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關于“權利觀”的爭論

王 心

西安醫(yī)學院，陜西 西安 71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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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關于“權利觀”的爭論

王 心**

西安醫(yī)學院，陜西 西安 710021

一、道德權利與法律權利

社群主義認為自由主義者所說的普遍、先驗地個人權利是根本不存在的。個人是社群的成員，他在社會環(huán)境中成長，不同的社會環(huán)境，會造就不同的個人行為、價值以及地位等，現(xiàn)實生活中沒有普遍的沒有差別的權利。除此之外，沒有無條件的權利，權利是依賴于一定的社會條件的人與人之間的一種社會關系。麥金太爾①否定自由主義的權利觀，他從歷史學以及語言學兩個角度來證明它的非現(xiàn)實性。他先指出，個人享有權利的前提是某種社會規(guī)則以及社會條件，特定歷史時期以及社會環(huán)境下會有特定的規(guī)則以及條件，這不是普遍特征。再者，通過研究語言學和歷史學，他認為，歷史上沒有不分性別、天資、種族、地位、宗教等平等的所有成員擁有的權利，也沒有人能夠證明以前有過，嘗試證明的都失敗了。他得出結論：自然權利或者個人權利是虛構的。權利不是天賦也不是臆想的。人權或者公民權利是產(chǎn)生于社會制度之下的，它的基礎是社會條件。

社群主義者不同意自由主義者的權利優(yōu)先的主張。他們認為，個人受到他人(包括政府)干擾時有自由行使正當行為的資格是權利。舉例，言論自由，它是正當行為并且不受別人干涉，這是個人權利。權利的英文單詞兼有“正當”以及“權利”的意思。一般說來，個人正當行為受到來自國家法律的保護之后就成為個人正當權利。社群主義者主張法律權利，反對道德權利說。自由主義者主張個人權利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權利，是不能讓渡的道德權利，不需要參照現(xiàn)行的法律，自然法是它的合法根據(jù)，不需要成文法典來解釋，是一種應然權利，以符不符合社會中的道德規(guī)范為標準。根據(jù)這種觀點，個人行為是否具有正當性不由國家的法律決定，而由個人的道德進行判斷。進一步說，我們不可以否認某些權利的正當性，盡管這些權利有可能違背政府的法律。

針對道德權利理論，社群主義認為，個人的要求在道德上算正當?shù)牟灰欢梢猿蔀樗恼螜嗬?。舉例，“人們都有權利參政議政”，它屬于正當?shù)牡赖乱?，但它現(xiàn)在依舊沒有成為人人享有的普遍權利。反過來說，某些權利雖然我們每個人都普遍享受著，但是它未必就是正當?shù)?。例如，“自殺以及賭博是個人的權利，在西方國家他們都是不受侵犯的，但也不可以認為這些權利是正當?shù)摹薄＂谏缛褐髁x認為，權利是一種人和人之間的社會關系，這種社會關系是由法律規(guī)定的，權利也是用來保護個人正當利益不受損害的制度安排，個人的正當行為不可以脫離社會規(guī)則或者法律規(guī)范，要不就不能夠變成不被他人干擾的權利，因此，自由主義者的普遍的應然的權利沒有說服力。

二、消極權利與積極權利

個人權利可以劃分成積極權利以及消極權利兩種。積極權利是個人要求國家施以積極行動的權利，主要指各類社會福利權利或者受益權利。例如公民的工作權、社會救濟權、受教育權、保健權、娛樂權、休假權等，國家不可以消極地無所作為，必須積極地采取措施，這是國家的義務。消極權利是個人由于政府“無所作為”而得到的權利，即各類自由權，例如個人的行動、居住、言論、信仰、集會等自由權利。這類權利，國家要保護它們不受自身以及他人的損害。

自由主義者主張個人的自我決斷能力以及獨立性，強調個人具有不受制約的自由，所以主張個人的消極權利。社群主義者主張個人對社會現(xiàn)實有所依賴，個人權利得以實現(xiàn)的關鍵是個人具有能夠自由地得到社會政治、經(jīng)濟以及文化的能力。社群主義者強調積極權利。社群的積極努力才能獲得能夠使個人進行自由選擇的社會條件。社群擁有對它的成員的吸引力，它為成員提供成員自己不能夠得到的權益，這是吸引力的來源之一。因此，任何社群有所作為都比無所作為強，包括政府，個人通過和政府合作能夠實現(xiàn)的權利要大于獨自行動。

三、個人權利與集體權利

社群主義者主張集體權利。自由主義者主張權利的主體是個人不是集體，權利是個人的正當要求不是集體的屬性。他們認為，集體是無數(shù)個體組成的，集體的權利不能脫離個人的權利；反過來說，只要實現(xiàn)個人權利，集體的權利也能夠隨之實現(xiàn)。不同的是，社群主義強調個人權利的同時也強調集體的權利。這里集體指社群，社群擁有一致的文化以及傳統(tǒng)，還有對社群的認同以及情感，它是一個有機的整體。社群擁有成為權利主體需要的基本條件，因為它具備了某一種生命有機體的屬性。社群權利既有它的主體條件也有它的客觀要求。社群為它的成員提供各種各樣的利益以及資源，使成員的物質需要以及精神需要得以滿足，這是社群的功能之一，如果社群沒有自身的權利，那它就不能發(fā)揮這種功能。社群都有自身化解矛盾、制定或者解釋規(guī)則以及進行利益分配的權威當局，社群生活的基礎就需要成員對權威當局的認可以及服從，當然，承認權威當局也包括對權威當局的權利的承認。

社群主義者強調成為社群集體權利的文化成員資格。社群是歷史地形成的。社群成員對他所在的社群的共同的情感、傳統(tǒng)、信仰、價值等社群文化是經(jīng)過長期的歷史過程而逐漸發(fā)展而來的，認同的主要來源是這一共有的社群文化，擁有成員資格的基礎也是社群文化。怎樣分配社群文化的成員資格，是社群自身的基本權利。按照這樣的思路，社群主義者對少數(shù)民族這種政治社群的權利特別重視，代表人物是邁克·沃爾澤③等。他們認為，保護個人權利的基礎是對個人的尊重，這也適用于少數(shù)民族，甚至在一些環(huán)境中，對于個人的尊重就直接體現(xiàn)為對于少數(shù)民族的尊重。是不是尊重該少數(shù)民族，首先表現(xiàn)為是不是對少數(shù)民族的文化成員資格的保護，因為對少數(shù)民族來說，文化的成員資格具有構成性的意義。雖然人類的生活方式因為各種原因而不同，但是每個民族的生活方式都是獨特的。少數(shù)民族的成員只能按照既定的生活方式去生活，就如其他個人一樣不能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一樣。因此，尊重少數(shù)民族的生活方式就是對于個人權利的尊重，應該平等對待少數(shù)民族的成員權利，像對待多數(shù)民族的成員權利一樣。

四、法律義務與道德義務

法律角度上，權利和義務是相互聯(lián)系的，因此，國家的法律既規(guī)定公民享有的權利，又規(guī)定公民必須履行的義務，也就是必須承擔的責任。不履行責任會受到懲罰，因此履行責任是強制性的。關于個人既享有權利又要履行義務的問題，社群主義提出道德義務說。社群成員被他所處的社群強制性地從善的責任就是道德義務。自由主義認為個人除履行法律規(guī)定的義務之外，不需要承擔別的義務。社群主義認為個人不僅要履行國家法定的義務，還須承擔他所處社群的義務。泰勒的“強評價說”中將個人的行為依據(jù)道德進行對與錯、好與壞、高尚與低賤的劃分。道德評判的標準是在社會中形成的共同的善，不是個人的選擇。透過“強評價”形成的善為高級的善，不是一般的善，社群成員對它具有強制服從的義務，無論他是否愿意。社群主義注重高級善，即“公共的善”或者整體的善，公共的善或者整體的善又被稱為最高的善，或者“至善”。泰勒認為，整體的善的秩序體現(xiàn)善的理念，這是最終的善，是包括一切不完全的善。它在包括它們的同時也賦予它們較高的尊嚴；原因是至善需要我們絕對的愛以及忠誠。它不只是將可欲性之于現(xiàn)實的目標，也是強勢評判的最終根源，是因為自身的原因而值得追求的東西。它提供超越了事

實的欲望變化的追求標準。德行的可靠基礎是對至善的感知，人類熱愛善良行為以及善良生活的最終源泉與真實形式是對善的秩序的熱愛。

五、結論

社群主義主張的權利是法律層面上的，相應地提倡履行法律義務，并主張個人的積極權利，認為集體的權利大于個人權利。自由主義主張的權利是道德層面上的，相應地提倡履行道德義務，并主張個人的消極權利，認為個人權利優(yōu)先于集體權利。

[ 注 釋 ]

①麥金太爾(1929-)當代西方最重要的倫理學家之一，倫理學與政治哲學中的社群主義運動的代表人物.

②喻可平.社群主義.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7(2005.5.修訂版)：107.

③邁克·沃爾澤.美國當代著名的政治哲學家和公共知識分子.

[1]奎恩·格雷厄姆著.當代政治哲學—激進的研究.遼寧大學出版社，1988.

[2][美]羅伯特·諾齊克著.何懷宏等譯.無政府、國家與烏托邦.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1.

[3][英]邁克爾·H.萊斯諾夫著，馮克利譯.二十世紀的政治哲學家.商務印書館，2001.

[4][英]諾爾曼·P·巴利.古典自由主義與自由至上主義.竺乾威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

[5][英]喬納森·沃爾夫.諾齊克.王天成，張穎譯.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99.

[6][加]威爾·金里卡.當代政治哲學.劉萃譯.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4.

[7]姚大志.正義與善─社群主義研究.人民出版社，2014.

[8]何秉孟，李千.新自由主義評析.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年版.

[9]龔群.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的比較研究.人民出版社，2014.

[10]俞可平.社群主義.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

[11]顧肅.自由主義基本理念.中央編譯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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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0049-(2017)03-0228-02

**作者簡介：王心(1991-)，女，陜西銅川人，西安醫(yī)學院，助教，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