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都今何在（之二）

■ 洪鐵城

詹都今何在（之二）

■ 洪鐵城

對詹都這個大城市、大都市，筆者在此做些分析。

首先，詹都處于地格中軸線的好位置。2012年11月5日，我在《金華日報》發(fā)表了題為《為金義都市區(qū)規(guī)劃進言》一文，其中一段是這樣寫的：“金三角（指金義都市區(qū)，原名浙江省金東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位于南北兩山相擁的裂谷型地塹盆地—金衢盆地的中心地段，坐乾朝巽，為最宜人生活居住的方位。其堪輿學(xué)格局：左青龍義烏，巽門大開，紫氣東來；右白虎金華，歷史悠久，文化鼎盛。有很好的水系：東陽江一反常例，自東南巽門入境浩浩蕩蕩在南部流過，于西南坤位岀境；孝順溪、航慈溪自北往南像兩條平行的藍色飄帶，分別在孝順、低田并入東陽江（也叫義烏江）。南山如屏，屬仙霞嶺余脈，呈西南至東北走向，自東往西有葛仙公尖、八寶山、虎天山、涼帽尖、積道山等，可謂朝山巍峨，案山橫陳，翠黛綿延；北山似岡，俗稱長山，主體即金華山，也呈西南至東北走向，自東往西有雙尖、馬鞍山、螺螄尖、大盤山和下面的太陽嶺等，可謂層層重重，構(gòu)結(jié)合理、堅實恒久。其地格的中軸線由北之雙尖山與南之八保山形成，南偏東15度左右。”詹都正好處在該地的中軸線南端—八保山西側(cè)，天設(shè)地造，十分難得。文章發(fā)表距今三年多時間了，換言之，絕不是今天特地為“詹都”杜撰的所謂理由。與金三角不同的只是詹都坐南朝北，北偏西15度左右。我登上鳳凰山往北遠眺，千里沃野，一馬平川，無數(shù)村莊集鎮(zhèn)包括金義都市區(qū)新城區(qū)此起彼伏，盡收眼底，而北山遙遙在望，好像江水長卷如屏而展，真是大好河山，美不勝收。

次之，詹都本是可居、可田的好地方。這一點原是李姓人對白溪這塊風(fēng)水寶地的評價，摘自光緒壬寅重修的《金華玉溪葉氏宗譜·始祖卜遷記》所載：李瑞暄公遷玉溪（白溪原名玉溪），認為此處：“旺氣鬱蒸，山合水環(huán)，西溪皆右，大江繞南北，麓祖青崗而萃叢朝巒，自八寶而盤旋，湖瀲滟，襟帶迂回。允矣，饒沃靈秀之區(qū)，可居，可田，可啟后，可開先，真子孫不拔之基也?！闭f的是白溪這地方適于居住，適于耕種，適于子孫后代可持續(xù)發(fā)展。

再之，《金華詹都詹氏宗譜》還寫著，萬一府君來金華經(jīng)商數(shù)載，遇傅、李、白，四友同往婺東十五都鳳凰山腳，觀山環(huán)水繞，真乃開基之地，發(fā)族之處，遂創(chuàng)業(yè)卜居焉。又《柔川孫氏宗譜序》載，南宋時，孫愷商居金華白溪埠，說明了白溪還是個可以創(chuàng)業(yè)、可以做生意經(jīng)商致富的好地方。徐進科因此情不自禁地在《白溪灣：鄉(xiāng)戀的地方》一詩中贊曰：“鳳凰山下有一灣小溪/潺潺溪水有如飄逸的白練/有人說，那是那鳳繾綣的心愛/有人說，那是那凰生生不息/對于愛戀就像對于生命一樣地執(zhí)著/于是，鳳凰山下有了一灣白溪?！毙焓前紫袼揲_設(shè)之前，創(chuàng)辦白溪農(nóng)家樂的重要謀劃者與推手。

最后，我說詹都作為大城市、大都市，規(guī)模十分巨大，貨真價實。看！從鳳凰山腳到義烏江白溪埠碼頭，詹都城市縱深，足足有5公里之多。由于包括上下傅皮、中柔、邵宅、下馬村、讓河街等村在內(nèi)，城市橫向?qū)挾纫苍?公里左右。如此一算，詹都城池面積應(yīng)有25平方公里，這在遠古時代，是絕對的大城市大都市規(guī)?！紫皇钦捕即蠖际械囊粋€城中村。白溪村北數(shù)百米之遙有座碗店橋，試想，如果這個城市人口不多，何用專門的碗店、眾多的碗店？如果這個城市沒有眾多碗店，怎么會有碗店橋？如果這個城市規(guī)模不大，怎么會成為“四縣為都”“十邑為都”的詹都？用現(xiàn)代觀念考量，我甚至猜想當(dāng)年的詹都，說不定有專門的碗店一條街或碗店專業(yè)市場呢！如是，可以視為詹都城市原始規(guī)劃的證物，可以視為城市原始功能區(qū)的證物！也正因為詹都曾是大城市大都市，所以，白溪附近出現(xiàn)龍盤寺、天圣禪寺、法華寺等大寺廟，出現(xiàn)不少像嚴子陵、范仲淹之類大名人后裔聚居的村莊。

其實說詹都是2800多年前的詹國國都，我以為也不是不可以。

因為，周宣王給兒子封地建立詹國，好多史書記載都寫著“今地不詳”四個字。個別典籍所謂詹國“據(jù)說是于鎬京西京筑城”，竊以為這是根本不成立的一句話。為什么？因為正史上有載，鎬京在今西安市長安區(qū)西北，和豐京并稱“豐鎬兩京”，是西周首都。1961年，國務(wù)院公布其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有規(guī)劃的都城，真正意義上的城市。于是我要說不成立的理由是：周宣王封地于詹，如果不犯糊涂，他怎么會將詹國國都重疊在西周首都范圍之內(nèi)呢？坦白地說，我倒認為正因為有“今地不詳”四個字，所以詹國包括詹國國都今在何處，就有各種討論的必要。筆者大膽猜想金華這個詹都或許是詹國國都，理由有三：第一，因為有史以來這里有可以解釋為詹國國都的“詹都”兩個字。第二，周公東征，經(jīng)過三年時間殘酷戰(zhàn)爭，削平了商代殘余奴隸主貴族的叛亂，壓服了以奄為首的東夷諸部落，殺武庚、管叔，流蔡叔、霍叔，乘勝東進，消滅了參加叛亂的五十多個小國，把周朝的統(tǒng)治區(qū)域延伸到了黃河下游及淮河流域，包括東部沿海地區(qū)。所以我臆測，這“東部沿海地區(qū)”或有后來周宣王封的詹國。第三，遠古時，“城”即“國”也，所以，說不定詹都這個大城市就是“今地不詳”的、2800多年前的詹國。但是在此我不能不再次申明：我只是一位建筑師，不是歷史學(xué)家、考古學(xué)家。詹國國都一說，基本上屬于臆測。我的本意僅僅是想借以喚起看官們的興趣，請大家一起來尋找“今地不詳”的詹國，一起來考察這個“詹都”，到底是不是詹國都城，很有意思。

退一萬步，我們既不說詹都是詹國國都，也不說詹都是大城市、大都市，但這個曾經(jīng)被人挖到過石板路、石子路和方磚的地方，這個至今保存著古時碗店橋的地方，這個在世世代代白溪人心目中抹不掉“詹都”兩個字的地方，可以肯定地說，她曾經(jīng)是一個比村莊大無數(shù)倍的城池?？墒沁@個城池除了“詹都”稱謂有沒有其他稱謂呢？我又胡猜亂想了，說不定還有一種可能—這詹都是唐朝華川縣縣治所在地。《義烏縣志》有載：“唐武德六年（623），稠州分置烏孝、華川兩縣。烏孝縣治址即今稠城鎮(zhèn)；華川縣治已難確指?！睍r間很短，次年廢稠州，兩縣合而為一，稱義烏，屬婺州。而我從中發(fā)現(xiàn)，華川又名繡川湖，即繡湖，而繡川隸屬位于八寶山之西的明義鄉(xiāng)，正好跟位于地格中軸線南端八寶山之西的詹都同一位置。所以我推想，詹都或許曾經(jīng)是“已難確指”的華川縣縣治。否則怎么會那么短命，僅存一年時間就被“合而為一”呢—算是狗尾續(xù)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