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中最美好的時光

[美]科琳·哈特瑞 李荷卿 編譯

我們生活中最美好的時光

[美]科琳·哈特瑞 李荷卿 編譯

當他們中的一個說我因為過于擔心未來而導(dǎo)致沒有時間享受現(xiàn)在的時候，我感到非常震驚。

由于剛剛離婚，并且有一個七歲的兒子要撫養(yǎng)，我嘗試重新?lián)挝以谑返傥某錾臅r候辭去的教師工作。但是，當我尋找工作尋找了幾個星期仍無結(jié)果之后，我的心里變得越來越恐慌。不過，我從突然成為單身這件事情當中懂得向那些好心并且溫和的朋友伸出求助之手。當他們中的一個說我因為過于擔心未來而導(dǎo)致沒有時間享受現(xiàn)在的時候，我感到非常震驚。

“你找你的工作，”他說，“但是要生活在現(xiàn)在。也許現(xiàn)在是一個禮物，是一個以后可能永遠也不會再有的禮物。用它去發(fā)現(xiàn)你自己，以及什么是對你來說真正重要的事情?！?/p>

我開始明白，只是有一點兒明白，我過去一直在對自己做的事，以及我這一生一直在做著的事。生活在未來里。我從來沒有真正地生活在此時此地。我是一個什么樣的賊啊——偷走了我自己的生活。而且，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改變這一點。

我在我的心里和記憶里搜索著“現(xiàn)在工作，以后生活”這個道德規(guī)范的起源。在有這個強烈的信念之初，我想如果我不能在某方面創(chuàng)造某種立刻能看得見的價值的話——不管是在付薪水的支票里，還是在亮閃閃的地板上或者是擁有一份財產(chǎn)——那么，不管怎么說，我這個人都是不足為道了。我終于決定，也許，重要的是意識和變得自由——只是一點兒自由——的機會。

那天下午，我想到了史蒂文，想著我已經(jīng)有多長時間沒有真正地、完全地和他在一起了。

當史蒂文從學(xué)校放學(xué)回來的時候，我提議和他一起玩他喜歡玩的游戲。他曾經(jīng)多次努力讓我和他一起玩，但我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當他說出那些游戲，我立即注意到每一個游戲都與成績有關(guān)，如得了多少分，造了多少字，最少用了多少時間……我向史蒂文建議我們可以玩些不帶記分卡的游戲。他開始的時候很震驚，后來就勉勉強強地答應(yīng)了。最后，我們甚至進步到創(chuàng)造我們自己的詞匯——雖然是字典里沒有的——并且對我們自己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大笑不已。這次經(jīng)歷讓我渴望更多類似的經(jīng)歷。

到了史蒂文該睡覺的時候，我對他說：“親愛的，我們最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我們應(yīng)該出去進行一次冒險。我也許會在哪天早晨到你的學(xué)校去，帶你出來玩兒一天?！?/p>

史蒂文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接著就變成了頑童才會有的快樂?！靶瞧谒陌?，媽媽。我們星期四有書評課，我討厭書評課?！?/p>

“老師們喜歡書評課，史蒂文。那讓他們有機會坐下來。好吧，我將在某一個星期四去你們學(xué)校?！?/p>

幾星期后的一個星期四，當加利福尼亞12月早晨的嚴寒開始漸趨溫暖的時候，我來到史蒂文的學(xué)校。當我走進教室的時候，史蒂文平靜地注視著我，而當我沒作任何解釋地告訴老師，我的兒子將離開一天的時候，他的老師看起來不肯相信。我只是笑了笑，希望心里的這種調(diào)皮的美妙感覺沒有在我的眼睛里流露出來。

我和史蒂文看起來又冷靜又嚴肅，一路平安無事地走進停車場，在那里，我們笑得眼淚直流。我們很快就逃走了。我已經(jīng)打點好我們可能會需要的一切——午餐，小吃，書，軟飲料，游泳衣，海濱氣球和夾克衫。

我們轉(zhuǎn)向太平洋海岸公路，來到那波浪輕滾、將白色水沫送上金色陽光照耀下的沙灘上的海岸線前面的一個停車站前。整個海灘上，除了大約50只龐大的海鷗、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之外，就是我們了。史蒂文換上游泳褲，在我鋪開毛巾之前，就已經(jīng)跑到水里去了。

那個小女孩被史蒂文的海濱氣球所吸引，也加入到我們中間來，在沙灘上挖深坑和隧道。她的父親向我們作了自我介紹，并引見了他的同伴。他說他們是蘇族印第安人。這是他們來加利福尼亞的第一天，以及，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大海。他們教我們用蘇族語說“完美的一天”和“美麗的孩子們”。史蒂文則教他們說“苦艾”（這是一種以兒童為銷售對象的飲料，具有讓兒童感興趣和吃驚的色澤和風味，并能改變顏色，比如，能變成藍色的綠色粉末制品叫“變色櫻桃”，可以轉(zhuǎn)變成紅色的全黃色粉末制品叫“葡萄魔術(shù)師”）。

當他們離開了，我躺到沙灘上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對我來說是那么特殊的小男孩，真正地看見他，沖出去迎接那充滿泡沫的海浪，聽到他的大笑聲，沐浴在他的以及我自己的深深的快樂里，唯一的遺憾就是我沒有把我的攝影機帶來。那時候如果攝下來，我將會在我有生之年將這一幕一遍一遍地重放了。

后來，我們在沙灘上踩腳印，一遍又一遍地寫我們的名字，當海浪沖去我們留在那里的所有痕跡時，我們縱聲大笑。我們攀爬巖石。我們發(fā)現(xiàn)一條友好的狗和一些化石。我們遇到正在中午野餐的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并問他們是不是也逃學(xué)了。他們大笑，我們也大笑。

這一天似乎好事一件連著一件。當微風終于開始變涼，太陽也下沉了一些，我們的肚子告訴我們又該吃飯了的時候，史蒂文拿著他的新珍寶——海草，貝殼，數(shù)塊漂亮的小石頭——跑到我身邊，說：“媽媽，我們必須得回家嗎？”這似乎是一個有著言外之意的問題。

“不，史蒂文，我們開車沿著海灘去那家小餐館，就是在那些海浪的正上方的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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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在那個距離下面的海浪撞擊聲只有幾英尺高的座位上就座之后，我們注意到一個男人正在那些覆蓋著苔蘚、看起來很滑的巨巖上邊跑邊跳。只有幾只磯鷂、風和落日與他作伴。

我們聽到隔壁小間里的一個男人驚呼：“看那個正在外面的巖石上亂跳的瘋子。天差不多黑了。”

史蒂文看著我，微笑。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我敢打賭，有些事有些人是不會懂的?！?/p>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兒子在我們汽車的后排座位上睡著了。我能夠聽到他的輕柔的打鼾聲。當我將他抱進他的臥室時，他醒了，說：“噢，媽媽，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p>

“這也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親愛的史蒂文，”我回答，“也是我的。”

（責編 李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