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余夏布繡的演變與織繡技藝

廖江波， 張小紅， 楊小明

(1.江西服裝學院 江西省文化藝術科學重點研究基地，江西 南昌 330201；2.東華大學 紡織學院，上海 201620；3.渝州繡坊，江西 新余 33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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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余夏布繡的演變與織繡技藝

廖江波1,2， 張小紅3， 楊小明*2

(1.江西服裝學院 江西省文化藝術科學重點研究基地，江西 南昌 330201；2.東華大學 紡織學院，上海 201620；3.渝州繡坊，江西 新余 338000)

新余夏布繡以繡地材質(zhì)夏布命名，其在民間麻繡基礎上形成以水墨畫為表現(xiàn)語言的美術繡。通過對夏布織造基地、夏布繡坊、夏布繡博物館及新余夏布繡傳承人張小紅的走訪，從夏布繡繡地織造與刺繡藝術兩個方面，揭示新余夏布繡織繡技藝的特征。在繡地方面，研究夏布肌理、色澤同其脫膠過程中柔軟度平衡的織造要點；在針法方面，針對夏布繡透底針、松針、虛實亂針、層疊繡、一針多色繡等方面闡述其刺繡藝術。研究表明新余夏布繡以繡地的肌理與色澤而見長，在于其特殊的繡地夏布織造過程及采取適宜于繡地材質(zhì)特征的刺繡藝術。

新余；夏布繡；夏布；苧麻；技藝

2014年江西省新余市夏布繡入選國家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目錄擴展項目名錄，是目前28大繡種中唯一以繡地材質(zhì)命名的刺繡，夏布繡繡地材質(zhì)夏布，指以手工紡織的苧麻布。學界對夏布繡的研究鮮有文章披露。劉慧等[1]通過對新余夏布繡作坊的調(diào)查，提出夏布繡產(chǎn)業(yè)存在的問題和發(fā)展對策；廖江波等[2]從人文藝術的視角闡述了新余夏布繡的風格，從技術的角度介紹了5種常見的針法。同時通過走訪新余夏布織造基地、渝州繡坊、夏布繡博物館以及拜訪新余夏布繡傳承人與繡娘，了解到夏布繡娘為什么反對將夏布繡以現(xiàn)代產(chǎn)業(yè)方式生產(chǎn)與經(jīng)營，同時發(fā)現(xiàn)新余夏布繡形成極具辨識性刺繡的原因在于其定制的純手工夏布繡地及適宜夏布繡地的針法和繡法。文中從夏布繡的演變及夏布繡繡地織造與刺繡藝術兩個方面，揭示新余夏布繡的關鍵技藝特征，形成夏布繡的文本檔案。

1 新余夏布繡的演變

1.1 新余夏布繡的源流

新余市是位于江西省中部偏西的地級市，下轄分宜縣與渝水區(qū)，為近代江西苧麻主產(chǎn)區(qū)之一。《分宜縣志》載：“乾隆年間分宜邑北山地、多種苧麻、其產(chǎn)甚廣，每年三收。五月后，苧商云集各墟市，雙林二墟尤盛。婦女多亦績苧為布、曰苧布[3]。”渝水區(qū)的仙女湖生態(tài)旅游區(qū)昌坊建有夏布織造技藝的展示區(qū)，分宜縣的雙林鎮(zhèn)農(nóng)戶至今保留制作夏布的傳統(tǒng)，奠定了夏布織造技藝的基礎。

新余農(nóng)戶就地取材以苧麻為原材料織造夏布，為夏布繡從民間麻繡中脫穎而出提供了基礎條件。民間麻繡屬傳統(tǒng)繡活，麻上繡花則滲透到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常被用在服裝的領子、袖子、膝部、肘部等部位，也被用在圍涎、褡褳、枕頂、圍裙、荷包、肚兜等上面。刺繡能增加服飾用品的美觀度和耐磨度，其圖案紋樣更是寓意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民間麻繡繡地用植物染料染底色，當氣候潮濕時織品容易產(chǎn)生蟲害，染料散發(fā)的氣味可以起到驅(qū)蟲抗菌的作用；題材上，主要以民間喜聞樂見的場景與吉祥紋樣為主，形式樸實拙趣，明事達理、喻象到情，寄托人們祈福、益壽、辟邪的美好心愿；針法上，一般以納紗針、 十字針及鎖針為主， 工藝簡單質(zhì)樸。夏布繡博物館館藏民間麻繡肚兜如圖1所示。此件肚兜用天然植物染底色， 圖案由蝶戀花、 鳳戲

牡丹與燈籠組成，加以流蘇配飾，寓意愛情、富貴、祥瑞。圖中放大部分為蝴蝶圖案，針法上使用十字挑花，針腳精細，繡線紅綠相間。新余民間傳統(tǒng)夏布繡采用5色繡線，紋樣繁復，有美術繡的雛形，與青白相間的浙江八都麻繡有較大區(qū)別。

圖1 民間麻繡肚兜 Fig.1 Folk ramie embroidery apron

1.2 新余夏布繡特征的形成

新余夏布繡從民間麻繡中蛻變，在傳承與發(fā)展中煥發(fā)出新的生命力。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化纖面料的推廣，手工紡織的夏布開始從人們生活視野中淡出，傳統(tǒng)的女紅也被現(xiàn)代化的紡織品所取代，加之審美觀念的變化，民間麻繡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文化土壤，慶幸的是，一批繡娘面對窘境，思索著轉(zhuǎn)型之路。新余夏布繡國家級傳承人張小紅女士，放棄民間麻繡，最先使用植物染料染底色，發(fā)揮繡地夏布古樸醇厚的特色，同時借鑒其他繡種針法，以文人水墨畫為基礎，以線代墨、以針代筆，弱化色彩，突出肌理，形成線跡與繡地肌理、色澤等渾然天成的觀賞性美術繡。《繡譜》曰：“至于師造化以賦形,究萬物之情志,又于才人筆墨,名于丹青同臻其妙”。夏布繡娘在刺繡前選稿時，以反映地域文化的作品優(yōu)先并充分領悟畫意，令新余夏布繡具有地域文化特色和文人書畫的藝術魅力，從而具備藝術收藏與經(jīng)濟價值。新余渝州繡坊聯(lián)合藝術家，以江西名山為題材創(chuàng)作的系列夏布繡如圖2所示。

圖2 新余夏布繡江西名山系列 Fig.2 Xinyu grass cloth embroidery Jiangxi famous mountain series

2 新余夏布繡繡地夏布的織造

新余夏布繡繡地以苧麻為原材料，由繡娘向夏布織造藝人或手工夏布作坊定制，其與傳統(tǒng)夏布織造有所差別，要求一方面保留苧麻纖維的天然肌理與色澤，體現(xiàn)手工布的醇厚拙樸；另一方面，要求具有高支苧麻布的柔軟光潔。

2.1 新余夏布繡繡地夏布的特征

苧麻纖維通過純手工績麻織造得到平紋布或羅紋布，因舒適透氣、吸濕快干，適宜夏季穿著，故而稱為夏布。手工制作的夏布只需對原材料苧麻纖維進行初加工，因為苧麻纖維本身具有以下特性：①初始模量大、強度高，繡品挺括，抗拉扯；②含有抑菌因子，不易受潮霉變，可長期保存；③雜質(zhì)含量高，紗線有嫩黃色的色澤；④手工績麻麻紗粗細不均，布紋粗獷古樸、經(jīng)緯分明，具有歷史的厚重感。苧麻纖維的特性與手工制作的不確定性，使每匹夏布具有獨特的肌理與色澤，渾然天成具有不可復制性。民間有諺語：“麻布繡花，繡地太差”。夏布作繡地相比絲、棉的繡地則顯得粗糙、生硬、毛羽多且經(jīng)緯稀，故夏布上刺繡難度大。新余夏布繡博物館收藏江西民間刺繡樣品有1 100件(套)，而以苧麻夏布為繡地的刺繡卻只有50余件(套)，但夏布原材料的自然天成及布上的肌理與色澤所呈現(xiàn)出的古樸醇厚正是夏布繡魅力之源。

2.2 新余夏布繡繡地夏布織造技藝的要點

據(jù)夏布繡繡地夏布的定制工林育英老人介紹,因繡地夏布不同于用作織品的夏布，其制作同非物質(zhì)文化視角下的夏布織造技藝有所差別。夏布制作流程主要包括割麻、刮麻、漂白、撕片、績麻、穿筘、上漿、織布等多道工序，織造精良的繡地夏布，織工需按照定制的要求，對每道工序加以特殊手法處理。新余的苧麻一年收割3次，即五月、八月、十一月3個時間段，夏布繡選用質(zhì)量較好的夏麻作原料，有諺語：“七月鳴鵙(名為勞伯的鳥)，八月載績”。夏麻韌皮纖維堅韌，不易斷裂，且麻莖正處于成熟期，刮麻后麻皮長度可達1.5 m以上，適宜制作精細的夏布。民間將麻桿收割后，放在竹罩上，用塑料薄膜蓋住，下面用硫磺熏5～10 min后取出，用麻刀刮皮得到麻的韌皮纖維，然后用硫磺將麻纖維熏白，方便刮麻，但這樣會破壞麻纖維組織結(jié)構(gòu)，讓麻皮變脆。新余部分農(nóng)戶已放棄用硫磺熏白，開始用漂白粉漂白夏布，漂白后的夏布潔白而有光澤[4]。繡坊定制的夏布，嚴禁用漂白粉漂白，一般采取將苧麻浸置在堿石灰水中3～5 h后取出，用泉水沖刷，刮麻剝皮，這種方式對麻纖維損害較小。夏布經(jīng)緯紗線的精細則主要通過撕片與績麻來控制，撕片越細所制造的夏布支數(shù)越高且越柔軟，但會增加斷頭，使合股加捻難度增大，但加捻不夠牢固，牽經(jīng)穿筘過程中就極易斷線，加捻次數(shù)增加，也會提高夏布的精細度。渝州繡坊要求一匹寬的夏布排800根以上的經(jīng)紗，即使是經(jīng)紗熟練的手工藝人一般一天也只能績紗100～150 g。新余昌坊手工績麻如圖3所示。圖3中手工績麻在大腿上墊一塊麻布，上面放置一片保護大腿的瓦片。穿筘時，夏布繡繡娘會根據(jù)作品要求夏布織造師傅在多少根經(jīng)線內(nèi)添加一根色紗，色紗為老化的苧麻纖維，可人為控制夏布的色澤；刷漿時，米漿以大米與植物油10∶1的質(zhì)量比熬制，加植物油可以增加夏布的滑潤度，同時米要磨的精細，以便刷漿均勻減少苧麻纖維的毛羽，刷漿時選擇晴天，氣溫以20～30 ℃為佳，天氣潮濕紗線上米漿不易干，天氣干燥則容易出現(xiàn)斷線，也會導致米漿涂抹不均勻；織布時，穿梭拉筘要緊密，可降低緯紗之間的空隙，使經(jīng)緯脈絡清晰。定制的繡地夏布，為了保證布面邊緣經(jīng)緯紗線伸展平順，不出現(xiàn)卷縮，會在夏布織機腰機上用幅撐將布撐開。

圖3 手工績麻 Fig.3 Hand twist threads

新余當?shù)匕褯]有經(jīng)過現(xiàn)代工藝與漂白粉漂白的夏布稱為生夏布，新余昌坊生產(chǎn)的生夏布如圖4所示。生夏布以出口日韓為主，國外將其后整理，加工成高檔紡織品。用作紡織服飾品的夏布，則經(jīng)過深度脫膠與漂白，布面潔白而有光澤，稱為熟夏布，新余昌坊生產(chǎn)經(jīng)過深度脫膠后的熟夏布如圖5所示。繡坊通常采用精細的生夏布，但需要通過傳統(tǒng)工藝后整理。生夏布原麻未經(jīng)深度漂白，色澤深淺不一，脫膠不充分，殘膠率過高，肌理突出，布面生硬粗糙且易起褶皺，刺繡時容易傷手。繡坊將收購而來的生夏布，浸泡于70 ℃左右的水中約2 h后取出，晾干，人工搓揉、捶打，軟化組織，降低硬度，如若脫膠不夠，則可通過日曬夜露的方式進一步處理，即晴朗的夜間將夏布鋪在水邊的草地上接收露水浸潤，早晚灑水兩次，白天收起，懸掛于戶外晾衣桿上，利用日光照射，干后翻轉(zhuǎn)晾曬，這樣可以起到漂白脫膠軟化的目的。新余日光充足，境內(nèi)多山泉水便于浸濯漂洗，這種生態(tài)夏布練漂工藝一直沿用至今。

圖4 新余昌坊的生夏布織造Fig.4 Xinyu Changfang Sheng grass cloth weaving

圖5 新余昌坊的熟夏布織造 Fig.5 Xinyu Changfang Shu grass cloth weaving

3 新余夏布繡的繡法特征

刺繡工藝的表現(xiàn)特質(zhì)取決于針法的選擇與應用[5]。為了強調(diào)夏布繡主體內(nèi)容的視覺藝術效果，突出繡地特色，新余夏布繡針法在傳承傳統(tǒng)麻繡的同時，也融合了其他繡種的針法，其針法和繡法多達40余種。以張小紅為主導的渝州繡坊精品夏布繡為例，介紹能夠體現(xiàn)夏布繡藝術特色的針法，如透底針、松針、虛實亂針、層疊繡、一針多色繡等，對夏布繡的刺繡工藝進行深入研究。

3.1 透底針

透底針采用淺色絲線與繡地色澤相融合，同時借用繡地苧麻老紗的自身色澤與繡線互為表里，打造意境深遠的效果。刺繡時將繡線細分，按照畫理的黑白灰色階關系，用深色絲線密繡“暗部”，淺色繡線點綴“亮部”，用同繡地肌理色澤相近的繡線稀繡“灰部”，刺繡時應按照繡地經(jīng)緯走線，繡線與繡地紗線走向一致。透底針適宜表現(xiàn)煙雨朦朧的山水、云朵以及遠處的虛景，張小紅以五代時期荊浩的畫作繡的夏布繡《匡廬圖》如圖6所示，圖6(b)為局部遠山的透底針。夏布繡利用繡地色澤，弱化繡線線跡，線條在“虛”與“實”之間變幻莫測，似虛非虛、似實非實、若隱若現(xiàn)，如圖6中的近景、中景、遠景拿捏得當，整個繡面渾然一體。新余夏布繡注重對底料的選擇，夏布經(jīng)緯紗線的走向、色澤與肌理應與刺繡的紋飾對比統(tǒng)一，能夠起到烘托紋飾或與紋飾渾然一體的效果。

圖6 夏布繡《匡廬圖》 Fig.6 Grass cloth embroidery Kuanglu painting

3.2 松針

松林是新余夏布繡常見的題材，松針常用來繡山水畫的松樹針。松針以繡圓形的針法布置針腳，外緣整齊繡在一圓周上，收針針腳匯聚于圓心一孔內(nèi)。新余夏布繡松針依照疏密線跡分皮進行，繡線可長短參差不齊，以圓心為聚集點采取放射性刺繡，第一皮外緣不要求絕對整齊，可長短參差，后皮嵌入前皮線跡三分之一處，同前皮末尾銜接，在近中心處越短藏針越多，線跡直而不繃。如圖6(c)為局部松葉的松針，在繡制時針針聚在中心點，但沒有在此形成洞眼狀。

3.3 虛實亂針

傳統(tǒng)刺繡工藝要求指針距一致，不露底，不重疊。新余夏布繡的虛實亂針，則是畫理統(tǒng)一下的 “亂”、“露”、“疊”，其將虛實針與亂針結(jié)合，在表現(xiàn)物像立體感的同時，也體現(xiàn)其虛實關系。虛實針由虛虛實實的線條組成，線條長短不一，由粗到細，排列由稀到密，針腳逐步由長到短，以表現(xiàn)物體的立體感[6]。亂針繡，也稱正則繡，為近代美術教育家呂鳳子所創(chuàng)造的一個新繡種[7]。亂針繡改變中國傳統(tǒng)刺繡針法“順、齊、平、勻、潔”的訓條，追求錯落有致的線跡，遵循西洋畫與照片的明暗原理，以達到主體物像栩栩如生的效果，因而又稱為“美術繡”。夏布繡以文人水墨書畫為基礎，形象在似與不似之間，以大小針線條交叉重疊呈現(xiàn)出虛實亂針的效果，在線跡密集的地方不成“團”，有意露出繡地，通過不同色階、粗細的繡線，模擬水墨“焦、濃、重、淡、清”5色來表達物像的光線變化，突出體積感、虛實關系，塑造氣韻生動的形象。張小紅以明代唐寅的畫作繡的《茆庵靜坐圖》如圖7所示，現(xiàn)被中國工藝美術館珍藏。圖7(b)為局部河坡的虛實亂針，通過繡線交叉重疊表現(xiàn)雜草橫生、亂石聳立；通過繡線的粗細、濃淡表現(xiàn)草的柔軟、石的堅硬，可謂是將質(zhì)地肌理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夏布繡繡娘在刺繡之前，先要讀畫，體會原作的氣韻、虛實、筆墨情趣，從而能夠以畫中意境調(diào)度針法，以畫統(tǒng)帥繡，這對于繡娘的藝術修養(yǎng)有很高的要求。

3.4 層疊繡

夏布經(jīng)緯稀，層疊針易于表現(xiàn)畫面微妙的過渡效果。層疊針同蘇繡的施針類似，施針采用稀針打底、分層逐步加密鑲色，繡面豐滿、絲理轉(zhuǎn)折自然，是繡動物羽毛與人像的主要針法。俗話說：“麻布挑花，一針對一孔”。夏布經(jīng)緯紗空隙大，針線繃緊時容易出現(xiàn)空窗，布面粗糙有色澤，不適合表現(xiàn)精細的局部，而夏布繡的層疊針要求輪廓清晰且不能露出繡地，不能出現(xiàn)空窗，刺繡主體同夏布繡繡地肌理形成強烈的對比，其主要步驟為第一層采用等長線條均勻排列鋪底，線條間距兩針；第二層按第一層方式施針鑲色，后層層相嵌直至繡成。圖7(c)為人物面部的層疊繡，針腳細密不露繡地，暈色自然，與粗糙的夏布繡地比較，表現(xiàn)出夏布繡拙中寓秀的特色。

圖7 夏布繡《茆庵靜坐圖》 Fig.7 Grass cloth embroidery Mao An Jing Zuo Painting

3.5 一針多色繡

一針多色繡是將一根全絲分成八九根絨或是多根絲線，按絨線顏色的明度與色相要求重新加捻組合。最常見的是將一根淺色繡線和一根深色的繡線合股加捻，在刺繡時可以產(chǎn)生物體的明暗關系，從而塑造物體的體積感。一針多色繡可塑造出浮雕繡的凹凸不平感，其視覺效果非繪畫所不能及。此針法的特點是立體感強，經(jīng)久耐磨，但要配合較大號的針及整根的加捻絲線。如圖7(d)為茅棚屋頂茅草，就是采用一針多色繡的織法，將黃線和褐線的合股加捻混繡變成了黃褐線，這種繡線有茅草秸桿明暗兩面，也再現(xiàn)了茅草蓬松與斑駁的效果。如若換是傳統(tǒng)土黃或熟褐繡線刺繡茅草秸桿，在表現(xiàn)亮部則需加繡淺色絲線，不但增加了難度，同時也達不到整體效果。

4 結(jié)語

時代的變遷，促使新余夏布繡放棄傳統(tǒng)民間麻繡植物染底色的做法，革新刺繡工藝，以針代筆，形成描摹文人水墨書畫的美術繡。新余夏布繡別具一格，其特征主要取決于繡地材質(zhì)織造與適宜繡地材質(zhì)的刺繡藝術，二者弘揚了傳統(tǒng)手工織繡的技藝。繡地材質(zhì)上，夏布色澤與肌理渾然天成，構(gòu)成了夏布繡的魅力之源；刺繡藝術上，基于繡地與畫理的要求，以畫統(tǒng)率繡，針法變化繁多，使刺繡主體的畫面層次感強、視覺藝術效果佳。新余夏布繡粗獷的繡地與精細的繡活產(chǎn)生對比關系，拙中寓秀、返璞歸真，注重繡線與肌理的表現(xiàn)力，弱化色彩，體現(xiàn)歷史的厚重感與水墨書畫的深遠意境，與江南閨閣繡的細線淡彩風格迥異。刺繡是藝術與技術的有機結(jié)合，刺繡的完美呈現(xiàn)需要利用材料和工藝的有效實施[8]。夏布繡承載著中國傳統(tǒng)織繡的智慧與品質(zhì)，獨具匠心的夏布織造與夏布繡娘手與心結(jié)合的刺繡藝術，是現(xiàn)代機械制造所不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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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雪，邢寶妹)

Evolution and Embroidery Skill of Xinyu Grass Cloth Embroidery

LIAO Jiangbo1,2, ZHANG Xiaohong3, YANG Xiaoming*2

(1.Jiangxi Culture Art Science Research Base,Jiangxi Institute of Fashion Technology,Nanchang 330201,China; 2.College of Textiles,Donghua University,Shanghai 201620,China; 3.Yuzhou Embroidery Workshop,Xinyu 338000,China)

Xinyu Grass cloth embroidery was named from the embroidery ground material grass cloth, formed on the basis of ramie embroidery folk with ink painting as language art embroidery. This paper revealed the Xinyu grass cloth embroidery weaving and embroidered skill from two aspects: the grass cloth embroidery ground weaving and the embroidery art, by the way of investigating and surveying the grass cloth weaving base, grass cloth embroidery workshop, the grass cloth embroidery museum and visiting Xinyu grass cloth embroidered inheritor - Zhang Xiaohong . In the embroidery ground, the grass cloth texture, colour and lustre with its softness in the degumming process translated into balance of weaving points were studied. In stitching, the exposed needle, pine needles, cascading needle, blankness disorderly needle, a needle multi-color embroidery of embroidered art were discusse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Xinyu grass cloth embroidery is better to the texture, colour and lustre, which lies in its special embroidery ground grass cloth weaving process, and adopting the suitable embroidery ground material characteristics for the embroidered art.

Xinyu,grass cloth embroidery,grass cloth,ramie,skill

2017-03-04；

2017-05-11。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項目(15YJCZH085); 江西省文化藝術科學規(guī)劃項目(YG2016352B); 江西省教育廳科學技術研究項目(GJJ161205)。

廖江波(1980—),男，講師,博士研究生。

*通信作者：楊小明(1964—)，男，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科技史論。Email:ynide@sina.com

TS 935.1

A

2096-1928(2017)03-021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