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永
(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6)
近期文壇愛情書寫的新趨向
吳玉永
(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6)
近期文壇上的愛情書寫逐漸形成一種新的趨向,純情敘事正在悄然歸來。新時期文學經(jīng)歷了從打破愛情禁區(qū)到“回到愛情自身”再到“性還原”的發(fā)展過程。社會閱讀期待也從單一地為性描寫的“大尺度”喝彩,轉(zhuǎn)向了對“山楂樹”式的純情敘事的呼喚。當由“情”向“性”的傾斜達到某種極端化的程度之后,其“情還原”的生成也就具有了物極必反式的必然性。這種純情敘事的再逆轉(zhuǎn)傾向,標志著作家對情與欲的關(guān)系乃至對人的認知,都形成了一種內(nèi)在的升華,也從一個側(cè)面顯示出當前文壇正在發(fā)生著一種深刻的自我調(diào)整。
愛情書寫;性還原;情還原;再逆轉(zhuǎn)
這個話題要從2010年的“山楂樹現(xiàn)象”說起。一部普通的網(wǎng)絡(luò)愛情小說《山楂樹之戀》,一個發(fā)生在幾十年前的平實的愛情故事,在被搬上電影銀幕之后,迅即在全社會引起廣泛而強烈的反響?!笆飞献罡蓛舻膼矍樾≌f”、“史上最純潔的愛情”之類的稱譽不脛而走。平心而論,這部小說的藝術(shù)水準很一般,“史上最純”之類的評價也未免言過其實。如“梁?!薄ⅰ巴鯇氣A與薛平貴”、“孔雀東南飛”、“釵頭鳳”、“寶黛”及瓊瑤式的言情、“神雕俠侶”式的銘心戀情等,僅中國文學史上就不可勝數(shù)。而這也正是“山楂樹現(xiàn)象”的發(fā)人深省之處。它表明社會閱讀期待在發(fā)生變化,讀者已不再如當初那般僅僅高調(diào)地為性愛書寫的“突破”和“大尺度”而喝彩,而轉(zhuǎn)向?qū)Α吧介珮洹笔降募兦閿⑹碌暮魡?。另一方面,近期文壇?chuàng)作現(xiàn)狀也表明,一種愛情書寫的新趨向已然生成,“純情敘事”正在悄然歸來。這首先體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小說和影視劇創(chuàng)作中。如《和空姐一起的日子》(許悅)就被譽為《第一次的親密接觸》(蔡智恒)之后“最干凈的愛情小說”,是“干凈剔透的純愛讀本”。作為“新生代都市女性情感代言人”的青年女作家唐欣恬,其“都市婚戀系列小說”廣受關(guān)注和好評,《女金融師的次貸愛情》《裸婚——80后的新結(jié)婚時代》《但愿愛情明媚如初》等,既有《山楂樹之戀》式的純情和“干凈”,更有對“80后”一代對真純愛情的執(zhí)著、堅守態(tài)度的弘揚。這批“網(wǎng)絡(luò)寫手”堪稱文壇后備力量,是文壇未來的生力軍。影視劇中的這種純情敘事傾向更為明顯,如《金婚》(王宛平根據(jù)自己的同名小說改編,鄭曉龍導演)、《咱們結(jié)婚吧》(孟瑤編劇,劉江導演)、《第二十二條婚規(guī)》(周涌編劇,金琛導演)、《嘿,老頭!》(劉東岳、俞露編劇,楊亞洲導演)等,就大都因其對純情的張揚而獲得巨大成功。其次,諸多文壇名家在愛情書寫方面也相繼推出了正面凸顯純樸情感的新作,如遲子建《踏著月光的行板》、潘向黎《輕觸微溫》《傾聽夜色》《緬桂花》、鐵凝《春風夜》、溫亞軍《下水》、喬葉《取暖》、漠月《湖道》、葛水平《喊山》等。這些作家有的是一直在堅守著其純情敘事的典雅之風,如潘向黎等;有的是其愛情書寫經(jīng)歷了大開大合和鮮明反差,從早期創(chuàng)作中那清純少女般的唯美和詩情崇尚,到上個世紀末執(zhí)著于女性欲望及其負面人性的展示,再到近期再度表現(xiàn)出對純情敘事的青睞,如鐵凝等。同樣令人欣慰的是,這批實力派作家的近期創(chuàng)作在不約而同地強化著純情敘事回歸傾向的同時,其作品也獲得了社會閱讀群體的高度評價。
縱向地看,這種純情敘事的新趨向的生成,其實是具有某種必然性的。新時期之初,面對“愛情荒漠”的文壇及作家談“愛”色變的不正?,F(xiàn)象,劉心武、張潔率先發(fā)出“愛情的呼喚”,《愛情的位置》、《愛,是不能忘記的》等所形成的沖擊力,至今讓人回味不已。由《男人的風格》(張賢亮)、《離異》(吳若增)、《假釋》(陶正)、《金燦燦的落葉》(王安憶)、《山雀兒》(李寬定)等大批作品所合力發(fā)起的,則是對既定愛情觀念的挑戰(zhàn)和“回到愛情自身”的努力,其間那“神女峰的倒掉與挑戰(zhàn)者的姿態(tài)”[1](P79),尤其令群情振奮。1980年代中期,張賢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王安憶“三戀”等以對性的正面而詩意的描寫、對性心理的細膩而生動的揭示,完成了對“性禁區(qū)”的突破。此后《白鹿原》(陳忠實)、《廢都》(賈平凹)等“不回避,撕開寫”的性愛書寫,無疑已成為其轟動效應(yīng)的一大助推因素。直至1990年代中后期形成文壇熱點的“私人化寫作”中,愛情書寫已逐漸突進到“性還原”的地步;借用《此人與彼人》(述平)中的話來說:“在他們這里,性的神秘的力量得到了充分的消解,加在性之上的許多外在的因素都因此顯得輕飄飄的沒有了它應(yīng)有的重量?!赃€原為性本身?!边@就構(gòu)成了這一時期愛情書寫的演進軌跡。這一軌跡或可簡化為:愛情禁忌→愛情呼喚→“回到愛情自身”→突破“性禁區(qū)”→“性還原”。
“17年”文壇上的“愛情禁區(qū)”顯然屬于一種極端化的偏頗,它對中國文學的消極影響決非僅僅在于題材上的鉗制,而且對其藝術(shù)水準構(gòu)成了整體上的損害,也導致了文學對“人”的理解的簡化。新時期之初文壇對愛情禁區(qū)的突破和愛情書寫的回歸,是新時期文學的一大進步。強調(diào)“回到愛情自身”及其性描寫的突破,凸顯的是對愛情中的性因素的正視,以及與自我意識覺醒維系在一起的生命意識和“身體”意識的自覺。[2]但此后逐漸形成的“性還原為性本身”的傾向,則意味著愛情書寫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它“還原”的往往就是人們常說的“無愛之性”。而這種愛情書寫的“性還原”傾向的生成,也自有其合乎邏輯的必然性。一方面,曾幾何時,文壇上的愛情書寫所強調(diào)和追求的,往往就是突破、“解放”或“深刻”。其突破和解放,所指向的首先就是原欲及其性描寫的尺度問題,就是其書寫重心由“情”向“欲”、由“愛”向“性”的轉(zhuǎn)移;其“深刻”所指的也是對所謂“生命力”的表現(xiàn),而其“生命力”又往往是降格和簡化而為“本能”的。另一方面,愛情書寫的“性還原”傾向的生成,也離不開某些外部因素的助推。這種助推因素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社會閱讀期待尤其是批評界的反應(yīng),即往往越是那種“大尺度”的性描寫,越會贏得“突破”、“深刻”之譽,而“純情”敘事則似乎越來越小心翼翼,以免某種所謂“保守”、“傳統(tǒng)”之譏。二是外部現(xiàn)實語境的變化尤其是有目共睹的性觀念的開放,對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性還原”現(xiàn)象的巨大影響,人們對于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不論何種程度的“純粹而徹底”的性描寫,往往都會給予所謂“合情合理”、“人性化”之類的默許和寬容。但不論怎樣,當這種由“情”向“性”的傾斜發(fā)展到“性還原”的極端之后,其物極必反式的“情還原”的再逆轉(zhuǎn)及其純情敘事傾向的生成,同樣也是具有其必然性的。
近年來的純情敘事和“情還原”的再逆轉(zhuǎn),并非意味著愛情書寫又退回到當初那種“愛情荒漠”的起點上去了,恰恰相反,它標志著作家們對情與欲的關(guān)系乃至對“人”的認知,都形成了一種內(nèi)在的升華。顯而易見,1990年代文壇上的“私人化寫作”及其“性還原”傾向,它所集中關(guān)注的是人的本能欲望,凸顯的是欲對情的支配和沖淡,是性對愛的沖決和淹沒,也是本能欲望對的“人”的統(tǒng)御和扭曲。而近些年來的純情敘事和“情還原”,既不存在回避愛情關(guān)系中的性欲因素和本能沖動的問題,更不是出于什么外部因素的制約,它所體現(xiàn)的則是作家在愛情書寫中對情與欲的關(guān)系的理性看取,是情對欲的主導和制約,所凸顯的是作為生命主體的“人”的自覺,是“人”在現(xiàn)代物化大潮中的主體意識的強化。比如,近年來以書寫都市年輕白領(lǐng)的情感和婚戀生活而引人矚目的上海女作家潘向黎,其獨特的審美追求和風格標志便是純情敘事。她的作品中絕不缺少都市時尚元素如酒吧、美容院、迪廳、大型購物中心以及品牌消費、行為藝術(shù)等,但作家沒有沿襲那種關(guān)于“上海灘”的食色暴力及其現(xiàn)代光影迷幻的書寫定式,而是聚焦于新一代都市青年的本色性靈和樸素、真誠的情愛追求,張揚的是現(xiàn)代都市商業(yè)文化和物化大潮中的本色而真誠的都市情感。在這里,主人公們絕非那種受本能的食色欲望所支配和奴役的人,更不是在都市喧囂中迷失自我的本能欲望的符號?!毒捁鸹ā穼懙氖浅1环Q為“盛產(chǎn)愛情故事”的作家筆會,但其男女主人公從業(yè)務(wù)切磋、舞會交誼到筆會結(jié)束時相互送行,呈現(xiàn)出來的是一次次坦誠的心靈交流,作品并沒有落入那種“一夜情”、婚外戀的媚俗套路,其間彰顯的是天然、真誠而美好的情誼?!遁p觸微溫》的愛情故事是以美容院為背景而展開的,但作品所營造的、也是男女主人公的情感交流中體現(xiàn)出來的,是素樸、真摯和唯美的氛圍和情調(diào),這種敘事氛圍足以讓讀者忽略其背景的休閑性以及都市喧囂的存在。《傾聽夜色》正面講述的同樣是淳樸的愛情故事,并在此基礎(chǔ)上進一步強調(diào)了一種人生觀、價值觀: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改變的”是人與人的真情交往及其素潔而誠摯的人性情態(tài),主人公堅稱“只有對此深信不移的人,才配活在這個世上”??傊骷宜鶗鴮懙氖且环N“保全了本色,保全了天然”的都市愛情,[3](P4)這也是別一種“上海灘”純情敘事。它不僅顛覆了歷代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上海灘想象”,同時也以其鮮明而獨特的色澤,匯入并強化了當今愛情書寫的“情還原”的審美取向。可以說,它標志著一種由“肉”到“靈”、由“食色崇拜”到“真情還原”的愛情書寫基點的變化,更標志著一種對本色而天然的人性以及健全的“人”的認知升華。再如,鐵凝的新作《海姆立克急救》則從另一層面,隱喻式地傳達了關(guān)于情、欲沖突的反思及其真情的回歸。小說主要表現(xiàn)的是丈夫的懺悔:在妻子由于吃飯時被骨頭噎住喉嚨而意外去世之后,情感出軌的丈夫以一種儀式性的“海姆立克急救法”的重復動作,來表達自己對多年夫妻的真摯愛情的眷念以及對妻子的懺悔之情。同時,小說還喻示著男主人公對其情感和靈魂迷失的自我拯救的努力,更喻示著他在經(jīng)歷了“破壞性的激情”之后的愛的回歸,及其對淳真之愛的理解的升華。讀者從中也不難感受到,這是一個健全、理性的心靈的回歸,一個完整的“人”的生命升華。
近年來的純情敘事的回歸傾向,也從一個側(cè)面顯示出中國當代文學整體上正在發(fā)生著一種深刻的自我調(diào)整,即逐漸從對西方現(xiàn)代人本主義和生命哲學的偏狹理解中擺脫出來,使愛情書寫重新植根于東方傳統(tǒng)倫理的積極元素的沃土中,并為傳統(tǒng)倫理觀念注入了具有新的時代特征的生命活力。如上所述,文壇上的愛情書寫整體上曾呈現(xiàn)出一味追求突破、超越或“深刻”的傾向,而這種突破、超越和“深刻”的衡量標尺,則主要是橫向移植過來的某些時髦理論,如“精神分析”及其性本能的“原動力”說,現(xiàn)代西方哲學界頗為流行的“全面異化”理論,以及現(xiàn)代版的“人性惡”觀點等。在新時期之初這些理論及其相應(yīng)的文學思潮被譯介進來時,人們的理解也許會有程度上的差異,但這并沒有妨礙作家們以此為支撐的“創(chuàng)新”沖動,以致形成了這樣一種現(xiàn)象,即當時文壇上所調(diào)侃的“每一個新潮作家背后都站著一位西方現(xiàn)代派作家”。這種爭相依托某種理論而求新求異的“集體焦慮”現(xiàn)象,自然首先體現(xiàn)在那些所謂“仿現(xiàn)代派”、“先鋒派”、“新潮派”作家的創(chuàng)作中,如余華在1980年代創(chuàng)作的大量中短篇小說,整體上呈現(xiàn)出的便是對于殘忍、冷酷等負面人性的展示,其親情、愛情書寫每每形成的也多是“顫栗效應(yīng)”。與此同時,許多已經(jīng)形成了自我的藝術(shù)風格且為讀者所充分肯定的作家,也往往在這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新潮的誘發(fā)下,而刻意打破自我的標志性風格而轉(zhuǎn)向某種“熱點”、時髦的“深刻”追求。如早期連續(xù)發(fā)表了《哦,香雪》《沒有紐扣的紅襯衫》等作品的鐵凝,即以其清純、詩情、委婉細膩的藝術(shù)風格著稱,但正如作者自己所說,她不久便產(chǎn)生了一種“老怕自己落后”的焦慮,“太過求變”,[4](P236)從而在《玫瑰門》《大浴女》等作品中,其人性、愛情認知基點及書寫風格也迅即表現(xiàn)出向粗鄙、丑陋化書寫的轉(zhuǎn)變。但1990年代中后期以來,這種傾向又逐漸出現(xiàn)逆轉(zhuǎn),先鋒派、新潮派作家們不約而同地放棄了原來所熱衷的“深刻”追求,以致其“轉(zhuǎn)向”一時成為文壇熱議的話題。而其轉(zhuǎn)向的標志之一便是對淳樸真情的青睞,如余華《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就是作家超越了自己此前專注于負面人性創(chuàng)作取向的新的結(jié)晶,也標志著作家真正實現(xiàn)了正面張揚婚姻家庭中的素樸情愛的轉(zhuǎn)向,實現(xiàn)了由追求“理論深度”向追求“藝術(shù)深度”的轉(zhuǎn)向,從而贏得了社會閱讀群體的廣泛認可和高度評價。
對于“人”來說,性愛這一生命的最高級、最輝煌的表現(xiàn)形式,恰恰也是最低級、最原始的生命表現(xiàn)形式。而文學在何種層面上去認知它,以何種分寸、何種方式去書寫它,這似乎對任何時代、任何民族的文學創(chuàng)作都是一道難題,是對作家的認知力的一種檢驗。新時期以來的創(chuàng)作實踐表明,愛情書寫如果癡迷于“未經(jīng)文化修飾的生命狀態(tài)”和性本能,那并非意味著它就代表了所謂生命哲學的“深度”,反過來,凸顯傳統(tǒng)婚戀中的人性之善和凡俗的真情之美,也并非意味著其人性認知的表面化。如遲子建《踏著月光的行板》講述一對清貧的農(nóng)民工夫妻的愛情故事,他們分別在兩個城市打工,中秋節(jié)這天不約而同地想給對方一個驚喜,各自買好禮物而踏上看望對方的列車;結(jié)果雙方三次往返撲空,三度彼此錯過,“驚喜”的初衷變成了“月圓人不圓”的遺憾。但不能不承認,這平實又帶有“殘缺”意味的故事中,充盈著凡俗生活的詩意和真情的“圓滿”,展示的是樸素、至純而至深的人性人情。丈夫心中那一再泛起的妻子用洗衣盆裝上清水看水中月亮時的純真和浪漫,卻具有強烈的美學感染力;普通農(nóng)民工日常生活中的那絲絲辛酸和淡淡悲涼,尤其是其中所灌注的溫馨柔情和人性溫暖,更是真誠而深刻的。再如溫亞軍《下水》的主人公是在京城為飯店清洗牛羊下水的農(nóng)民工夫妻,他們的身份似乎處于社會生活的底層,但他們講誠信,重自律,寧可自己多付出辛勞也不做有可能污染城市水源的事,而費力地將臟水提到遠處灌進污水道,為了城市人的平安就餐決不用化學藥物清洗下水;他們常與在京城讀大學的兒子通話;卻刻意不讓兒子知道自己也在京城打工的真相;他們住地下暖氣管道,起早貪黑,但也享受著塵世真情的歡愉和人生的美好。在作家真切、樸素的書寫中,這對農(nóng)民工夫妻的音容舉止、心靈信念,都得到了立體而深刻的揭示;夫妻相濡以沫的真情,恰是其深層人性的一種展示。同時,讀者可以感受到,在這種純情敘事的背后,其實是有一種堅實的人生哲學觀念做支撐的。用作家郭文斌的話來說,這就是東方的、傳統(tǒng)的“安詳”哲學。而更完美呈現(xiàn)其“安詳”哲學的,則是純情敘事中常見的那種“能喚醒你的靈魂,能讓你對世界萬物心存敬畏、感激,能讓你從平凡的生活中發(fā)現(xiàn)美好,能使人心生寧靜的文字”。[5]
[1]李新宇.愛神的重塑——新時期文學中的情愛文化[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1.
[2]吳培顯,趙 林.論20世紀末小說愛情主題的拓展和深化[J].理論學刊,2006(10).
[3]潘向黎.我不識見曾夢見,白水青菜(序)[M].濟南:山東文藝出版社,2007.
[4]鐵 凝.鐵凝、賀紹俊對話錄[A].賀紹俊.鐵凝評傳[C].鄭州:鄭州大學出版社,2005.
[5]寧夏作家郭文斌獲第四屆魯迅文學獎[N].寧夏日報,2007-10-26.
〔責任編輯 裴興榮〕
The Recent New Trend of Literary Writing of Love
WU Yu-yong
(School of Liberal Arts,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Hunan,410006)
Recently writing of love has become a new trend in the literary arena,and pure love narration is quietly returning.The new period literature has experienced process from breaking the forbidden love to "returning to love itself",and to "original sex".Social reading expectation has turned from cheer for large scale description of sex to call for the pure narration of love like Under the Hawthorn Tree.When "love"inclines to "sex"to the extreme degreee,the generation of"original love "reverses.This reverse tendencey of pure love narration marks the writer's cogni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ove and desire,and even human beings,forming the inner sublimation,and showing that a kind of self adjustment is occurring in recent literary arena.
writing of love;original sex;original love;reverse
I207.427;I24.7
A
1674-0882(2017)05-0060-04
2017-04-25
湖南省教育廳項目“敘事話語范式升華與中國當代小說演進的關(guān)系研究”(13k035)
吳玉永(1978-),男,山東單縣人,講師,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