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呂本中《江西宗派圖》的創(chuàng)作,確立了中國文學史上江西詩派的存在。作為第一個文學流派,江西詩派綿延百年,影響南宋詩學深遠。但“江西宗派”并不是一個有著明確主張與統(tǒng)一行動的現代型文學流派,只是作者呂本中對南北宋之際詩壇松散團體做出的整合。呂本中作《江西宗派圖》的私人目的,由于文獻不可征,故已不可追溯。只有從北宋的政治文化形勢出發(fā),才能找到《江西宗派圖》產生的深層動因。
關鍵詞:黃庭堅;呂本中;《江西宗派圖》
中圖分類號:I2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751(2017)02-0146-04
出現于南北宋之際的江西詩派,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個文學流派。他們宣稱追隨的黃庭堅,是北宋最為出色的詩人之一,與蘇軾并稱“蘇黃”。而江西詩派在文學史上得到確認,是由于呂本中《江西宗派圖》的存在。歷來人們都把《江西宗派圖》看作是在蘇黃中有所選擇的標志,是黃庭堅一派向蘇軾所下的戰(zhàn)書,從而認定變幻莫測的天才蘇軾,果然不如黃庭堅所提供的循序漸進之成法容易吸引人追隨。事實是否真正如此?當我們深入南北宋之際的社會現實,會發(fā)現蘇軾在詩歌領域的影響力并不比黃庭堅小,甚至呂本中本人都是相當重視蘇軾的。那么,確認江西詩派存在依據的《江西宗派圖》就成為歷史上的關鍵節(jié)點:呂本中究竟是在何種情況下,基于什么樣的目的,創(chuàng)作了《江西宗派圖》呢?由于文獻不可征,呂本中制圖的私人動機早已不可探究。本文試圖結合北宋的政治文化形勢,探究促使《江西宗派圖》產生的深層動因。
一、多方取徑:宗派圖中詩人們的詩學道路
在中國歷代詩人中,黃庭堅的獨特性在于,他在其生活的當世便得到推崇,被認為是值得效仿與追隨的榜樣和典范,并持續(xù)影響詩壇長達兩百年之久,直到宋末元初方回提出“一祖三宗”,都是他在詩壇引起的遙遠嗣響。蘇、黃同為元祐名家,卻是通常認為才力略遜的黃庭堅身后出現了蔚為大觀的文學流派,即江西詩派,以至于人們普遍認為,黃庭堅在當時的影響遠過于蘇軾。但是考察南北宋之際的詩集、詩話、筆記等詩學材料,有關蘇軾的條目比黃庭堅多得多,至少可以說明蘇軾在詩壇上的影響并不會弱于黃庭堅。那么,呂本中及其《江西宗派圖》,如何成為當時的主流詩學呢?看來其中隱情尚需細致探究。
據周子翼、羅寧、李小榮、伍曉蔓等前輩的研究①,江西詩派并不是一個現代意義上有著明確文學主張的文學流派,歷史上也并不存在以“江西詩派”為名義進行集體活動的詩學團體。從現有資料來看,被呂本中列入《江西宗派圖》的詩人們,雖然大部分可以解釋入圖原因,但也有少數詩人得不到解釋。呂本中創(chuàng)作《江西宗派圖》,是就自己所了解的詩壇現狀,對活動于徽宗年間的廬山詩社、豫章詩社、臨川詩人群體等民間小型詩歌團體做出的整合。
伍曉蔓《宗黃學蘇——論江西宗派的詩學選擇》②認為,被列入宗派圖的詩人們其實是上承元祐,宗黃學蘇的,并對他們與蘇軾的交往考察得相當
收稿日期:2016-06-01
作者簡介:范金晶,女,南京大學文學院博士生(南京201146)。
細致。的確,潘大臨、潘大觀兄弟,在蘇軾貶謫黃州時與蘇軾為鄰,在他們年幼時便受到蘇軾直接的影響。又如作為新黨子弟的王直方,十分崇拜蘇門文人,還曾在家中祖?zhèn)鞯膱@林招待他們聚會,所作《王直方詩話》記載了很多蘇黃的詩論與軼事,朝廷禁毀蘇黃文字時,他還頂風收集蘇黃遺文。南宋中期托名王十朋編纂出版的《分類集注東坡先生詩》,收集了百余位注家的蘇詩注,宗派圖詩人們全部在列,其中林敏功注為蘇詩早期五家注之一,雖然其書亡佚,尚有六百多條保存在此本中。
實際上,宗派圖中的詩人們不僅宗黃學蘇,對蘇軾相當恭敬與崇拜,他們更是轉益多師的。分而論之,他們都是錢鐘書所言如“白小”,即小魚小蝦一樣的小詩人;但他們若是取徑偏狹,一味推崇黃庭堅,恐怕根本不可能成長為獨立的詩人。如謝逸、謝薖兄弟風格清新,與黃庭堅詩歌生新瘦硬的典型風格并不同。山谷甥洪芻《洪駒父詩話》較為關注李杜及中晚唐詩和樂府詩。又如臨川饒節(jié),少年時與潘邠老游,后客于新黨宰相曾布,因建議復用蘇黃諸公不行而辭去,又拜入呂希哲門下,最終在香巖智月禪師門下悟道,削發(fā)為僧。
宗派圖詩人中成就較高的幾位更是如此,不僅多方取徑,且力圖超越蘇黃的影響,追求自成一家。山谷四甥中才華最為突出的徐俯,在豫章詩社中詩名最著。黃庭堅作為舅舅,像當初李常對待自己一樣予以多方指導,而徐俯晚年并不愿意被看作黃庭堅嫡系,而希望自成一家,甚至拒絕他人“淵源有自”的恭維,答曰:“涪翁之妙天下,君其問諸水濱;斯道之大域中,我獨知之濠上。”③韓駒同樣如此,他曾問學蘇轍,也曾在黃州遍訪東坡故跡,論詩常及蘇詩。他曾把學詩過程中遍參名家的過程用禪宗語言解釋為得“文人印可,乃自不疑”④,需要詩壇尊宿印證自己所悟的詩道,從此便可自成一家。
從北宋中后期的詩壇情況來看,蘇軾有相當的影響力;而被列入宗派圖中的詩人們宗黃學蘇,多方取徑,力圖自成一家。那么,為什么會出現奉黃庭堅為宗主的《江西宗派圖》呢?考察北宋的文壇傳統(tǒng)或許能夠得到一些啟發(fā)。
二、蘇黃并稱:斯文大任的傳承
北宋的文壇,從立朝開始便是以一個個文人集團的面目存在的。宋初三體之白體、晚唐體、西昆體,都有其對應的松散文人群體。西昆體稍晚,是以楊億為首的館閣文人群體。而楊億與晏殊都以神童入朝,分別是真宗朝與仁宗朝時期的文壇盟主,政治上也是一朝重臣,極受皇帝信任。晏殊知貢舉時取中歐陽修,之后他與梅堯臣在以錢惟演、謝絳為中心的洛陽幕府文人群體中受到熏育,最終以其才學、識度成長為新一代的文學盟主。
歐陽修注重發(fā)掘人才,且在慶歷士風的激勵下,力圖有所作為。嘉祐二年(1057)歐陽修知貢舉,為矯正太學中奇險遹怪之文風,凡此類文章一概黜落,而所取皆為他素來倡導的平易曉暢的古文。這是一次在歷史上影響深遠的科舉,蘇軾、蘇轍、曾鞏、曾布、張載、程頤等一批北宋中后期廣為人知的文化人物,都是通過這次科舉進入仕途的。歐陽修對選擇下一任文學盟主頗為自覺,曾經先后考慮過曾鞏、王安石等,他尤為欣賞天才勃發(fā)的蘇軾。蘇軾兄弟第一次隨父親蘇洵來到首都汴京時,歐陽修便對蘇洵的古文十分欣賞。當蘇軾中舉后向梅堯臣所上的致謝信被歐陽修讀到,他更是稱賞不已,并表示:“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一頭地也。”蘇軾曾把歐陽修選擇自己為文壇盟主的過程幻化為一個奇妙的夢境,如同加冕儀式一般,歐陽修嚴肅地將斯文大任付與蘇軾:“此我輩人,余子莫群。我老將休,付子斯文?!雹?
所謂的文壇盟主其實并不是能夠被授予的榮耀稱號,也并非歐陽修個人所能決定,而是他在文壇形勢、諸人才力等方面作用下作出的自然選擇。曾鞏、王安石都頗有才華,論文章他們身后都進入了唐宋八大家,而王安石詩歌精能婉約,與蘇黃并列為北宋三大家。但是由于王安石主持變法,以及新舊黨爭成為北宋中后期政治的主題,當時人們便認為,蘇軾、司馬光等人所屬的舊黨才是富于道德文章的。且蘇軾年少成名,以天才的面目出現,一舉成名天下知,李常、孫覺等先賢長者們往往屈輩與其論交,確為同代人中的佼佼者。并且蘇軾不但才華橫溢,也一直以文章大任自勉,致力于發(fā)掘才學之士,對他人詩文不吝賞拔,蘇門四學士便是其中最為出色的人物。
蘇軾入仕后父母先后去世,兩次返鄉(xiāng)丁憂,當他熙寧二年回到朝廷,王安石已拜相,開始主持變法。熙寧四年蘇軾便因政見不合離開京城,輾轉任地方官數年。元豐二年烏臺詩案發(fā),結案后貶黃州五年。在此期間,蘇軾陸續(xù)結識了黃庭堅、張耒、秦觀、晁補之,以及陳師道李廌。此數人為蘇軾多年結識的人才中最為出色者:“比年于稠人中驟得張、秦、黃、晁及方叔、履常輩,意謂天不愛寶,其獲蓋未艾也。比來經涉世故,間關四方,更欲求其似,邈不可得?!雹尢K軾對他們的愛賞超出眾人,而其賞識與期待,正在于文墨之事。
蘇軾的賞拔會大大增加一個人的名氣。作為一時文宗,蘇軾受到眾人的追隨與愛戴。無論是真心仰慕,還是借與蘇軾的交游揚名,或者是希望得到蘇軾的賞識,各種參錯的愿望與動機交織,使得蘇軾的言論的確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凡經蘇軾品鑒和稱揚過的,便會在文人圈中迅速傳播,對初入文壇的年輕人來說影響尤甚。當幾十年后人們回顧這個時代,便會注意到這種流行的思潮,而在事實上它也造就了社會的普遍看法。蘇軾與黃庭堅的結識便是如此,蘇軾在孫覺處讀到黃庭堅詩文后,便不斷稱贊,以至于“士之慕蘇公者,皆喜道足下(黃庭堅)”⑦。元祐年間舊黨復歸,黃、秦、晁、張四人與蘇軾匯聚京師,先后任職館閣,號稱“蘇門四學士”,再加上陳師道、李廌,為“蘇門六君子”。他們流連文字翰墨之間,不時酬唱,可謂一時風流之勝。
在蘇門四學士中,黃庭堅的詩歌藝術最為精湛,他比蘇軾小九歲,又長四學士中最幼的張耒九歲,與蘇軾可謂是亦師亦友的關系。黃庭堅對詩歌是頗為自覺的,他在元豐年間便有了成熟的個人風格,元祐時期與蘇門詩人們的交往酬唱,刺激他的詩歌藝術進一步發(fā)展,開始因難見巧、遇變出奇,進入奇變相生的境地。例如七言八句古詩《雙井茶送子瞻》,創(chuàng)作后他又反復次韻,多達八首。通過這組唱和,雙井茶的風味成為元祐文人精神世界的一個象征。詩中運用典故的手法出人意料,師其辭不師其意,即通常所說的“點鐵成金”。其實黃庭堅對語言的運用,對古人著作中詩料的吸取,遠不止點鐵成金之一端。黃詩的突破傳統(tǒng),也不只是在押窄韻險韻、反復迭韻、創(chuàng)作拗律等方面,但是這些形式特點容易給人強烈印象。黃庭堅雖然掌握很多技巧,甚至運用得爐火純青,但是他論詩只強調法度的概念,而不談論具體下字作對的方法,在黃庭堅心中,至法無法,任何試圖把它固定下來的具體規(guī)則都是對它的僵化,反而會成為詩歌的禁錮。
蘇門四學士中,黃庭堅獨以詩名,得到同時才俊的拜服。陳師道本是小有名氣的詩人,中年一見黃庭堅詩,便盡焚其稿,轉而學習山谷詩。元祐二年,蘇軾上《舉黃魯直自代狀》薦黃庭堅為翰林學士,稱其“孝友之行追配古人,瑰瑋之文妙絕當世”⑧。蘇軾的稱揚對黃庭堅聲名達到頂峰起了關鍵作用,黃以其詩歌造詣得與蘇軾并稱。靖康元年,晁補之族弟晁說之在《題魯直新柑帖》中回憶道:“元祐末,有蘇、黃之稱?!雹彡苏f之親歷元祐時期,所言較為可信。蘇黃并稱,是對黃庭堅詩歌成就的肯定。蘇軾的文名并不會因此而被遮掩,二人有著前后相繼的傳承之意,氣質個性亦各各不同。蘇黃并稱,說明有著一種思潮,認為黃庭堅對詩歌藝術的思考與實踐,代表著宋詩將要發(fā)展的方向。黃庭堅晚年貶謫黔南等地,身邊已有不少青年詩人默默追隨,黃庭堅亦對他們詳加指導,傳遞斯文于不墜。而民間也開始有著崇蘇學黃的小規(guī)模詩人團體,在黨禁嚴酷的徽宗朝,斯文之事以師友淵源的形式在傳續(xù)著。
三、整合與傳承:《江西宗派圖》的創(chuàng)作
北宋文壇的歷任盟主,一直到蘇軾,都是詩文兼善的。所謂“文章”不僅包括抒情達意詩歌駢賦,也包括應用于各種場合、典雅莊重的制誥之文。從楊億、晏殊,到歐、蘇與王安石,都是政治上居于高位,為一朝重臣,又博學多才,方得居文章盟主。但是從蘇門四學士開始,情況發(fā)生了變化,詩與文之間漸漸出現分裂。他們之中不再有諸體兼善,堪孚眾望之人,雖各有才名,而黃庭堅更長于詩,秦觀、晁補之更長于文。詩歌成為愈加獨立的文體,這正是它日漸發(fā)達的證明。然而如上文所述,蘇黃并稱的出現,是對黃庭堅詩歌成就的肯定,黃庭堅得以從蘇門四學士中單獨凸顯,與蘇軾并列,而社會上的確有一些人認為,蘇軾長于文,而黃庭堅長于詩⑩,將蘇文與黃詩并列,蘇文黃詩,成為元祐時代的象征。
呂本中《江西宗派圖》的創(chuàng)作,正體現和反映著這股認為黃庭堅詩歌精于蘇軾的思潮。宗派圖雖然亡佚,只有名單及片段保存在詩話著作中,但是從《苕溪漁隱叢話》所引部分來看,呂本中從李杜以來的詩歌史出發(fā),肯定了黃庭堅的成就與意義。呂本中說此圖是年少戲作,也的確在其他地方表達過對蘇黃持平的看法。但是宗派圖的創(chuàng)作,至少證明在某一個時期,他認為黃庭堅詩歌作出了真正的創(chuàng)新,相較于蘇軾,更能代表詩歌所應當發(fā)展的方向,是這個時代所應追隨的典范。
呂本中出身世家,他的家族從他七世祖呂夢奇擔任五代時期后唐的戶部侍郎開始,一直都是仕宦大族。家族中多人拜相,八人中進士舉,四人賜進士出身,學術上亦是北宋名門。呂本中曾祖呂公著是有名的元祐宰相,他自幼得曾祖奇愛,被寄予厚望,使得他有著強烈的使命感。當黨爭席卷朝廷,呂家也免不了貶謫的厄運。呂本中祖父呂希哲為當代大儒,入元祐黨籍碑。然而由于元祐大臣往往學術人品俱佳,所以雖遭貶謫,在社會上仍享有相當的聲望,不少年輕人追隨他們到貶謫地從其學。故雖然顛沛流離,世家子弟呂本中交游廣闊,眼光頗高,不僅是小有名氣的詩人,而且在學術上也頗有造詣。
汪革、饒節(jié)、謝逸都拜入呂本中祖父呂希哲門下,是呂本中的“臨川四友”,一生都感情深厚。大觀年間,徐俯在南昌與洪炎、李彭等結豫章詩社,呂本中也曾參與過唱和,之前徐俯還曾贊其詩超出江西諸人之上。分散各地的豫章詩社、廬山詩社,以及在京城以王直方為聯絡中心的夏倪、晁沖之等蘇黃同好,相互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共享著對元祐時代、蘇門文人的興趣,不僅人員之間經常流動,還不時進行詩歌酬唱??梢哉f,在呂本中創(chuàng)作《江西宗派圖》之前,社會上已經存在著以師友淵源為紐帶的蘇黃后學脈絡。在徽宗朝,詩歌被當作元祐時代的標志而被禁止,朝廷上文學凋敝,反倒是在野的詩人們保持著傳承。而呂本中以其家世背景以及詩學上的好學敏悟,在黨禁嚴酷、大家凋零的徽宗朝,隱然成為在野詩壇的領袖。早在政和初年,謝逸在給呂本中的信中便稱:“當今之世,主海內文盟者,惟吾弟一人而已。”在這種情況下,呂本中以盟主自任,將他了解到的詩壇現狀做出總結,創(chuàng)作了《江西宗派圖》,也是符合情理的。
注釋
①周子翼:《北宋豫章詩社考論》,《江西社會科學》2012年第6期;羅寧:《北宋廬山詩社小考》,《文學遺產》2012年第2期;《北宋大觀年間廬山詩社考——兼論其與江西詩社之關系》,《九江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1期;李小榮:《廬山詩社與江西宗派關系略說》,《文學遺產》2013年第4期;伍曉蔓:《北宋末臨川詩人群體及其文學史意義》,《文學遺產》2007年第5期;《江西宗派研究》,巴蜀書社,2005年。②參見《第四屆宋代文學國際研討會論文集》,浙江大學出版社,2006年。③周輝:《清波雜志校注》,劉永翔校注,中華書局,1994年,第194頁。④《遺珠》,《詩人玉屑》卷五引,第122頁。⑤蘇軾:《祭歐陽文忠公夫人文》,《蘇軾文集》,孔凡禮點校,中華書局,1986年,第1956頁。⑥蘇軾:《答李方叔十七首》十六,《蘇軾文集》,第1851頁。⑦張耒:《與魯直書》,《張耒集》,李逸安等點校,中華書局,1990年,第827頁。⑧蘇軾:《舉黃魯直自代狀》,《蘇軾文集》,第714頁。⑨晁說之:《嵩山文集》卷十八,《四部叢刊續(xù)編》,上海書店,1985年。⑩無名氏:《豫章先生傳·史贊》:“世之論文者必宗東坡,言詩者必右山谷?!币娂尉钢凉饩w本《山谷全書》卷末,亦見于《文獻通考》。此處引自《黃庭堅全集》附錄,劉琳等校點,四川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2363頁。編者認為《黃庭堅全集》乃北宋《國史》中的黃庭堅傳。呂本中:《師友雜志》第2頁,叢書集成初編,中華書局,1985年。
責任編輯:行健
A Discussion about Lv Benzhong and His Jiangxi Sectarian Map
Fan Jinjing
Abstract:The Jiangxi Sectarian Map of Lv Benzhong established the existence of Jiangxi School of Poetry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Classical Literature. As the first literary genre, Jiangxi School deeply influenced the poetry of Southern Song during more than hundred years. It is not a modern genre which had clear advocate and unified action, but only an integration on the loose poetry group by the author. The private purpose of Lv′s drawing, since the document cannot be levy, has not traced. Under this circumstance, we have to focus on the political and cultural situation of the Northern Song to find the deep motive of section figure.
Key words:Huang Tingjian; Lv Benzhong; Jiangxi Sectarian Map
中州學刊2017年第2期明清小說家的經世懷抱與小說文本形態(tài)2017年2月中 州 學 刊Feb.,2017
第2期(總第242期)Academic Journal of ZhongzhouNo.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