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甜茶館的現(xiàn)狀與社會作用

張美琳+黃霽虹

在西藏拉薩不僅有酥油茶還有甜茶。甜茶雖然是舶來飲料，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其在西藏拉薩的生活中也擁有了不可或缺的地位。甜茶的普及造就了甜茶館，甜茶館形成了西藏獨特的茶文化。在這一背景下，甜茶館使人們保留了傳統(tǒng)文化和思想，具有重要的社會作用。

拉薩街上有許多甜茶館，其中主要賣的飲料就是甜茶。很多茶客每天都會來甜茶館喝茶聊天，使這里成為拉薩市內(nèi)最熱鬧的地方之一。甜茶及甜茶館在拉薩人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其對拉薩社會有何種影響？本文將借助理論研究和實地考察的結果進行深入分析。

一、西藏甜茶與甜茶館的歷史

關于甜茶傳入西藏的歷史有兩種主要的說法。一是1900年英國侵略西藏的時期，駐扎在西藏的英國士兵將紅茶文化帶到了西藏。第二種說法是西藏在與印度和尼泊爾的貿(mào)易往來中逐步接受了他們的茶文化。

筆者實地考察了西藏甜茶的泡茶方式，其與印度和尼泊爾的泡茶方式有較多的共性，而與英國茶文化差距較大?；谏鲜稣J識，對西藏甜茶的歷史做出如下推測：從與印度和尼泊爾茶文化的相似點及紅茶生產(chǎn)經(jīng)過來推測西藏的甜茶歷史。首先，通過與印度和尼泊爾經(jīng)濟文化交流，他們的茶文化逐漸傳到西藏。最早，甜茶應是引進自尼泊爾和印度的舶來品，數(shù)量極為稀少，只有條件好的官員和貴族才能喝到甜茶。隨著云南紅茶大量供給西藏，甜茶漸漸地普及到西藏社會。

關于西藏的甜茶館，在歷史上并沒有詳細的記載。隨著西藏經(jīng)濟的發(fā)展，大約在上世紀20年代拉薩開始出現(xiàn)第一批甜茶館。當時，甜茶館是有經(jīng)濟條件的先生才能去的社交場所。他們在甜茶館聊天、交流信息、娛樂和生意。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女性去甜茶館一直被看作沒有規(guī)矩的表現(xiàn)。隨著社會開放程度的加深，年輕一代已經(jīng)不再遵守這些古老的觀念，女性走進到甜茶館也是極其平常的事了。

二、拉薩甜茶館的現(xiàn)狀

（一）拉薩甜茶館的裝飾特征

拉薩的大多數(shù)茶館外觀十分樸素。一般在茶館入口上方懸掛著簡單的招牌，門口掛著塊藏式門簾。有的茶館外部裝飾更為簡單，這些茶館往往沒有自己的招牌，甚至連一點吸引過往行人注意的裝飾標記和宣傳廣告都沒有。茶館外觀上并沒有獨特之處，跟附近的建筑風格基本相同，往往能融為一體。

從茶館的內(nèi)部裝飾來看，大多數(shù)拉薩甜茶館都沒有豪華的內(nèi)部裝飾。茶館內(nèi)部按照建筑設計結構組成了幾個大房間，但沒有像內(nèi)地茶館那種特意隔開房間的私密空間設計。在一個大空間里往往布置幾方桌子和長椅子。桌子和長椅子都是木制、粗糙的。有的桌椅油漆剝落，有的桌椅角被磨損得失去了棱角，體現(xiàn)出一種獨特的歷史韻味。由于沒有人為的阻隔設計，茶館中的茶客可并肩而坐，交流十分方便，因此甜茶館中往往能充滿人情味和蓬蓬生機。

（二）茶館的營業(yè)形態(tài)與營業(yè)內(nèi)容

拉薩的茶館內(nèi)主要賣甜茶和藏面，部分茶館也賣其他的飲食品。大多數(shù)茶館用云南產(chǎn)的紅茶當甜茶原料。有些茶館為了追求更高的品位，會在甜茶中加入適量的速溶咖啡，再配以精選的砂糖。藏面是小麥粉和堿水一起拌成揉面的面條，口感又有點筋道，味道不油膩。

賣甜茶的方法有兩種。一個方法是進甜茶館以后，先把空的玻璃杯自己拿來，找個位子坐，然后叫拿著鐵壺的服務員來倒甜茶，每次倒茶時要付甜茶費。另一個方法是論瓶賣茶，暖水瓶的大小有幾種。跟幾個朋友一起來的人都買暖水瓶的甜茶，他們自己隨便倒茶喝。

按每次付茶費的茶館有很多?？?，有些茶客已經(jīng)去茶館幾年或十多年。他們每天隨便去茶館喝茶聊天。經(jīng)過聊天和互相付茶費，形成了不少的新的人際關系，加深了友誼。而且服務員倒茶時，服務員和茶客也有交流。茶客通過跟服務員交流使茶館更具親近感。在甜茶館和茶客的連帶關系下一直保留傳統(tǒng)的老甜茶館風格。從另一個角度說，甜茶館也部分地保留了當?shù)氐膫鹘y(tǒng)文化和生活方式。

（三）茶客

實地調(diào)查顯示，拉薩甜茶館茶客的男女比率大約為7：3。大多數(shù)茶客都是當?shù)氐牟刈迦耍瑵h族人極少來甜茶館喝茶。茶客都用藏語交流，很少能聽到普通話。關于到甜茶館喝茶的目的主要是休息和聊天。

不同的職業(yè)、年齡、經(jīng)濟條件的茶客會在同一家茶館內(nèi)一起喝茶。年齡和職業(yè)等條件對茶客

選茶館沒有很大的影響。比較拉薩的各個茶館，茶館之間的消費額和風格特征等沒有明顯差異，茶館幾乎沒有檔次的高低之分。這也是所有茶客只選擇同一家茶館的主要原因。如果以后甜茶館之間產(chǎn)生明顯的檔次差異或風格差異，茶客估計會按自己需求來選擇甜茶館。

三、拉薩甜茶館的社會作用與文化價值

西藏茶文化源于茶馬古道，也正是茶馬古道的交易把茶葉從云南或四川送到西藏。茶葉對維持人們的身體健康有重要意義，對西藏地區(qū)尤其如此。如果沒有茶，在西藏的高寒的地理氣候條件下，人們?nèi)菀兹狈δ承I養(yǎng)素。而喝茶恰好可以補充人體需要的這些營養(yǎng)素，調(diào)節(jié)人體生理機能。所以茶在西藏早就成為了“寧可一日無食，不可一日無飲”的生活必需品了。茶馬古道不僅把健康生活和新的飲食文化帶到西藏人們的生活中，而且使他們明白了茶能夠帶來健康。在這飲茶背景下，新的茶飲料“甜茶”容易普及到他們的生活中。

甜茶不僅給他們帶來更豐富的物質(zhì)生活，而且使他們的精神生活更歡樂、更喜悅。甜茶的普及產(chǎn)生了甜茶館，甜茶館形成了西藏獨特的茶館文化。甜茶館是休閑消遣的場所，在甜茶館里可以收集新消息和認識新朋友并通過新朋友可以開闊新視野和新的社會關系。而有些人認為去甜茶館是浪費時間。甜茶館在不知不覺中對社會和人們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去甜茶館不僅可以讓自己開心，還使那些退休的人過上有意義的生活。甜茶館讓人們感到人生的樂趣與意義。在同一家甜茶館里有各種各樣的茶客，他們不但跟自己的朋友，還可以和坐在身邊的陌生人相互交流。年輕的茶客跟年紀大的茶客一起坐的話，他們可以跨越年齡的鴻溝，互相了解對方的看法。通過甜茶館，他們的文化世代流傳，甜茶館成為保持西藏獨特文化思想的重要設施之一。

另外，在甜茶從上流階層普及到民間的過程中，甜茶發(fā)揮茶本身的傳媒作用，營造出了集聚、交流的時間和空間。特別是低消費的甜茶館提供了一種定期、高頻率、長時間可以利用的公共空間。甜茶館還可以使茶客產(chǎn)生懷舊感。另外，甜茶館可以給參拜寺廟歸來的人提供休息的地方。

西藏有獨特的地方特性。比如，少數(shù)民族文化非常豐富、嚴酷的地理氣候條件、西藏佛教、茶馬古道等。西藏的茶文化就是在如此復雜環(huán)境的條件下發(fā)展的，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西藏是個茶文化的“熔爐”。從西藏的茶文化中，我們可以了解茶文化與每個民族、自然條件、宗教、茶的淵源等相互間的關系。為了更明確地闡明茶與人們之間的內(nèi)涵意義及比較中國各民族間的茶文化差異，我們需要繼續(xù)研究如此寶貴的茶文化。這樣看來，西藏茶文化的研究對中國茶文化研究有很大的幫助.

隨著西部大開發(fā)，很多人逐漸地失去傳統(tǒng)風俗習慣。在這種現(xiàn)狀下，甜茶館有很大的存在意義。在茶館吃西藏特色的“藏面”、喝代表西藏飲料的“甜茶”，同一個民族的各色茶友之間用自己的語言暢所欲言。在茶館吃具有民族代表性的飲食，用自己民族的語言在民族內(nèi)部交流過程當中，他們不知不覺加深了自己的民族認同感。我們需要保留甜茶館，以使西藏傳統(tǒng)風俗文化得以保留和發(fā)揚。

四、結語

茶館是反映民族或地域特征、時代文化的場所，西藏拉薩的甜茶館亦是如此。在拉薩，甜茶館成了社會交際的重要場所，喝甜茶、聚會茶館成了今天西藏一道風景。本文的研究結論對西藏拉薩甜茶館的發(fā)展和茶文化傳承具有重要意義。

（作者單位：四川旅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