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演義》的“韜晦”之計

遼寧 梁歸智

《三國志演義》的“韜晦”之計

遼寧 梁歸智

作為處世哲學，“韜光養(yǎng)晦”強調退守自保，戒禁爭強好勝。《三國志演義》中劉備與陸遜等人行“韜晦之計”的故事，正是這種中華文化智慧惟妙惟肖的藝術化再現(xiàn)。這種文化智慧滲透到生活中，則成為一種處世藝術。

韜晦 處世哲學 政治謀略 文化智慧 儒道法互補

《三國志演義》是中國小說史上第一部長篇章回小說，也被稱為中華民族的“亞史詩”，其中蘊涵著豐富的中華傳統(tǒng)文化智慧。比如我們講過的“知遇之感”、義氣千秋等，這些無疑是寶貴的精神文化財富，隨著時代的演進，需要分析闡釋，予以揚棄、繼承和發(fā)展。下面談談《三國志演義》中有關“韜光養(yǎng)晦”的故事，看看其中有怎樣耐人尋味的文化內涵。

“韜光養(yǎng)晦”的著名段子

《三國志演義》第二十一回“曹操煮酒論英雄”，寫了一個很典型的“韜晦”故事。暫時投奔曹操的劉備，卻暗中參加了董承等人企圖除掉曹操的政治密謀，為了掩護自己，蒙蔽曹操，劉備故意裝出胸無大志的樣子：

玄德也防曹操謀害，就下處后園種菜，親自澆灌，以為韜晦之計。關、張二人曰：“兄不留心天下大事，而學小人之事，何也？”玄德曰：“此非二弟所知也?！倍四瞬粡脱?。

劉備種菜灌園，并非真有隱逸之趣，而是借以造成假象，使曹操對自己放松警惕。可是他這種偽裝雖然連自己的結義兄弟關羽、張飛也瞞過了，其實卻并沒有騙過老奸巨猾的曹操。曹操派人招來劉備，一見面就說：“在家做得好大事！”“玄德學圃不易！”這話很幽默諷刺，等于當面揭穿了劉備的老底：“你學圃的真實用意可瞞不了我曹孟德啊?！辈懿俳又嗝分缶疲c劉備縱論天下誰是英雄。劉備的策略是一味裝糊涂，佯老實，先謙說：“備肉眼安知英雄？”再推辭說：“備叨恩庇，得仕于朝，天下英雄，實有未知?！泵趰徳谶@兩句下評點說：“一發(fā)假呆得妙?！薄耙晃堆b呆詐癡，即種菜之意?！睂嵲谕仆胁贿^，就故意舉出袁術、袁紹、劉表、孫策、劉璋等人，顯示自己真是“肉眼不識英雄”。曹操卻不肯放松，一語破的：

操曰：“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者也?！毙略唬骸罢l能當之？”操以手指玄德，后自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玄德聞言，吃了一驚，手中所執(zhí)匙箸，不覺落于地下。時正值天雨將至，雷聲大作。玄德乃從容俯首拾匙，曰：“一震之威，乃至于此?！辈傩υ唬骸罢煞蛞辔防缀?？”玄德曰：“圣人迅雷風烈必變，安得不畏？”將聞言失箸緣故，輕輕掩飾過了。操遂不疑玄德。后人有詩贊曰：

勉從虎穴暫棲身，說破英雄驚殺人。巧借聞雷來掩飾，隨機應變信如神。

這一節(jié)文章寫得精彩四射，“韜晦”這一傳統(tǒng)的文化智慧通過曹操、劉備這兩個“奸雄”和“梟雄”的斗心眼獲得了藝術的實現(xiàn)。劉備學圃，是韜晦；裝糊涂，是韜晦；借聞雷掩飾落箸的真實原因，還是韜晦。正如劉備后來對關羽、張飛二人所說：“吾之學圃，正欲使操知我無大志，不意操竟指我為英雄，我故失驚落箸。又恐操生疑，故借懼雷以掩飾耳。”所以毛宗崗評點說：“于玄德口中將前文下一注腳。”

“韜光養(yǎng)晦”的詞語溯源

“韜晦”一詞是“韜光養(yǎng)晦”的簡縮。它的意思是斂藏才智，收掩鋒芒，不使外露，這樣自己便會處于似弱實強的地位?！墩f文解字》：“韜，劍衣也，從韋舀聲。”而“韋”的本義是去毛熟治的皮革。韜就是皮子做的劍套，引申開去，就成了隱藏的意思。北宋真宗年間編的韻書《廣韻》（《大宋重修廣韻》）就說：“韜，藏也?！币虼?，由“韜”而來的各種組詞都有藏而不露的意思。例如：

韜日：日光隱藏之意。陸游《初夏》詩：“薄云韜日不成晴，野水通池漸欲平?！?/p>

韜玉：藏玉也。謝莊《司空何尚之墓志》：“遠源長爛，自晉徂韓。潛川韜玉，霍岫騰巒?！?/p>

韜曜：隱匿光輝?！稌x書·隱逸傳》：“漱流而激其清，寢巢而韜其耀。”

韜潛：張仲甫《雷賦》：“或殷轔而鼓作，或滅沒而韜潛?！?/p>

韜隱：《新論·韜光》：“能韜隱其質，故致全性也。”

韜藏：歐陽修《仲君文集序》：“韜藏演抑，久伏不顯?！?/p>

韜韞：《三國志·魏志·管寧傳》：“匿景藏光，嘉遁養(yǎng)浩，韜韞儒墨，潛化傍流?！?/p>

韜伏：《后漢書·申屠蟠贊》：“韜伏明姿，甘是堙暖。”

韜乎：隱藏的樣子。《莊子·天地》：“君子明于此十者，則韜乎其事心之大也。”

最具有普泛性的則是“韜光”一詞。三國魏孔融《雜合詩》：“玫璇隱曜，美玉韜光。”《晉書·慕容垂載記》：“但時來之運未至，故韜光俟奮耳。”梁昭明太子蕭統(tǒng)《陶靖節(jié)集序》：“圣人韜光，賢人遁世。”“韜光”再與“養(yǎng)晦”結合成“韜光養(yǎng)晦”，簡稱“韜晦”，成了一種中華民族特別推崇的處世哲學、政治謀略和文化智慧。

“韜光養(yǎng)晦”作為處世哲學與政治謀略

作為處世哲學，“韜光養(yǎng)晦”強調退守自保，戒禁爭強好勝。清鄭觀應《盛世危言·自序》：“自顧年老才庸，粗知《易》理，亦急擬獨善潛修，韜光養(yǎng)晦?！弊鳛檎沃\略，則更強調以退為進、以守為攻、以弱克強的意思。所謂退一步，進兩步，潛藏退隱是手段，麻痹敵人，然后乘其不備而突施殺手為目的?！顿Y治通鑒》卷第二九四后周顯德六年：“上在藩，多務韜晦，及即位，破高平之寇，人始服其英武?！?/p>

《三國志演義》中呂蒙和陸遜先后擊敗關羽和劉備，都用了韜晦之計?！度龂尽侵尽り戇d傳》：“（呂）蒙對曰：‘陸遜……終可大任，而未有遠名，非（關）羽所忌，無復是過。若用之，當令外自韜晦，內察形便，然后可克?！薄度龂狙萘x》進一步將情節(jié)細節(jié)化，第七十五回“呂子明白衣渡江”中，陸遜對呂蒙說：“云長倚恃英雄，自料無敵，所慮者惟將軍耳。將軍乘此機會，托疾辭職，以陸口之任讓之他人，使他人卑辭贊美關公，以驕其心，彼必盡撤荊州之兵，以向樊城。若荊州無備，用一旅之師，別出奇計以襲之，則荊州在掌握中矣?！边@是典型的韜晦之計。關羽果然入其彀中：

時公正將息箭瘡，按兵不動。忽報：“江東陸口守將呂蒙病危，孫權取回調理，近拜陸遜為將，代呂蒙守陸口。今遜差人賚書具禮，特來拜見?！?/p>

關公召入，指來使而言曰：“仲謀見識短淺，用此

孺子為將！”來使伏地告曰：“陸將軍呈書備禮：

一來與君侯作賀，二來求兩家和好。幸乞笑留。”

公拆書視之，書詞極其卑謹。關公覽畢，仰面大

笑，令左右收了禮物，發(fā)付使者回去。使者回見

陸遜曰：“關公欣喜，無復有憂江東之意思?！?/p>

正是陸遜的“韜晦”之計，使得關羽放松了警惕，最后東吳偷襲荊州，迫使關羽走麥城而終被俘殺。行使韜晦之計，則必須能夠忍辱負重。陸遜對關羽下書，“書詞極其卑謹”，就是能夠忍辱。到第八十三回“守江口書生拜大將”，陸遜面對洶洶而來的劉備七十萬大軍，先避其銳氣，堅守不出，帳下眾將不服，陸遜回答說：“仆雖一介書生，今蒙主上托以重任者，以吾有尺寸可取，能忍辱負重故也。汝等只各守隘口，牢把險要，不許妄動。如違令者皆斬！”等候時機，最后火燒連營七百里，大敗劉備。毛宗崗在這一回前有評語曰：“從來未有不忍辱而負重者。韓信非為胯下之辱，則不能成興漢之烈，張良非進圯橋之履，則不能成報韓之功。又未有不能負重而能忍辱者。子胥惟懷破楚之略，故能乞食于丹陽，范蠡惟懷沼吳之謀，故甘受屈于石室。古今大有為之人，一生力量，只在‘負重’二字，一生學問，只在‘忍辱’二字。熟讀一卷《老子》，便當?shù)靡痪怼蛾幏洝??！?/p>

“韜光養(yǎng)晦”的哲學透視

中華傳統(tǒng)文化是內陸文化，是農業(yè)文化，是宗法文化，這種文化的哲學理想是“中和”，對矛盾雙方的對立統(tǒng)一、互相轉化有著深微的體察和領悟。這特別在《周易》和《老子》里得到集中的表述?！吨芤住烽_首第一乾卦就表明了“上九，亢龍有悔”這種盛極必衰的思想?！吧暇拧笔乔宰罡?、最后、最末的一爻。意思說已經達到極點，沒有再高的位置，因而物極必反，位置雖高，反而不如前一爻“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翱骸笔菢O與高又干燥的意思。龍飛得過高，到達既高又干燥的極點，既不能上升，又不能下降，進退兩難，以致后悔。處在這種狀態(tài)，必須居高思危，自我警惕，不可再過分追求。以“滿招損”來戒惕教誨，以免樂極生悲。反過來，“謙受益”，柔弱的一方反而能夠發(fā)展前進，處于有利的地位。這就是韜光養(yǎng)晦思想的起源。

“明夷”卦闡釋苦難時“用晦而明”的法則，其彖曰：“明入地中，明夷。內光明而外柔順，以蒙大難，文王以之。利艱貞，晦其明也，內難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边@一卦，上卦“坤”是地，下卦“離”是太陽，太陽進入地中，是光明被創(chuàng)傷的形象。但以卦的性格來說，內卦“離”是光明，外卦“坤”是柔順，這種內心明智、外貌柔順的性格，就可以承受大難。周文王就是如此，當蒙受被暴君紂王囚禁在羑里的大難時，就是隱藏內在明智，外表柔順，最后得以安全脫險?！袄D貞”說在艱難中堅守正道有利，“晦其明也，內難而能正其志”說應當收斂光芒，在國家蒙受大難時能夠堅持光明正大的意志?！盎右灾闭f箕子就是這樣，當紂王無道，明知無可救藥時，就裝瘋避禍。

這一卦闡釋在苦難時“用晦而明”，也就是韜光養(yǎng)晦。當邪惡猖狂，殘害正義，光明被創(chuàng)傷的時刻，正義的力量難以抗拒，唯有內明外柔，才能承受大難，避免犧牲。當此苦難時期，君子應當覺悟立場的艱難，收斂鋒芒，艱苦隱忍，逃離險地，先求自保。隱忍逃避，是為了避免傷害，以爭取時間，積聚力量，謀求挽救，待機而動，反敗為勝。

同樣，《老子》貴柔守雌的哲學立場也直通韜光養(yǎng)晦?！独献印返诎耸徽拢骸暗溬?，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崩献涌吹揭恍┤崛醯氖挛锬壳半m然不夠強大，后來卻能戰(zhàn)勝強大的敵人。他說：“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保ā独献印返谄呤拢┮虼耍献又鲝垼骸爸湫?，守其雌”“知其榮，守其辱”“知其白，守其黑”（老子·第二十八章），這樣就能“柔弱勝剛強”（老子·第三十六章）。這也就是所謂“曲則全，枉則直，洼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老子·第二十二章）“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保ɡ献印さ诹徽拢?/p>

這樣的哲學思想，反映到政治謀略上，是韜光養(yǎng)晦，反映到軍事兵法上，則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避其銳氣，擊其惰歸”（《孫子》）。哲學、政治、軍事是互相貫通的。韜光養(yǎng)晦是避其鋒芒裝傻充愣示弱驕敵攻其不備以弱勝強。因而，《老子》甚至被認為是兵書，黃老之術（黃帝、老子之術，黃帝被尊為道家的祖師）衍化為“君人南面之術”，即君主駕馭臣下的方術，道家衍化為專門研究“法、術、勢”等計謀策略的法家學派，也就順理成章了?！度龂狙萘x》中劉備與陸遜等人行“韜晦之計”的故事，正是這種中華文化智慧惟妙惟肖的藝術化再現(xiàn)。這種文化智慧滲透到生活中，則成為一種處世藝術。《紅樓夢》里的薛寶釵“隨分從時”“裝愚守拙”的藝術形象就提供了這樣一種審美觀照。

“韜光養(yǎng)晦”與“儒道法互補”

毛宗崗評點諸葛亮：“其處而彈琴抱膝，居然隱士風流；出而羽扇綸巾，不改雅人深致。在草廬之中，而識三分天下，則達乎天時；承顧命之重，而六出祁山，則盡乎人事。七擒八陣，木牛流馬，既已疑鬼疑神之不測；鞠躬盡瘁，志決身殲，仍是為臣為子之用心。比管、樂則過之，比伊、呂則兼之?！边@實際上概括了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心理結構的核心：儒道法互補。體現(xiàn)在讀書人的人生理想上，則是“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所謂“兼濟”，是以儒家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王道”為主，再融合法家、兵家、縱橫家的“王霸之術”。所謂“獨善”，則是儒家的“孔顏樂處”（孔子與顏回對貧困泰然處之的人生態(tài)度）結合道家的隱逸情調。

從文化思想上，“獨善”也與“韜光養(yǎng)晦”曲曲相通。諸葛亮出山是《三國志演義》中最精彩的章節(jié)之一。金戈鐵馬、詭計陰謀、破陣殺人的《三國志演義》中有了“劉玄德三顧草廬”一回，真是妙不可言。這一回生動地體現(xiàn)了“儒道互補”的有機結合。毛宗崗說得好：“順天者逸，逆天者勞。無論徐庶有始無終，不如不出；即如孔明盡瘁而死，畢竟魏未滅、吳未吞，濟得甚事！然使春秋賢士盡學長沮、桀溺、接輿、丈人，而無知其不可而為之仲尼，則誰著尊周之義于萬年？使三國名流，盡學水鏡、州平、廣元、公威，而無志決身殲、不計利鈍之孔明，則誰傳扶漢之心于千古？玄德之言曰：‘何敢委之數(shù)與命！’孔明其同此心與！”這是儒家“制天命而用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積極入世精神。然而“三顧草廬”又把隱士的世界寫得那么美妙，那么優(yōu)雅，那么有韻味！但特別耐人尋味的是，諸葛亮高臥隆中，要劉備三顧誠請，才終于出山，也把“韜光養(yǎng)晦”的精神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這也和我們講過的“知遇之感”一脈相通。如蔡邕、陳宮等失敗的例子，不就是對“韜晦”的真諦還沒有真正參得其中三昧嗎？所謂：“當時諸葛隆中臥，安肯輕身事亂臣？”

當代學人也有另外角度的思考，認為所謂“儒法道互補”其實是儒表之下的道法互補，純粹的儒其實很少，多數(shù)是法儒、道儒。也就是標榜的是儒家的仁義禮教政治，實行的是法家的權術專制政治；講的是性善論，行的是性惡論；說的是四維八德，玩的是法、術、勢；紙上的倫理中心主義，行為上的權力中心主義。這在“韜光養(yǎng)晦”的多面性解讀中似乎體現(xiàn)得格外真切，它可以是高臥隱逸，也可以是假面?zhèn)窝b，可以是深藏不露，也可以是待機而發(fā)。諸葛亮身上就表現(xiàn)得格外傳神，他在隆中是飄逸瀟灑的隱士高人，出山后仍然羽扇綸巾，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可是在政治、外交和軍事的斗爭中，他卻鬼神莫測，其實也就是滿腹陰謀詭計的超級版，所以總是讓對手大敗虧輸。這或者才是“韜光養(yǎng)晦”的八面鋒，也是人類文明永恒的悖論吧。

從審美的角度，韜光養(yǎng)晦顯現(xiàn)的是深沉美、厚重美、機智美，那個經典的段子“青梅煮酒論英雄”中，劉備的心機之深、腹笥之廣、應答之機警，曹操的氣度之沉雄、豪邁、詭詐，確實讓我們領略到一種深沉的智慧之美，可謂筆彩聯(lián)翩，好看煞人。文化智慧把兇霸殘酷的政治斗爭審美化了，政治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藝術，讓人入神坐照，心向往之，而忘卻了其血淋淋的實質。從某種意義上，這暗含著一股忽視人道的潛流，但又的確是中華傳統(tǒng)文化在藝術審美上獨具一格的投影。正能量與負能量在傳統(tǒng)文本中犬牙交錯的存在是當代讀者面臨的審美困惑。當代學人說要以“西儒會通”解構“法道互補”，發(fā)掘發(fā)揚發(fā)展以黃宗羲、譚嗣同為代表的“純儒思想”脈絡——即以“仁”為核心的人性論，或可能為人類“超越現(xiàn)代性”提供有益的思想資源。閱讀《三國志演義》和《忠義水滸傳》，是否也可以由此獲得某種啟示？

作者：

梁歸智，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1992年獲國務院特殊津貼資格，出版有《紅樓夢探佚》、《紅樓夢詩詞韻語新賞》、《大家精要·蘇軾》、評點本《三國演義》《西游記》《紅樓夢》、《紅莓與白樺：俄羅斯游學記》等學術文化著作二十余種。）

編輯：

杜碧媛 dubiyu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