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跡加納之釣作異鄉(xiāng)客

文/圖 加納·流浪的雪

另類接觸

浪跡加納之釣作異鄉(xiāng)客

文/圖 加納·流浪的雪

當釣魚成為生活的一部分，買魚、吃魚也因此變得意義非凡。買魚結(jié)緣，吃魚交友，令我在異域他鄉(xiāng)的生活變得異彩紛呈，歡樂不斷。在本文中，我想介紹一些我在釣魚過程中接觸到的關于加納的風土人情。

加納的漁夫們

每每看到漁夫們揚帆歸來，我吃魚的欲望就會被勾起，買魚便成為我和漁夫們熟絡起來的最有效的方式。一次我和羅生去小漁村買魚，由于咬訊的緣故當日河豚的數(shù)量格外多，我立刻給擅長做魚的偉哥打電話要他露兩手，他欣然同意。我挑選了三條比較新鮮的河豚，以10塞地的價格買下。除了吃魚，我還可以跟偉哥學做魚宴。

在買魚的過程中，我認識了18歲的漁夫邁克和塞姆，他們告訴我一天沒吃飯，真是餓極了。我從口袋中掏出僅有的糖果、餅干送給他們，他們也毫不客氣，一把奪去囫圇吞下，并喜滋滋地向我們展示魚獲——多條石斑和一條2斤左右的黑 安康魚。漸漸地，我在這里認識了一個個漁夫，并記下了他們的名字：薩恩崴、泰德、喬恩、安尼-彌桑、布萊斯、鬧特瑞、姆斯斯、瑞查治、約瑟夫……

我有時想，甭村人口眾多，漁船數(shù)量稀少，人們?yōu)楹尾蝗シN地呢？直到后來我才明白，對于水利設施缺乏的廣袤草原來說，短暫的四五個月的雨季遠遠滿足不了生物的生長需要，況且殖民者掠奪的是寶貴的資源，并非不值錢的糧食，久而久之加納人就養(yǎng)成了天生為奴的意識形態(tài)，致使土地大面積荒蕪。

甭村的人們生活比較肆意自主，家家戶戶都不設廁所，于是海岸線就成為人們最滿意的天然排泄地。每當海風吹來，海邊的味道極其難聞，因此甭村石群釣點基本就不在我們的選擇范圍之內(nèi)了。小漁村輸油管道西側(cè)的小溪成為漁夫們?nèi)鼍W(wǎng)和垂釣者施釣的樂園。小溪最終注入大海，潮漲潮落間帶來豐富的食物，吸引眾多魚兒前來覓食。

幾內(nèi)亞灣的潮汐漲落時間必須按照老祖宗的陰歷紀年法進行計算，每月從初一開始每15天一個循環(huán)，陰歷十五與三十這兩日是大潮期，中午12點潮水落至最低。薩恩崴曾狐疑地問我：“你不在海邊生活，為何熟悉潮汐？”每次聽到他這樣問，我都為我的華夏子孫的身份感到自豪。

垂釣服務生

陰歷二月初四，我和老高、羅帥、尚秉一行4人帶著海竿和用虎斑魚段做的餌，趕在潮尾去釣魚。由于漁具包太大，我的行動極其不便，結(jié)果被老高他們鉆了空子，他們趁我不備，把魚竿全部搶去獨自開釣了。我又好氣又好笑地跟在他們身后，恨恨地說：“我負責給你們剪魚餌、拍照、摘鉤總可以了吧。”羅帥還調(diào)侃我打翻了醋瓶子。

我們所在的釣點水深四五十厘米，釣點前方二三十米處左右兩側(cè)各有一個石群，這里是小魚兒聚集的地方，一定會獲得食肉性魚類的光顧。在我欣賞海邊美景時，羅帥開始中魚了，他提著魚獲向我炫耀：“老雪，快看這是什么魚？”

這條魚的頭部有兩條隆起的堅硬的翼，屬于攻擊性較強的魚類。廚師阿南稱這種魚為石頭石斑魚，肉質(zhì)鮮嫩，偉哥稱它石鳡魚。

老高那邊剛起竿，尚秉的竿子就揚了起來，他們兩人中獲的全部是個體二三兩重的虎斑。他們將釣獲的魚兒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這是要氣死我的節(jié)奏啊。我摘鉤、上餌忙得不亦樂乎?？臻e時我看了一眼魚護，“大事不妙，魚護口松開了！”只見我們的魚護正在海面上隨浪翻滾，釣獲的魚兒也都“撲通撲通”地追著浪花逃跑了。我跑上前去努力挽救，但魚獲所剩無幾，致使招來一大堆埋怨：“有你這樣為人民服務的嗎？”“你是故意的吧？”

因我們的釣點水下是石群，作釣時常常出現(xiàn)掛鉤的情況，損失了不少鉛墜、魚鉤，釣獲的僅是虎斑、石鳡、海鰻這樣的小魚，非常不過癮?？沙龊ａ烎~我又礙于船老大的生計，始終沒有說出口。

2016年6月15日下午，我照例到小漁村買魚。魚獲最多的船主薩恩崴問我是不是喜歡釣魚？我就順口回了一句：“若是能跟著你出海就好了?！辈涣衔业臒o意之舉卻獲得了一次海釣的機會。他問我是否會游泳，我給了他肯定的答案后，他就讓我次日早上5點到岸邊會合，一起出海釣魚。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不管他的承諾是否經(jīng)得起考驗，我還是把海釣所需用品以最快的速度準備齊全。出海所需用品包括釣具、六瓶飲料、一個大西瓜、八小包餅干、十幾塊奶糖，就連尚秉私藏在冰箱中的袋裝德州扒雞也被我翻出來帶走了。

我要出海了！

16日一早天還未亮，我就悄悄起床，一路獨行，于5點半抵達小漁村。6點，薩恩崴等4人到齊，招呼我推船下水。4月中旬以前，小漁村的漁船還是清一色的小帆船，中旬后居然更新?lián)Q代，有兩條船安裝了機動拖動。薩恩崴的船就是其中之一。6點27分，我們乘船出發(fā)，由約瑟夫掌舵，薩恩崴掌控機動，老爺子鬧特瑞和我居中而坐，姆斯斯坐在船頭擔任向?qū)А?/p>

海釣的第一步是購買魚餌，我們的釣船在海面上尋找出售餌魚的船。這里餌魚船售賣魚餌有個特殊的標志，當見到船員站在船上背起手或者在胸前抱臂就表示魚餌售完。我們接連經(jīng)過三艘餌船均已賣光魚餌。這時，不遠處海面上傳來“哎吧”的起網(wǎng)號子，“哎”聲上揚入云天，“吧”聲短促急收藏，號子聲和著敲擊鐵桶的韻律像極了小漁村抬船的吆喝聲。

我掏出10塞地交給姆斯斯讓他去買餌，結(jié)果薩恩崴搶先一步，已經(jīng)撅著屁股在人群中搶餌了。今日的餌魚全部是食指長的小白鰷。他們將餌魚裝在桶中，然后撒上鹽，估計是擔心時間久了餌魚壞掉吧。

加納的雨季已經(jīng)步入中期，天色陰沉卻沒有下雨的跡象。7點30分左右，我們的釣船抵達第一處釣點，此處水深七八米，薩恩崴使用串鉤率先中獲兩條彩鯛魚，我則在此處中獲了一條下頜帶有兩條須子的紅魚，它與國內(nèi)的紅杉有點類似，又有點像淡水鯉魚，學名頭帶副緋鯉。因其周身顏色格外喜慶，我稱它為我的幸運魚。

我們在此處垂釣了10分鐘左右，魚口減弱，薩恩崴就讓姆斯斯起航，并對我說：“喬伊，我們?nèi)ド汉鹘羔灤篝~?！眴桃潦撬麄儗ξ业姆Q呼。每次我進行自我介紹時都告訴他們我叫趙某某，而他們總是叫我喬伊森，后來連“森”字都省略了，變成了喬伊。喬伊，這個名字聽起來也很不錯。

我們的船距離岸邊越來越遠，卻距離我釣獲大魚的夢想越來越近。我將帶來的飲料和扒雞分給他們，薩恩崴豎起大拇指：“喬伊，very good ！”

釣船行駛了50分鐘后抵達珊瑚礁。姆斯斯將釣線拴在一根銹跡斑斑的鐵棒上，然后將釣線拋投出去。他這是在測水位，尋找珊瑚礁的準確位置。根據(jù)線結(jié)的位置判斷此處水深六七十米。我們不斷更換位置，泊停了8次才找到珊瑚礁盤，礁盤處水深50米左右。釣船錨好后，我們各自理線上餌。每條釣線尾端綁10～12枚鉤子，每枚鉤子上掛1～3條小魚，在餌前1米左右的位置拴一塊石頭作墜，利用石頭的重力帶線入水。

9點半左右，船主薩恩崴率先中獲一條鸚哥魚（亦稱鸚鵡魚、青衣），當我回頭看他時，魚兒已蹦入鬧特瑞腳下的塑料桶中，鬧特瑞走上前去幫忙摘鉤。這條魚三四斤重，周身顏色極其漂亮，白凈的牙齒裸露出來，仿佛鸚鵡一般。

10點左右，姆斯斯中獲了第二條彩鯛，可惜由于收線晚了，魚肚子被大魚咬去一大塊。10點27分，鬧特瑞中獲了一條河豚，目測2斤左右。這條河豚牙齒整齊潔白，竟然沒有咬斷子線，這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不久，姆斯斯又中獲一條1斤左右重的鯛魚。

大西洋新幾內(nèi)亞灣的浪高兩三米，盡管浪速平緩綿長，我仍然感覺眩暈。以前我和師傅在牡丹江釣魚，我負責劃船，師傅負責下網(wǎng)，船只由橡皮船換成木船、鐵船，我都未曾暈過船，不想在異國他鄉(xiāng)反倒暈起船來了。每當我有嘔吐的感覺時，我就吃點食物壓一壓，直到4個小時后我才逐漸適應海上的環(huán)境。

大魚終于來了！

中午11點整，姆斯斯的釣線傳來中魚的信號。見他收線費力，我們初步判斷可能是線組掛底了，只有姆斯斯始終大喊：“鱸狗！鱸狗！”姆斯斯和他口中的鱸狗搏斗了幾分鐘后，答案揭曉——一條十一二斤重的鱸魚破水而出，大魚真的來了。我將之稱為海鱸魚（學名橫紋九棘鱸），薩恩崴卻說大的稱為鱸狗，小的稱為鱸巴。鱸巴、鱸狗、鱸魚是不是有點相似？

之后垂釣，我們的釣獲都很不錯，鬧特瑞釣到一條細長的類似梭魚的魚，姆斯斯依然在大戰(zhàn)鯛魚，我則成功迎來我的第二條魚——一條1斤左右重的彩鯛。姆斯斯的從容令我佩服，從中魚到收魚上岸僅用時1分鐘左右，即使是在50米深的水域作釣。

不待我淡定下來，老爺子鬧特瑞就已雙手提著兩條紅星石斑魚向我展示了。這兩條紅星石斑魚大的1斤多，小的半斤左右。看著鬧特瑞布滿滄桑的臉，我有點傷感，國內(nèi)像他這般年紀的老人應該是安享晚年了，而他卻還將為生計奔波勞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老人眼里，這紅色的魚兒便是果腹的食物，辛苦勞頓、窮盡一生所追求的不過如此，這或許也是他們的幸福所在。

釣了一陣后，我的兩支海竿出現(xiàn)了一點狀況，竿子頂部斷節(jié)了，漁輪也不太好用，我只得棄之不用，然后將線杯中的線拆下來做手把線。

下午2點40分，身后傳來薩恩崴的喊聲：“喬伊，Red fish ！”薩恩崴手里提著一條紅色的魚，仔細看這條魚2斤左右，怒目圓睜。當我拍照時，鬧特瑞又喊：“喬伊，約瑟夫——鱸巴！”原來是約瑟夫中獲了一條三四斤重的鱸魚，他那孩子般的笑臉仿佛剛剛露出云霓的太陽，溫暖而率真。

我的第三條魚在下午3點18分前來報到，憑手感判斷這條魚個體不小，我急忙收線。隨著釣線的收回，不遠處的水下影影綽綽地出現(xiàn)一抹紅影，初步估計中鉤的是一條紅星石斑魚。由于是第一次釣獲紅星石斑，我在收線時異常謹慎，當魚被收至船邊時，我也顧不得拍照，直接將其拉進船艙。

幾分鐘后，我又中獲了一條三四斤重的鱸巴，這是我此行釣獲的第五條魚，提魚時我的手顫抖不已，連拿相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下午4點，我們迎著夕陽滿載而歸。在釣船上，姆斯斯充當大廚，為我們烹飪了一頓海水煮魚的大餐。他將一個梯形方爐放在船板上，爐子中間置一個爐箅子，在爐箅子上擺上兩層木炭，爐箅子底部擺著直徑15厘米、高3厘米左右的圓形敞口小盒，盒內(nèi)裝有2厘米高的汽油作為爐火。我們將裝有魚和海水的掐腰鋁鍋置于木炭上方，用塑料桶蓋當鍋蓋，一鍋海水煮魚就這樣完成了。水煮20多分鐘后，姆斯斯將鍋中湯水全部倒掉，留下魚肉食用。

現(xiàn)場分魚

我第一次吃海水煮魚，這在我平時看來吃了會拉肚子的大餐，與加納特色酸辣湯搭配食用，味道竟非同一般，鮮美極了。我的吃相也成為眾人的笑料。此行，我們共釣獲6條鱸魚、5條紅星石斑魚、1條河豚、1條鸚哥魚，其中最大的一條鱸魚12斤左右。

我挑出4條三四斤重的鱸巴、4條紅斑，經(jīng)過與薩恩崴“討價還價”，最終以80塞地的價格買下。其實，他能帶我出海，我就非常感謝了。我跟他們在一起，融合了不同國度的文化，即使吃了海水煮魚會壞肚子，我也毫不退縮。

晚上7點半，我用我的釣獲為朋友們準備了清蒸紅斑、鱸魚等海魚大餐?？膳笥褌儏s不愿埋單，總監(jiān)說：“我都吃飽了還要逼著吃，撐得我多難受?！眰ジ缯f：“看你蒸的哪里像好吃的樣子？給你面子，勉為其難地吃一點吧。”反倒是尚秉、浩子只顧埋頭享用。不管眾人如何評價，我的心仍停留在起起伏伏的波濤中，海釣我會堅持下去。我在加納停留的時間零零散散，算起來僅一年有余，但其間的點點滴滴總是能讓我怦然心動，細說不盡。

除了釣魚，加納也有一些趣事讓人回味。

捉放曹

2010年10月，正值加納旱季，也是海龜上岸產(chǎn)卵的季節(jié)。每年10月～12月是海龜產(chǎn)卵最瘋狂的季節(jié)，每逢產(chǎn)卵季海龜可上岸8次，產(chǎn)卵量多達八百枚。海龜每兩年或三年筑巢產(chǎn)卵一次，成年龜?shù)膲勖鼮橐话倌?。以前在加納的海灘上至少棲息著五種海龜，現(xiàn)在只有棱皮龜、欖蠵龜（又稱太平洋麗龜）和綠海龜了，不知道這是否與人們的捕殺有關。

2010年10月27日晚上，我和星仔、尚秉三人乘著月色到海邊拾零。在柔軟的沙灘上，一些被海水沖上岸來的沙蟹逗得阿黃（工地食堂養(yǎng)的黃狗）撒歡奔跑。行走間，沙灘上兩行粗大的腳印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兩行腳印宛如執(zhí)著的獨行客留下的萍蹤。我沿著腳印的方向沖過去，將其掀翻，這是一只體格巨大的海龜，其巨翼扇動撩起的沙子，弄得星仔、尚秉滿身都是，阿黃躲在遠處輕聲低吠。

我們決定將這只大龜運回去，做好記號留念后再放生。我們?nèi)撕狭μе党?，可海龜太重了，至?0千克。走了不遠我們?nèi)齻€人就累得不行了，只好兩個人拽著它的后腿拖行。后來，工友三大王送來一塊藍布，我們4個人每人一角，像抬轎子一般抬著它。

我們把海龜放到辦公室的地上拍照，在龜殼上刻字留念，然后把它裝在皮卡的車廂，運回大海放生。車廂門打開的一刻，海龜便迫不及待地沖了下去，或許是聽到海浪的聲音了吧，那是大海的召喚。海龜離開大海，仿佛我們離開祖國，不過總有歸家的時刻。我們已經(jīng)在龜背上留下印記，有緣就會再見?；爻痰耐局?，月色愈加柔和，我的內(nèi)心也溫柔許多。

可仔細一想，我們這幾個人的行為對于海龜來說也是劫匪無疑。不過，與加納真正的劫匪相比，我們算是最善良的劫匪了吧。

啼笑皆非的典型事件

2009年至2010年，在加納發(fā)生的幾樁搶劫事件在我看來比較典型，但都不是搶劫本國國民的，這并不是因為他們愛國，而是因為國民無物可搶。2010年正月初七凌晨4點多，某公司宿舍區(qū)合計7人被搶去4000多塞地，這個時間搶劫劫匪不困嗎？

2010年5月，某工地的土建廠外工程被劫匪來去自如光臨了兩次，聽聞僅損失了幾十美金而已，我終于領會窮兇極惡這則成語的內(nèi)涵了。同年6月，一個黑人劫匪手持鐵鍬，掄圓了砸車，嘴里喊著“給錢！”這是我見過的最低檔次的劫匪。

據(jù)說劫匪都是有內(nèi)線的，身邊的黑人說不定就是他們的臥底。在加納除了劫匪，我也遇到過很NICE的場面。一次我到球場觀看非洲青年足球聯(lián)賽。中場休息時，我來到球員更衣室，讓我啼笑皆非的是一個守門員見到我馬上做出一個雄鷹展翅的姿勢，笑著說：“中國功夫OK！”他們對中國功夫的了解還停留在電影鏡頭中。

異域的家鄉(xiāng)味

天外天東北風味——三鮮餡餃子，味道不錯，可惜后來老板在二樓開設了賭檔，一樓的經(jīng)營權(quán)轉(zhuǎn)讓給了海洋酒店，經(jīng)營項目也由餃子變成了火鍋，正宗的湖湘味道火鍋也很誘人，我最喜歡的不是火鍋里的肉類，而是那鮮美的配菜，尤其是茼蒿那碧綠細碎的葉子在湯鍋中舒展開來，讓我非常懷念在我國東北吃火鍋的時光。

國人在加納經(jīng)營得最成功的飯店應該是皇上皇了，其酒店的菜品不僅符合國人的口味，也深受當?shù)厝说南矏?，這里是我見過的黑人客人最多的一家酒店。彬彬有禮的黑人服務生手里搭著毛巾，讓我想起古代酒館里的店小二。中外客人的唯一區(qū)別是就餐時外國人使用刀叉而我們依然使用中華傳統(tǒng)飲食工具筷子?；噬匣柿钗矣洃洩q新的菜品是切成小段的蔬菜餅卷，餅卷外酥里嫩，爽口怡人。

福滿樓是我們光顧次數(shù)最多的一家酒店。那里的墻飾極富中國特色，墻上掛著各色的中國結(jié)、京韻臉譜、粗略裝裱的詩詞以及大大小小用隸、楷、篆體書寫的福字。

距離福滿樓不遠就是青島酒店，青島酒店的涼拌黃瓜豆芽色澤鮮艷，具有濃厚的魯菜風味；酸辣龍蝦的味道也很不錯。從青島酒店出來左拐兩個彎，便到了國人陳先生開設的Easy Win Casino賭場。

除了上述幾家酒店外，當?shù)氐腟weet Roses Chinese Restaurant玫瑰甜心飯店的餐后甜點獨具一格；而Regal Chinese Restaurant富豪酒店的涼拌香菜木耳，則選用了純正的東北木耳。

我們常去的也是最特殊的一家酒店非甭村迥野土丘的酒肆莫屬了。這家酒肆是黑人開的，櫥柜里只擺了些花生、餅干、糖果之類的食品，而在高大的棕櫚樹下擺一張塑料桌、幾把塑料椅子就成了這家酒肆的全部格局了。這里一包花生米的數(shù)量也是屈指可數(shù)，即使換成孔乙己恐怕也要用手捂著碟子疾呼：“多乎哉，不多也?！?/p>

酒足飯飽后，釣魚又變成了生活的主旋律。

暴雨過后的豐厚魚情

加納的雨季不只有暴雨，還有強勁的海風，洶涌的潛浪攪了龍蝦等海底魚種的安樂窩。

每逢暴雨過后海風勁吹的日子，大小漁船盡數(shù)出海，當然漁夫們最滿意的魚獲仍是價格昂貴的龍蝦。漁船揚帆歸來，艙中盡是紅星石斑魚、虎斑、海鰻、河豚、海鱸魚、烏賊、紅杉、鯛等令人垂涎的生鮮。六七斤的龍蝦60塞地，折合人民幣100元（匯率：1∶1.7）；5條1斤多重的紅星石斑60塞地；3條河豚10塞地；一條20斤的海鱸魚220塞地，雖然價格有點貴，但這么大的純正海鱸魚讓人不忍錯過。四五斤重的海鰻15塞地。

買魚歸來，一群食客便忙叨起來，收拾魚的、侍弄蔥姜的，分工有序，唯我執(zhí)掌廚房，煎炒烹炸燉統(tǒng)統(tǒng)上陣，生怕怠慢了生鮮，敷衍了行客。

17日晚，老高和尚秉忙忙叨叨地收拾漁具，羅帥則顯擺著自己的海竿彩線，據(jù)他介紹這款彩線的最大拉力值為15千克。我負責準備魚餌，此次的魚餌為蝦肉和海鰻肉。海鰻肉切丁，蝦子現(xiàn)用現(xiàn)剝皮即可。菜鳥阿亮也吵著要跟去釣魚。

18日早上5點多，我們收拾好裝備，計算好潮汐水位后背包出發(fā)。從宿舍區(qū)到海邊不過10分鐘的路程。阿亮是第一次到海邊釣魚，看到大海的一刻異常興奮，忍不住大喊：“大海，我來了！”希望大海也能聽到他的召喚，為我們提供良好的魚情。

我將海竿拋入左側(cè)石群，不久手上就傳來魚兒要線的撞擊感。我迅速抖竿，一條虎斑躍出水面。不多時，羅帥也中獲了一條虎斑。當我中獲第二條虎斑魚時，老高的第一條魚也前來報到了。我倆相視而笑，不待我們緩過神，耳邊又響起羅帥的喊聲：“大魚！”隨后就聽“啪”的一聲脆響，線斷了。我趁機調(diào)侃 他：“一條30多斤的大魚就這樣跑了，太可惜！”

羅帥一臉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向斷線的方向，眼神里充滿遺憾。讓人忍俊不禁的是，我打出去的線組剛好鉤住了他的斷線，我嘗試著將釣線回收。反反復復了幾次才將釣線鉤住，沒想到中鉤的魚還在。

我左手拉緊主線，右手彈線，崩彈了兩次后線組突然松了，我立刻往回收線，并將釣竿交給阿亮，讓他感受一下中魚的手感。阿亮也不負眾望，將這條意外之魚順利收上岸，只是中鉤的是海鰻，僅二三斤重，距離30斤相差甚遠。上岸的海鰻張著尖嘴，鋒利的牙齒兇悍地向我倆示威。這條魚該算誰的釣獲呢？是我、羅帥還是阿亮？羅帥緊繃雙唇，一言不發(fā)。

釣到8點多鐘，我收入第三尾虎斑，之后再釣，僅獲得一只小海蟹，它緊緊抱著魚餌不放，頓時萌化了眾人。9點多鐘，釣點上再次響起羅帥“中大魚”的喊聲，只見他的釣竿大彎如弓，勁道十足。待他收上來看時，眾人又被戲弄了，中鉤的依然是一條兩三斤重的海鰻。收官在即，我的海竿再次出現(xiàn)大魚上鉤的釣況，我小心翼翼地收魚上岸，這條海鰻不過一二斤重，魚鉤掛到了背上才讓我有了中獲大魚的錯覺。羅帥不免咸魚翻身，調(diào)侃我一番。

潮水慢慢襲來，我們4人收拾行囊準備回程。我們走了，加納的溪流不會因此失去什么，可若是加納的溪流沒了，我們的生活將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