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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

      2017-04-25 22:57:52付桂秋
      北極光 2017年2期
      關(guān)鍵詞:燕兒兒子微信

      付桂秋

      橄欖綠的213路公交車在人民醫(yī)院站剛一停下,手拎保溫飯盒的金成就第一個擠出車門,著急忙慌朝住院部走去了。

      這是個遼北小城,居住著幾萬朝鮮族人,金成的父母也都是朝鮮族。金成的字寫的不錯,所以搞宣傳的他,二十八歲那年就當(dāng)上了上千人的國營企業(yè)的政工科副科長,可謂春風(fēng)得意。

      好景不長,國有企業(yè)開始改制,全員買斷工齡,金成下崗了。

      下崗后的金成,想盡辦法掙錢,趕過鄉(xiāng)鎮(zhèn)大集賣服裝小百,還開過小吃部,甚至干過力工,但干什么都不如意。

      說起小城的朝鮮族人去韓國打工,那一點(diǎn)兒不新鮮,因?yàn)殡x得近,又沒有語言障礙,已經(jīng)四十四歲的他,毅然決定,去韓國首爾打工,工作很艱辛,但他都熬過來了。

      金成這次回國,是因?yàn)榛剂死夏臧V呆的父親,又得了病毒性腸炎住院了。金成的妻子林燕整天在電話里抱怨,自己分身乏術(shù),根本顧不上,娘家媽心臟病又犯了,再不回來她就瘋了,就這么著硬把金成催了回來。

      金成下飛機(jī)倒汽車,直接去醫(yī)院陪護(hù)老爸了。今天中午林燕過來,讓他回家補(bǔ)個覺,這是剛睡醒。

      這次回國金成發(fā)現(xiàn),林燕的辛苦都寫在臉上了,四十七歲的她,歲月的痕跡已無法遮掩地刻在眼角眉梢,老爸瘦了,而且竟然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認(rèn)識了,這兩個至親的人,都讓他打心里疼痛。

      金成拎著保溫飯盒剛到病房門口,就聽林燕在里面嚷著:“哎呀,聽話!舉高點(diǎn),別擰了!”原來她正在給公公脫一件深灰色套頭衫。老人舉著手,哼哼唧唧說著什么,很委屈又不配合的樣子。金成急忙把飯盒放茶幾上,過來幫忙時,套頭衫已經(jīng)脫下來了。林燕見他來了,就沒好氣兒地抱怨:“要吃罐頭,還非搶著白個兒吃,灑了一身,這剛穿上兩小時,還得換,這一天天愁死人了,老去換床單,人家護(hù)士都不高興了,臟了就得自個兒洗。”她把套頭衫扔在病床下的臉盆里,皺著眉頭問金成:“不是出來半天了嗎,咋才到???”說著,她又拿起床上的另一件T恤,像給孩子穿衣服一樣,先把老公公左手伸進(jìn)袖子,又去抓右手,金成急忙過來幫忙,他爸卻躲著他,拽住了林燕的胳膊不放,還往她懷里鉆,林燕甩著手,皺著眉頭說:“哎呀,這一天可咋整,愁死人了?!?/p>

      穿完衣服,好不容易讓老人躺下了,金成彎腰端盆要去洗衣服,林燕搶過來又放下,說:“放那兒吧,我有空再洗?!苯鸪烧f:“我爸吃罐頭了,那現(xiàn)在飯也吃不下了吧,我做的排骨,用高壓鍋壓一會兒,挺爛糊的,下里點(diǎn)兒小白菜,我剛才給你媽也送了點(diǎn)兒?!?/p>

      這會兒林燕態(tài)度緩和下來,說:“反正也不能涼,消停一會兒吧。”她又問:“我哥在那兒沒?”

      “你媽說,他上午過去看看就走了,你媽說晚上自個兒用微波爐熱熱就行了?!?/p>

      林燕一聽就生氣了:“我哥這肯定又是去打麻將了,今天他休息,這一天天的,老太太身體不好,他這個兒子根本指望不上。五十歲的人了,一天還沒個正調(diào)兒,難怪人家和他離婚!”她又問金成:“回家睡著沒?”

      金成說:“就瞇一會兒,我爸真挺難伺候的,要不咱再加五百找人吧,不然這活兒真沒人愛干。”

      “等吧,等陪護(hù)老李回來再說。林燕說的老李,是給老人雇的家庭護(hù)理員,五十七歲,家在鄉(xiāng)下,已經(jīng)用一年多了。老李平時和老人吃住在一起,每月再給工資兩千六。老爺子一住院,人家就回老家了,說家里有事兒,過一陣子才能回來,其實(shí)誰都清楚,人家這是不愛伺候了。

      聽了林燕的話,金成沒言語,他用下巴示意林燕,說:“不少呢,你先吃吧?!绷盅啻蜷_盒蓋,看看,想了想說:“算了,他吃不了你吃吧,我得去我媽那兒看看了,還得給她量血壓呢,在那兒糊弄一口得了。”

      林燕剛出去,金成就端起臉盆準(zhǔn)備洗衣服,可剛進(jìn)衛(wèi)生間,就聽見床上發(fā)出微信提示音,他一翻床單,見林燕的手機(jī)落下了,就急忙趴窗戶往外看,人早就沒了影兒。他想也沒啥急事,就把手機(jī)放床頭柜上。這時他爸轉(zhuǎn)過身,他就問:“爸,我做的米飯,還有排骨小白菜,您吃不?”老人看看他,沒言語,邊用眼睛尋找邊喊著:“燕兒……燕兒……”

      金成說:“爸,我在這兒,你找她干啥呀,她回家了,您吃不?”老人又看看他,沒說話,但看得出不高興了,轉(zhuǎn)身又躺下了。

      這老年癡呆真要命,那么剛強(qiáng)的一個人,這不到三年的時間,連唯一的兒子都不認(rèn)得了,他剛轉(zhuǎn)身想接著去洗衣服,微信提示音又響起來,還一聲聲連上了,金成有些好奇,就拿起手機(jī),打開微信看,原來是一個新建的群,一幫女人嘰嘰喳喳。

      金成不喜歡上網(wǎng),上次出國前,兒子給他申請個QQ號,并開了微信,教會了他怎么使用。金成嫌手機(jī)下載了那些軟件后速度慢,就索性都給卸載了,他有事還是喜歡用短信或電話聯(lián)系。

      金成本想放下林燕的手機(jī),可不知怎么,就順著微信聯(lián)系人看下去,也就三十來個,從頭像和名字看,多數(shù)人他能對上號,可看著看著,最下面一個叫“老公”的聯(lián)系人,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因?yàn)樵诳瞻最^像右側(cè),顯示的最后通話是三個字——我愛你,金成的心立刻就提溜起來,毫不猶豫按開了對話框,見顯示時間是5月16日晚上23點(diǎn)以后了,整個內(nèi)容也只有三句話,

      老公,我想你了。

      你干嘛呢?

      我愛你!

      金成的眼前突然一片荒蕪,他緩了緩情緒,又仔細(xì)翻看,見第一句是23點(diǎn)11分發(fā)出的,最后一句是23點(diǎn)23分,中間隔了12分鐘。

      金成心里清楚,越是到了夜晚,人的內(nèi)心就越脆弱,自己和兒子都不在身邊,他能想到她那種無法排遣的寂寞與孤獨(dú),也能理解她內(nèi)心隱秘的渴望,可他還從沒想過,在她身上會發(fā)生什么變故。結(jié)婚二十三年了,他和她已經(jīng)成了一個整體,彼此成了最親近的人,這個家給他的踏實(shí)感,已經(jīng)超過父親那里了,他忽然被一種從沒有過的無助感席卷,內(nèi)心被掏空了一樣,身子虛浮。

      父親伸手去抓床頭柜上的保溫飯盒,嘴里含含糊糊喊著:“燕兒……燕兒……”

      金成一聽就煩了,一個老公公,兒子在身邊喊什么兒媳婦?。克荒蜔┑貑枺骸斑@是要吃?。縿偛艈柲€不吱聲!”老人似乎很不喜歡他,噘著嘴,把頭扭向一邊,又躺下了,他也索性坐下,房間內(nèi)立刻又安靜下來,就像他的人,內(nèi)心荒涼,外表卻靜得異常。

      傍晚,金成正歪在病房里僅有的一張沙發(fā)上胡思亂想,林燕又來了,手里拎兩個方便袋,隨手扔床上一個,另一個帶進(jìn)衛(wèi)生間了。金成看看她,沒說話。

      林燕從衛(wèi)生間出來,說是買了洗發(fā)精和洗衣液,床上的是給他爸又買的兩個內(nèi)褲,換洗的。她又問金成:“沒我電話吧?”金成嗯了一聲。她就順勢坐到沙發(fā)扶手上,說:“有個襯衣挺好看的,還不貴。”她又輕輕拍著他的腿,柔聲說:“咱倆一起去就好了,有淡藍(lán)色和亮灰色的,我看都挺好的,不知道你喜歡哪個。”

      金成說:“我有衣服,給兒子買吧?!?/p>

      林燕拍了一下金成的肩膀,說:“你是不知道啊,我眼光人家早就看不上了,這小子,現(xiàn)在就知道要錢,說電吉他又壞了,還得買,參加這個樂隊(duì),太費(fèi)錢了?!苯鸪蓻]言語,他一直不想緊著兒子。林燕順勢膩在他身上,貓似的聞了聞,眼神迷離,見他沒反應(yīng),她就又和他說兒子,金成現(xiàn)在沒心情聽這些,只用鼻子“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她了。

      林燕和他抱怨,也是想找話和他多親近親近,想不到熱臉碰了冷屁股。這要擱以前,她早就急了,可兩人分開大半年了,生氣也不想翻臉,再說,這次特意回來的,耽誤工又花機(jī)票,兩萬來塊錢說沒就沒了,再加上他爸這樣心情肯定不好,這么一想,她就忍了。她推了他一把,嬌嗔地說:“煩人?!逼鹕磉M(jìn)了衛(wèi)生間。

      金成眉頭緊鎖,他真搞不懂,她這是進(jìn)入更年期了,還是在故意找話呢?雖說她是沒什么心機(jī)的人,可受外界環(huán)境影響,誰也保不準(zhǔn)不會發(fā)生變化,可是話又說回來,一個女人照顧傻老公公,也真是不易,這本該是自己做的,卻由她代勞了,金成心里其實(shí)一直對媳婦是感激著的。

      金成心思煩亂,走到窗臺前,點(diǎn)上支煙往外看。這兩年小城車子明顯增多,看來日子過得都挺滋潤的。按理說,他現(xiàn)在的工資和小城工薪族比,不算少了,可去年換了新樓房,現(xiàn)在還是沒錢買車,兒子還有兩年大學(xué)畢業(yè),花銷就更大了,你得找工作吧?還得買房結(jié)婚吧?這一筆一筆的,數(shù)目可觀,再說,就算回來也不能閑著呀,總得有點(diǎn)本錢做點(diǎn)什么生意吧?林燕在私人藥房給人賣藥,那點(diǎn)工資去了個人交保險的,所剩無幾,根本指望不上,他掐滅煙頭,又坐到床邊椅子上。

      林燕吹干頭發(fā)從衛(wèi)生間出來,見金成呆坐著,就說:“哎,我好幾天沒上班了,今天去上個晚班,要不,下班我也來陪你住這兒得了。”見金成沒反應(yīng),林燕有些不高興,又問:“聽見沒?我說今晚跟你擠一個床,行不?”金成沒抬頭,回了句:“這小床咋擠,你回家睡吧。”

      林燕的臉立刻就冷下來,沒說話,收拾收拾走了。

      金成母親過世六七年了,前年父親得了老年癡呆癥,如今越發(fā)嚴(yán)重了,偶爾他姐姐會回來住段時間,幫著照顧照顧,可今年他姐沒回來過,前段時間說做了手術(shù),而他一直在國外,家里一切事兒都落在妻子林燕身上。本來,金成是既感激又心疼媳婦,可看了微信后,他就像咽了個蒼蠅,看她也不順眼了。

      金成回來的第三天,林燕媽洗澡滑了一跤,腳脖子崴了,這回林燕又得伺候她媽了,又請了假。她就在娘家、菜市場、醫(yī)院來回跑,一點(diǎn)兒閑不著。

      在金成到家的第七天,他父親出院回家養(yǎng)著了,這樣方便照顧一些。當(dāng)天金成姐姐也來看望了,但人還是虛得很,是她兒子開車送來的。林燕做了一桌子菜招待大姑姐。

      飯后,林燕在洗碗,大姐把差不多的剩菜歸攏到一個盤子,拿保鮮膜罩住,放進(jìn)冰箱里。林燕讓她上床躺著休息去,大姐說:“怪我身體不好,燕兒啊,你受累了?!彼训钩龅谋P子遞給弟妹,又說:“我看金成有點(diǎn)蔫,也瘦了,這一年明顯見老啊?!?/p>

      林燕說:“當(dāng)初我說跟他去,也有個照應(yīng),可他不讓,現(xiàn)在家里更離不開了?!?/p>

      大姐說:“他那是心疼你,不想讓你跟著遭罪唄?!彼诌f給林燕一個碗。林燕說:“我知道他不易,所以呀,我也想開了,只要他還能回家,我就睜眼閉眼的了。”她看了一眼大姐,神情暗淡地說:“人都說,去那邊的……搭伙過日子?!?/p>

      大姐用胳膊肘碰她一下,說:“別想那些沒用的,我們金成可不是那路人。”林燕沒說話。大姐又說:“人都說一丈以內(nèi)是夫,他這都跑國外去了,你還管那干啥呀?你說他不出去,你們能換那么好的房子嗎?趁著身體吃得消,就再干幾年,再幫明浩買個房,結(jié)婚,你們手里攢倆錢兒,以后還有退休金,那小日子多好啊……”

      下午,一家人正在一起聊天,同學(xué)劉明忽然發(fā)來短信,問金成“能飲一杯無?”這家伙愛好廣泛,時常有幾篇小文見諸報刊。金成就把電話打過去,劉明說都在李欣那兒呢,想他也能過來。金成看姐姐媳婦都在,也想放松放松,回來還沒和幾個哥們兒見面呢,就起身出去了。

      李欣也是他們高中同學(xué),他那辦公室新裝修的,寬敞明亮,還在隔壁設(shè)了娛樂室,哥兒幾個沒事就湊那兒,弄點(diǎn)熟食小菜,喝幾杯,逮著個話題就煮酒論英雄般辯論起來,爭得面紅耳赤。李欣那兒啤酒花生米烤魚片經(jīng)常備著,金成進(jìn)屋打開個哈啤,喝幾口,捅了幾下臺球,老二就張羅甩撲克,三扣一。他喝一口啤酒,挑挑眉毛,壞笑著問金成:“哎,出去好幾年了,別說你干熬著呢,是不是也搭伙過上了?”看金成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他就色瞇瞇地問:“在那邊挺滋潤唄?金成沒接這個話茬兒,卻想了想說:“問你們個事兒?!睅讉€人就都看他。他說:“如果,你們看見老婆在微信上和人曖昧,咋辦?”

      劉明用怪異的眼光打量他,問:“不會說你自個兒呢吧?你偷看林燕微信了?”

      金成急忙辯白:“我是說如果,是一個朋友,不是我?!?/p>

      李欣往椅背上一靠,不屑地說:“這你可不地道了,誰沒點(diǎn)私密呀?男女間那點(diǎn)事兒,挑明就沒意思了?!?/p>

      這回老二也嚴(yán)肅了,問他:“哎,你不會是在外有人了,想用這招甩老婆吧?”

      “我都說了不是我?!苯鸪刹荒蜔┑亟妻q。

      劉明說:“挺大歲數(shù)了,你別吃飽撐的沒事兒找事兒?!?/p>

      金成臉就紅了,見瞞不住,索性把事情經(jīng)過都說出來,幾個人就都勸他,這算個什么事兒呀?眼見還不一定為實(shí)呢,對方又沒回話,你有點(diǎn)度量行不?

      晚上七點(diǎn)多,金成回來了,他讓林燕帶大姐回他們家休息,還由他陪老爸。

      她們走后,他洗洗就躺下了,卻怎么也睡不著,這些天來,他心里總覺得憋悶,如鯁在喉,翻來覆去地折騰。他明白,哥兒幾個勸和,無非是因?yàn)檫@個年紀(jì)上有老下有小,多方面考慮的。過日子不容易,水至清則無魚,也確實(shí)不能任性了,責(zé)任是第一位的。

      這些天來,他也一直注意觀察林燕的行為,還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她對這個家還是上心的,就看老爸對她的依戀,比對他這個兒子都親。

      要說微信那事兒,如果擱在別人身上,也是稀松平常,可在自己身上發(fā)生,就過不去這道坎兒了?,F(xiàn)在他后悔看她的微信了,也許蒙在鼓里更好,隱私這東西就不該去觸碰,那些窺探了別人隱私的人,之所以早晚會泄露出去,就是因?yàn)槟蔷拖衤裨谌饫锏陌X子,沒拱出來就忍不住去抓撓。

      周末,金成兒子沒回來,說樂隊(duì)有彩排離不開,還說下周五要去參加全省大學(xué)生匯演。

      大姐剛住兩天,她兒子就來接了,臨走,她拿出一萬元錢給林燕,說給爸用,還說她出不了力,只能表點(diǎn)心意了,知道他倆搭老父親更多,她又拉著林燕的手說:“燕兒啊,你可是咱老金家的功臣,這個家呀,全靠你了?!彼謱鸪烧f:“老弟呀,你可得好好待燕兒啊,她要是受了委屈,我可不會饒了你!”

      送走大姑姐,林燕急忙回了娘家,娘家媽還等她帶著按摩去呢。

      金成服侍完父親,也坐了下來。幾天來,大姐省親的熱烈氣氛籠罩著這個家,就像一場大雪,把大地覆蓋得潔白如玉了一樣,可那只是表面現(xiàn)象,下面的東西該怎樣還怎樣。白天忙的時候也許會淡忘了,可一閑下來,微信的事兒還是讓金成糾結(jié)。這事說不出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總讓他在睡意朦朧時浮想聯(lián)翩,就像討厭的蚊子在耳邊嗡嗡,有時看她鼓搗手機(jī),或者和別人開著不咸不淡的玩笑,他就會沉入那三句話營造出的臆想中去,心里就動蕩不安。

      老爸睡著了,金成也累了,他躺在沙發(fā)上,回想起他和林燕戀愛時候的事兒。他們倆是經(jīng)別人介紹認(rèn)識的,戀愛四個月就睡到了一起。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初每走近一步,她似乎從來沒拒絕過他,以前他一直以為,那是因?yàn)樗龕鬯?,可如今,他也說不準(zhǔn)了,那到底是愛的驅(qū)使,還是她本身就是守不住自己的人呢?

      他起身,出門,順小區(qū)左側(cè)小路獨(dú)自上山,走著走著,熟絡(luò)的路忽然就不見了,眼前崎嶇險峻,茫然間轉(zhuǎn)身,退路又沒了,此時,呼嘯的大北風(fēng)裹挾著雪沫子襲來,就在他躲避的瞬間,似乎聽到了林燕叫“老公”的聲音。她平時是不會叫老公的,只有在床上進(jìn)入狀態(tài)時偶爾才會興奮得喊出來。他打個趔趄,本能地去抓身邊的樹枝,可由于用力過猛,整棵樹連同山體一起坍塌下來,他仰面朝天摔了下去,場面無比震撼又充滿悲壯。

      他驚出一身的汗,原來是個夢。

      夢醒的金成見房間已經(jīng)全暗了,就開了燈。老爸孩子似的睡著,嘴角流出黏亮的口水,他就從紙抽里拽出一張紙,給老爸擦擦,他又到廚房拿起一聽露露,拽開拉環(huán),咕咚咕咚灌下去,眨眨眼,這才徹底精神起來。清醒過來的他發(fā)現(xiàn),剛才這個奇怪的夢,只剩下殘缺的碎片,具體內(nèi)容怎么也想不全了。

      不知為什么,假期越臨近尾聲他就越心急,她咋就不讓他抓到點(diǎn)把柄呢?甚至有時候,他內(nèi)心是盼望她有所表現(xiàn)的,因?yàn)樗胫勒嫦?,是癤子總要出頭啊!可話又說回來,就算水落石出了那又該怎么辦呢?這么一問,他自己也沒了主意。

      感情真的太脆弱了,短短幾行字,就能讓風(fēng)雨同舟二十幾年的夫妻關(guān)系發(fā)生動蕩。幾天來,即便每天都長時間在一起,金成卻已經(jīng)沒有和她親近的欲望了,因?yàn)槟X子里總是鬼使神差地出現(xiàn)那幾行字,更可怕的是,它生了根,長了藤,牢牢地把他纏繞住了,他便無法控制地沉浸在那幾行字衍生出的所有想象中去,甚至虛構(gòu)出很多個版本來,就像開放式結(jié)尾的小說。

      這時,他就強(qiáng)迫自己不要鉆牛角尖,要想她的好。那也許就是個空號,是個影子,是她排遣寂寞的一個窗口。咱老百姓過的是日子,過日子就得實(shí)實(shí)在在,安安穩(wěn)穩(wěn)才是正道……

      金成要走了,再不回去就會被除名,林燕勸他別走了,甚至生氣地問他:“那邊咋就那么吸引你?!”

      金成說,你以為我愿意走啊?我爸都這樣了我能不惦記?再者,誰不愿意老婆孩子熱炕頭,可他沒辦法,他得克服所有的困難,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折磨,他得抓緊機(jī)會賺錢?,F(xiàn)在這個工作待遇好,他還不想失去,更何況那邊房子還租著呢,事情一大堆,這只是臨時請假,哪能不回去呢?

      他又給老李打電話,說后天一早就得走。老李知道老頭兒回家了,但也說實(shí)在是累,又講了一些陪老人的辛苦。金成就說:“李哥呀,咱處這么長時間都像一家人了,我把父親交給你也才最放心,感激的話我就不說了,我也理解你的辛苦,所以想再加五百,希望明天就能回來,我后天上午九點(diǎn)的飛機(jī),起早就得走。”老李答應(yīng)了。

      翌日傍晚,老李回來了。金成做了幾個菜,和老李喝了點(diǎn)酒,說了些感激的話,到晚上父親睡了他才回家。路上,金成知道林燕已經(jīng)從娘家回來了,他就琢磨著到家會是怎么個情形,回來十來天了,兩口子還沒行夫妻之事呢,說來自己都覺得對不起她。

      進(jìn)屋時見林燕已經(jīng)躺下了,金成沖個澡,穿著短褲就上了床,一躺下,林燕柔軟的胸脯就從左側(cè)貼了上來,左腿和手也一起過來了。林燕一過來金成卻本能地躲了一下,這一反應(yīng),讓林燕的手腳也都停下了,又慢慢收回去,一種異樣的情緒籠罩著臥室,空氣像凝滯了一樣。第六感提醒他,這是兩種情緒過渡的緩沖,憋到某一時刻就會突然爆發(fā),就像激戰(zhàn)前的寧靜。他清楚她生氣了,夫妻分開大半年了,應(yīng)該是火急火燎的才對,自己的態(tài)度很可能會激怒她,他便急忙起身,說:“等下,我去倒杯水?!?/p>

      金成把一杯水放到床頭柜上,又上床躺下,這回主動把林燕摟在了懷里。

      林燕順從地過來,但沒了剛才的熱情,他閉著眼,雙手執(zhí)行任務(wù)一樣在她身子上滑動著,漸漸的,伏在他懷里的林燕身子熱了起來,他迎合著,兩人纏繞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林燕突然停止了動作,一臉憤怒地看著他,他尷尬極了,真是太怪了,他自己都無法相信,兩人纏了半天,那個代表他健康雄性的器官竟然還沉睡著呢。

      林燕掙脫了他的懷抱,氣呼呼地轉(zhuǎn)過身去。

      月光穿過薄薄的窗簾,夢幻般灑在寬大的雙人床上,那里有兩個蜷曲的身影,背對著,像極了“北”字……

      本欄責(zé)任編輯 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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