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五四啟蒙運動中的“婦女問題”

穆國虎

摘要：中國推翻帝制已百年。這百年中，社會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從滿清到民國再到新中國；從五四到新時期；從落后到擺脫貧窮再到奔向現(xiàn)代化；從喪權(quán)辱國到獨立自主。凡此種種，都是社會進步的表現(xiàn)，也是一個民族和國家振興的關鍵。百年來，中國的政治、經(jīng)濟、歷史、思想、科教文衛(wèi)等方面得到了全新的發(fā)展。而在建設現(xiàn)代化國家的過程中，對于現(xiàn)代性的構(gòu)建，“婦女問題”是最引人注目的問題之一。

關鍵詞：婦女問題；啟蒙；五四；經(jīng)濟獨立

一

為何婦女問題最引人注目呢？首先，中國有著數(shù)千年的傳統(tǒng)文化。傳統(tǒng)文化中，男性對女性擁有絕對的支配權(quán)與所有權(quán)，女性是男性的附屬。而婦女將自由婚戀、教育、參政、放足等提上日程并逐步變?yōu)楝F(xiàn)實時，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其次，經(jīng)濟權(quán)的問題。婦女問題的核心是經(jīng)濟是否獨立。在面對“娜拉出走之后”魯迅先生發(fā)出令人深思的論斷：不是墮落就是回來。為何會是這樣呢？主要是婦女經(jīng)濟不獨立；再次，啟蒙方式的過于激進。五四啟蒙是仿效西方社會脫離黑暗的中世紀，在中國興起的一場人文思潮的活動。西方的文藝復興長達數(shù)百年，而中國只有短短的十來年，最后還是民族救亡大于啟蒙運動，將啟蒙丟棄。

五四啟蒙運動中，北京與上海是展現(xiàn)了“婦女問題”的兩個城市，本文著重以北京為例來闡述筆者對這一問題的觀點。

研究五四，必須先從晚清進入。王德威先生說“沒有晚清，何來五四”，五四運動的到來不是憑空想象的，而是從晚清一步一步走來的，并在經(jīng)歷了漫長的自強與頹敗，奮發(fā)與落魄之后，興起的一場民族自救的運動。而在這場運動中表現(xiàn)最為活躍的留洋知識分子、教師、學生以及富有擔當意識的人士，成為了運動的主將，例如梁啟超、林長民、蔡元培、陳獨秀、李大釗、胡適、周氏兄弟等。雖然在五四運動中充滿著暴力，但是，在這場運動中提出了“婦女解放”。

二

“婦女問題”在清末民初是時代前進的最強音，表現(xiàn)在作家作品中，牽動了知識層乃至全體國民的神經(jīng)。林玉堂的《京華煙云》可謂寫的入木三分，深得人心。讓讀者為之一再的叫好。而里面的故事所表現(xiàn)的幾位女性既與眾不同又悲喜重疊。首先，姚木蘭這位才華與美貌于一體，智慧與情思并重的女子，在中西之間，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中顯得游刃有余，并有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潛能。而她的與眾不同正好是顯示了新學的威力與女子解放的魅力。當然這一切的得來似乎全歸于一個思想開放、愛女如玉的父親。在玩賞詩詞與鑒賞古董之間，她毫不遜色；在烹飪女工與禮儀情操方面，更是難得的奇女子。當然，我們不能排除，作者賦予這位女性深刻的社會歷史意義與國家至上的宣傳作用。畢竟這篇小說是寫給外國人看的，是讓外國人了解古老中國的一個窗口，這部小說與《中國人》是并列的一組宣傳古老中國的力作。其次，有關丫鬟的描寫。銀屏，一個在姚府侍奉多年的農(nóng)村姑娘，與姚家大公子體仁產(chǎn)生了一段愛恨纏綿的愛憐，只因為一個是主子，一個是丫鬟，所以他們走不到一起。銀屏說“你是天生的主子，我是奴才。人各有命，落生時注定的，一輩子也不能改，我并不是賣給你們家一輩子，總有一天我們家里人會來贖我，我就得嫁個莊稼漢，回鄉(xiāng)下去，作個莊稼漢的老婆?！边@是對命運無力的抗爭還是對于命中注定的一種默認，難道只是因為一個是主子一個是奴才嗎？

如果是說寫公館里的男女愛憐的悲劇，最好的例子莫過于巴金的《家》了。這些發(fā)生在富家公子與傭人丫鬟之間的故事，似乎已成為揭開民國初年社會低層矛盾的一個引子。只可惜，出走的“娜拉”還沒有出現(xiàn)，但墮落的“娜拉”卻注定要出現(xiàn)。

女性在被動的社會現(xiàn)實面前承受的苦痛和男人在主動的現(xiàn)實面前承受的折磨，永遠無法等量計算。而在失敗的最后，男性以回頭是岸超度人生，而女性卻以最大悲劇收場?！叭松瓕倏杀?，但也美麗”是嗎？在面對五四的瘋狂啟蒙與無目的的啟蒙時，年輕人“為了愛，——盲目的愛，——而將別的人生的要義全盤疏忽了。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眿D女解放，當以經(jīng)濟的獨立為基礎，這樣“愛才有所附麗”。在沒有生活之基礎上的愛憐，必然回歸到“不是墮落便是回來”的路上。子君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女性的墮落，在五四乃至五四之后的文學作品中大量的出現(xiàn)，例如《月牙兒》。老舍刻畫了一個家母女二人前后淪為暗娼的悲劇。母女二人在失去正常的經(jīng)濟收入后，經(jīng)過幾番掙扎，最后淪落為暗娼?！拔摇鄙狭诵W，被教育，接受知識，一心想改變自己，謀得吃飯的職業(yè)。而現(xiàn)實告訴她的卻是“世界很小，沒有安置我與我的小鋪蓋卷的地方。我還不如一條狗，狗有個地方便可以躺下睡；街上不準我躺著。是的，我是人，人可以不如狗?！边@在無路可走的女性來說，世界就是一個地獄。“果然，沒有多久，春便變成了夏，我的春夢作到了頭兒”，通過自食其力解救自己的道路終究破碎。當四面無路，只有尋著母親的路走下去時，這個曾經(jīng)懷揣夢想的女孩“只有一條路走，就是媽媽所走的路”——淪為暗娼。

結(jié)論

啟蒙運動中的“婦女問題”，縱然數(shù)千年來的傳統(tǒng)文化禁錮很深，縱然五四啟蒙在中國大地上猶如閃電一般瞬間即逝，但是真正要實現(xiàn)“婦女解放”，只有在解決了“經(jīng)濟權(quán)問題”婦女才能迎來新時代，只有如此“愛才有所附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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