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傷心的孩子嗎

高耀美

常新港，中國作家協(xié)會全國委員會委員，黑龍江省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已出版長篇小說《青春的荒草地》，小說集《逆行的魚》、《羊在想馬在做豬收獲》、《淑女木乃伊》等六十余部作品。三次榮獲中國兒童文學最高獎——全國優(yōu)秀兒童文學獎，以及莊重文文學獎、宋慶齡兒童文學獎、臺灣“好書大家讀”最佳少年兒童讀物獎、“最受學生歡迎的十大好書”獎等多種獎項。

空氣是免費的，這是人享用空氣的權(quán)利，自由是每一個人都在尋求的終極目標。那天，我在新聞節(jié)目里看見一所小學校的學生一律背著手在聽老師講話。我試坐在椅子上，像那些孩子一樣，背著手坐了五分鐘，就已經(jīng)堅持不下去了。我悲哀地想，那些背著手的孩子要坐四十五分鐘……我固執(zhí)地想問，大人的心里，真的跟孩子是平等的嗎？當孩子們意識到不平等的時候，他們有兩種選擇：忍耐和逃亡。我們這些大人，該給孩子什么？同樣有兩種最佳選擇：平等和自由！

一顆滄桑的心，造就了常新港獨一無二的兒童文學世界，深邃遼闊、寂靜華美。

——著名作家 遲子建

他的書讀起來很輕松，一點也不費力氣。但是讀者一定注意到了，他的故事雖然輕松好看，卻一點也不輕飄，淺顯而不膚淺，而且寓意深刻！這樣深入淺出的寫作是需要功力和才華的。

——著名作家 張之路

常新港的作品從人性的層面完善了話語時代更為豐富和自然的話題，那里的悲壯氣質(zhì)使話語時代的作品在藝術(shù)方面變得成熟、完整，使得藝術(shù)敏感在升溫。

——著名兒童文學作家 秦文君

方弟，一個憂傷的男孩，每次考試都得第一，從來沒有嘗過第二名的滋味。他在學校從不說話，他從老師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老師們都不喜歡他。方弟喜歡靠大聲尖叫發(fā)泄不好的心情，卻被人們看作行為怪異。醫(yī)生診斷說方弟得了精神病，于是，他被送到了太陽學校。最終，他逃離了太陽學校，成為空氣街的引領(lǐng)員。

苗子，一個抑郁的女生，喜歡說“另一個世界”，也曾像方弟一樣跑到樓頂尖叫。在方弟走后不久，她也轉(zhuǎn)學到了太陽學校。后來，她選擇留在了空氣街。

唐愛詩，太陽學校的老師，穿著立領(lǐng)的古典中式小褂，遮腳面的藍色布裙，看上去細溜溜的，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她的名字和著裝都讓人覺得她是從某一本古書上走下來的。她班里的每一個學生都用硬塑料做成的脖套固定住脖子，以免脖子亂動。在方弟的強烈反對下，戴脖套的規(guī)定被取消。后來，唐老師離開了太陽學校，永遠留在了空氣街。

在流行熊貓是國寶的歲月里，方弟狂熱地喜歡上了蛤蟆。他迷戀蛤蟆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喜歡它發(fā)出的驚天動地的叫喊聲。

班主任金光老師一遇到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想起方弟。他把方弟從座位上叫起來，提出一個方弟不可能回答出來的問題，方弟出了丑，他的心情就好起來了。憋悶的方弟跑到樓頂尖叫，他從樓頂上下來時，碰到了來抓尖叫學生的副校長。

在全校對列比賽時，班主任金光老師怕方弟影響班級成績，沒讓他參加比賽。班里取得了倒數(shù)第二名的成績，金光老師很滿意，他覺得如果讓方弟參加的話，肯定是倒數(shù)第一名，同學們也都為之慶幸。

方弟為自己和苗子找到了一個可以尖叫的地方，是學校大樓后面廢棄的操場。當他告訴苗子這個無人光顧的地方時，苗子點點頭。那天，心情不好的苗子真的跑到廢棄的操場上去了，不過她還沒張開嘴巴發(fā)出尖叫聲，就看見了副校長。

方弟在路上遇到一個帶著青草味的老人，老人說他來自空氣街，方弟決定到空氣街去看看。他到處購買舊版和新版的城市地圖，在地圖上卻怎么也找不到那條叫空氣街的街道。他在大街上問了許多人，大家都說沒有空氣街。

方弟追趕風中的青草香味，一直追到了空氣街。在空氣街，方弟沒有看到一個人，而且沒有饑餓感，他走在街上，只大口地呼吸就夠了。方弟在空氣街非?？鞓?，他想把苗子也帶到這里來，就順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方弟找不到空氣街了，他對著楊樹又說又哭，兩個警察把他送回了家。爸爸媽媽認為方弟有病，把他送到醫(yī)院，醫(yī)生說他患的是一種叫作精神空想狂的病癥。方弟問醫(yī)生什么是精神空想狂，醫(yī)生說就是精神病。方弟大聲尖叫起來，媽媽聽到他的尖叫聲，捂住臉哭了起來。

從醫(yī)院回到家里，左鄰右舍的人都趕到方弟家問長問短。方弟在自己屋里收拾過去的玩具，他還有點慶幸，暫時可以不去上學了。那些去他們家的客人要走時，總是輕輕地推開方弟的房門，用憐憫又痛惜的眼神看著他。

方弟轉(zhuǎn)學到了太陽學校，他在那里很不快樂。和爸爸通電話時，方弟要求爸爸和媽媽不管誰去學校看他，都要給他帶一把青草。爸爸媽媽到學?？捶降埽降苷f想要離開太陽學校，爸爸媽媽卻勸導他說，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學校了。

苗子突然轉(zhuǎn)學到了太陽學校，這大大出乎方弟的意料。而且，苗子還被校長直接送到了方弟所在的班級，方弟發(fā)現(xiàn)苗子的眼睛看上去更加抑郁了，她在班上幾乎從不說話。她忘記了方弟，也忘記了尖叫。

唐愛詩老師離開了太陽學校，她的離去，讓學校所有的老師都不安起來。方弟和關(guān)志看到學校高高的圍墻外邊飄過一個綠色的大氣球，下面掛著一條紅色絲帶，絲帶上寫著：來空氣街吧！我是唐！

方弟和同學們在操場上集合，他們排著隊朝大門跑去，他們飛快地轉(zhuǎn)過兩條大街。大家都緊緊跟著方弟，他敏感的能辨別青草氣息的鼻子就成了這支隊伍的指南針。他們沒有絲毫的疲倦感，幾乎跑過了整座城市。在一處野草叢生的地方，方弟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圍上

來，聞著青草散發(fā)出的清香。

大家拼命抽動著鼻孔，像是一

條條缺氧的魚。

方弟朝十幾米外的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樹走去，這棵樹很醒目，周圍的樹都沒有它長得挺拔。他繞著這棵樹只轉(zhuǎn)了一圈，就看見樹身上有三個字：空氣街。他把臉貼到了樹身上，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他哭了。這棵樹是唐老師變的，她吃了青草口香糖后，尋找到了空氣街，她不想離開這里，就把自己變成了一棵樹，指引那些尋找空氣街的孩子。

大家激烈地討論著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他們每一個人都必須面對一個選擇，是永久地留在空氣街，還是做一個匆匆的過客。方弟在大家選擇自己的歸宿時，開始在空氣街尋找曾經(jīng)遇到過的那個老人。在一個僻靜的地方，他發(fā)現(xiàn)了老人用過的那輛自行車。在離自行車不遠處，他看見了老人的留言：傷心的孩子們，我已經(jīng)一百零一歲了。我希望看見這些字的孩子，能跟我一樣，做一個空氣街的引領(lǐng)員。

方弟推著老人留下的自行車離開了空氣街，他在熟悉的城市里尋找著，他把空氣街的青草送給一個傷心的男孩。男孩問他空氣街收費不，方弟說，全世界的空氣都是免費的。這個傷心的孩子舉著青草，沿著街道狂奔而去，方弟就像看到了自己的背影。

冬天來臨時，方弟給家里的爸爸媽媽打了個電話。爸爸媽媽接到電話很激動，他們很想知道方弟在哪里，方弟只說了一句話：我現(xiàn)在很好。

書中提到的空氣街是一種象征，是個讓孩子們不再傷心的地方，其實就是平等和自由的象征。太陽學校是典型的封閉管理式學校，教條化的管制方式扼殺了學生的好奇心，阻止了學生對大自然的親近。作者在書中揭示了現(xiàn)代教育中的種種漏洞，認為應(yīng)該在學校教育中多注入新鮮的空氣，倡導了平等自由的新型教育方式。

1.大人們都不在意孩子說出的有理的話，他們的最大本事，是從孩子話中的真理里邊找出錯別字。

2.人要想受到最良好的教育，就要多讀書。肚皮吃大了容易得病，書讀多了卻不是累贅。

3.生活的下一幕會出現(xiàn)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有什么樣的人埋伏在我的必經(jīng)之路上？我不可能知道。

4.我從不把零食給別人。零食是我的命，我不能把命給別人！

5.一定要跑步，要想成為太陽學校跑得最快的人，就要利用所有的時間跑，跑，跑。

6.人不偽裝自己，活得真舒服！

7.作為一個學生，你不會理解一個老師是怎么為人師表的。

8.我的脖子是用來轉(zhuǎn)動的，不是用來被別人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