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沿文化動物形陶器綜合研究

方琦

摘 要：小河沿文化是我國北方古代文化的代表之一，因受多重文化的影響，被史學界稱為"南北薈萃的小河沿文化型"。近些年，該文化主要遺址出土了大量動物形陶器。例如，雙頸連通壺、鴨形壺、鳥形壺等。這些動物形陶器的出現(xiàn)及使用，并不單純是現(xiàn)實動物形象的寫照，或是人們圖騰崇拜或自然崇拜思想對象的產(chǎn)物，或是原始藝術的反映及文化的傳承與交流。目前還未有關于小河沿文化動物形陶器進行綜合分析的研究成果。本文對小河沿文化出土動物形陶器進行研究，分析出現(xiàn)動物形陶器的原因以及總結動物形陶器的特別功能，以便更好了解小河沿文化先民社會生活狀況和精神信仰等。

關鍵詞：小河沿文化；動物形陶器；動物形圖案；動物崇拜；功能

中圖分類號：K876.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7）04-0006-06

小河沿文化是我國北方新石器時代諸文化的代表之一，得名于內(nèi)蒙古敖漢旗小河沿村南臺地遺址。經(jīng)過考古工作者半個多世紀的田野調(diào)查和發(fā)掘，目前已知被學術界共識的小河沿文化遺址主要有內(nèi)蒙古翁牛特旗大南溝遺址（石棚山墓地和老鷂窩梁墓地）、內(nèi)蒙古敖漢旗石羊石虎山遺址、三道灣子遺址、南臺地遺址、四棱山遺址、克什克騰旗上店遺址、林西縣白音長汗五期遺存、遼寧省錦西沙鍋屯洞穴遺址等（參考圖一）。隨著學界對小河沿文化諸多遺址進一步深入研究及考古新發(fā)現(xiàn)，相信小河沿文化在人類文明的演進過程中的地位會更加重要。

分析小河沿文化諸遺址，可知該文化大體分布在西遼河流域的內(nèi)蒙古東南部（老哈河區(qū)域）和遼寧西部地區(qū)。從遼西地區(qū)史前考古學文化發(fā)展序列看，小河沿文化處在紅山文化和夏家店下層文化的中間階段，其年代距今約5000-4000年，屬新石器時代晚期。與其基本共時的周鄰考古學文化有內(nèi)蒙古中南部的廟子溝文化、豫北冀南的大司空文化、遼東的小珠山中層文化等。

雖然目前小河沿文化遺址發(fā)掘不多，但是，就已發(fā)掘該文化的遺址來看，出土的陶器數(shù)量十分豐富，從制作方法、質(zhì)料、器形、紋飾各方面看，具有鮮明的特點。僅大南溝墓葬群就出土陶器217件，復原198件。同時，四棱山遺址還發(fā)掘出6座小河沿文化時期的陶窯，頗具典型性。這些陶器的出土和陶窯的發(fā)現(xiàn)，為綜合研究小河沿文化的陶器提供了較詳實的資料。小河沿文化出土的陶器，除大南溝墓地遺址有少量的器物經(jīng)慢輪修整的痕跡以外，均為手制的泥條盤筑而成。而且陶器種類豐富，主要器類有筒形罐、缽、盆、盂、尊、豆、壺、器座、案、勺等。其中，陶壺分為短頸鼓腹雙耳壺、鸮形壺、雙口鼓腹雙耳壺、單把壺、異形壺五類，是小河沿文化最具代表性的器類之一。紋飾種類主要有拍印細繩紋、刻劃平行線紋、網(wǎng)格紋、戳壓窩點紋、窄泥條附加堆紋等。還有的陶器為彩陶，多為紅地施黑彩，施紅彩的較少。彩陶圖案主要有平行線間以相對半重環(huán)紋或相對的平行斜線間以三角紋，組成寬帶紋飾，或施以倒三角紋、平行短斜線紋、回字形幾何紋、網(wǎng)格紋或間以動物形象、八角星、圖象符號等。

眾所周知，新石器時代陶器形狀的演變發(fā)展對先民們的衣食住行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隨著先民們生存環(huán)境的穩(wěn)定及審美意識的提高，他們開始燒制帶有象征性寓意的陶器制品。小河沿文化諸多遺址、墓葬也不例外，出土了一些動物形陶器及帶有動物紋飾的彩繪陶器。尤為重要的是，使用鏤孔技術制造陶器，有些器物的耳和提用泥塑動物裝飾，甚至有些器物本身就做成動物形。比如，雙頸連通壺、鴨形壺、鳥形壺、鸮形壺等，造型奇特，古樸別致，形象生動逼真。這些動物形陶器的出現(xiàn)及使用，并不單純是現(xiàn)實動物形象的寫照，應是人們宗教信仰或自然崇拜思想的產(chǎn)物，是原始藝術的反映。正如《大南溝——后紅山文化墓地發(fā)掘報告》描述：“M67的鸮形壺，形體巨大，腹部圓鼓而不對稱，既保持了壺類的原形和實用性，又概括地表現(xiàn)出鸮的形象，制作時有一定的難度。其他如M34的雙口聯(lián)體壺，M76的異形小壺，造型都比較復雜，但形體都顯勻稱?！?/p>

一、小河沿文化動物形陶器及帶有動物紋飾陶器出土情況

大南溝墓地M67鸮形壺（圖二），泥質(zhì)紅褐陶，外表磨光?？诓葵^首形，張口昂首，雙圓目，腹扁圓不對稱，后側(cè)有尾，尾形扁平稍上翹，尾端有似插羽毛的排孔，下腹附雙豎環(huán)耳。頭部繪黑色條彩。高37.2、寬32.8、底徑11.4、壁厚0.7厘米。該鸮壺為大南溝第一墓地出土陶器中最大的一件。

大南溝墓地M36侈口盆（圖三），泥質(zhì)紅陶，大寬沿，敞口、腹扁，一側(cè)單耳，作立犬狀。黑彩，為鱗紋相對?？趶?1.2、高6.8、底徑5.6、壁厚0.4厘米。據(jù)考證該彩陶盆的紋飾不是“鱗紋圖案”，其實將彩陶罐“鱗紋圖案”的正視線圖與單耳犬狀的正視圖作一對比，相差無幾，因此所謂的“鱗紋”是立獸符號化的圖案。

大南溝墓地M55彩陶罐（圖四），泥質(zhì)紅陶，敞口、折沿、斜肩，腹較矮粗，底中一圓孔。繪黑彩，以上下三角相對并在兩側(cè)延伸出平行折線為一組，形成原始雷紋圖案，共5組，間以立獸紋?？趶?4、高17、底徑9.2、壁厚0.7厘米。對M55彩陶罐紋飾，據(jù)專家考證研究，認為原始雷紋及立獸紋過于牽強，實際上“原始雷紋圖案”是一只大鳥的符號化表達，即“鳥紋”，“立獸圖案”是一只鸛類水鳥，所以該彩陶罐紋飾為一種動物形的鳥紋。

克什克騰旗上店B遺址KXBH1：3壺（殘）（圖五），夾砂紅陶，圓腹，小平底，最大腹徑位于中腹，上置一對鳥頭形耳，鳥喙向上，肩以上殘。

克什克騰旗上店B遺址KXBH1：1高領罐（圖六），泥質(zhì)紅陶，圓唇侈口，圓腹，腹最大徑在腹中部，最大腹部有對稱兩個橋形耳。肩部飾黑彩，圖案為平行線間飾雙魚紋和豎線紋，耳上飾三道豎線黑彩，與肩部紋飾連為一體。

內(nèi)蒙古敖漢旗南臺地遺址F2：8豬頭飾（圖七），大耳、長嘴、小眼，耳下有一連通小孔，頭內(nèi)空心。雕塑的真實生動，當為陶器上的裝飾品。

內(nèi)蒙古敖漢旗南臺地遺址F11：5狗頭飾（圖八），頭頂畫兩道黑彩，張嘴直耳，憨態(tài)可掬，頭下有一連通小孔，頭內(nèi)空心。是陶器皿上的裝飾品（雕塑式紐），高4厘米。

通過分析上面的幾種陶器，我們可得知四五千年前小河沿文化先民們在制作陶器時與大自然界中的動物存在一定的關聯(lián)。那么，小河沿文化為何會出現(xiàn)動物形陶器或帶有動物紋飾的彩陶器呢？究竟源于什么？

二、動物形陶器出現(xiàn)原因分析

（一）文化傳承與交流

以往在研究中，因為小河沿文化和紅山文化具有相似的分布區(qū)域，便將小河沿文化稱為后紅山文化，突出強調(diào)小河沿文化與紅山文化之間的傳承和銜接關系。專家認為，小河沿文化是繼紅山文化之后在西遼河流域發(fā)現(xiàn)的又一種新石器時代晚期文化類型。根據(jù)現(xiàn)有的考古資料尚未發(fā)現(xiàn)兩種文化有地層疊壓關系，只是從文化內(nèi)涵上表現(xiàn)出明顯的時代早晚關系。研究考證說明小河沿文化早期發(fā)展階段，就處在紅山文化繁榮期之后，不會晚于紅山文化晚期階段。因此，可以說小河沿文化繼承了紅山文化的部分因素。例如，從出土遺物來對比兩種文化，則具有一定的共性。小河沿文化陶器形制中的筒形罐、缽、雙耳鼓腹陶壺、器座等，與紅山文化同類陶器的造型相近，有明顯的傳承關系（見圖九）。

由上圖可以看出，小河沿文化和紅山文化在陶器制作造型上有一定的傳承關系，動物形陶器這一類型更不例外。紅山文化動物形玉器和陶器，尤其是鳥形器物，著名的玉豬龍、玉鳳、玉龜、玉鸮、玉鳥、陶塑動物等，皆是紅山文化富有特殊寓意的動物形器物，并且紅山文化還以鳥類動物作為圖騰崇拜。既然紅山文化有十分發(fā)達的動物形器物，小河沿文化又傳承了部分紅山文化因素，因此小河沿文化出現(xiàn)動物形陶器是正常、合理的，無可厚非。從年代分析，趙寶溝文化早于小河沿文化，從小河沿文化的陶器群的器形、紋飾和圖案的整體特征分析，其承傳關系應是趙寶溝文化，這樣的觀點目前也被學界認可。從陶器器形來看，趙寶溝文化和小河沿文化都以尊形器為典型器類，這無疑是它們之間的共同特征。此外，小河沿文化陶器上的紋飾及彩陶圖案也是由趙寶溝文化刻劃幾何紋演變而來（如圖十），特別是陶尊，在形態(tài)上更具有一脈相承的演變關系。

趙寶溝文化最具典型的器物當屬小山遺址出土的陶尊，重點在尊形器上裝飾有豬、鹿、鳥三種動物圖案。三種動物的頭部具有寫實性，但很夸張，身軀完全超脫了單純寫實現(xiàn)有動物的境界，昂首振翅，遨游太空。趙寶溝文化另一件極具震撼力的陶器就是公認的“陶鳳杯”（圖十一），素有“中華第一鳳”的美稱。陶鳳杯上的鳳造型頭、冠、翅和尾的造型與傳統(tǒng)的“鳳”極為相近，栩栩如生，研究價值特別高。小河沿文化晚于趙寶溝文化，二者在主要器型、紋飾和彩陶圖案等方面均存在著明顯的承襲關系，小河沿文化是從趙寶溝文化發(fā)展而來的。

大汶口文化主要分布于黃河下游地區(qū)，分布范圍廣，延續(xù)時間長。大汶口文化和小河沿文化有過較密切的接觸、交流。通過對比這兩種文化出土陶器中的豆和折肩盆（如圖十二），明顯看出大汶口文化和小河沿文化之間存在著文化交流。小河沿文化作為西遼河流域的“山地文化”與代表東方沿?！昂Ｑ笪幕钡拇筱肟谖幕嗷ソ蝗?、相互影響，使西遼河流域的原始文化面貌發(fā)生了新的變化，其陶器器形及圖案與大汶口文化更為接近。

大汶口文化動物形陶器同樣十分發(fā)達，在山東膠縣大汶口文化三里河遺址出土一件仿豬形象的陶鬶，為豬形鬶，造型惟妙惟肖，宛如實物。另有，大汶口文化尉遲寺遺址出土一件立鳥陶器（如圖十三），鳥之形象，構圖巧妙，比例協(xié)調(diào)、勻稱，堪稱杰作。

大汶口文化先民們在應用大自然界的動物形狀于陶器造型上，展現(xiàn)了當時大汶口文化先民高超的陶器制作工藝和豐富的精神生活。小河沿文化和大汶口文化存在文化、地域等一系列領域的交流、聯(lián)系，小河沿文化陶器制作工藝也受到大汶口文化影響，出現(xiàn)了代表小河沿文化特征的動物形陶器及圖案。小河沿文化因受到多重文化的影響，被史學家稱為“南北薈萃的小河沿文化類型”。

（二）原始宗教信仰因素

宗教，不是從來就有，而是人類意識發(fā)展到一定階段的產(chǎn)物。原始宗教是指處于初期狀態(tài)的宗教，存在于不具有成文歷史的原始社會中，其思想基礎主要是相信萬物有靈，靈魂不死，造型奇特的陶器亦是受原始宗教思想影響而出現(xiàn)的。原始宗教中的自然崇拜，是先民們在同大自然的斗爭中處于軟弱無力和對客觀世界愚昧無知情況下，把自然物人格化，同時，又由于人們對某些自然力的畏懼或感恩而產(chǎn)生的。先民們在對大自然的崇拜中，對動物的崇拜表現(xiàn)尤為突出，陶器的造型便是反映動物崇拜的一個重要方面。

趙寶溝文化出土陶尊上的圖案，分別從現(xiàn)實生活中的豬、鹿、鳥首的形象提煉而成，但豬首下作蛇身，鹿首和鳥首右側(cè)紋飾則似由羽翼抽象出來，它們已不是單純現(xiàn)實動物形象的寫照，而是人們創(chuàng)造的崇拜對象，是神化了的靈物。據(jù)學者考證，趙寶溝文化先民們崇拜的圖騰便是自然界的動物，比如鳥圖騰。

圖騰崇拜同人類的經(jīng)濟生活密切相關。根據(jù)小河沿文化出土的生產(chǎn)工具石器，其中以磨制精致的帶孔石鏟取代紅山文化的石耜，說明小河沿文化掘土工具有了大改進，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力也進一步提高。小河沿文化也出土了大量的細石器、骨柄石刃器，間接地反映了該文化的生業(yè)模式為采集農(nóng)業(yè)兼營漁獵/狩獵。顯然，動物在小河沿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為了獵獲更多的動物，人們崇拜動物、信奉動物。隨著動物崇拜的發(fā)展，原始人自覺不自覺地幻想集幾種動物之靈性于一身，更高級的靈物出現(xiàn)了，這便是靈物信仰。因此，小河沿文化正是在狩獵經(jīng)濟的驅(qū)動下形成了動物崇拜，進而出現(xiàn)了動物形陶器或帶有動物形圖案的彩陶器。

（三）原始藝術思想因素

在大量原始文化遺存中，有一部分可歸屬為原始藝術，因為這些作品已具有諸多藝術美的元素。其中，陶器的造型是反映原始造型藝術成就的一個重要方面，是當時人們審美意識的一種物態(tài)化形式。人類的審美意識產(chǎn)生于生產(chǎn)實踐和社會生活。如在許多新石器時代遺址不僅發(fā)現(xiàn)家豬遺骨，還常發(fā)現(xiàn)家豬形象的藝術品，如山東大汶口文化的豬形鬶、河姆渡文化的陶塑豬、上宅文化的陶塑豬首等。這些藝術品手法細膩，栩栩如生，說明豬已稱為新石器時代藝術的重要創(chuàng)作題材，這顯然同新石器時代飼養(yǎng)家豬和豬已成為當時肉食的重要來源有密切關系。

仔細研究小河沿文化，其陶器類型超脫了實用主義而更注重造型藝術。不僅有憨態(tài)可掬、形象逼真的豬首、犬首、鳥形，還有形神兼?zhèn)涞柠^形壺。尤其是鸮形壺，短尾斜背，似昂首高歌，造形生動，且比例適宜，均勻?qū)ΨQ，極富生活氣息，表現(xiàn)出小河沿文化先民細致的觀察力，堪稱新石器時代實用與藝術造型緊密結合的杰作。原始藝術思想影響下的原始藝術品種類繁多，反映出人類一定發(fā)展階段的生產(chǎn)、生活情況。總之，富于變化的陶器造型，多姿多彩的陶器紋飾，展現(xiàn)了小河沿先民高超的藝術成就，這是小河沿先民對美的追求與探索的結果。

三、動物形陶器功能分析

（一）生活實用功能

陶器的發(fā)明，是人類文明的重要成果，標志著新石器時代的到來。陶器的功能多有變化，唯一沒有發(fā)生改變的便是其生活實用功能，包括造型奇特的陶器、各類動物形陶器等。小河沿文化出土的鸮形壺雖說是一件研究價值極高的藝術品，但它仍是實用器。還有炊器、飲器、食器等，都是日用器皿，以實用為主。

（二）宗教祭祀功能

古代北方民族的原始宗教作為一種社會意識形態(tài)，與氏族社會的先民是相始終的。動物崇拜屬于原始宗教信仰的一部分，源于原始社會對自然界動物的依附關系。紅山諸文化先民的動物崇拜就種類來分有豬、鹿、鳥、鸮、魚、龜?shù)?，就表現(xiàn)形式來分有動物形陶器、紋飾、陶塑等。有的學者認為，紅山諸文化先民的宗教信仰尤其發(fā)達，許多造型奇特的器物都是為了進行宗教祭祀或崇拜動物而特別制作的。當然，小河沿文化亦不例外，部分動物形陶器也是以宗教祭祀功能為主，是4000多年前小河沿文化先民敬奉自然、崇拜動物等精神信仰的反映。

（三）其他功能

陶器除以上功能外，還有裝飾功能及其他用途。裝飾屬于造型藝術范疇，小河沿文化南臺地遺址出土的狗首、豬首都是具有裝飾性功能的動物形陶器。

通過上面的分析研究，我們可以初步得出如下結論：小河沿文化動物形陶器的出現(xiàn)不是無源可循的，它是在一定的社會背景和產(chǎn)生力水平下產(chǎn)生并發(fā)展的。就動物形陶器的功能而言，以生活實用為主，同時也有崇拜動物、信奉的宗教祭祀功能。動物形陶器還是人與神、人與自然界相溝通的信物，動物形陶器在小河沿文化發(fā)展中起著不可低估的作用。研究表明，小河沿文化是一個開放的文化，自身的傳承、創(chuàng)新和外來文化因素的吸納構成了小河沿文化多元的文化特點，進而較早地成為早期中國多元一統(tǒng)文明體系的重要來源和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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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孫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