，實(shí)現(xiàn)了涅槃。走出山林，造福一方。我打心眼兒佩服這能屈能伸、聰明絕頂?shù)睦仙絽ⅲ?/p>

老山參是念想

長大了，我登上了大興安嶺。先是在大興安嶺東麓的甘河落腳，度過了青春時代。大興安嶺，沒那么多臺地，沒那么多寬谷，沒那么多樹種，也沒那么多野蒺藜和灌木叢。其突出的特點(diǎn)是：嚴(yán)寒，冷資源豐富。六七月間春天剛來，八九月間秋天又走了。夏天，我到綠草茵茵的山坡上踏青。那里早有了三三兩兩的人們，挎著籃子，拎著小刀，低著頭，在草地上尋尋覓覓。使我想起了《詩經(jīng)》：“采采芣苢”。想起了馬鞍山的大麻丫頭。我走過去。問：“你們在挖什么呀？”一位中年男子回答：“挖參唄！”我一驚?！岸颊f大興安嶺不能生長人參，你們咋能挖得到呢？”“咱大興安嶺是沒有人參，還有別的參嘛！”于是，他把籃子遞給我，“你看，這是黨參”，我拿在手中，看了看。似乎與人參差不多，只是莖很長，與根差不多一般長，莖與根之間有一些不規(guī)則的小瘤。根呈紡錘形。他接著又從籃子里拿出一棵，我驚訝地說：“多像一個人的手掌?。　蹦侨烁嬖V我：“這是掌參，也叫佛手參?！彼母芗?xì)，那肥肥胖胖的手掌，是它的莖。他還告訴我山坡上黨參和掌參較多，山腳下還有沙參和丹參呢！大興安嶺的參很多，就是沒有人參，更談不上老山參了。我跟著他們，也采了幾棵，便回家了。

晚飯后，我?guī)蟿偛傻膸卓脜ⅲ洁従永现嗅t(yī)趙大夫家咨詢。趙大夫告訴我：“黨參，是桔?？浦参铮芙笛獕?、抗血凝、防血栓，有補(bǔ)中益氣的作用。掌參，也叫佛手參，是蘭科植物，能補(bǔ)氣養(yǎng)血、生津止渴，可治療肺虛喘咳、神經(jīng)衰弱、慢性肝炎。沙參，桔?？浦参?，能滋陰生津、清熱涼血，可治療消化道疾病。丹參，唇形科植物，能活血化瘀、清神除煩，可治療心神不寧。它們都與人參不同科也不同屬，但都有各自不同的藥物功能?！?他還告訴我：“人參是五加科植物，其藥物作用是：補(bǔ)五臟、安精神、定魂魄，止驚悸。人參再造丸就是治療中風(fēng)的特效藥。人參雖然能治病強(qiáng)身，卻難拯救生命。別把它看得太神秘了！”

我一直把“瞎話”當(dāng)成神話，把神話當(dāng)成夢想。怎能就因?yàn)槔现嗅t(yī)的幾句話，就徹底放棄呢？我反倒變成了“泛參崇拜者”。在我心中有個“參”科植物，“參科植物”都能袪邪治病，強(qiáng)身健體。我找來一個大瓶子，把黨參、掌參、沙參、丹參，用酒泡到一起，讓爸爸喝。爸爸當(dāng)時高血壓很嚴(yán)重，卻喝白酒。有癮！但堅決不喝藥酒，說：“是藥三分毒”。我拗不過，藥酒一直放著，沒喝。

不久，爸爸真的中風(fēng)了。搶救過來以后，偏癱，語言障礙。動，動不得；說，說不清。急壞了他老人家。在這深山老林里，弄不到人參再造丸，只得慢慢養(yǎng)了。慢養(yǎng)期間，趙大夫給開了幾服藥，其中有黨參、黃芪、茯苓等，他說：“不要著急，這病就得慢慢調(diào)養(yǎng)，自然恢復(fù)，需要時間，必得好轉(zhuǎn)。”

就在這個時候，爸爸的一位老友來看他了。我稱他曹叔。其實(shí)他比我爸爸大兩歲，本該叫他“曹大爺”?？砂职址亲屛医兴安苁濉辈豢伞＿@“曹叔”早年的愛好就是跑山。跑山的目的就是采參。不僅在小興安嶺的山林里采，也曾到牡丹江那邊的老爺嶺、張廣才嶺，吉林那邊的長白山，甚至還曾泅渡鴨綠江，到新義州的山林里采過朝鮮參。他每次進(jìn)山，都是獨(dú)自一人，一去就是三年五載，音信全無。他家雖然孩子多，父母也惦記著。時間長了，就當(dāng)在山里餓死了、凍死了、狼吃了、蛇咬了?？墒撬看味寄芡晖暾鼗貋?。帶回來的山貨不值幾個錢，人回來了就是萬幸。就這樣，把青春年華都浪費(fèi)到跑山上了。四十多歲才穩(wěn)定下來，娶妻生子過日子。因?yàn)樗Y(jié)婚晚、孩子小，爸爸就讓我們叫他“曹叔”，意思是他不老，還年輕。

曹叔給爸爸帶來一件東西，不大，卻左一層布、右一層紙的包著。他神秘地瞅了爸爸一眼，然后，慢條斯理地打開。爸爸脫口而出：“老山參！”曹叔說：“不是。只是野山參罷了?！辈苁甯嬖V我，他當(dāng)年每次從東山里出來，都要出手一些野山參，但沒有能夠稱為“老山參”的寶貝，只是些小得可憐的野山參。那時候，沒人種植人參，野山參再小，也能出手。這棵山參是我當(dāng)年出手時漏掉的。買方走了，剩下這一棵，只得自己留著了。這一留，就是三十多年吶！

疾病的歲月流逝了，爸爸的身體慢慢地好起來。雖然左腿有點(diǎn)陂，說話有點(diǎn)笨，但畢竟能行走了，能做飯了，能嘮嗑了。其實(shí)，爸爸的康復(fù)，與野山參沒有任何關(guān)系，曹叔的那棵野山參被爸爸珍藏起來了。他說：“我這病不是山參能夠治好的，可山參卻是藥引子，使我忘不了初衷，忘不了老友，增強(qiáng)了活下去的力量?！?/p>

爸爸的病好了，可曹叔卻病逝了，嗚呼哀哉！爸爸拿起曹叔的山參，放到瓦盆里，再添幾張黃紙，燒了。謹(jǐn)以此祭奠。爸爸說：“你曹叔前半輩子跑山，采山參；后半輩子只留了一根參，沒舍得自己吃，送給了我?，F(xiàn)在，我把這根參再給他捎去，在天堂，嘗嘗吧！”

我退休前，到吉林參加過一個森林文學(xué)論壇。有機(jī)會到長白山考察人參種植園。人參的種植原來像種胡蘿卜一樣容易。不過這是我心里想的，沒敢說出口。人家滔滔不絕地向我介紹野山參被馴化的艱難過程，如何改良土壤，如何改善環(huán)境等等，我都沒聽進(jìn)去，只是想，人們把胡蘿卜叫做“小人參”，胡蘿卜的塊根比人參還大，只是根須較短罷了。

人參種植園的同志承認(rèn)，在園田里養(yǎng)參，影響人參的功效，所以他們正在轉(zhuǎn)移人參種植場地，于是領(lǐng)我參觀了新的種植場——森林。他們在林間的空地上，種植了人參。讓人參生長在野生的環(huán)境中、綠陰的覆蓋下。他們把園田里生長的人參，叫“園參”，把森林里生長的人參，叫“山參”。我問：“當(dāng)今還有野生的人參么？”“還有，已經(jīng)很少。市場上99%都是人工種植的，包括進(jìn)口的高麗參和西洋參?！薄澳蔷褪钦f，還有1%的野生人參。”“不足。”“野生人參與種植人參有什么明顯的區(qū)別？”“人參是多年生植物，人工種植的人參只能生長六年，超過六年，根部便開始老化，藥物功能大大減弱。不到六年，又不夠成熟，藥物功能又不能充分發(fā)揮。而野生人參是年頭越長越好。百年以上的野山參，便可稱為老山參了。從外觀上看，野參發(fā)育慢，同齡參，野參比家參要小得多，而藥性卻大得多。野參只有一個莖，很短，卻很粗壯，百年千年的老參也只是這一個莖。而家參一年一個莖，以舊換新。你看幾年參，就得細(xì)細(xì)地觀察，能查看出它曾經(jīng)有過幾個莖?！?/p>

接著，我逛了長白山的市場。那里，人參海了！園參，又白又胖；紅參，又鮮又亮；山參，又俊又俏。很便宜。真空包裝，十元錢兩根。我轉(zhuǎn)了一圈，只發(fā)現(xiàn)一棵野山參。紅木盒裝著，黃軟緞裹著，彰顯著它的華貴。一問價格，三千六百元，我大吃一驚。這棵參，充其量不過曹叔送給爸爸的那棵參。原來這么珍貴呀！我問：“店里有老山參嗎？”回答是：“沒有，這棵野山參就是我們的鎮(zhèn)店之寶了?！蔽腋求@訝地合不攏嘴了。長白山，地球人都知道的圣山，人參和靈芝的故鄉(xiāng)。竟然沒了老山參，連普通的野山參也岌岌可危了！我的夢啊，進(jìn)入了深度迷蒙的狀態(tài)。

不管怎么說，老山參總歸是個念想。念想是句東北話，不僅是想念的意思，還包括心目中的形象。

老山參好似唐僧肉

老山參的夢，經(jīng)久不衰。退休之后我還在想，老山參在深山老林里，經(jīng)歷了多少雪雨風(fēng)霜，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如若沒人發(fā)現(xiàn)，它還會安安靜靜地活下去，以至于長生不老；我也在深山老林里，也經(jīng)歷了多少艱難困苦，度日如年也好，度年如日也罷，怎么也成不了老山參。

人都說“人越老越糊涂”，我沒這個感覺。人說：你越感到自己明白，其實(shí)你已經(jīng)糊涂了。針對人口老化，街里忽然出現(xiàn)了許多“體驗(yàn)店”，聽講課，送雞蛋。天下真有免費(fèi)的午餐。通過講演，讓你自己感覺自己可能缺什么，需要補(bǔ)什么，交了幾千塊錢，把藥帶回到家。孩子說：你就上當(dāng)了！古往今來，多少人尋仙藥，煉仙丹，折騰到最后，終免不了一死。秦始皇又是登泰山封禪，又是派徐福東渡，促使自己中道崩殂。

老山參，雖然與那些所謂的保健藥不同。它真的能治病，也真的救不了命。十幾年的退休生活，我似乎有點(diǎn)兒領(lǐng)悟，那就是老山參好似唐僧肉。誰都想弄到老山參，誰都想吃點(diǎn)老山參，可誰也弄不到手，誰也吃不著。

想想《西游記》里的那些妖魔鬼怪，哪個不是百年修行，千般武藝，萬種手段，不但沒吃到唐僧肉，而且下場可悲。有后臺的（后臺當(dāng)然是神仙），由后臺出面，令它現(xiàn)了原形，然后把它收了回去；沒后臺的，被金箍棒打得粉身碎骨，不等真魂出竅了，魂靈也被打死了。唐僧要的是西天的經(jīng)，妖精要的是唐僧的肉。唐僧沒什么能耐，妖怪們本可手到擒來。但他有一幫忠誠于信仰的徒兒，武藝高強(qiáng)，神通廣大。這些妖怪被他們一個個拿下，終于取回了真經(jīng)。

看來，老山參也需要有這樣的徒兒。而且從野山參時期就開始保護(hù)著它。這種保護(hù)不是一代人能夠完成的，所以，不但要有徒兒，還要有徒孫。一代一代傳下去。保護(hù)了野山參，才會有老山參；要想真正保護(hù)好野山參，現(xiàn)身老山參，又必須解決它們的生存環(huán)境問題。那就是森林生態(tài)保護(hù)。沒有這樣一個過硬的隊(duì)伍，恐怕老山參真的就消失了。

現(xiàn)在，市場上野山參雖然多了一些，可老山參卻仍然虛無縹緲，似有似無，千呼萬喚不出來。于是，“老山參”的詞義就有了新變化。和“老山炮”詞義相反。老山炮是指山溝里的土包子?！袄仙絽ⅰ眲t是指森林里的草頭王。山里人把那些森林底蘊(yùn)厚、經(jīng)驗(yàn)積累多、生態(tài)知識廣、技術(shù)能力強(qiáng)，起著向?qū)ё饔煤徒袒饔玫模k事干練和說話爽快的人，常常尊為“老山參”。

珍惜吧，老山參的聲譽(yù)可是來自于百年的苦楚和千年的煎熬??！

責(zé)任編輯 烏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