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真情·美感
——影視劇作對于中國古典詩詞的傳承研究

⊙彭霞玲［山西工商學院傳媒學院， 太原 030006］

——影視劇作對于中國古典詩詞的傳承研究

⊙彭霞玲［山西工商學院傳媒學院， 太原 030006］

本文通過分析經典影視劇作中運用中國古典詩詞的典型現象，從反映歷史人物和事件、給人以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受、營造情融于景的審美意境等三個方面，闡釋了影視劇作對于中國古典詩詞的普及和傳承所起的重要作用，以期引起大家對于傳承中國古典詩詞的多媒體手段的重視和推廣。

影視劇作 中國古典詩詞 傳承

中國傳統(tǒng)文化源遠流長，滲透于中國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如影視劇作中往往在展現故事情節(jié)時，會通過極富中國特色的古典詩詞，將人帶入具體的影視情境中，而這種情境是實際人生的模擬，是人生矛盾的集中和典型體現，在體驗式的觀看中，潛移默化地穿越時空，了解曾經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如同身臨其境，仿佛真實感受到故事中主人公的喜怒哀樂等情緒心境。在劇情營造的古典詩意畫境中，感受或浪漫，或凄愴，或溫馨，或無奈的獨特審美趣味。用大眾喜聞樂見的影視劇作形式，有意無意、潛移默化地達到對中國古典詩詞的普及和傳承，這一現象值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中國古典文學研究者的關注和研討，本文僅就日常研究所見所感，拋磚引玉，與同道者分享。

一、穿越時空，了解歷史

（一）大秦縱橫，豈曰無衣 根據孫皓暉創(chuàng)作的同名歷史小說系列改編而成的電視連續(xù)劇《大秦帝國之縱橫》中的插曲秦國軍歌《無衣》直接引用《詩經·秦風·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首詩是《詩經》中最為著名的愛國主義詩篇，它是產生于秦地（今陜西中部和甘肅東南部）人民抗擊西戎入侵者的軍中戰(zhàn)歌。在這種反侵略的戰(zhàn)爭中，秦國人民表現出英勇無畏的尚武精神，也創(chuàng)造了這首充滿愛國主義激情的慷慨戰(zhàn)歌?！巴邸薄巴瑵伞薄巴选?，生動地表現出大敵當前，戰(zhàn)友們袍澤情深、并肩作戰(zhàn)的精神。那修我“戈矛”“矛戟”“甲兵”的描述，正反映出秦軍將士摩拳擦掌、積極奮戰(zhàn)的高昂戰(zhàn)斗熱情。而每章的末句那“同仇”“偕作”“偕行”等語，則由共同對敵的仇恨，寫到共同奮起、同赴戰(zhàn)場，正表現出一種團結一心、同仇敵愾、誓死保衛(wèi)疆土的義憤。全詩感情激蕩，氣勢非凡，極像一首戰(zhàn)士進行曲。而劇中秦軍不僅在出征時將士們會豪邁地唱起這首軍歌，慶賀勝利時也唱這首歌。在不世之才犀首公孫衍發(fā)動的合縱計劃中，先是五國聯盟發(fā)兵函谷關，兵??；說服齊楚聯盟助韓伐秦，被張儀詐許商于之地六百里于楚而破盟；繼而魏韓聯盟發(fā)兵，亦敗。秦國在破齊楚聯盟的同時收服巴蜀之地，打敗魏韓聯盟，奠定了統(tǒng)一六國的基礎，軍威大振，秦惠文王嬴駟在殿前招待秦軍將士，眾人齊唱《無衣》，抒發(fā)出同心抗敵、慷慨激昂的斗志?！稛o衣》雖作為秦國軍歌，卻縈繞于秦人生活的各個角落，已然成為一種國魂的凝聚，一種精神的象征，虎狼之國的崛起已不可遏制，秦始皇的統(tǒng)一霸業(yè)也有了雄厚的根基。

（二）大唐歌飛，何處清平 由陳潔、白鋼執(zhí)導的古裝歷史戲說劇《大唐歌飛》中永新娘子演唱李白作的新詞《清平調》：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其一）

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其二）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其三）

這三首詞是唐代大詩人李白奉旨為楊貴妃當場即興而寫的組詩作品，第一首以牡丹花比喻楊貴妃的美貌，第二首寫楊貴妃的受寵，第三首總承一、二兩首，把牡丹、楊貴妃與唐明皇三者糅合，融為一體，令人覺得人花交映，迷離恍惚，再現了唐明皇和楊貴妃奢華的生活。而永新娘子唱完歌后惶恐不安的神態(tài)，亦體現出伴君如伴虎的膽戰(zhàn)心驚和后宮深似海的鉤心斗角以及古代藝人們的低微地位。另外，填詞獻歌的宴會上，唐明皇一朝的重要人物楊貴妃、楊國忠、高力士、李林甫都在場，因李白、永新娘子的大出風頭而神情各異，后妃、國戚、權臣、宦官對于有才氣得皇寵的文人、藝人忌憚、排擠，盛唐政治文化氛圍得以生動呈現，而盛唐氣象滿目繁華之下已難掩政治腐敗和文化壓抑以及安史之亂即將來臨的風雨欲來之勢。

（三）沖冠一怒，紅顏難負 根據金庸先生的同名武俠小說改編，黃曉明主演的電視連續(xù)劇《鹿鼎記》中，韋小寶為尋找四十二章經，在尼姑庵中偶遇已近中年的一代美女陳圓圓時，伊人正在彈唱當時流行頗廣的《圓圓曲》：

夢向夫差苑里游，宮娥擁入君王起。

前身合是采蓮人，門前一片橫塘水。

這首《圓圓曲》是明末清初詩人吳偉業(yè)的一首七言歌行體樂府詩。曲中“慟哭六軍俱縞素，沖冠一怒為紅顏”，“縞素”與“紅顏”在視覺上形成強烈對比，意義上也頗為不同?！翱c素”象征著對明王朝覆亡、漢民族沉淪的哀痛，而“紅顏”則一針見血指向吳三桂極端的個人私欲。據歷史記載，陳圓圓先是被田弘遇送給明朝崇禎皇帝，但后者勵精圖治，不重女色，“明眸皓齒無人惜”，又被田弘遇帶回田家。后得吳三桂寵愛，以為找到歸宿，但天意弄人，軍情緊急，郎君遠征，又遇甲申之禍，被李自成俘，雖被吳三桂救，卻因年老色衰，一代紅裝盡散去，最終以失寵入道而終。劇中正是失寵入道后的陳圓圓無限感慨地彈唱這首《圓圓曲》，回憶自己半生遭際，留戀“前身合是采蓮人，門前一片橫塘水”的往日平靜生活，后因美貌才情而任人擺布，身不由己，“夢向夫差苑里游，宮娥擁入君王起”，寵愛過后，一切成空，只作為吳三桂引狼入室的擋箭牌，留下紅顏禍水的污名。

二、身臨其境，感同身受

（一）生死相許，情為何物 根據金庸先生同名武俠小說改編，由黃曉明、劉亦菲主演的電視連續(xù)劇《神雕俠侶》中，李莫愁在絕情谷身中情花之毒，武三通等人向她討還血債，李莫愁念及陸展元，雖然恨其拋棄自己負心薄幸，但仍然癡心難忘，情花之毒立時發(fā)作，甚至出現幻覺，仿佛看到烈火中陸展元瀟灑微笑地向她走來，她情不自禁如飛蛾般投身火海自焚而死，火光慘烈中，一曲悲吟傳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兩句詞出自金、元之際著名文學家元好問的《摸魚兒·雁丘詞》，這是作者趕考途中見一只大雁因伴侶被獵人射殺，哀鳴中撞地而死殉情，遂被其深情感動，寫下這首千古絕唱。從《神雕俠侶》全劇來看，李莫愁從出場到殉情，反復幾次吟誦這兩句詞，其中滋味冷暖自知。從李莫愁的身世情感經歷（從小孤苦、師父偏激、生長古墓、不諳世事、鐘情陸展元、被棄后因愛生恨、肆意報復、殺人如麻）看其最終結局，結合這首斷腸之詞的吟誦，任誰都會愛恨交織，痛心疾首中頓悟愛情中執(zhí)念的苦痛，不愛那么多，只愛一點點，命中無有莫強求。

（二）海誓山盟，感天動地 根據瓊瑤的同名古裝言情小說改編的電視連續(xù)劇《還珠格格》中的插曲《當》，與漢樂府民歌中《上邪》詩意相近?！渡闲啊肥菨h樂府民歌《饒歌》中的一首情歌，是一位癡情女子呼天為誓，直率地表達了“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的愿望，繼而從“與君絕”的角度設想了三組奇特的自然變異：“山無陵，江水為竭”——山河消失；“冬雷震震，夏雨雪”——四季顛倒；“天地合”——重回混沌。這些設想一件比一件荒謬，一件比一件離奇，根本不可能發(fā)生。這極大程度地強調了主人公至死不渝的愛情，從根本上排除了“與君絕”的可能。如此奇情用于言情教母瓊瑤女士的《還珠格格》中，稍加改變即為：“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當時間停住日夜不分，當天地萬物化為虛有”“當太陽不再上升的時候，當地球不再轉動，當春夏秋冬不再變換，當花草樹木全部凋殘”，但就是這樣與《上邪》不分伯仲的不可能條件下，“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聯系劇情，可以深切感受男女主人公小燕子和五阿哥永琪、紫薇和爾康歷經坎坷、生死不渝的海誓山盟、感天動地，令我們現代人神往追求。

（三）午夜夢回，相思成灰 2012年版陸毅主演的電視連續(xù)劇《蘇東坡》中，蘇軾午夜夢回，依稀見到亡故的妻子王弗，吟誦自己的詩作《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首詞是蘇軾為悼念原配妻子王弗而寫的一首悼亡詞，表現了綿綿不盡的哀傷和思念。王弗性格“敏而靜”，陪伴蘇軾讀書時，常常能提醒蘇軾遺忘之處，并能釋疑解難。王弗常立于屏風后傾聽蘇軾與訪客的談話，事后告訴蘇軾她對某人的看法，結果無不言中，堪稱蘇軾絕佳賢內助。但王弗與蘇軾琴瑟相和僅十一年，這對東坡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其心中的悲傷、精神上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蘇軾在王弗去世的第二年，仍難遣悲痛作《亡妻王氏墓志銘》寄托哀思。劇中再現了蘇軾在王弗病故十年后仍在夢中懷念的情景：蘇軾仕途不順，屢遭貶斥，已是“塵滿面，鬢如霜”，夢中見到亡妻“小軒窗，正梳妝”，一如初見時青春嫵媚，但畢竟陰陽兩隔，“縱使相逢應不識”，只能“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了。情意纏綿，字字血淚，生動體現蘇軾與王弗伉儷情深、至死不渝的相思。

三、情融于景，營造美感

（一）雀飛東南，生死相隨 由王文杰執(zhí)導，孫菲菲、潘粵明主演的古裝電視連續(xù)劇《孔雀東南飛》，改編自漢樂府同名長篇敘事詩，原題為《古詩為焦仲卿妻作》。故事講述漢末建安年間，美麗善良的劉蘭芝與丈夫焦仲卿成婚后感情深摯，但焦母卻百般挑剔，威逼焦仲卿將她休棄。二人暫別，盟誓不相負。誰知蘭芝哥哥逼她改嫁，二人在太守兒子迎親當天，雙雙殉情。劇中將詩里的故事具體演繹，細節(jié)上進行了加工，但總體意境上異曲同工。如焦仲卿和劉蘭芝的初次相會，蘭芝彈篌，為父親求取孔雀淚做藥引，適逢焦仲卿和高主簿等人狩獵憩息時彈琴飲酒助興，篌琴相和，悅耳動聽，似遇知音，竟引來菊園上空百鳥會集，孔雀飛舞，預示蘭芝仲卿美好愛情的開始。結尾蘭芝誤以為仲卿已死而迫嫁，不料出嫁途中見仲卿生還，遂赴水而亡。焦仲卿傷心回家，睹物思人，看見掛著的孔雀錦上的孔雀飛去，明白蘭芝真的走了，自掛東南枝殉情。后二人合葬，孔雀帶領一群鵲鳥由西而來，遮天蔽日，一群孩子的讀書聲傳來:“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首尾呼應，孔雀飛舞為愛情的象征，浪漫凄美的意境貫穿全劇，完成由古詩到電視劇的成功改編。劇中主題曲《孔雀東南飛》將這個凄婉的故事再次用現代人的理解、古典的詩情演繹出來：

孔雀東南飛／飛到天涯去不回／千般戀愛萬種柔情相思成灰／心碎的時候／秋聲格外讓人悲／天若不盡人意／我愿生死相隨／孔雀東南飛／飛到天涯去不回／大江上下殘照斜陽萬物低垂／情深的時候／哪種離別不傷悲／這次癡心赴水何時何地相會／我愿有情人共飲一江水／紅塵外柔情內有沒有斷腸的淚／我愿有情人共飲一江水／但求真心以對今生何懼何悔

相思成灰的心碎悲涼，癡心赴水的生死相許，無怨無悔的真心相對，無不讓人動容。

（二）蒹葭蒼蒼，在水一方 根據瓊瑤同名小說改編，由李蕓、王詩槐主演的電視連續(xù)劇《在水一方》中男女主人公有緣無分，始終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化用《詩經·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女主人公杜小雙愛著富有才華、志向高遠的盧友文，但當盧友文因寫作不順迷上賭博，置妻女不顧，甚至懷疑小雙和幫她推銷歌曲的朱詩堯的關系，小雙覺得自認為很了解的愛人變得不可理喻，就像身在“白露為霜”中茫然不知所措。當小雙絕望之極與盧友文離婚后，仍對其念念不忘，告訴女兒她有個作家爸爸，等待著丈夫回頭。直到盧友文身患重病、捧著作品彌留之際，小雙仍然守在他身邊陪伴。而一直深愛著小雙的朱詩堯默默照顧著心愛的人，幾次表白遭拒后，仍不離不棄，等待著佳人的眷顧。小雙和詩堯都像《蒹葭》中尋覓愛人的癡情者一樣，重重阻隔仍然執(zhí)著，雖有無奈，不改初心。而劇中的主題曲《在水一方》更是由瓊瑤改編《蒹葭》而成：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綠草萋萋，白霧迷離，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

我愿順流而下，找尋她的方向。卻見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與她輕言細語。無奈前有險灘，道路曲折無已。

我愿順流而下，找尋她的蹤跡。卻見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佇立。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現代言情的纏綿，古典詩情的浪漫，形成獨特的審美意境。

（三）高山流水，相忘江湖 《滄海一聲笑》是胡金銓導演的電影《笑傲江湖》和徐克導演的電影《笑傲江湖Ⅱ：東方不敗》的主題曲，分為普通話版和粵語版，歌詞只有三句不同。

普通話版：

滄海笑 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 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清風笑 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衣襟晚照／蒼生笑 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粵語版：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清風笑 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 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胡金銓導演的電影《笑傲江湖》中，名門正宗的衡山派高手劉正風與魔教長老曲洋因在音樂上意氣相投，互為知己；但江湖眾人認為正邪不兩立，邪教長老結交正派高手，必然懷著陰謀，因此二人在共譜“笑傲江湖曲”后四十多年沒有相見。在劉正風金盆洗手后，曲洋趕來相會，遭左冷禪追擊，劉正風與曲洋躲避到小舟內，琴簫合奏一次“笑傲江湖曲”《滄海一聲笑》，高山流水，一曲壯歌，盡顯古樸江湖豪俠的任性縱情、放蕩不羈以及超越世俗偏見的藝術共鳴和精神圣境，結合后來很快曲洋受重傷而亡，劉正風與曲洋共乘小舟縱火逝去，更讓人感到曲中“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蒼涼古意。

徐克導演的電影《笑傲江湖Ⅱ：東方不敗》中，令狐沖和眾師兄弟在營地里歡聚一堂，把酒暢飲，齊唱《滄海一聲笑》，盡展江湖豪情，草莽俠義。與之對比的意境是后來因令狐沖不認識東方不敗，誤把東方不敗當成一位美貌少女，以至于使自己的同門皆盡死于東方不敗之手，于是昔日豪飲的師兄弟尸橫遍野，慘不忍睹，《滄海一聲笑》作為背景音樂蒼涼響起，無盡的悲哀，無聲的控訴，仇恨便抑制不住地蔓延、激蕩，為最終令狐沖聯合任我行、向問天、任盈盈、岳靈珊等人與東方不敗在黑木崖決一死戰(zhàn)，也為令狐沖與東方不敗的悲情決裂埋下伏筆。在此，高山流水的古曲悲歌，成為令狐沖和東方不敗“道不同不相為謀”而憤然對立的象征，亦含著雙方情緣難續(xù)的唏噓嘆惋：知音至交，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綜上所述，眾多影視劇作中結合具體故事情節(jié)，恰如其分地運用古典詩詞，營造詩情畫意的獨特情境，讓觀者從中了解歷史、感受真情、領悟審美，達到新興多媒體技術對于古典詩詞情感和意境的再創(chuàng)造。文中舉例只是管窺一豹，眾多歷史名著、武俠言情、耽美魔幻等各種類型的影視劇作中都有許多古典詩詞的展現，如《東周列國》、1983版《紅樓夢》、金庸武俠劇、《古劍奇譚》等，片名、插曲、吟誦、化用等多種形式，有意無意間、潛移默化中起到對中國古典詩詞的普及和傳承作用。多引導普通觀眾關注這些新穎而容易接受的中國古典詩詞傳承方式，樹立正確的社會價值取向，任重道遠，期待同道共商榷。

① 周振甫：《詩經譯注》，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186頁。

② 安旗主編：《李白全集編年注釋》，巴蜀書社1990年版，第455頁。

③④ 黃萬機選注：《清詩》，貴州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6頁，第7頁。

⑤ 姚奠中、李正民主編：《元好問詞注析》，山西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1頁。

⑥⑧ 王運熙、王國安評注：《漢魏六朝樂府詩評注》，齊魯書社2000年版，第12頁，第208頁。

⑦ 劉乃昌選注：《蘇軾選集》，齊魯書社2005年版，第171頁。

作 者：彭霞玲，碩士，山西工商學院傳媒學院講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

編 輯：康慧 E-mail:kanghuixx@sina.com

山西省2015年度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93）“影視劇作對于中國古典詩詞的傳承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