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尖上的風景

黃瑋

這些古塔千年不倒，雄偉壯觀，結構精巧，戟指藍天。置身古跡勝景中，別有一番情趣。聽，數百年風雨的訴說；賞，數百年的花開花落；看，數百年的人情冷暖……

馬尾羅星塔：中國塔

羅星塔位于福建省福州市馬尾區(qū)南部的閩江之濱。

羅星塔原為古代港口航標，早在明朝就繪入《鄭和航海圖》中，是國際公認的海上重要航標之一，是閩江門戶的標志，有“中國塔”之譽。羅星塔塔頂原有一小窗，是供守塔人點燈導航用的。據說一兩百年前，老外船舶到福州馬尾外海，看到羅星塔就歡呼“ChinaTower”（中國塔）；即使沒到過福州的海員，也知道這座古老的寶塔。

從海上航行進入閩江口，第一眼便可望見羅星塔，塔下的西式建筑為早年洋務的遺跡。羅星塔一帶的水域被稱為“寶塔錨地”。在這里，外輪貨物因水位太低需換乘當地小船進入閩江內河。從閩江口到錨地的水路景觀常被歐洲游客以瑞士風光和美國哈德遜河流域美景來比擬。

羅星塔聳立在馬尾羅星山上，離福州市區(qū)21公里。1985年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羅星山原本是江心島嶼，原名“磨心塔”，“磨心”在福州話中是“沒心肝”的意思，按照福州的風俗，沒有上壽（50歲）的丈夫死亡，妻子要對亡靈哭“沒心”、“短命”等，所以她建造的塔取名“磨心塔”。另一種說法，由于該塔下的山突立水中，回瀾砥柱，水勢旋渦，像水在“磨心”，所以故取名“磨心塔”。后人們把它改名為羅星塔。

經過幾百年滄海桑田，磨心島與陸地相連，成了陸上一個高阜。羅星塔塔高31.5米，7層8角，每層都有石砌欄桿和瀉水檐。檐角上方鎮(zhèn)有八方佛，檐角下懸風鈴，海風吹來，叮當作響。據《閩都記》記載，羅星塔為宋朝嶺南（廣東）柳七娘所建。相傳七娘原是李氏女嫁給柳七郎。由于丈夫謫戍福建時死去，七娘聞訊變賣家產，來磨心山建此石塔，為丈夫祈求冥福。

羅星塔幾經修繕，塔下的高阜也辟為羅星公園，羅星塔的零點，還是福建省全省的高程基準。每當海風習習，登塔眺望東北，可見閩江出海處浮嶼點點，沙鷗翔集。東南為營前港，兩山夾峙，三江匯合，每逢潮漲，江流與海水沖激于塔下，形成怒濤奇觀。

“三山兩塔”之烏塔

“影如文筆依南澗，勢作香臺叢道山。”這是清楊慶琛寫的凈光塔詩對。

凈光塔，就是烏塔，聳立在福州市區(qū)烏山東麓，是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它與東面于山的“白塔”構成福州著名的“三山兩塔”中的“兩塔”，是福州歷史文化名城的標志性建筑。烏塔所在的烏山也是福州著名的風景區(qū)，有市區(qū)級文物保護單位石塔會館、慈善堂、鄧拓故居、林枝春故居等。

五代時，王審知父子修復和創(chuàng)建了閩都七塔：烏塔、白塔、定慧塔、報恩塔、崇慶塔、開元塔、阿盲王塔。宋景德元年（1004年）福州知州謝泌詩曰：“城里三山千簇寺，夜間七塔萬枝燈”。閩都七塔現僅存烏塔與白塔。

烏塔是唐貞元十五年（799年），福建觀察使柳冕為祝賀德宗李適壽誕祈福，用石頭壘建的“貞元無垢凈光塔”。塔身用青色花崗石砌造，外表略帶烏黑，故名“烏塔”?，F在烏山附近還保存著福州市至今最古的碑刻，碑的上頭左右刻著六（蟲離），碑額題篆：“貞元無垢凈光塔銘”，記述當年柳冕建凈光塔的情況。

清李家瑞《登無垢凈光塔》詩說：“石塔撐空立，登臨至上層。眼窮千里遠，夢想十年曾?！睏顟c琛《凈光塔》詩句有：“影如文筆依南澗，勢作香臺聳道山。插漢鳥窺天咫尺，旋空人與石回環(huán)。”

唐乾符六年（879年），烏塔毀于黃巢入閩戰(zhàn)亂之際。五代后晉天福六年（941年），閩王王審知第七子王延曦為自身及眷屬、臣下祈福，在唐代凈光塔遺址上興建寶塔，叫“崇妙保圣堅牢塔”。原計劃造九層，但才建到七層時，王延曦就被部下所殺，還差兩個月就完工的烏塔，就不再蓋下去了。所以現存烏塔為八角七層，塔高35米。每層塔壁上設佛龕，嵌有浮雕佛像，共有四十六尊。這些花崗石浮雕佛像是五代時期福建雕塑藝術的代表作。四層、五層、七層，嵌有塔名碑、建塔塔記和祈福題名碑等。據傳，清道光年間塔身傾斜，20世紀50年代重修加固，可以登臨。上世紀90年代又經修繕。塔身轉角設倚柱，每層疊澀出檐。第一層開一門，其余各層開兩門，不設門的地方都設佛龕。塔身底部浮雕龍鳳紋。塔心有曲尺形通道供登攀。塔造型雄偉端莊、古樸渾厚，為福建省最古石塔之一。

烏塔附近有寺，稱凈光寺或石塔寺?！堕}都記》記載：“國朝永樂、宣德、景秦、成化間屢修茸。嘉靖間，寺地為居民侵沒，一塔僅存。會城龍角，頹廢非宜。”

明林恕《登石塔》詩：“晴霄高聳簽鋒铦，海月江煙掛碧檐。地控諸天連北極，窗虛八面敝云簾?，幊厝照战疬\凈，碣石春搖竹筍尖。欲借烏山磨作硯，興來書破采云縑?！?/p>

“三山兩塔”之白塔

白塔又名“定光多寶塔”，矗立在于山之麓。與烏山烏塔遙遙相對，于唐天元年（904年）為閩王王審知為報父兄教養(yǎng)之恩而建造。古人有句云：“遙欲臨三島，高能瞰七城”。其規(guī)模之大，可以概見。

塔下有白塔寺，為宮殿式建筑。傳說在辟基時，發(fā)現一顆光芒四射的寶珠，故名“定光多寶塔”。白塔原先是一座高41米的內砌磚軸、外圍木構的七層八角樓閣式磚木塔。明嘉靖十三年，毀于一場雷火?，F存的塔是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改建的，外圍砌磚，內壁架木，塔高41米，七層、八角，外敷白灰，故名白塔。

從定光塔寺大殿東邊石徑，可以登上于山第一峰補山。由塔內旋梯攀援登頂，可鳥瞰榕城景色。山腰有一方形的萬象亭，亭畔巖石盤立，重疊成趣。椅欄西望，烏山聳翠，古塔峭拔。南宋詞人辛棄疾在任福州知州兼福建安撫使時，重陽登九仙山，有《西江月》一詞：“貪數明朝重九，不知過了中秋，人生能得幾多愁，只有黃花依舊?！?/p>

五代時，白塔寺是福州名寺之一，明代嘉靖年間主要殿宇大多毀于倭患?，F存建筑是在清道光至光緒年間法雨寺重建，有天王殿、大雄寶殿和法雨堂三大殿。在大雄寶殿之后，仰板上彩繪人物圖像75幅，堂內懸掛一面“寶絡莊嚴”泥金匾，是清嘉慶九年（1804年）鎮(zhèn)守福州將軍慶霖和臺灣知府慶保兩兄弟同立的。

西禪寺報恩塔：藝術之塔

報恩塔位于福州西門外的西禪寺，是當代新建佛塔。

塔建于1986年，八角十五級仿古，樓閣式，高67米。塔內設八廳，外造九廊，仿古建造，屹立突兀，為國內最高石塔。

西禪寺歷史上并沒有塔。此塔為談禪法師為報祖寺之恩而建。自1983年起，西禪寺委派談禪法師接任西禪寺的分寺——新加坡雙林寺住持。他即發(fā)愿要為祖寺建一座全國最高的佛塔，以報答祖國、祖寺的培育之恩，這就是“報恩塔”名稱的由來。

報恩塔的每層塔壁，都嵌有惠安著名石匠精心雕刻的佛像或佛教故事，并有飛禽走獸、花草蟲魚裝飾其間，形象逼真、栩栩如生，它既是一座雄偉的石塔，又是一件耐人尋味的藝術精品。

西禪寺為榕城五大禪寺之一。相傳該寺為南朝梁代所建，唐咸通（867年）重建，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西禪寺規(guī)模宏大，共有天王殿、大雄寶殿、羅漢閣、法堂、藏經閣、玉佛寺等四十余座建筑物，占地一百畝，里面還有李綱、蔡襄、黃道周等名人的題詠。西禪寺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有兩處，一為大玉佛，二是報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