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布斯鮑姆新的社會史觀——以《帝國的年代》為研究中心

梁　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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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鮑姆新的社會史觀——以《帝國的年代》為研究中心

梁欽

（陜西師范大學，陜西 西安 710119）

霍布斯鮑姆是英國新社會史學派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他堅持以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為指導思想，不僅繼承傳統(tǒng)史學理論而且吸收和運用哲學、經濟學、心理學、社會人類學等其他學科的觀念和方法，為史學領域的發(fā)展開創(chuàng)了新局面。在《帝國的年代》中，霍布斯鮑姆的整體史思想和新社會史觀得到充分體現(xiàn)?；舨妓辊U姆關于基層群體中“新女性”的研究，關于工人階級形成以及勞工階級意識等問題的研究，都提出了非常獨到的見解，為新社會史研究做出了貢獻。

霍布斯鮑姆；新社會史觀；《帝國的年代》

艾瑞克·霍布斯鮑姆（Eric Hobsbawm，1917–2012）作為開創(chuàng)英國新社會史的主帥，不僅在英國新社會史領域做出劃時代的貢獻，而且對我國的社會史發(fā)展也起到重要的推動作用。本文試圖從以下四部分來說明霍布斯鮑姆在史學領域的成就，即總結霍氏的重要史學思想，簡略區(qū)分新舊社會史觀且重點闡述霍氏的新社會史觀，以及以《帝國的年代》為例具體分析霍布斯鮑姆在新社會史領域所做的貢獻。

一　霍布斯鮑姆的著作及其史學思想

（一）霍布斯鮑姆生平及著作

艾瑞克·霍布斯鮑姆1917年出生于埃及亞歷山大城的猶太中產家庭，童年在德奧兩國度過，1933年定居英國，完成中學教育后進入劍橋國王學院攻讀歷史。從1947年到1982年，一直任教于倫敦大學伯貝克學院，退休后便被聘為紐約社會研究新學院的政治與社會史榮譽教授，2012年10月在倫敦逝世。

霍氏對歷史學多方面進行研究，知識極為淵博。他的著作主要集中于19世紀，但對17、18和20世紀的歷史研究也做出了杰出貢獻；他不僅研究英國歷史，對歐洲其他國家歷史也頗有見地。筆者認為霍布斯鮑姆的主要研究領域有以下四方面：第一勞工史，其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勞工界》、《勞工們》這兩部論文集中，為勞工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知識和新方法；第二農民史，主要研究工業(yè)革命前西歐及拉美地區(qū)的城市及鄉(xiāng)村的農民運動和勞工階級，代表作品有《最初的反叛》、《盜匪》等書籍；其研究方法和論點使不少學者紛紛轉入這一領域進行研究及探討；第三資本主義發(fā)展史，使霍氏真正榮登“近現(xiàn)代史大師”寶座的，是他的“年代四部曲”即《革命的年代》、《資本的年代》、《帝國的年代》、《轉折的年代》。四部曲是霍布斯鮑姆以19世紀為中軸，用有趣優(yōu)雅的文筆分別講述資本主義及資產階級的產生、發(fā)展、矛盾和危機的史詩巨著；第四史學理論，霍布斯鮑姆在繼承傳統(tǒng)歷史學理論的基礎上，運用其他學科的方法與技術，為現(xiàn)代史學理論的發(fā)展提供了許多新的見解和創(chuàng)新。霍布斯鮑姆在《傳統(tǒng)的發(fā)明》中對歷史不斷質疑的態(tài)度，引起歷史學者們進一步的研究和激烈爭論。

（二）霍布斯鮑姆的史學思想

霍布斯鮑姆被史學界認為是英國最具國際影響力的馬克思主義史學家。從他許多著作和言語中也可看出其馬克思史觀?；舨妓辊U姆的馬克思主義史觀可以總結為以下幾點：其一，霍氏并不覺得馬克思對歷史問題的結論都是正確的，他認為要在歷史研究中發(fā)展其歷史理論由于其存在的歷史局限性；其二，他認為要科學的理解和對待馬克思關于具體歷史的結論，不能教條與理論化。其三，他認為馬克思主義歷史應該吸收和借鑒其他學術思想，克服其自身缺陷，在開放的視野中不斷擴展和加強馬克思主義史學的活力。霍布斯鮑姆對馬克思主義的堅定信仰出于其自身的深刻理解，且建立在具體的歷史研究實踐中，為社會史的發(fā)展注入了生機。

目前很多學者都關注于霍布斯鮑姆的馬克思主義史學、新社會史學，而忽略了其民族主義史學的研究。霍氏寫了許多有關民族主義的論著，如《民族與民族主義》、《傳統(tǒng)的發(fā)明》、《全球化、民主與恐怖主義》等，在這些文章的撰寫研究過程中，逐漸形成其獨有的“民族主義”史學。筆者總結其民族史觀，大體分為三方面：首先，霍布斯鮑姆強調他的超民族主義，試圖讓人們忽略自己的國籍、種族、所屬身份，進入到一個全球化似的大同社會和人道主義境界；其次，他認為民族、民族國家和民族主義具有現(xiàn)代性，民族的概念并非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因為當代人的需要（如政治需求、經濟利益等目的）而構建出來的。本尼迪克特·安德森也曾詳細探討過民族問題，他在書中明確提出民族是“想象”的共同體，是現(xiàn)代民主政治的產物?；舨妓辊U姆在這一觀點上完全贊同，同時他認為這種發(fā)明傳統(tǒng)歪曲歷史的行為是不可取的；最后，霍氏看到了民族國家與全球化的消長關系，認為民族國家的力量不斷的受到全球化的侵蝕，同時新自由主義的全球化削弱了超級大國設計的民族國家秩序?；舨妓辊U姆同時觀察到，21世紀已經不再是民族主義的世界，而是一個超民族國家的政治經濟共同體，是全球化與世界性綜合發(fā)展的世紀。迄今為止，我們發(fā)現(xiàn)超國家主義并沒有得到的運作。[2]

二 “新社會史”與霍布斯鮑姆的貢獻

（一）“新社會史”與“舊社會史”的差異

20世紀五、六十年代，隨著西方社會科學領域普遍“歷史化”趨勢，新社會史學派逐漸發(fā)展起來。他們以馬克思主義歷史觀為指導，吸收借鑒法國“年鑒學派”的理論與方法，力圖成為一個以研究整個社會為目的的新學派。英國新社會史學派有其自身的特色，不管是理論方面還是史學實踐方面，都是最有影響和代表性的派別之一。筆者認為新社會史觀與其他史學派別不同點主要有以下兩方面：

英國新社會史與傳統(tǒng)社會史最重要的一個不同點就是新社會史學派倡導總體史觀。屈維廉作為舊社會史學派的領軍人物，他在《英國社會史》中把社會史定義為“除了政治什么都有的歷史”。雖然也是把目光投向下層民眾，但是他把政治、經濟、軍事活動看作專門史的研究內容導致好多活動并不包括這些，因此也遭到各個學派強烈的批判。1964年劍橋大學成立的人口與社會結構史研究組，盡管與舊社會史學相比都有很大進步。“然而，由于他們的研究不能與歷史的總進程聯(lián)系起來，只是孤立地進行，又缺乏正確的理論指導，因而其研究結果往往支離破碎，彼此缺乏聯(lián)系，無法揭示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內在聯(lián)系，更不能反映社會的性質與變化?！盵3]

英國新社會史相比舊社會史另一個創(chuàng)新之處是研究方法的不同，新社會史的方法主要通過對馬克思主義研究，同時也吸收借鑒了二戰(zhàn)后其他社會學科的新成果新經驗總結而來的。新社會史吸收借鑒以前舊社會史從未接觸從未研究過的學科領域如心理學、人類學、地理學、計量學、環(huán)境學等方法，不僅開拓史學的研究范圍而且推動歷史學不斷地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舨妓辊U姆認為把對人類歷史發(fā)展進程表達得最系統(tǒng)、最完整的是馬克思，同時他也通過具體的實踐研究總結出自己歷史研究的結構模式。而對于其他史學學派一般說來恰恰是缺少這一點，缺少方法應與史觀相配套的明確意識。

（二）霍布斯鮑姆“新社會史”研究的貢獻

英國新社會史學派的最重要的代表人物霍布斯鮑姆，為史學研究領域做出了巨大貢獻。

第一，霍布斯鮑姆堅持整體史思想，認為社會史研究的范圍應該包括各個方面，其著作《資本的年代》一書便較為直接的體現(xiàn)其總體史觀?；羰显谄渲饕芯款I域勞工及工業(yè)化歷史的研究中，也貫徹了總體史思想。在《勞工的歷史與觀念》論文中霍布斯鮑姆繼承了對工人階級研究的傳統(tǒng)，同時又拓寬了工人史的研究領域，他考慮工人史的各個層次并多方位探求它們之間的關系，力圖全面深刻地解釋工人和工業(yè)化的歷史。

第二，霍氏自覺吸收和運用哲學、經濟學、心理學、社會人類學等學科新的觀念和方法，主要學習這些學科的專業(yè)結構、方法、技術及所研究的問題，但他反對把社會學模式搬進社會史研究中。他認為研究歷史應該把歷史學看作框架，同時他表示社會的歷史不能運用其他科學的現(xiàn)成模式來寫，需要構建自己獨特的模式?；舨妓辊U姆的主張的模式基本上是馬克思分析人類社會的模式，但同時他強調歷史學家要依靠模式但不能依賴模式。他強調實踐的重要性，應把具體的歷史研究作為落腳點。這種學科間的相互交叉滲透，逐漸成為西方社會史研究的另一發(fā)展趨勢。

第三，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注重經濟研究是霍布斯鮑姆新社會史研究的顯著特點，從而與湯普森注重文化研究形成鮮明的對照。伊格爾斯認為“霍布斯鮑姆在更大程度上使經濟因素和經濟力量具有中心作用，這點在他對歷史變革的解釋中明顯地表現(xiàn)出來?！盵4]伊格爾斯的觀點說明了一種情況，即不同意識形態(tài)的史學家可以再社會史這一領域中攜手合作。但是，就霍布斯鮑姆的個人情況來看，他之所以在新社會史領域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是與他對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堅持分不開的。這正是他對新社會史的發(fā)展作出獨特貢獻的重要原因。同時霍氏并不是機械的理解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他對原理的運用和實踐是辯證的，注重經濟并不是要排斥思想精神文化?！?9世紀工業(yè)中的習慣、工資和工作量》是霍布斯鮑姆用經濟方法進行社會史研究的代表性作品。在這篇文章中，他基本進行的是經濟的分析，但分析的眼光并不局限于經濟，同時也反映了工人的斗爭，雇主及其他人員的管理等因素對經濟發(fā)展的有力影響。它從方法上把經濟與歷史的研究很好的結合起來，為新社會史的發(fā)展提供了有力的價值。

第四，霍布斯鮑姆新社會史表現(xiàn)更為突出的是自稱為“基層群眾歷史觀”的研究方法即通過科學的方法借助大量的基層史料，建構普通大眾或下層民眾的歷史，研究與發(fā)掘日漸被人們記憶遺忘的人民大眾的歷史，揭示普通大眾的生活和思想，真正關注人民大眾的生活經歷與思想意識。[5]霍布斯鮑姆一直主張“自下而上”的史學觀念，堅信人民群眾與勞動大眾始終是社會發(fā)展的主體和動力。值得一提的是，霍布斯鮑姆“自下而上”的社會歷史觀具體表現(xiàn)在其階級分析中?；舨妓辊U姆主要提倡以“自下而上”的方法，關注下層貧困階級，但與舊社會史不同的是，他對上層階級的研究也給予廣泛關注。

三 從《帝國的年代》看霍布斯鮑姆的史觀和方法

（一）霍布斯鮑姆的民族主義史觀

從《帝國的年代》第六章?lián)]舞國旗中，可以明顯感受到霍布斯鮑姆的民族主義史觀。在1880-1914年這一時期，民族認同已經變成各國政治的一個重要因素，也更為普遍，同時政治活動中民族訴求的重要性也日益增加?；羰险J為那些可從中發(fā)現(xiàn)其民族基本性格為何的“民族語言”往往是人為的。[6]霍氏強調由政治權力掌控的學校教育特別是小學教育使國家民族主義成為必要。這意味著由國家組織和監(jiān)督的教育系統(tǒng)，將某種文化、某種民族意識強加在眾人身上，重塑民眾的價值觀與世界觀?；舨妓辊U姆認為民族語言對民族的形成和發(fā)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到了19世紀，語言影響到一般人對民族性的認定。之后霍布斯鮑姆列舉了愛爾蘭、巴斯克、馬其頓及猶太人等許多事例加以證明語言對民族的重要性。

霍氏把“民族”定義為是各個國家的新公民宗教，它是使所有公民附著于國家的粘合劑，國家因而創(chuàng)造了“民族”，同時大眾也確實越來越認同于“民族”。同時他認為1914年以前的半個世紀，是著名的仇外時代，主要是大規(guī)模的民族遷徙將民族之間的民族意識基礎變廣，移民間的互助和互保，也有助于民族主義的成長。

在這一章中，霍布斯鮑姆也揭示了階級與民族主義的關系?；羰险J為資產階級、新興無產階級和新興的工業(yè)資產階級通常都不喜歡小型民族主義，甚至于農民這個最傳統(tǒng)的階級對民族主義的興趣也很微弱。事實上，“帝國年代”這一時期的民族主義進展，大多是由社會中間階層所帶動的。作者從“語言上的好戰(zhàn)政策，要求組成獨立國家而非接受次等的自治權，以及政治上的轉向右派和極右派”這三個特點來解釋民族主義與這些階層的關系。[6]在本章節(jié)最后，作者表明民族主義對一戰(zhàn)的影響。正是由于民族認同即愛國心對政府運作的必要性及其所具有的力量，導致1914年德、法、英等國的民眾是以公民和平民的身份走上戰(zhàn)場，有效的動員民眾。

（二）霍布斯鮑姆的婦女史研究

在19世紀資產階級環(huán)境下，由于婦女解放運動的興起，使得部分學者把眼光投入到一種新人類——“新女性”這一獨特群體中?；舨妓辊U姆主要關注“已開發(fā)”世界的女性，由于其他地區(qū)的婦女情形并沒有什么改變。

霍布斯鮑姆指出關于女性的第一個變化即1875年后，“已開發(fā)”世界的婦女生育子女數(shù)目開始顯著下降。[6]霍氏認為使生育率較低的主要原因是婦女的晚婚、不婚或者某種形式的節(jié)育。從每個家庭的環(huán)境、條件、意識層面去分析：有些是因為在城市中，對較高生活水準的渴望，無力承擔子女所帶來的重負；由于社會政策如童工的禁令的出現(xiàn)，使子女在經濟上必須依靠父母，更成為父母的拖累；還有在對待子女態(tài)度上，有些希望子女日后比自己過得好，從而導致節(jié)育的興起。從整體而言，由于19世紀的工業(yè)化，婦女依舊被排擠出經濟、政治體制外。但值得注意的是，經濟革命所謂的“初始工業(yè)化”，使有些家庭手工制造業(yè)特別適合女性，盡管沒有一種純粹的女性職業(yè)，但她們可以不必依賴男人而賺取一點兒現(xiàn)金，從而減弱了傳統(tǒng)上男女工作的差異，為以后婦女擺脫家庭的束縛及女性解放運動的發(fā)展有較為直接的影響。

霍氏認為在19世紀70年代以后，資產階級內部轉型為婦女提供了更多機會，造就了一個相當龐大的經濟獨立的婦女有閑階級，勞動階級和中產階級的婦女的地位有相當大的變化。“由于結構的轉型和科技的發(fā)展大大增加了婦女就業(yè)范圍；最驚人的變化首推出現(xiàn)了許多以女性為主要從業(yè)員的職業(yè)：商店和辦公室中的職業(yè)……由于小學教育的擴大，教學也演變成女性的行業(yè)?！盵6]與此同時，中產階級婦女接受正式的中學教育，各國在女子教育進步上有不同尋常的擴展。年輕婦女在社會上取得較大的行動自由：可以不受傳統(tǒng)習俗約束，去公共場合跳舞放松；在時裝方面束腹被取代，出現(xiàn)了寬松和飄拂的衣裙；男女關系方面也更為解放自由。同時，公眾對于婦女的注意力顯著增加：“例如，新創(chuàng)辦的《大眾日報》有為下層中產階級的婦女開設的專屬版面，另外還有一些為新近具有讀寫能力的婦女所出版的雜志。”在1908年盛大的英法國際博覽會，也陳列了杰出婦女遺物、工藝、針線活兒等；在競爭場合如運動方面也有革命性創(chuàng)舉，溫布爾登開始舉辦女子網球單打，之后法國和美國也緊跟潮流。

婦女解放運動也有異常明顯的改變，那些有組織的婦女參政權論者為婦女投票權做出了積極的活動，不過僅局限于中產階級的婦女；但至少在歐洲，新興勞工和社會主義政黨允許婦女可以參加公共生活。同時在提高女權運動的各種政治問題中，婦女在為爭取平等公民權的行動中獲得重大勝利?；舨妓辊U姆對此解釋，“婦女解放運動之所以在本時期有可能得到婦女大眾的支持，并非因為它們是什么特殊的女權運動，而是因為它們是人類普遍解放運動中的婦女那一部分”霍氏將那時的婦女運動與當時的大背景相結合。有一點局限性是歐洲大多數(shù)婦女真正的政治選擇，在于選擇教會；“根據(jù)數(shù)字統(tǒng)計，選擇通過虔敬的行為去維護自己的婦女，遠遠超過選擇解放的婦女”可以說絕大多數(shù)婦女對于正統(tǒng)女權主義的奮斗，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熱忱。

（三）霍布斯鮑姆的整體史觀

霍布斯鮑姆在《帝國的年代》中，繼承了年鑒學者提出的“總體史”，運用整體的觀念進行史學研究?；羰显跁行蜓灾忻鞔_提出，這本書的目的就是視過去為一個凝聚的整體，了解和解釋一個處于革命性轉型過程中的世界。[6]

書中從第一章到十三章，作者采用分析式的歷史寫作方法進行敘述，分別涉及了經濟、政治、階級、科學與社會等多方面內容。他在書中記錄了百年革命之際所帶來的變化及19世紀的進步，從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分析了已開發(fā)及未開發(fā)兩個世界的差異；解釋了經濟排擋由自由競爭小企業(yè)轉換到保護主義大集團，闡述了政治動力由中產精英下移到群眾，工人運動怎樣如火如荼的進行，描述了資產階級從財富頂端跌落的狀況；同時表明大眾藝術完成文化革命，科學革命瓦解了原來固定的思維，使社會不斷的走向理性。

在《帝國的年代》一書中霍布斯鮑對工人階級形成統(tǒng)一群體、無產階級內部區(qū)分及勞工階級意識的形成給予極大的關注。他重點強調經濟的作用但也不忽視思想文化，同時對工人階級有極大的關注。他也極大強調下層群眾在世界國家中的重要性，尤其是對勞工的注意力。在《帝國的年代》第五章：世界的工人這一章中，明顯感覺到霍氏對工人階級有極高的關注度，同時也必須強調霍布斯鮑姆在勞工史方面有極深的造詣?；舨妓辊U姆不僅用整體史觀研究歷史，而且以馬克思唯物史觀為指導，使得他的總體史思想具有更堅實的理論基礎。英國史學家巴勒克拉夫也曾指出，整體化是當今社會的主流，因為專業(yè)化意味著繁瑣。[7]霍布斯鮑姆不僅用整體史觀研究歷史，而且以馬克思唯物史觀為指導，使得他的總體史思想具有更堅實的理論基礎。

《帝國的年代》主要講述資本主義產生后所引起的各種矛盾，作為以資本主義線索為系列的第三冊，與其他兩冊《革命的年代》、《資本的年代》相連貫，對“漫長的19世紀”（特指從1776年至1914年）形成一個統(tǒng)一的看法?；舨妓辊U姆作為一個生活在21世紀的史學家，作為一個親眼目睹社會科技高速發(fā)展的歷史學家，其經歷對歷史寫作與思想的呈現(xiàn)有較大的影響。他雖然看到當今的馬克思主義學者逐漸沒落，馬克思主義思想傳播不及19世紀廣泛的前提下，仍然堅持以馬克思主義史學為指導思想，可見其對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忠貞與堅持，其史學思想的貫徹與一致。這個例子恰好說明正確史觀指導作用的重要?；舨妓辊U姆對開創(chuàng)新社會史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的新社會史著作對史學的研究及普及大眾方面都取得一定成功，在科學性和可讀性的結合方面也都卓有成效但也并非盡善盡美。從《帝國年代》明顯感受到霍氏的歐洲中心論，對其他地區(qū)描述微乎其微，對未開發(fā)地區(qū)如亞洲、非洲、南美洲等國家人民生活狀況涉及甚少。學海無涯，藝無止境，霍布斯鮑姆本人有著清醒的認識。其多種多樣的研究方法以及從整體出發(fā)，建立宏觀的歷史結構等史學理論對我們今后的歷史研究有巨大的啟發(fā)和借鑒意義，同時對我國70年代社會史思潮的出現(xiàn)及發(fā)展具有極大的影響。

[1]哈維·J凱伊.英國馬克思主義史學家[M].英國:劍橋大學出版社,1984:132-134.

[2]顏英.霍布斯鮑姆民族主義史學研究綜述[J].理論與現(xiàn)代化,2013,(5):119-124.

[3]姜芃.中國社會史的發(fā)展與英國新社會史:若干比較與思考[J].史學理論研究,1994,(1):47.

[4]伊格爾斯.歐洲史學新方向[M].趙世瑜,譯.北京:華夏出版社,1989:185.

[5]梁民愫.進步史觀與下層視野:霍布斯鮑姆的社會歷史觀探論[J].歷史教學問題,2005,(5):14-19.

[6]艾瑞克·霍布斯鮑姆.帝國的年代[M].賈士蘅,譯.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164-232.

（責任編校：周欣）

2017－06－14

梁欽（1994－），女，山西忻州人，陜西師范大學歷史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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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7）09-004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