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現實困境及其對策

周 定 財

(江蘇師范大學 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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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發(fā)展與社會建設·

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現實困境及其對策

周 定 財

(江蘇師范大學 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

社會組織在社會治理中發(fā)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不僅有利于實現“公民社會”，也有助于促進社會和諧穩(wěn)定。但在參與社會治理的過程中也存在著法律法規(guī)體系不完善、社會組織和政府關系尚未理順及自身發(fā)展不足等現實困境。要促使社會組織更好地參與社會治理，必須制定并完善相應的法律法規(guī)以保證社會組織的合法性；改革雙重管理體制并理順與政府間的關系以提高社會組織的先進性；加強社會組織自身建設以保持社會組織的獨立性。

社會組織；社會治理；政社協同

社會組織的形成與發(fā)展受到深刻的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等方面的影響。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20世紀90年代后，中國社會組織發(fā)展非常迅速，已經形成了類別非常齊全的體系，并日益顯示出強大的社會治理功能，在一定程度上承擔了政府轉移過來的公共服務職能，但總體的發(fā)展水平依然不容樂觀，這與實現“善治”的目標尚有不小的差距，需要在實踐中不斷探索與完善。

一、社會組織及其參與社會治理的必然性

對于什么是“社會組織”，國內外學界尚未達成一致。在國際上，社會組織存在各種各樣的名稱，如“民間組織”“慈善組織”“非營利組織”“志愿組織”“免稅組織”“非政府組織”或“獨立部門”等[1]。中國的社會組織是隨著國家的文化、社會及經濟等方面的發(fā)展而逐漸形成和發(fā)展起來的。20世紀末，伴隨著經濟的發(fā)展與社會的進步，開始涌現出一批批“民間組織”。2007年，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和黨的十七大提出對傳統的名稱進行改造，把各種“民間組織”統一命名為“社會組織”。狹義上來說，社會組織是指與政府機關、企業(yè)相區(qū)別，以維護社會民眾權利或以為社會特定人群或專門領域提供特定服務為目的而由民眾有意識、自由、自愿組建的比較穩(wěn)定的社會群體，包括“中介組織”“民辦非企業(yè)單位”“基金會”“行業(yè)協會”等組織。中國的社會組織包括民辦非企業(yè)單位、社會團體和基金會三類。社會組織在不斷發(fā)展與壯大中日益顯示出強大的生命力，在參與社會治理、維護社會穩(wěn)定、改善民生等方面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第一，社會組織的自身特征與社會治理要求相適應，有利于社會公共事務的有效治理。社會組織具有民間性、自治性、自愿性、服務性、合法性及非營利性等內在特質[2]。社會組織本身不具有強制力，各組織成員目標相同，根據實際意愿自愿組成，所以各社會組織的成員之間都是平等、自由、獨立自主的相互合作關系。社會組織的自治性、自愿性、服務性等符合社會治理要求，可以與政府優(yōu)勢互補，協同治理社會公共事務。

第二，社會組織有利于實現“公民社會”。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要改進社會治理的方式，激發(fā)社會的活力，健全公共安全體系，預防并化解社會矛盾，使公共利益達到最大化，進而實現善治的目標[3]。這里的“善治”可以理解為公民社會的實現，而公民社會的核心特征便是公民的個體權利。離開了公民的個體權利，一個自主、自治的公民社會就無法存在。經過中國社會改革的不斷深化，公民社會開始經歷著孕育、成長的過程，社會組織的成長正是中國公民社會自治化進程的標志。社會組織的出現最大限度地調動了各階層民眾的積極性，鼓勵公眾自我建設、自我協調、自我整合和自我管理，從傳統的社會管理走向社會治理[4]。社會組織通過提供公共服務，實現全人類的共同需求，正在公民社會的建設中發(fā)揮著日益突出的作用。

第三，社會組織有助于促進社會和諧穩(wěn)定。要進行有效的社會治理，就要實現政府與社會、政府與公民的合作，實現市場、政府、社會組織三者之間的共同、有效發(fā)展。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任務，是要保持社會穩(wěn)定，平息社會矛盾、及時處理社會問題。而社會組織的出現和發(fā)展有助于解決不利于和諧穩(wěn)定的社會矛盾和社會問題，它不但可以提供優(yōu)質、專業(yè)的公共服務、保護特定群體的利益、緩和社會矛盾，同時還可以分擔部分社會風險。社會組織作為中國進行社會治理的重要力量，它發(fā)源于廣大人民群眾之中，介于人民群眾和政府機關之間，可以有效發(fā)揮其調解作用和中介橋梁作用。社會組織所獨有的群眾性使其能及時發(fā)現矛盾，發(fā)出信號并處置，從而避免局部矛盾被放大而釀成全局性沖突，有效地維護社會的穩(wěn)定與和諧。

二、中國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現實困境

中國社會組織的發(fā)展模式深受傳統封建體制下的精英統治思想以及全能政府觀念的影響，使得社會組織的發(fā)展存在諸多困境。

1.關于社會組織的立法尚不完善

第一，法律法規(guī)不夠健全。目前，中國仍未形成關于社會組織發(fā)展的完備配套法律，現有的與社會組織相關的法律只有國務院頒布實施的《民辦非企業(yè)單位登記管理暫行條例》(1998)、《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1998)、《基金會管理條例》(2004)和民政部制定的《民辦非企業(yè)單位登記暫行辦法》(1999)和《取締非法民間組織暫行辦法》(2000)等[5]，缺少一部總的《社會組織法》，造成了社會組織注冊登記不統一、業(yè)務主管單位審批不科學等不良現象。在社會組織具體的運作過程中，由于對社會組織的地位、作用及性質等缺少應有的法律支持，嚴重制約了社會組織的發(fā)展。

第二，法律規(guī)定不夠明確。現有法規(guī)對社會組織的規(guī)定過于籠統，也比較模糊，而且有關規(guī)定具有很大的隨意性。特別是法律法規(guī)中存在重程序輕實體、嚴進寬出和雙重管理等各種各樣的限制性條款，使得很多社會組織無法順利完成合法成立程序。比如《社團登記管理條例》中對社團的名稱提出了“規(guī)范”的要求，但對于什么才是“規(guī)范”則無明確的標準。這就造成了負責登記的人員很難對“社會組織成立的規(guī)范性”有一個準確、完整的了解，從而可能導致在登記過程中出現不規(guī)范的表述，對社會組織在今后活動的開展造成不便及帶來監(jiān)管隱患，在實施過程中由于可操作性不強，無法保障社會組織的合法性[6]。

第三，立法層次較低。行政法規(guī)和部門規(guī)章是目前中國用來規(guī)范社會組織的主要規(guī)章制度，而法律層面的規(guī)定相當少，這直接導致了在運作管理過程中，只能依據行政部門的規(guī)章制度。公民的結社自由權不僅是公民的一項憲法性權利，同時也是社會組織得以形成的重要權利。而這項權利卻常常流于形式和口號，并未得到法律的確認及落實。由于中國社會組織立法還沒發(fā)展到與憲法相銜接的水平，法律保障不足，最終導致公民最基本的結社自由權都無法得到落實。由于行政法規(guī)和規(guī)章不具有強制性，當社會組織違反規(guī)定時很容易造成有關部門勸誡等“溫和處理”的方式，或者政府既是當事人又是執(zhí)法者，無法公正處理的非法治現象。

2.政府和社會組織間關系尚未理順

社會組織的發(fā)展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政府的強大影響，尤其是在當前時期，中國社會組織體系正處于發(fā)展階段，政府對社會組織的態(tài)度常常決定著社會組織的發(fā)展態(tài)勢。長期以來，政府對于社會組織的管理模式大多是上級對下級的管理與服從，而非平等的民主合作，其根本原因在于政府和社會組織間關系尚未理順。

第一，政府對社會組織缺乏信任。政府與社會組織本該實現“共治”模式，但一些政府部門對社會組織缺乏信任，把社會組織當作自己的下級單位，隨意安排其承擔政府的各種工作，有些社會組織幾乎變成了政府的執(zhí)行機構，甚至淪為政府的“二政府”，導致社會組織和政府在共治主體中地位不平等。社會組織常常被看作僅僅是配合政府機關治理國家的“附庸”，是民眾參與政治的團體，是向國家政府機關表達民眾的合理訴求，同時向廣大民眾傳達國家政策的工具，而并未考慮社會組織的社會服務及管理職能。社會組織對政府的依附地位不利于社會組織的健康成長，甚至嚴重妨礙著社會管理體制發(fā)展及改革。

第二，社會組織定位不清，對政府依賴過多。中國社會組織的產生不只是因為市場經濟的發(fā)展，也契合了黨和政府簡政放權的時機。在這種環(huán)境下，社會組織不可避免地在行政上具有一定的依附性。許多社會組織由政府扶持，在資金、目標、領導以及行動策略等方面嚴重依賴政府，成為“計劃性手段的變種”，從而帶有較濃的行政化色彩和官辦性質。以樞紐型社會服務類組織為例，其是在政府機關的密切關注或直接扶持、管理下形成的，主要工作是代替政府機關承擔本應由政府承擔的某些公共服務職能，這類社會組織的規(guī)模通常較小，只能依附于政府來尋求自身的發(fā)展，脫離政府難以維系。它們在政策和資金方面過于依賴政府，更遑論與政府平等地合作。這不但制約了社會組織的獨立和發(fā)展，還破壞了社會組織作為公平公正的“第三方”的地位，使得社會組織提供的服務和管理常常不被信任和接受。

第三，政府管理過于嚴格，設置門檻過高。中國對社會組織的管理模式雖進行了一定的改革，但在實際管理中仍為傳統的雙重管理體制，其最大特征是登記機關和業(yè)務主管單位的審批登記制度不明確，這直接造成很多能在社會治理中發(fā)揮重要作用的社會組織找不到與其相應的業(yè)務主管部門或不能滿足登記的一些條件而不能依法通過登記，最后無法成為合法的社會組織，而被迫成為游離于制度保護與監(jiān)督管理之外的“地下組織”。據統計，目前有90%以上的社會組織并未通過合法的程序登記成為合法的社會組織[7]。高門檻設置既不利于有關部門對社會組織的運作和發(fā)展進行規(guī)范管理，也不利于社會組織社會治理作用的發(fā)揮。

3.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受限制

第一，發(fā)展規(guī)模受限。近年來，社會組織的總數量在不斷增加，現在已經初步發(fā)展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組織體系。據相關部門統計，截至2015年底，中國登記在冊的社會組織共66.2萬個，從業(yè)人數約734.8萬。而同期中國事業(yè)單位總數約為126萬個，從業(yè)人員3 100多萬人。這就是說，中國社會組織的數量只有事業(yè)單位數量的一半，而社會組織從業(yè)人數更只有事業(yè)單位從業(yè)人數的1/4，其規(guī)模相對較小[8]。這主要體現在資金和人才兩個方面：(1)資金受限。目前，中國社會組織籌集發(fā)展資金的渠道較窄，大部分社會組織都以收取會費為主，也有投資收益、企業(yè)社會捐贈、政府資助等渠道。由于近年來政府停止了對大部分社會組織的財政撥款，很多外部資金募集困難、創(chuàng)收能力有限的社會組織處于無法開展常規(guī)運作，無法維持自身生存的境地。(2)人力資源受限。由于缺乏運作資金，許多社會組織能提供給工作人員的工資待遇也偏低，無法吸引招募專業(yè)人才及留住高級人才。大多在職的工作人員來自于管理理念和方式相對落后的政府機關轉移人員和離退休人員，且專職人員較少。他們普遍素質偏低，創(chuàng)新能力差，民主意識弱，參與社會服務的能力不強，不能適應時代的發(fā)展和市場經濟的要求。

第二，自身發(fā)展不足。首先，在治理結構方面，有些社會組織常常只是走了注冊程序，在表面形式上成了法人，但在現實運行過程中通常缺乏完善的治理組織結構：大規(guī)模的社會組織盡管有條件成立了理事會，但其理事會成員多為出資人或發(fā)起人，缺乏其他社會人士的監(jiān)督、參與、運營、決策等；規(guī)模小的社會組織則連成立理事會的條件都沒有。此外，還有很大一部分的社會組織的運行活動是在行政部門的主導下進行的，其自身無法獨立自主地發(fā)揮社會治理職能。其次，在內部管理方面，雖然有相關法規(guī)規(guī)定，登記注冊的社會組織必須有完善的組織章程，然后嚴格按照章程來開展社會活動。而現實常常是：由于章程本身并不完善，同時因資源有限、資金不足、物資缺乏及專職人員過少等原因，導致其運作難以取得預期效果，難以實現既定目標；其中還有少數社會組織不自律，管理不到位，做事敷衍，各項制度就更加難以落實；更少數的社會組織，在登記注冊成為法人以后從未開展過相關活動；而那些只需備案并不要求其建立完善的規(guī)章制度及章程的社會組織，就更沒有規(guī)范的管理可言了。最后，在外部管理和監(jiān)督方面，社會組織處于既要接受業(yè)務主管部門的指導又要接受登記管理機關監(jiān)督管理的“雙重管理”之下。雖然這種“雙重管理”對社會組織的運作有一定的約束和規(guī)范作用，但落實起來卻有諸多困難。一方面，各個主管部門之間信息溝通不及時、不全面，工作難以協調，甚至相互推諉扯皮，合作程度不高；另一方面，對于登記管理機關，不僅要負責審核該組織的登記條件，還要對該社會組織的負責人講解國家的相關政策法規(guī)，并且要指導其制定及完善組織章程和規(guī)章制度，在組織登記成立后還要對其進行執(zhí)法監(jiān)督與規(guī)范管理、對其違法違規(guī)行為進行監(jiān)督和查處等更加繁重和關鍵的任務，有些部門對社會組織的監(jiān)管顯得力不從心甚至松懈，導致部分不夠自律的社會組織出現違規(guī)行為，給社會組織帶來負面影響。

第三，獨立性缺失，公信力不足。非營利性和公益性的基本宗旨決定了公信力是社會組織成長和發(fā)展的根基，是其在進行社會管理過程中必須重視的關鍵問題。隨著互聯網的發(fā)展，社會組織開始被廣泛認知并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其存在的各種問題漸漸被暴露在公眾的視野，致使社會組織的公信力連續(xù)下跌，影響了社會組織的發(fā)展。這表現在：(1)獨立性被破壞。很多社會組織的主要資金來源是政府的財政撥款，這使其對政府形成很強的經濟依賴，有依賴必定就會失去部分獨立和自治的能力。甚至很多社會組織的前身就是政府部門，更有一部分社會組織與政府部門存在掛靠關系，這些關系更使得社會組織難以獨立自主地運作。獨立性被破壞的社會組織常常表現出官僚化和商業(yè)化傾向，甚至有些社會組織背離了非營利的宗旨，開展起營利性的活動，使其不以營利為目的的宗旨和公益性受到質疑。(2)公信力不足。從被曝光的事件來看，中國社會組織的公信力危機主要來自社會組織運作過程中的財務不公開不透明、賬目混亂，甚至出現款項被挪用、欺詐和腐敗、經濟犯罪等嚴重的問題，這些問題被不斷曝光，使得社會組織本來就不高的公信力降到谷底。

三、中國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對策建議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了“激發(fā)社會組織活力，充分發(fā)揮社會力量參與社會管理的基礎作用”[9]的要求。隨著中國社會轉型和社會結構的變化，我們必須加大社會治理的力度、探索新的社會治理方法，同時提高社會組織自身建設水平，積極探索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新途徑，讓社會組織在社會治理中更好地發(fā)揮協同作用。

1.保證社會組織合法性

第一，轉變立法觀念，制定基本法。當前急需轉變立法觀念，強化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的法人主體資格，明確其法律主體地位，使其能以平等身份與政府一道協同治理社會公共事務。同時，需制定一部與憲法相銜接的、適用于所有社會組織的《社會組織法》。并確立完善社會組織享有的權利，所負的責任、地位，保障社會組織在公共服務中的自由自愿、平等參與、公平競爭、有效運作、獲取相應的成果和名譽等合法權益，營造有利于社會組織發(fā)揮作用的法制環(huán)境。

第二，建設配套、明確的政策法規(guī)。一要建設完善的針對社會組織財政稅收的法律制度，為社會組織的發(fā)展提供必要的稅收優(yōu)惠和法律保障，修改完善《公益事業(yè)捐贈法》，鼓勵社會各界加大對社會組織的捐贈、資助和參與力度。二要建立對社會組織資產的監(jiān)管制度。根據社會組織的特點，確定監(jiān)管主體和監(jiān)管內容，完善破產法、審計法等有關法規(guī)，建立完善的社會組織資產清算程序，避免社會組織所持有的公益資產受損；成立社會組織基金管理委員會或者發(fā)展基金會，負責籌集及管理社會組織在運作中所需的資金，以及接收、管理社會組織撤銷、注銷、清算后所剩余的可用公益資產，保證社會組織的公益資產得到充分利用。三要完善社會組織成員的社會福利保障體系，把社會組織成員的養(yǎng)老、醫(yī)療、失業(yè)等納入社會保障體系，以吸引更多的人員加入社會組織的工作。

第三，實現結社自由與結社管制相協調。結社自由是社會組織得以形成的關鍵條件，結社管制是社會組織健康發(fā)展的重要保障。結社管制為結社自由服務，二者并不矛盾，互為表里。結社自由作為一項憲法性基本權利，立法機關不能任意地對結社自由進行限制，對其管制應采取影響最小的方式為之。然而，中國現有的關于社會組織的立法卻主要強調對結社自由的管制和約束。將來在針對社會組織制定新法規(guī)或修訂以往法規(guī)時，應當對符合國家的政策方針的社會組織的結社自由放開限制，以支持鼓勵社會對結社自由的追求，實現自由與秩序、權利與權力、社會與國家的雙贏[10]。

2.提高社會組織先進性

實踐表明，雙重管理體制存在諸多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社會組織的成長。為保持社會組織先進性，必須理順社會組織與政府的關系，對其科學分類，加強組織內部管理。

第一，推進政府職能轉變，理順政府和社會組織關系。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深入推進政企分開、政資分開、政事分開、政社分開，建設職能科學、結構優(yōu)化、廉潔高效、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11]。這就為社會組織的發(fā)展方向做出了指引，而同時政府也要轉變職能，更好地為社會組織的發(fā)展服務。政府應發(fā)揮好社會組織發(fā)展中的合作者、促進者和引導者的作用，使公共服務質量得到提升和改進。為此，政府必須更新觀念，擺脫“社會組織發(fā)展壯大后會與黨和政府針鋒相對”這一傳統觀念，摒棄“社會組織是二政府”這一錯誤觀點，停止對社會組織發(fā)展設置障礙。在強調社會組織“互益性”“專業(yè)性”等功能時，政府應加強對“純公共性”和“時效性”等特殊公共服務的提供，為社會組織活動的開展創(chuàng)造便利的條件。政府還可以把社會組織的運作交還給市場，通過各種社會組織與社會組織之間、社會組織與政府之間建立合作機制和各種契約關系，協同合作提升公共服務的質量和效益。此外，政府還應發(fā)揮平臺作用，促進社會組織能力建設。以社區(qū)為著力點，加強社區(qū)社會組織與街鎮(zhèn)社會組織的良好對接，開展社區(qū)社會組織能力建設論壇和各種形式的能力培訓，提升社區(qū)社會組織服務水平，通過社區(qū)帶動整個社會組織的發(fā)展。

第二，對社會組織進行科學分類。根據各個社會組織的特點對其進行分類，并作相應的管理。首先對不同組織形式和性質的社會組織分別制定相應的注冊條件，登記程序和登記形式也應相應地進行區(qū)別。同時，對不同的社會組織的監(jiān)管要求和監(jiān)管重點也應有所區(qū)別，并加強對社會組織運作中存在的違規(guī)、違法等不良行為的調查處理和懲罰工作，把對社會組織管理的重點從成立時的“登記”管理轉移到對成立后的運作管理。

第三，加強社會組織內部管理。一要強化服務理念和參與理念，樹立自律管理意識和風險責任意識；二要規(guī)范內部治理機制，包括內部質量控制機制、民主決策機制、財務監(jiān)督制度、績效評估制度以及會員代表大會、理事會、監(jiān)事會等治理機制，形成規(guī)范有序的運作機制；三要提升多渠道的籌資能力，在積極爭取政府財政資助的同時加強公關工作，提高自身的知名度、公信力和美譽度，構建籌資為導向的社會關系網絡，同時建立專門勸募機構，打造專業(yè)籌資團隊，提高籌資的精準度；四要加強人才隊伍建設，建立學習型團隊，通過實踐不斷提升專業(yè)素養(yǎng)，同時建立健全外部學習交流機制以及內部培訓機制、激勵競爭機制、有利于人才開發(fā)和使用的管理機制，內外結合提升從業(yè)人員的業(yè)務能力和職業(yè)化水平。

3.保持社會組織獨立性

第一，發(fā)揮自身優(yōu)勢，提高非營利收入。中國社會組織發(fā)展資金普遍依靠政府的財政撥款。而在社會組織發(fā)展比較成熟的國家里，經營性收入才是社會組織資金的主要來源，即社會組織通過在自己的專業(yè)領域提供相關的服務，或者進行權威的檢測、調查，從中收取相應的報酬作為社會組織運作的資金。一些歐洲國家的社會組織的服務收費占其總收入的70%左右，而政府財政撥款僅占總收入的11.3%。在中國臺灣地區(qū)，部分社會組織的收入中，經營性收入也能占到其總收入的50%以上。要提高社會組織的獨立性，就要讓社會組織最大限度地實現財務自由，也就要讓社會組織自力更生，自主經營。

第二，完善社會組織內部治理機制，提高管理水平。首先，通過定期組織社會組織成員進行專業(yè)的、技能的、文化的培訓，從多方面提高社會組織成員個人的能力，并在社會組織內部建立一系列選拔競爭管理機制等，以及給予成員必要的物質保障，實現社會組織成員職業(yè)化、專業(yè)化和精英化，從而使社會組織以個人水平的提升推高社會組織整體的管理水平。其次，要加強對社會組織成員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思想政治工作無論何時都不褪色，任何社會組織的成員都要響應黨的號召，遵守黨的規(guī)章制度、政策方針和路線，提高社會組織的先進性。

第三，加強社會組織的誠信建設。社會組織的生存基礎是誠信、公共道德和社會奉獻。要加強社會組織的誠信建設，一要建立完善、民主的決策制度，不能個別領導、權貴或少數人說了算，組織成立會員代表大會、理事會、監(jiān)事會等部門，各個部門各施其責，相互監(jiān)督、相互約束，避免暗箱操作，以民主協商、公開公正的方式處理社會組織的內部事務。二要嚴格依法執(zhí)行財務公開制度，定期、主動、及時、真實地公布財務狀況，保障普通社會民眾、社會組織成員以及政府機構的知情權、參與權和監(jiān)督權，以樹立社會組織的良好形象。三要完善對社會組織的網絡問責體系。目前，網絡已經發(fā)展成現代人們生活中的必不可少的重要工具，網絡也為人們對社會組織進行問責提供了快速、便利而有效的方式，并且信息傳播非?？焖俣鴱V泛。要培養(yǎng)社會各界的網絡問責意識，提升網絡問責的水平，規(guī)范、凈化網絡問責的環(huán)境，同時社會組織信息要公開透明，并健全網絡問責機制，提升對網絡問責的處理應對能力。

[1] 民政部民間組織管理局.社會組織的概念、特征及分類[J].瞭望，2010，(37).

[2] 吳東民，董西明.非營利組織管理[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2-4.

[3] 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公報[J].新長征，2013，(12).

[4] 何增科.公民社會與第三部門[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56-57.

[5] 曾永和.當下中國社會組織的發(fā)展困境與制度重建[J].求是學刊，2013，(3).

[6] 王先明.社會組織注冊登記的風險及其控制[J].社團管理研究，2011，(1).

[7] 劉敏娟.我國非政府組織的法治功能分析及完善對策[D].蘭州：蘭州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9：122.

[8] 2015年社會服務發(fā)展統計公報[EB/OL].(2016-07-06)[2017-01-10].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http://www.mca.gov.cn/article/zwgk/mzyw/201607/20160700001136.shtml.

[9] 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公報[J].新長征，2013，(12).

[10] 2014《民間組織藍皮書》：民間組織是政府得力助手[EB/OL].(2014-12-25)[2017-02-09].光明網，http://politics.gmw.cn/2014-12/25/content_14297667_2.htm.

[11] 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匯編[G].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6.

[責任編輯：楊大威]

2017-04-20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基層社會管理創(chuàng)新中的協同治理研究”(13CZZ038)；江蘇省重點序列學科“區(qū)域新型城鎮(zhèn)化發(fā)展”建設項目

周定財(1979—)，男，湖北南漳人，公共管理系主任，副教授，法學博士，蘇州大學地方政府研究所副所長，從事地方政府與基層社會治理研究。

C916

A

1007-4937(2017)04-008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