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黎娟 (西北民族大學 730030)
淺析不同文化視角下藏族題材影像作品的視覺美學
——以兩部藏族題材電影的影像作品為例
王黎娟 (西北民族大學 730030)
盡管電影是一種“舶來”藝術形式,但一個民族的文化是根植于這個民族的土壤中的,電影也不例外,它充當著傳播一個民族文化的角色,通過視覺媒介的手段來加強國與國、民族與民族之間的相互交流。保護和傳承本民族文化,也是每一個民族的歷史使命和責任,藏族歷來是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民族,隨著改革的開放,青藏高原這片熱土不僅吸引著中國導演人的矚目,也引起了國外的導演關注。本文從視覺美學的視角淺析國內外兩部具有代表性的藏族題材電影的影像作品,就是為了展現藏族文化的核心本質。
藏族題材電影;畫面;色彩
影片《靜靜地嘛呢石》多采用規(guī)則性構圖方式,可能與藏族自身導演更注重宗教文化的緣故有關,采取這種保守而穩(wěn)定對稱的構圖方式,更能表現出莊嚴神圣的宗教氛圍。影片開頭是藏歷新年的前一天,小喇嘛和師傅誦念佛經,擦拭法器。畫面采用對稱的構圖方式,顯得師徒之間安寧而溫馨的相處畫面。在給小活佛幫忙干完活的時候,小喇嘛陪小活佛玩羊骨頭,此處同樣采取對稱規(guī)則構圖,即表現在活佛家的莊嚴神圣,又隱含小喇嘛想看會電視的內心渴望。
影片《喜馬拉雅》打破以往藏族題材影片的陳規(guī),多處采用對分式畫面構圖,天和山各占畫面一半,山與天齊處,形成左右呼應或上下呼應,顯示山的險峻,在如此險峻的山上卻有一條崎嶇的山路,人和牦牛走在如此險峻的路上,更顯得生存環(huán)境的惡劣和人為了生存的艱韌不拔。山水各占畫面一半,斷裂的山石漂浮在蔚藍的湖面上,用水的清澈烘托山路的陡峭、雜亂的山石和人的內心一樣,隱喻前方的路會更加艱辛,人隨時都有可能和浮在水面的大石塊一樣,命喪于此。
影片《靜靜地嘛呢石》中小喇嘛坐在馬上和牽著馬走在回家路上的父親從左下向右入畫面,蒼茫的天地間,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作為主體的人慢慢走入畫面,雖然顯得渺小,但是在這荒涼的天地間,人卻是最有生機的主宰,配上獨有藏族韻味的音樂,父子間獨處的愉快時光,漫長的回家路途也變的輕松愉悅,富有詩意。影片《喜馬拉雅》中多處采用對角線構圖,畫面從左上到右下,在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中,運鹽隊終于突破重重困鏡,眾人在年輕頭人卡馬的帶領下,迎著風雪,拉著運鹽的牦牛在風雪中翻過了雪山慢慢走向平坦,寓意一種生活的希望。兩部影片在構圖方面各有特點,影片《靜靜地嘛呢石》比較保守,構圖方面“墨守成規(guī)”,但這恰恰符合整部影片的基調,宗教色彩濃烈,雖然加入了現代元素,藏民族文化遭遇現代文化的沖擊,兩種文化的碰撞讓萬瑪才旦演繹的活靈活現。
斯托拉羅曾經說過:“色彩是電影語言的一部分,我們使用色彩表達不同的情感和感受。就像運用光與影象征生與死的沖突一樣?!庇捌鹅o靜地嘛呢石》中小喇嘛回到家后和弟弟玩,問弟弟學校在學校里學的什么,弟弟說是漢文。小喇嘛手拿弟弟的語文課本和弟弟坐在土墻上,旁邊是插著紅、黃、藍色三色的經幡,在藏族文化中,宗教文化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藏傳佛教中的經幡有五種顏色(藍、白、紅、綠、黃),分別象征天空、祥云、火焰、江河和大地。小喇嘛背后是群山,此畫面中色彩方面主要用的是自然色彩,沒有任何的后期加工調色,與整部影片的風格是一致的,淡淡的徐徐道來,表現的都是淳樸自然的藏區(qū)風光。影片《喜馬拉雅》整體顏色鮮艷,明暗色調對比強烈,片中托尼小兒子和侄子兩個人之間獨處的畫面,很明顯與影片《靜靜地嘛呢石》對比在顏色方面更加明艷,群山被雪覆蓋,天空更加蔚藍,同樣是喇嘛,就連衣服的顏色都更加鮮艷。兩者都是表現藏區(qū)獨有的自然環(huán)境的,無論是天空、大地,以及片中人物的著裝等,影片《喜馬拉雅》比影片《靜靜地嘛呢石》在色彩方面更加具有視覺震撼力,從受眾角度來說更能吸引人的眼球,能夠更加直接的滿足觀眾的審美心理。
影片《靜靜地嘛呢石》中室內取景,完全沒有人為的補光,所以畫面質量不是很清晰,可這正是萬瑪才旦所追求的真實、樸素,片中所有的情景讓觀眾感覺跟現實生活中是沒有區(qū)別的,沒有刻意的人為安排,攝像機只是充當眼睛的角色,真實而客觀的把所發(fā)生的事記錄下來,然后展現給世人,正是這樣的樸素記錄恰恰是打動觀眾的地方。影片《喜馬拉雅》喇嘛推算出十天后是運鹽隊出發(fā)的日子,可作為天尼頭人的兒子拉赫帕死了,偏執(zhí)的天尼拒絕和卡馬合作運鹽,自己卻年老又多年不運鹽,孫子又太小,兒子的死給天尼的內心造成無法言說的痛苦,不運鹽一家就沒活路,運鹽又沒有合適的人選,內心糾結的和苦悶,此時光線從上打下,照在天尼和梯子上,天尼的心境就像在這個密封環(huán)境中一樣,壓抑、復雜。
兩部影片在光線的運用上相比較,萬瑪才旦的作品刻意避免人為的干預,追求的是貼近自然的客觀記錄,小成本但樸素自然。影片《喜馬拉雅》追求大片風范,采用人工補光為影片添彩,特別在刻畫重要的作用,人物內心活動中,光線起到了非常作用,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通過光線的運用,淡化空間背景,突出主人公,通過影片中人物的面部表情變化塑造人物形象,表現人物性格。
有著藏族身份的導演拍攝出來的影像作品,無論在電影的構思上,還是在對本民族文化的把握上,都比非藏族導演拍攝的作品更為貼近本民族的生活。但是,在視聽語言方面與異族導演拍攝的影片相比較,還是有一定的欠缺,視覺沖擊力弱,不容易吸引廣大的觀眾的眼球,而且受不同宗教信仰和地域文化的影響,本民族的導演拍攝的影片所表達的思想并不被廣大受眾所理解和認可。而異民族的導演從他視角切入,相比較藏族導演習以為常的生活環(huán)境感知更為敏感,作品更容易被觀眾接受和認可,在院線上映都會有高票房,而我們自己導演拍攝的作品受眾面少,幾乎上不了院線,更談不上票房,沒有票房就失去了經濟的支撐,也就談不上發(fā)展。所以在全球化影響的今天,藏族題材電影的發(fā)展與振興,需要我們少數民族電影工作著的能力,借鑒世界各國成功電影的模式,吸取其精華為自己所用,打破舊的觀念,重新認識和定位方向,跟隨世界的步伐,積極的為發(fā)展中國少數民族電影事業(yè)努力,通過塑造鮮活的熒幕形象,展示少數民族獨特的文化和風俗習慣,通過電影加深各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既而走出國門,走向世界。
[1]饒曙光.《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史》.中國電影出版社,2011.
[2]尕藏才旦.《藏族獨特的藝術》.甘肅人民出版社,2001(9).
[3]梁明,李力.《電影色彩學》.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8).
[4]劉恩御.《色彩科學與影視藝術》.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4(4).
[5]呂志昌.《影視美術設計》.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1(10).
王黎娟(1985—),女,漢族,甘肅天水人,西北民族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中國少數民族影視藝術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