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析婺源方言中的“不過”

程平姬

摘 要：“不過”在婺源方言中使用頻率很高，并且涵蓋了連詞、副詞和詞組等多種用法。作連詞時其轉折義高于“就是”，在一定語境下與“就是”能夠替換使用。作副詞時，“X不過”結構甚為獨特，“不過”在其中作程度副詞，表“X”程度很高，而非最高?！癤”成分以感官型形容詞和心理情感型動詞為主。

關鍵詞：不過 “X不過” 程度補語 婺源方言

江西婺源，位于皖浙贛三省交界處，舊屬古徽州“一府六縣”轄域，是徽文化的發(fā)祥地之一。同時，婺源也是徽語區(qū)的重要組成部分。徽語區(qū)內部分績歙、休黟、祁婺、嚴州和旌占五大方言片，婺源方言即屬祁婺片。[1]除卻語音上豐富的方言特征外，婺源方言在詞匯和語法等方面也有自己獨特的色彩，這些都為徽語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參考材料?！安贿^”一詞在婺源方言中的使用頻率很高，不同的句子結構表現(xiàn)出其不同的詞性、意義和用法。本文即選取“不過”作為考察對象，研究其在不同的句子結構中所表現(xiàn)出的詞匯和語法特征。

一、“不過”作連詞使用

現(xiàn)代漢語中“不過”可分別作副詞和連詞。作副詞時有兩種釋義。一可用在形容詞性的詞組或雙音節(jié)形容詞之后表示程度最高：再好～|最快～|乖巧～的孩子。一可指明范圍，含有往小里或輕里說的意味；僅僅：當年他參軍的時候～十七歲|他～念錯一個字罷了。而作連詞時，則用在后半句的開頭，表示轉折，對上半句話加以限制或修正，跟“只是”相同：病人精神還不錯，～胃口不大好。[2]

通過考察實際語料，我們了解到“不過”在婺源方言中也可分別作副詞和連詞使用。作連詞時，“不過”在婺源方言中的用法與現(xiàn)代漢語一致：都用于分句的開頭，含“輕微轉折”意味，對前一分句進行補充說明。如：

（1）伊件衣裳好看是好看，不過就是太貴哩啦。|這件衣服好看是好看，不過就是太貴了。

（2）我可以跟爾一起去，不過爾要候我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不過你要等我下。

（3）媽媽去上班哩啦，不過渠今日甭騎自行車去。|媽媽去上班了，不過她今天沒騎自行車去。

例（1）、（2）、（3）中的“不過”同現(xiàn)代漢語一樣均為連詞用法，但例（1）句稍顯特別?，F(xiàn)代漢語里“就是”一詞有轉折連詞的用法，如：西門夫人是個好女人，～有一樣，常攪亂我的工作。同現(xiàn)代漢語，“就是”在例（1）句中也作為連詞，表示輕微轉折，尤言“不過”“只是”。這樣一來，例（1）句中就出現(xiàn)了“不過”和“就是”兩個轉折連詞連用的情況。

仔細分析例（1）句，如果任選“不過”和“就是”其中一詞單用，其句子結構依舊是成立的：

A1：伊件衣裳好看是好看，不過太貴哩啦。|這件衣服好看是好看，不過太貴了。

A2：伊件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貴哩啦。|這件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貴了。

比較A1、A2兩句話，句意相同?！安贿^”和“就是”均表示轉折，但“就是”對后一分句的強調成分更濃，二者可以相互替換。張斌（2001）曾指出，“就是”連接分句時在意義上有特殊要求，即只能用于從積極意義到消極意義的轉折關系?！熬褪恰痹谶@類句子中“一般帶有遺憾或覺得美中不足的意味，往往能用‘只可惜來替換”。而“不過”連接分句時在意義上沒有這種附加意義，也沒有這類限制，它只是承擔轉折功能，既可用于從積極到消極意義的轉折，也可用于從消極到積極意義的轉折。例（1）句確為從積極意義到消極意義的轉折，因此“不過”和“就是”能夠相互替換。

再結合例（2）句來分析，同為轉折連詞的“不過”和“就是”在同一句子結構中則不能相互替換：

B1：我可以跟爾一起去，不過爾要候我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不過你要等我下。

*B2：我可以跟爾一起去，就是爾要候我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就是你要等我下。

比較B1、B2兩句話，句意不同。B1中“不過”表轉折，先肯定“我可以跟你去”這一結果，隨后轉折提出“你要等我下”這一要求，前后分句邏輯關系緊密，后一分句可看做是對前一分句的補充說明。而B2中“就是”已不是轉折連詞，不具備“只可惜”這樣帶有遺憾或者美中不足的意味。而是作為副詞，用于人稱代詞前表“強調”，強調是人稱代詞“你”而不是其他人“要等我”，且“就是”引導的后一分句與前一分句聯(lián)系并不緊密。同樣的道理，例（3）中的“不過”也不能用“就是”代替，否則句子原意會產生變化。

王巖（2007）指出“不過”是可以兼表重轉和輕轉的關聯(lián)詞語，而“就是”是只能表示輕轉的關聯(lián)詞語。在婺源方言中，“不過”和“就是”即都可作為轉折連詞使用，但“不過”表“轉折”的功能更強，對前后兩個分句起著承上啟下的關鍵作用；而“就是”作為連詞，其轉折功能弱于“不過”，因此只能在限定語境下和“不過”進行換用或連用。連用時，只能置于“不過”之后，否則在婺源方言中其句子結構不成立。且此時句子的轉折功能由“不過”承擔，“就是”則突出“強調”的功能，如例（1）句中“就是”用來強調“這件衣服很貴”。

二、“不過”作范圍副詞使用

“不過”在婺源方言中作范圍副詞使用時，其意義和用法也與現(xiàn)代漢語沒什么差別，含有“往小里說”或“往輕里說”的意味，同“僅僅”。如：

（4）不過五十塊錢，我付哩就是。︱不過五十塊錢，我付了就是。

（5）我不過開只玩笑，爾不要當真。︱我不過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

例（4）和例（5）的“不過”都有含有減輕結果的語氣?！安贿^五十塊錢”表示“五十塊錢”在說話者的接受范圍內，所以引出后半句“我付了就是”?！拔也贿^開個玩笑”表示說話者希望聽者能夠減輕聽這個玩笑的心理負擔，不要當真。

三、“X不過”結構

在現(xiàn)代漢語中，“不過”作為程度補語多見于“再X不過”“最X不過”等結構。楊煜（2010）《“再X不過”格式研究》，雷東平（2011）《極度構式“最/再+X+不過”的構成及語法化研究》，徐曉陽（2012）《“再X不過”構式相關問題研究》，吳芝欣、譚曉平（2013）《“再+X+不過”的考察》等都對其做了較為系統(tǒng)的研究。此外，趙新（2000）《“不過”補語句的歷史考察》，王巖（2008）《“不過”論析》，沈家煊（2014）《說“不過”》，陳艷（2015）《程度補語“形容詞+不過”格式的主觀性和主觀化》等也對“不過”作程度補語的情況做了細致的考察。

不同于現(xiàn)代漢語，婺源方言中并沒有“再X不過”和“最X不過”這種結構。作為程度補語，“不過”只出現(xiàn)在一種特殊的方言結構里——“X不過”。“X不過”結構目前在現(xiàn)代漢語里較少使用，而在南方地區(qū)的某些方言中還零星存在，在婺源方言中則運用廣泛。關于“X不過”結構的專篇研究目前尚不多，主要見于方言研究領域，如朱玲君（2008）《新邵陳家坊鎮(zhèn)話程度副詞“不過”比較研究》，黃春妮（2011）《興山方言中的“X不過”結構分析》，周敏莉（2013）《新邵湘語的極性程度助詞“不過”》，陳熹（2015）《淺議武漢方言中“不過”補語句及歷史來源》等，主要從“不過”的詞性，“X”的范圍，“X不過”結構的語義特征、句法功能和歷時發(fā)展等方面進行討論。本小節(jié)即在分析前人研究成果和考察實際方言語料的基礎上，對婺源方言中獨特的“X不過”結構的特征進行重點探究。婺源方言中的“X不過”結構主要具有以下幾個特征：

1.“不過”在“X不過”結構中作程度副詞，“X不過”的結構義為——“X”的程度很高（深），表現(xiàn)了說話人對外界事物主觀感知的一種程度。

關于“不過”的詞性和結構義歷來爭論較多?！冬F(xiàn)代漢語詞典（第5版）》將用在形容詞性的詞組或雙音節(jié)形容詞后面的“不過”詞性定為副詞，表示程度最高。而太田辰夫（2003）認為此類“不過”應屬“附屬詞”。沈家煊（2004）指出“她是個乖巧不過的女孩”一句中“不過”的意義是“程度最高”，但認為這種后置的“不過”不是一個獨立的詞，只能依附于形容詞，稱之為“附著詞”。

在方言研究領域，同樣是研究新邵湘語的“X不過”結構，朱玲君（2008）將“X不過”中的“不過”作為程度副詞，而周敏莉（2013）卻將其作為助詞。之所以會出現(xiàn)對“不過”詞性的多方爭論，主要原因還在于上述各方論述的“不過”雖主要用于形容詞之后，但其實際語言運用的情況稍有不同。

在婺源方言中，“X不過”中的“不過”用于部分形容詞或動詞之后，如“這本字典厚不過啊”“我對這個殘疾人同情不過”等，其語義分別為“說話人主觀上認為這本字典很厚，厚的程度很高”和“說話人對這個殘疾人在主觀情感上很同情，同情的程度很深”。從中看出，“不過”一詞擔當的是修飾前一形容詞“厚”和動詞“同情”的角色，起到加深其程度的作用。“X不過”結構的語義特征在這里為“X”的程度很（高）深，表現(xiàn)了說話人對外界事物主觀體驗的一種程度。這樣一來，婺源方言“X不過”結構中的“不過”更多的具有程度副詞的特征，因此我們仍將其看作是副詞。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不過”在婺源方言“X不過”結構中并不表示程度最高。如沈家煊（2004）指出在現(xiàn)代漢語普通話中，“不過”在“她是個乖巧不過的女孩”這句話里表示“程度最高”。而當同樣的句意轉換成婺源方言時，我們則會習慣性并且一致性地表達成“渠是只懂事得不能再懂事的女啦︱她是個懂事得不能再懂事的女孩了”，其表達式可以概括為“X得不能再X”。即在婺源方言中，若要表示程度最高，我們使用的是“X得不能再X”這一結構，而不是“X不過”結構（表程度很高而非最高），二者表示的程度義有所差別。關于表程度最高的“X得不能再X”結構，在此暫不展開討論。

2.“X不過”通常置于句末，多作謂語和補語。如：

（6）今日天氣熱不過！︱今天天氣熱不過！

（7）文文考試考了第一名，渠家爸爸高興不過。︱文文考試考了第一名，他家爸爸高興不過。

（8）伊本書，我喜歡不過。︱這本書，我喜歡不過。

（9）伊只味道嗅得我難過不過。︱這個味道聞得我難過不過。

（10）上班上得我無聊不過。︱上班上得我無聊不過。

例（6）中，“不過”一詞置于句末，對形容詞“熱”作程度上的補充說明，表示熱的程度很高，其語義為“今天天氣很熱”或者“今天天氣非常熱”?！盁岵贿^”作整句話的謂語。例（7）“高興不過”和例（8）“喜歡不過”也分別作為分句的謂語，表示“爸爸對文文考試得了第一名這件事感到很高興”和“我很喜歡這本書”。而例（9）和例（10）兩句情況有所不同。例（9）中“難過不過”是修飾動詞“嗅”，對說話人聞該味道的結果作一個程度上的補充說明，在此為補語；例（10）中“無聊不過”則是修飾動詞“上”，是說話人對自己上班狀態(tài)的說明，也屬補語成分。受婺源方言語言習慣的限制，“X不過”結構在使用時幾乎全部是置于句末的（但可添上語氣詞，如：我對伊件事后悔不過啊。︱我對這件事情后悔不過啊。），不能用于句首或句中，也無法承擔主語、賓語和狀語等句法功能。

3.“X”的成分以感官型形容詞和心理情感型動詞為主，多見于單音節(jié)和雙音節(jié)，語體色彩和感情色彩較為豐富。如下分類：

1.“形容詞+不過”

A.視覺型：

（單音節(jié)外觀感知）：大不過 小不過 粗不過 細不過

高不過 矮不過 胖不過 瘦不過

長不過 短不過 遠不過 近不過

多不過 少不過 深不過 淺不過

厚不過 薄不過 壯不過 丑不過 ……

（雙音節(jié)外觀感知）：好看不過 漂亮不過 難看不過 經看不過

（單音節(jié)顏色感知）：紅不過 黃不過 綠不過 青不過

藍不過 紫不過 烏不過 白不過

粉不過 花不過 素不過 ……

（雙音節(jié)顏色感知）：鮮艷不過 素色不過 死色不過 ……

B.聽覺型：

（單音節(jié)）吵不過 靜不過 響不過 輕不過

大不過 小不過 ……

（雙音節(jié)）好聽不過 難聽不過 ……

C.嗅覺型：

（單音節(jié)）香不過 臭不過 ……

（雙音節(jié)）好嗅不過 難嗅不過 ……

D.味覺型：

（單音節(jié)）酸不過 甜不過 苦不過 辣不過

咸不過 淡不過 重不過 燙不過 ……

（雙音節(jié)）好吃不過 難吃不過 清淡不過 ……

E.其他：

（單音節(jié)）熱不過 凍不過 冷不過 滾不過（形容液體溫度高）

涼不過 好不過 壞不過 亂不過

硬不過 軟不過 重不過 輕不過

快不過 慢不過 煩不過 懶不過

癡不過 呆不過 笨不過 醉不過

痛不過 癢不過 老不過 貴不過

狠不過 毒不過 惡不過 曬不過

干不過 濕不過 直不過 彎不過

差不過 慫不過 ……

（雙音節(jié)）年輕不過 勤快不過 啰嗦不過 懂事不過

干凈不過 整齊不過 精靈不過 聰明不過

厲害不過 沒用不過 高興不過 難過不過

可惜不過 清楚不過 明白不過 經用不過

緊張不過 享受不過 優(yōu)秀不過 潮濕不過

便宜不過 吃勁不過 正常不過 奇怪不過

奇怪不過 好嬉不過 無賴不過 ……

（三音節(jié)）劃得來不過 劃不來不過 無所謂不過 ……

2.“動詞+不過”

A.心理情感型：

（單音節(jié)）愛不過 恨不過 氣不過 愁不過

怕不過 嚇不過 想不過 怪不過

（雙音節(jié)）喜歡不過 討厭不過 擔心不過 心痛不過

希望不過 后悔不過 關心不過 懷疑不過

信任不過 爭氣不過 同情不過 滿意不過

佩服不過 怕嚇不過 ……

B.其他：

動不過 咳不過 笑不過 哭不過

轉不過 跳不過 蹦不過 做不過 ……

從上述“X不過”結構的方言語料來分析，可以看出：首先，“X”多見于單音節(jié)和雙音節(jié)詞，偶有三音節(jié)詞語，如“劃得來不過”“劃不來不過”“無所謂不過”等。再者，進入“X”成分的詞語主要為形容詞和動詞，尤以感官型形容詞和心理情感型動詞為主。值得一提的是，當“X”成分為形容詞時，其同時必定是性質形容詞，狀態(tài)形容詞一般不進入這個結構。如：

（11）C1渠噶面紅不過。︱他的臉紅不過。

*C2渠的面通紅不過。︱他的臉通紅不過。

C1句在婺源方言中是能說的，“紅不過”用來形容臉紅的程度很高。而C2句則不能成立，無此種說法。因為“通紅”屬于狀態(tài)形容詞，狀態(tài)形容詞本身已經帶有一定的程度義，“通紅”表明紅的程度已經很高了，所以不能也不必再用程度副詞“不過”來修飾。其次，“X”的語體色彩涵蓋了書面和口語兩種，如“烏不過”中“烏”一詞即是婺源口語中對“黑”的稱呼，形容“美”我們也多用“好看不過”來代替，還有“死色”“懂事”“經用”“吃勁”“好嬉”“滾”“慫”等詞都充分保留了婺源口語的色彩。而諸如“信任”“整齊”“優(yōu)秀”“佩服”等詞則體現(xiàn)了一定的書面色彩，較為正式。在感情色彩方面，“X”也包含了褒義、中性和貶義等多種類型，如“好”“高”“丑”“優(yōu)秀”“清淡”“無賴”等。其語體色彩和感情色彩的豐富性可見一斑。

四、“不過”作詞組使用

除了作為連詞和副詞，“不過”在婺源方言中還有一類作為詞組使用的情況，如：

（12）伊趟車不過婺源。︱這趟車不過婺源。

（13）伊筆錢不過我戶頭。︱這筆錢不過我戶頭。

（14）渠跑步跑不過我。︱他跑步跑不過我。

例（12），“不過”在句中表示“不經過”之意，“不過”是否定副詞“不”+ 動詞“經過”組成的詞組。例（13），“不過”在句中表示“不通過”之意，“不過”是否定副詞“不”+ 動詞“通過”組成的詞組。例（14），“不過”在句中表示“不超過”之意，“不過”是否定副詞“不”+“超過”組成的詞組。

五、結語

通過以上對“不過”的考察，我們可以總結出在婺源方言中，“不過”作為連詞和范圍副詞時，其意義和用法與現(xiàn)代漢語幾乎沒有差別。作為程度副詞時情況較為特殊，區(qū)別于現(xiàn)代漢語的“再/最X不過”結構，在婺源方言中用作“X不過”格式，置于句末，表程度很高。同時，也可作為詞組使用。此時“不過”應分解為否定副詞“不”+動詞“經過/通過/超過”。

注釋：

[1]趙日新：《徽語的特點和分區(qū)》，方言，2005年，第3期，第279-286頁。

[2]張斌：《現(xiàn)代漢語虛詞詞典》，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

參考文獻：

[1]王巖.表示轉折關系的“不過”和“就是”[J].漢語學習，2007，（5）：92-96.

[2]張斌.現(xiàn)代漢語虛詞詞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

[3]趙新.“不過”補語句的歷史考察[J].語言研究，2000，（2）：70-76.

[4]沈家煊.說“不過”[J].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5）：30-36.

[5]王巖.“不過”論析[D].上海：上海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

[6]楊煜.“再X不過”格式研究[D].上海：上海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0.

[7]徐曉陽.“再X不過”構式相關問題研究[D].上海：上海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2.

[8]朱玲君.新邵陳家坊鎮(zhèn)話程度副詞“不過”比較研究[D].長沙：湖南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

[9]周敏莉.新邵湘語的極性程度助詞“不過”[J].牡丹江：牡丹江大學學報，2013，（10）：58-60.

[10]陳熹.淺議武漢方言中“不過”補語句及歷史來源[J].滄州師范學院學報，2015，（3）：36-41.

[11]黃春妮.興山方言中的“X不過”結構分析[J].群文天地，2011，（8）：223-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