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向鋒
(湖北第二師范學院 文學院,武漢 430205)
“馬工程”重點教材使用背景下地方師范類院校中國古代文學教學改革芻議
孫向鋒
(湖北第二師范學院 文學院,武漢 430205)
2017年秋季起,全國各高校中文專業(yè)將陸續(xù)換用“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在此背景下,地方師范類院校應該調(diào)整教學計劃,化解分冊變化給教學模式帶來的巨大沖擊;調(diào)整閱讀篇目,解決配套作品選與教材的匹配性問題;調(diào)整教學手段,利用好“馬工程”重點教材的新特點。同時,還應該以此為契機,用好教育技術發(fā)展的最新成果,讓古代文學課程煥發(fā)新的活力。
教學改革;中國古代文學;“馬工程”重點教材;地方師范院校
2013年,教育部和中宣部聯(lián)合下發(fā)了《關于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相關專業(yè)統(tǒng)一使用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的通知》。為貫徹落實通知精神,各高校逐步換用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以下簡稱“馬工程”)重點教材。由山東大學袁世碩教授任主編,武漢大學陳文新教授任副主編的“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1]已于2016年3月出版,2017年秋季起,全國各高校中文專業(yè)將陸續(xù)換用此教材。在此背景下,如何結合新教材的特點,調(diào)整中國古代文學教學模式,改進教學方法,適應新教材在分冊、體例、作品等方面的較大變化,變成一個刻不容緩的課題。
地方師范類院校通常都設有文學院或中文系,具有課程開設較早、專業(yè)門類齊全、學生數(shù)量眾多等特點。中國古代文學一般是此類高校中文專業(yè)里學分最高、開課學期最長、教材最為厚重的一門專業(yè)課。因此,探討地方師范類院校在“馬工程”重點教材使用背景下開展古代文學教學改革的途徑,具有十分現(xiàn)實的意義。
與以往的文學史教材相比,“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在形式和內(nèi)容上的主要變化有:將教材由傳統(tǒng)的四卷本改為上、中、下三冊,其中上冊內(nèi)容涵蓋先秦文學、秦漢文學和魏晉南北朝文學,中冊包含隋唐五代文學、宋代文學和遼西夏金元文學,下冊內(nèi)容為明代文學和清代文學(分為兩編);增加了少數(shù)民族文學的篇幅,如第六編第三章將《元朝秘史》獨立成節(jié)予以介紹,第九編用一章的篇幅介紹藏、蒙古、柯爾克孜族三大史詩;每章之后增加了思考題,將閱讀文獻列于每編之后,同時刪減了袁行霈版文學史每章節(jié)后的大量注釋。至于教材的語言風格,以及對個別作家、作品的選擇取舍,則不作為對教學有明顯影響的因素在此一一臚列。
筆者認為,為了更好地應對教材的變化,地方師范類院校需要在教學模式、教學內(nèi)容、教學手段等方面進行調(diào)整,以便盡快地適應新教材,盡量降低換用教材給日常教學帶來的沖擊。
解放后,“中國文學史”逐漸成為我國高校文科教學中最重要的科目。無論是上世紀60年代起,國內(nèi)多數(shù)高校使用的游國恩等先生主編的《中國文學史》[2],還是本世紀初以后,換用袁行霈主編的《中國文學史》[3],在中國古代文學課程中,一直沿用4個學期使用4冊教材的慣例。絕大多數(shù)高校還會讓古代文學教研室不同專業(yè)方向的教師分別承擔一個學期的課程。暫且不論這種教學模式是否絕對科學,至少各高校多年來都是按照這一模式設置中文專業(yè)培養(yǎng)方案、教學學時、學生學分甚至教師配備的?!榜R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將解放后沿用多年的四卷本文學史教材改為3冊,這勢必給本門課程沿用多年的教學模式帶來巨大沖擊。
首先是教學學期的調(diào)整問題。盡管在調(diào)研中,不少高校表示,由于培養(yǎng)方案的調(diào)整需要一定的周期,因此暫時不會將中國古代文學課程調(diào)整為三個學期,但可以預見的是,這種調(diào)整最終將不可避免。因為教材本來就是配套教學學期的,很難想象在每個新的學期開始后,讓學生攜帶舊教材繼續(xù)上幾周課再換用新教材。且不說這種權宜之計有多么不方便,至少這也違背了教材編寫者分冊的初衷。多年來的教學實踐表明,中國古代文學課程由于跨度漫長、內(nèi)容繁多、不易掌握,漢語言文學等專業(yè)的學生經(jīng)歷四個學期的學習是非常必要的。在壓縮學習周期的情況下,即使保持總學時不變,也難免有揠苗助長之嫌,學習效果很可能會打折扣。如何解決這一難題,成為擺在眼前的當務之急。
其次是教學學時的調(diào)整問題。要解決教學學期壓縮的問題,唯一的權宜之計是增加每學期的教學學時。由于每學期的教學周數(shù)固定為16至17周,因此,各高校以往至多安排64或68課時,不少應用型高校已經(jīng)將此門課程壓縮至48課時。在“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使用背景下,筆者強烈建議各高校將中國古代文學課程的總學時數(shù)保持不變:即每周3課時的高校,恢復為4課時;每周4課時的高校,增加為5課時。否則,一味壓縮基礎理論課的教學時間,只會帶來中文專業(yè)畢業(yè)生培養(yǎng)質(zhì)量的下滑。
再次是教學內(nèi)容的調(diào)整問題。“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在個別章節(jié)的設置上值得商榷,因此需要在教學內(nèi)容上進行調(diào)整以免誤導學生。以筆者長期任教的宋、元文學階段為例,“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編者一改以往將遼金文學附于宋代文學驥尾之慣例,在加上西夏文學之后,赫然將其列于元代文學之首,因此教學時有必要向?qū)W生強調(diào),遼與西夏在北宋時分別為金與蒙古所滅,金亡國早于南宋,這種編排可能是以類相從(均為北方少數(shù)民族政權),而不是按照歷史的線索。再如中冊第五編宋代文學第九章《辛棄疾》第三節(jié)“辛派詞人”,編者將陸游歸為辛派詞人,雖并無太大不妥,但由于陸游比辛棄疾年長15歲,他對詞的態(tài)度是“少時汩于世俗,頗有所為,晚而悔之”[4]2101,與其它辛派詞人受辛棄疾的影響有很大不同。袁行霈版《中國文學史》將張孝祥和陸游列于陳亮、劉過等辛派詞人之前,并做了說明,是恰當?shù)??!榜R工程”教材將他放在辛派詞人的末尾,稱為“其它辛派詞人”,則需要教師在教學時向同學們分剖清楚。
各高校在中國古代文學課程設置上,普遍比較重視文學作品的閱讀。有學者曾撰文批評部分高校在教學中存在“偏重于文學史線索的梳理,相對忽視了對文學作品的講習;偏重于對文學史常識的教學,相對忽視了對作品的精微體悟;偏重于治學方法的傳授,相對忽視了學生基本功的訓練”[5]的現(xiàn)象,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印證了“古代文學作品選”教材對中國古代文學教學的重要性。
除少數(shù)高校中文系有條件將“中國古代文學史”和“古代文學作品選讀”作為兩門課程同時開設外,多數(shù)高校都是開設一門“中國古代文學”課程,使用兩套教材,用作品選教材輔助學生理解文學史內(nèi)容。而非漢語言文學(如漢語國際教育等)專業(yè)甚至只開設“古代文學作品選讀”課程,在這種情況下,與文學史教材配套的“古代文學作品選”教材顯得尤為重要。
多年來,各高校在中文本科專業(yè)使用最多的是朱東潤先生主編的6冊本《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6],由于這部教材編撰時間較早,所以選擇篇目的標準比較重視現(xiàn)實性與批判性,與游國恩先生主編的《中國文學史》匹配較好。本世紀初以來,高等教育出版社先后出版了“普通高等教育‘九五’國家級重點教材”6卷本《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7]和上、下兩冊的《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簡編》[8],各出版社也相繼推出多種用于匹配袁行霈版《中國文學史》的作品選教材。這些教材在篇目的選擇上各有所長,可以參酌互補,為中國古代文學課程教學發(fā)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不過,需要指出的是,由于古代文學作品選是獨立的教材,而不是作為文學史教材的附件出現(xiàn),因此教學中始終存在兩套教材不夠匹配的問題。這一問題在選用新的文學史教材,而與之配套的作品選教材尚未編寫的情況下更為突出。還以元代文學為例,“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中冊第六編第八章第二節(jié)“元代前期散曲”中,第一部分通篇介紹了散曲作家杜仁杰的套數(shù)【般涉調(diào)·耍孩兒】(莊家不識勾欄),雖然這一作品在研究元雜劇演出情況時具有獨特價值,但在游國恩版和袁行霈版《中國文學史》中都未提及,各版作品選教材中也未選入該作品。由于對此作品的介紹篇幅達到整整兩頁,遠超對關漢卿、白樸、馬致遠三位重要散曲作家的介紹,因此如果不是在教學中采取刻意避開不談的態(tài)度,就只能在課前布置預習內(nèi)容,讓學生自行查閱資料;或是教師復印作品在課堂上分發(fā)。而無論采取哪種方式,都只能作為一種補救措施,遠沒有作品選教材的配合來得方便直接。
在這種情況下,教師應該重新認真?zhèn)湔n,梳理新教材選擇作家、作品的變化情況,調(diào)整開給學生的預習篇目,提前布置。切不可因循守舊,一味依賴老的教案,以免出現(xiàn)教學與教材嚴重脫節(jié)的情形。
師范類高校中文專業(yè)的培養(yǎng)目標是能夠開展中、小學語文教學和研究的教育工作者,而地方師范類高校的畢業(yè)生更多地成為了基礎教育階段的語文教師。這一培養(yǎng)目標決定了此類高校的教學手段必須適應中、小學對語文教師的需求,突出“師范類”高校的教學特色,培養(yǎng)適應教學工作崗位的畢業(yè)生。教育部頒布的《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要求:“教師應確立適應社會發(fā)展和學生需求的語文教育觀念,注重吸收新知識,不斷提高自身的綜合素養(yǎng)。應認真鉆研教材,正確理解、把握教材內(nèi)容,創(chuàng)造性地使用教材;積極開發(fā)、合理利用課程資源,靈活運用多種教學策略和現(xiàn)代教育技術,努力探索網(wǎng)絡環(huán)境下新的教學方式;精心設計和組織教學活動,重視啟發(fā)式、討論式教學,啟迪學生智慧,提高語文教學質(zhì)量?!盵9]19這些要求,使得中國古代文學課程不僅要傳授理論知識,更承載了提高師范生人文素養(yǎng),培養(yǎng)其理解和把握教材能力,幫助其學會用現(xiàn)代教育技術組織教學活動等一系列使命。
有研究者提出,要提高中文專業(yè)師范生的人文素養(yǎng)和審美意識,可以采取做好“課堂上古與今的溝通”“課堂上學科間的溝通”“課堂上中與外的溝通”等一系列方法[10]。其實早在袁行霈版《中國文學史》中,就加入了文學的傳播與接受的內(nèi)容,“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更是刻意突出了中國古代文學作品在海外傳播的情況,以證明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優(yōu)秀與輝煌。教材中的這一特點如果善加利用,倒是對提高師范生的人文素養(yǎng)不無裨益。
關于培養(yǎng)學生運用現(xiàn)代教育技術的能力,除了在專門的課程里加以訓練外,教師在課堂上的言傳身教也十分重要。當前社會的發(fā)展日新月異,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到來,新的教學手段層出不窮。毋庸諱言,在中國古代文學課程中,少數(shù)教師對教學手段的認識還停留在“粉筆+板書”的原始階段,最多使用PPT替代一下板書,或課上為學生播放一下文學作品的朗誦音視頻。雖然,這些手段都必不可少,但顯然還遠遠不夠。要想在古代文學教學中更好地利用最新的教育技術,可以先從以下方面著手:
首先是用好各種“慕課”平臺?!澳秸n”(MOOC),是英文“大規(guī)模開放在線課程”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的縮寫音譯,是近幾年涌現(xiàn)出來的一種在線課程模式。進入中國以后,“慕課”正以其大規(guī)模、在線、開放性的特點,給高校傳統(tǒng)教育帶來革命性影響?,F(xiàn)在,各大“慕課”平臺已經(jīng)積累了一批中國古代文學的相關課程,已經(jīng)比如國家級“慕課”平臺“愛課程”有東南大學王步高教授的“唐詩宋詞鑒賞”課程,“超星學術視頻”平臺有復旦大學黃霖教授的“《金瓶梅》研究”課程等等。利用好這些“慕課”課程,可以拓寬師范生的學術視野,深化從書本上學到的理論知識,彌補課時減少帶來的不利影響。
其次是用好各種教育APP軟件。APP是智能手機第三方應用程序(Application)的英文縮寫?;ヂ?lián)網(wǎng)作為人類文明史上最重要的科技發(fā)明之一,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毋庸置疑,我們的社會已經(jīng)全面進入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面對學生中的“低頭族”,有的老師放任不管,有的嚴加申飭,還有的甚至采取沒收手機等極端措施,但是效果往往非常有限。由于大學生都是成年人,教師自然不能像中小學一樣不停維護課堂紀律,因此筆者認為面對這一難題,堵不如疏。如果讓學生的手機成為課堂教學工具的一部分,則能夠極大的緩解這一問題。要想實現(xiàn)這一點,教師要熟悉各種教育APP軟件。以某公司開發(fā)的“智慧云課堂”APP為例,該手機應用軟件集備課、分組教學、隨堂測試、翻轉(zhuǎn)課堂、學情分析、學生激勵于一體,據(jù)稱實現(xiàn)了“教”與“學”的雙重革命。筆者曾經(jīng)聽過一堂使用該款APP進行互動教學的公開課,雖然是一堂思政類的課程,但使用APP教學后,學生通過智能手機和教師全程互動,情緒能夠始終跟隨課堂節(jié)奏,教學效果很好。只要能將授課內(nèi)容輸入軟件并運用于課堂,中國古代文學課程也完全能實現(xiàn)類似的教學效果。“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在每章之后增加了思考題,每編后增加閱讀文獻,這些正好可以作為APP的內(nèi)容,為互動教學提供便利。此外,教師如果提前將作品輸入軟件,作品選與文學史教材不夠匹配的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綜上所述,在全國高校統(tǒng)一換用“馬工程”重點教材的背景下,地方師范類院校中文專業(yè)應該結合自身特點,盡早調(diào)整中國古代文學教學模式,改進教學方法,以期適應新教材在分冊、體例、作品等方面的較大變化。我們還應該以此為契機,用好教育技術發(fā)展的最新成果,讓中國古代文學這門傳統(tǒng)理論課程煥發(fā)新的活力。
[1] 《中國古代文學史》編寫組.中國古代文學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6.
[2] 游國恩,王起,蕭滌非,費振剛.中國文學史[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4.
[3] 袁行霈.中國文學史 [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
[4] 陸游.陸游集[M].北京:中華書局,1978.
[5] 戴建業(yè).大學中文系古代文學教學現(xiàn)狀與反思[J].華中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3,(4).
[6] 朱東潤.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7] 郁賢皓.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8] 郁賢皓.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簡編[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9]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 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11版)[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
[10] 魏祖欽.師范類高校中國古代文學史課程教學改革的若干思考[J].天中學刊,2011,(4).
On Teaching Reform of Chinese Ancient Literature in Local Normal Universities Against the Background of the Application of Key Textbooks of Marxist Project
SUN Xiang-feng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Wuhan 430205,China)
From the fall semester of 2017, the key textbooks of Research and Construction projects for Marxist Theory will be used in the course of ancient Chinese literature history throughout China. Against this background, the provincial normal universities should adjust the teaching plan to dissolve the huge impact on the teaching mode brought by the fascicle changes,adjust the reading contents to solve the mismatch between supporting works and teaching; adjust teaching methods to make good use of the new advantages of key textbook. Meanwhile, the latest achievements in educational technology can also be applied in teaching so as to give the ancient literature curriculum to new vigor.
teaching reform; Chinese ancient literature; key textbook of research and construction project for Marxist theory; provincial normal university
G642.0
A
1674-344X(2017)7-0103-04
2017-06-01
孫向鋒(1977-),男,湖北棗陽人,講師,文學博士,研究方向為中國古代文學。
責任編輯:陳君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