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人敘事類散文閱讀之寫人技巧

韓寶江　　謝寶琴

【例題解析】

閱讀下面的文字，回答后面的問題。

那天我又獨自坐在屋里，看著窗外的樹葉“唰唰啦啦”地飄落。母親進來了，擋在窗前：“北海的菊花開了，我推著你去看看吧?！彼俱驳哪樕犀F(xiàn)出央求般的神色?！笆裁磿r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說。我的回答已經(jīng)讓她喜出望外了?！昂冒?，就明天。”我說。她高興得一會坐下，一會站起：“那就趕緊準備準備。”“哎呀，煩不煩？幾步路，有什么好準備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著：“看完菊花，咱們就去‘仿膳，你小時候最愛吃那兒的豌豆黃兒。還記得那回我?guī)闳ケ焙?？你偏說那楊樹花是毛毛蟲，跑著，一腳踩扁一個……”她忽然不說了。對于“跑”和“踩”一類的字眼，她比我還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史鐵生《秋天的懷念》

請賞析文段中的人物形象。

解析：閱讀散文的最終目的是透過語言文字去讀懂作者本人，對于寫人敘事類的散文更是如此。我們應在了解事件始末、分析人物形象的基礎上讀出文中的“我”，即作者在文中表達的思想感情。

答案：文段通過“我”和母親的對話以及對母親的動作、心理、神態(tài)等的描寫，突出了母愛的細膩、無私和偉大。人物之間的對話意在表明“我”對母親深切的懷念、無盡的愛以及“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悔恨。

【技法指津】

一般而言，寫人技巧通常有以下幾種：

一、正面描寫直接表現(xiàn)人物性格

例題文段采用肖像描寫的方法，“她憔悴的臉上現(xiàn)出央求般的神色”一句中，“憔悴”一詞表現(xiàn)了母親照料殘疾兒子的操勞，也暗示了作者自身病情的嚴重?！把肭蟆币辉~體現(xiàn)了母親強烈希望兒子能出去散散心、盡早走出病痛陰影的良苦用心，渴盼兒子擁有如菊花般的頑強精神，續(xù)寫生命的華彩樂章。這一句話、兩個關鍵詞的人物肖像描寫，突出刻畫了一位偉大無私的母親的形象，母愛的堅定與執(zhí)著，令人肅然起敬。此外，文段還通過語言、動作、神態(tài)、心理等全方位、正面體現(xiàn)了母親的性格。

二、運用恰當?shù)男揶o手法塑造人物形象

在寫人記事的散文中，運用恰當?shù)男揶o表現(xiàn)人物特點是極為常見的方法，如魯迅《藤野先生》一文中對清留學生的描寫：“頭頂上盤著大辮子，頂?shù)脤W生制帽的頂上高高聳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辮子，盤得平的，除下帽來，油光可鑒，宛如小姑娘的發(fā)髻一般，還要將脖子扭幾扭。實在標致極了?！边@里運用了比喻和反語的修辭手法，諷刺厭惡之情溢于言表。

三、巧設懸念展現(xiàn)人物的特點

例題文段的結尾部分，因為“我”接受了母親的建議，母親喜出望外，在雙腿殘疾的兒子面前，不禁回想起了兒子小時候一腳踩扁一個楊樹花的情景，而后“她忽然不說了”“她又悄悄地出去了”，這兩個簡短的句子給讀者留下了無限的思考和想象空間。為什么難得高興的母親“忽然不說了”？母親“悄悄地出去”干了什么？前后急轉直下的心境透露出母親情感的洶涌，從追憶幸福往事的巔峰驟然跌入為子心酸、為己悲憫的谷底，正是這懸念的“留白”之處，讓讀者在閱讀過程中同時與文本、作者和作品中的人物產(chǎn)生碰撞交流，設身處地地將自己的感情投射到作品中，去聯(lián)想、想象、感悟母親這一人物形象的特點，體會母子之間濃濃的親情。

四、特殊場景渲染人物情感

例題文段也有特殊的環(huán)境，在“窗外的樹葉‘唰唰啦啦地飄落”的季節(jié)里，“我”與母親兩個人的心便如同那飄落的樹葉無處安放，預示了這段對話的最終結局。“看完菊花，咱們就去‘仿膳，你小時候最愛吃那兒的豌豆黃兒。還記得那回我?guī)闳ケ焙?？你偏說那楊樹花是毛毛蟲，跑著，一腳踩扁一個……”母親多年壓抑苦悶中難得的片刻之“喜”竟是如此短暫，轉瞬即逝，重陷長久的無法名狀的辛酸與悲涼之中。作者回憶往事，遺憾、后悔、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