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7日,享年110歲的紅色女特工黃慕蘭在杭州辭世。黃慕蘭原名黃彰定,又名黃淑儀、黃定慧,出身于湘中名門,1907年生于湖南瀏陽,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后,擔任漢口婦女部部長,將一生最光輝的歲月投入革命。她隱藏黨員身份,轉入地下,屢立奇功,還曾救過周恩來、關向應等中央領導人于危難之中。
黃慕蘭曾這樣總結自己的一生:“我生性好強,對中央的信賴從未動搖,一貫迎著困難上,從不消極頹喪,處逆境而能堅持革命樂觀主義的人生觀。這是我一生的長處,也是我得以健康長壽的唯一保健妙訣。”
1931年1月,因“左”傾錯誤的影響,黨在上海的地下組織受到嚴重破壞,許多地下黨員被捕。組織看中了黃慕蘭的活動能力和社會關系,便任命她為中國人民革命互濟總會的營救部部長,與剛剛接任特科工作的潘漢年單線聯(lián)系。
這年4月,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的關向應在位于上海閘北區(qū)的寓所被捕。幾天后,擔任中央保衛(wèi)工作的政治局追補委員顧順章在漢口被捕,隨即叛變,不僅供出中共中央地下幾乎所有機關領導人地址,還將在押的、身份尚未暴露的中共領導人大部分指認出來。
黃慕蘭打扮成上層婦女,出面去找一位名叫陳志皋的年輕進步律師。際志皋的父親陳其壽在上海法租界當了18年刑庭庭長,在上海司法界一言九鼎。陳其壽很欣賞黃慕蘭,收其為干女兒。陳志皋向父親提出,黃小姐有個遠房親戚叫李世珍(實為關向應),被當局誤捕,現(xiàn)關在龍華監(jiān)獄,不知能否通融一下。陳其壽一聽,二話不說,一口答應下來。在陳其壽的打點和疏通下,被關了近半年的關向應終于被放了出來。
1931年6月22日下午,陳志皋和黃慕蘭來到一家咖啡館,遇到了租界當局的法語翻譯曹炳生。曹炳生無意間透露,當天巡捕房捉了一個共產(chǎn)黨的大頭頭,50多歲的樣子,湖北人,“他酒糟鼻子、金牙齒,一只手只有四根手指。這個人架子蠻大,但沒一點骨氣,還沒用刑就什么都交代了……”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黃慕蘭一到家,便打電話通知了潘漢年。見面后,黃慕蘭說:“會不會是總書記向忠發(fā)?”“對,是他。他年輕時為了戒賭,將左手手指砍去了一個。那我就走了!”說罷,潘漢年急速跑了出去。
周恩來接到潘漢年的密報之后,立即搬家,中共地下黨的其他成員也紛紛轉移。曹炳生說的那個叛徒正是向忠發(fā)。為了查明向忠發(fā)被捕后的情況,周恩來一面派內線進一步打聽,一面派特科隊員在自己和向忠發(fā)的寓所附近埋伏、偵察。
康生派了兩個特科的同志裝成小販,挑著餛飩擔子分別到向忠發(fā)所知道的周恩來和李富春撤出前的住所附近觀察。果然,到夜里1點鐘左右,看見一個人戴著手銬腳鐐,領著巡捕房的人來了,直接就用鑰匙開了周恩來家的門闖了進去。他們自然是撲了個空。周恩來家只有3把鑰匙,他和鄧大姐各一把,還有一把交給了向忠發(fā)。很明顯,這個帶了巡捕前去抓周恩來的叛徒就是向忠發(fā)。
黃慕蘭一生波折,與先后兩位丈夫——宛希儼、賀昌烈士生離即為死別,還經(jīng)歷了多次牢獄之災:兩次是被國民黨關押,新中國成立后,受單線聯(lián)系人潘漢年案牽連,兩度入秦城監(jiān)獄,被監(jiān)禁17年。
(摘自2017年2月14日《中國剪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