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捕蟬

玄武紀(jì)·石文磊

石文磊，玄武紀(jì)寫作小組成員。哲學(xué)碩士，某中部省份省級機(jī)關(guān)工作人員，愛好文字，尤愛武俠，希冀通過自己的作品折射人生體悟和社會百態(tài)。

一.即將發(fā)生的血案

雖然已是夏至，但他的笑容，仍讓人背脊冒出一陣?yán)浜埂?/p>

“嗯？考慮得怎么樣了？表弟……”他有意把“表弟”兩個字拉長加重，略帶輕浮，語含譏諷地問道。

被他稱為表弟的人，臉色蒼白，目光呆滯，身上居然還披著一件狐裘，不斷地冒著虛汗，手有點神經(jīng)質(zhì)地抓著衣角，不停地微微顫抖。

房子里有五六個人，每個人神色各異，大多數(shù)人眼中都帶著點憐憫，就像憐憫一只待宰之羔羊、一條垂斃之野犬。

他們知道，今天，就在這里——小碧湖溫家祠堂的寢殿，即將發(fā)生一起駭人聽聞的血案。

二、“捕蟬”行動

小碧湖溫家底蘊(yùn)深厚，當(dāng)年開派家主溫鴻博手持“八寶金鑲盾”，身懷“萬象歸元功”，橫絕江湖，挫敗無數(shù)強(qiáng)敵，創(chuàng)下溫家三百年不拔之基業(yè)。三百年來，小碧湖溫家的赫赫威名，誰不是聞之色變、肅然起敬？

但是自溫家上代家主溫夜暢開始，溫家就如中了最惡毒的詛咒一般，連遭厄運(yùn)。先是溫夜暢在與“風(fēng)云刀”鐵中毅的對決中，以一招之差，落敗身亡。再是溫家最大的希望溫夜暢的嫡子溫狂戰(zhàn)，被黑道殺手組織“星星漫天”狙殺，家傳神兵“八寶金鑲盾”不知所終。在這風(fēng)雨飄搖、岌岌可危的關(guān)頭，一向默默無聞、不受重視的溫良玉被推向了前臺。

溫良玉是溫夜暢一次醉酒后的產(chǎn)物，他的母親是溫家地位卑賤的婢女。他自打娘胎起就沒有得到過多少關(guān)注，因為是夏至出生，所以溫夜暢漫不經(jīng)心地給他取名為溫夏生——溫良玉的名字還是他登上家主之位后自己改的。

雖然是溫夜暢僅剩的兒子，但并非所有人認(rèn)同他成為家主，要不是溫夜暢正房夫人的親哥哥、江南霹靂堂堂主雷撼天的力主，最后誰能主事溫家還得兩說。

但他畢竟年紀(jì)太輕、能力太弱、威望太低，很多事情不好處理，于是雷撼天推薦了自己第三個兒子“冷面郎君”雷凌傲來“協(xié)助”溫良玉。雷凌傲甫一駕到，即刻當(dāng)仁不讓地把溫家管治起來了。溫良玉生性孱弱，并沒有什么主見，將雷凌傲視若天神，言聽計從、畢恭畢敬。

三年來，溫家與雷家的合作越來越緊密，當(dāng)然也有人對這種“合作”有過看法，但是對大局沒有任何影響。因為這些影響溫、雷兩家友誼的人，很快就“消失”了。一切都有條不紊，按著既定軌道運(yùn)行。直到不久前發(fā)生了一件大家做夢也意想不到的事情，打破了這一派和諧的景象。

十天前，溫家家主溫良玉突然放出風(fēng)聲，要將溫家全部家產(chǎn)捐贈給朝廷，用于黃河賑災(zāi)。據(jù)說等夏至那天告祭祖先后，就正式派人聯(lián)絡(luò)朝廷，簽訂文書。

這真是石破天驚！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都驚呆了，第一感覺就是——溫良玉瘋了。不過溫良玉有沒有瘋還不好說，雷凌傲是真的快瘋了，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這個一直被自己玩弄于股掌的“家主”，會毫無征兆地來這么一出，他哪來的膽子？

不行！必須要阻止！這三年來，雷家對溫家竭力扶持，就像對待自家產(chǎn)業(yè)一樣盡心經(jīng)營，目前溫家的產(chǎn)業(yè)至少有三分之一來自于雷家的本金，現(xiàn)在豈能任溫良玉這么胡來，一捐了之？

十天時間里，雷凌傲或威逼、或利誘、或恐嚇、或勸導(dǎo)，用盡了各種方法，但溫良玉就像中了邪一樣，油鹽不進(jìn)，不為所動。眼看夏至已到，雷凌傲終于決定采取“最后的方法”。雖然雷撼天曾明確指示，對溫家采取“大動作”，必須要得到他的首肯，但不巧半個月前雷撼天因為一件特殊的事情，已經(jīng)遠(yuǎn)赴西域，等請示他來，只怕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

現(xiàn)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這次行動，定在夏至，夏至蟬鳴，行動名為‘捕蟬！”

三、“殺了你可好”

看著面前這位名義上的表弟，雷凌傲心中有一種殘酷的快意。他已經(jīng)忍了很久了，這樣無能、懦弱、愚蠢的一個人，地位居然在他之上！居然還是偌大一個溫家的家主！實在是笑話！要不是老頭子一直強(qiáng)壓著，他早已取而代之?，F(xiàn)在機(jī)會終于來，而且還是這蠢貨自己送上門。

自作孽，不可活！天予弗取，反受其咎！三年的憋屈終于可以盡情釋放，我會讓這蠢貨嘗遍人間酷刑，欲生不能，求死不得。這才方顯我的手段。雷凌傲一陣暢想，整個人也開始興奮起來。

溫良玉一如既往地沉默著，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家主，我覺得您還是聽雷公子一句勸吧，趕緊收回成命，不要讓事情不可收拾啊?！币粋€滿面虬髯的中年大漢對溫良玉說道。他是溫良玉的師父，也是整個溫家的總護(hù)法，“旋風(fēng)劍”魯何仇。魯何仇刻意壓低聲音道，“何況夫人還在那兩個人手上。”

魯何仇說的“那兩個人”，挺立在雷凌傲背后，穿著灰布衣，戴著草帽，看不清面容。每人手上都控制了一個人質(zhì)，那是溫良玉的夫人唐夢惜和她的丫環(huán)唐小翠。

溫良玉抬起頭，默默地看了她們一眼。唐夢惜早已淚流滿面，小翠則大喊道：“家主，救救我們啊！小姐還懷有你的孩子?。　?/p>

雷凌傲沒有阻止她喊叫，他已經(jīng)布置妥當(dāng)，就算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更不會有人進(jìn)來。雖然他只帶了兩個人進(jìn)入這溫家祠堂，但這已經(jīng)足夠。這兩個人是江湖上誰也不敢惹的兩個人，甚至大多數(shù)江湖人連他們的名字也不想聽、不想提。這是兩個相當(dāng)可怕的人，江湖中比他們武功更高的人，或許有，但比他們更心狠手辣的人，卻是難找。就連鐵骨錚錚的蜀中第一硬漢任虎猛，落在他們手上七十一天之后，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精神崩潰。就是這兩個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卻有一個與其行為極不相稱的外號——大仁大義！

這次聘來吳守仁、曾有義，雖然花費(fèi)巨大，但可保萬無一失，溫良玉插翅難逃了！想到這里，雷凌傲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得意地笑道：“表弟，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我數(shù)三聲，如果你再不收回你那荒唐的決定，只怕馬上就要有無可挽回的事情發(fā)生了?！?/p>

只聽“撲通”一聲，魯何仇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家主，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可不能這么糊涂啊，你聽聽勸吧！”溫良玉還是面無表情，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三、二、一”，雷凌傲數(shù)完三聲，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殺了你可好？”

話音剛落，只聽“唆”的一聲，他身后兩人如離弦之箭，疾射向溫良玉?？吹竭@身法、這速度，雷凌傲就一個感覺：這錢，花得值！

結(jié)果不會有任何懸念。溫良玉文才不行、武功更不行，在世家子弟中早已淪為笑柄，以前溫夜暢的正房雷夫人在世時，更是經(jīng)常趁著親友聚會故意把溫良玉拉出來現(xiàn)眼，借此反襯自己寶貝兒子溫狂戰(zhàn)的聰明勇武。

這么快就要結(jié)束了，太單調(diào)、太無聊，時間還早，等下還可以好好玩玩。雷凌傲邊想邊肆無忌憚地盯著唐夢惜，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淫笑。

就在大仁大義逼近的剎那間，溫良玉兀然抬頭，他的整個氣場也發(fā)生了奇異的變化。如果說之前他是一盞暗淡無光、昏昏欲滅的油燈，此時他就像一輪噴薄欲出、光彩奪目的旭日，只見他緊握著的右手拳頭，突然伸出一只手指。

食指！

一指發(fā)出，伴隨著一陣高亢鶴鳴，直指向吳守仁的胸前。

“砰！”胸前冒出一陣血霧，吳守仁就像一個破麻袋般被甩向后面，曾有義大驚，瞬間施展出七種手法，才緩解了吳守仁向后倒沖之力。

但也僅僅是緩解！后沖之力太強(qiáng)，吳守仁撞到來不及避開的曾有義身上，并帶著他一起重重撞上厚重的祠堂大門。

“咚！”一陣巨響，兩人摔下，吳守仁重傷，曾有義也是傷得不輕！

四、“黃雀”計劃

靜，死靜，空曠的祠堂再沒有一點聲音。所有人都死死地瞪大眼睛，連空氣也仿佛凝結(jié)了。

過了半晌，魯何仇才回過神來，他艱難地咽下口水，難以置信地喊到：“是傳音搜魂指！竟然是傳音搜魂指！”

傳音搜魂指是溫家的家傳絕學(xué)，威力巨大，但極易走火入魔，非有大毅力、大決心、大勇氣者不能學(xué)之。連溫夜暢都視若畏途，沒想到溫良玉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居然敢練，而且還有如此造詣。

雷凌傲緊握雙拳，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qiáng)抑制住內(nèi)心的震驚：好好好！是我看走眼了，難怪他有底氣跟我叫板，原來是仗著這一手絕學(xué)。不過沒關(guān)系，任你武功再強(qiáng)十倍，也難逃本公子算計！

雷凌傲揚(yáng)聲道：“表弟，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漂亮、漂亮！你是不是算準(zhǔn)了大家武功都不如你，你吃定我們了？”

溫良玉沒有答話，只是冷冷地盯著他。目光深邃明亮，如兩把出鞘利劍。

雷凌傲感覺脖子有點微涼，頓了頓，勉強(qiáng)笑道：“可惜你不記得有句老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黃雀”兩個字甫一離口，雷凌傲就拔出了自己的“殺手锏”——七巧碧玉刀！

“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江湖誰敢攖其鋒！”江南霹靂堂的至尊寶刀，與“八寶金鑲盾”同為江湖十大靈寶之一。

只見此刀一出，瞬間一分為七，幻化出七種不同顏色，光芒流轉(zhuǎn)，氣象萬千，刀分七路，刀刀勁道不同，或緩或快，或明或暗?？此坪翢o規(guī)律，實際已成陣法，互相配合，毫無破綻。而且這刀就像有靈魂，有生命一樣，如同七個風(fēng)格各異的絕世用刀高手一齊攻向溫良玉。

“休傷家主！”魯何仇拔出自己那把聞名江湖的冰魄寒光劍，從一個極為刁鉆的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刺向溫良玉的背后。

與此同時，唐夢惜也嬌喝道：“夫君莫慌，我來助你！”只見她揚(yáng)起衣袖，數(shù)點寒星直擊溫良玉的面門。亂花迷魂針！唐家獨門暗器，針頭閃耀著綠色光芒，顯然是淬了劇毒。小翠從手中放出的兩只“蝴蝶”，也以一個詭異的曲線飛向溫良玉，追命鴛鴦蝶！

吳守仁調(diào)息已畢，手中暗握一把毒砂就待打出……

情況萬分緊急！

正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溫良玉一躍而起，暴喝一聲：“疾！”只見他背后突然憑空浮現(xiàn)出一個太極圖，有若實質(zhì)的光圈急速旋轉(zhuǎn)，雷凌傲的刀、魯何仇的劍、唐夢惜的針、唐小翠的蝶，都不受控制地被拉扯、吸引進(jìn)去。

“去！”溫良玉再喝一聲，光圈逆向旋轉(zhuǎn)，兵器反向射出。

“奪！”七巧碧玉刀釘入了雷凌傲的右腹。

“呼！”冰魄寒光劍以一個非常刁鉆的角度刺入了魯何仇的背部。

“砰！”追命鴛鴦蝶炸斷了唐小翠的兩條胳膊。

“叮叮叮！”亂花迷魂針全部射在了唐夢惜的腳下，雖然沒有受傷，但極度的驚恐，讓她胃部收縮，當(dāng)場嘔吐不止。

而吳守仁此時已經(jīng)成為了一具尸體。殺他的是曾有義。

吳守仁死得極不甘心、極不情愿。他那雙惡毒的眼睛仍然盯著曾有義，仿佛在說：“你竟然殺我，你不講義氣！”

“義氣？也許曾經(jīng)講！”曾有義毫無愧色地看著吳守仁，似乎他做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就好像餓了吃飯、困了睡覺一樣。

“你殺了他？”溫良玉終于開了口。

“對！這就是我的‘投名狀，我已經(jīng)看清楚了，在場這些人合起來也斗不過你，我想跟你走，但怕你信不過，只好先殺了吳守仁?！?/p>

“其實，你還可以再試試。”溫良玉淡淡地說。

“不必，您已經(jīng)布置好了‘兩儀渾天鑒，此間再無敵手?！痹辛x恭恭敬敬地說道。

“兩儀渾天鑒！居然是兩儀渾天鑒！”雷凌傲徹底絕望了?！皟蓛x渾天鑒”同是江湖十大靈寶之一，但它不是兵器，而是一種陣法，據(jù)說陣法一旦布成，周身三十丈內(nèi)全由陣主操控，任你武功再強(qiáng)，兵器再精，也絕無抵御可能。

雷凌傲其實對溫良玉的能力已經(jīng)做了很高的估計，因此在“捕蟬”行動后，還布置了“黃雀”計劃。他不惜犧牲錢、權(quán)、色，拉攏溫良玉身邊最親密的人，就是為了在關(guān)鍵時刻出其不意倒戈一擊，再加上七巧碧玉刀極強(qiáng)的殺傷力，就算溫良玉再強(qiáng)，也難免要飲恨收場！

但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也許是疼痛讓雷凌傲的頭腦更為清醒，他突然靈光乍現(xiàn)，把前后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半個月前，江湖傳言，在西域出現(xiàn)“八寶金鑲盾”的蹤跡，因為“八寶金鑲盾”和“七巧碧玉刀”一守一攻，同時使用，威力強(qiáng)化數(shù)倍，因此雷家對“八寶金鑲盾”志在必得，多年來一直在追尋其下落。此次收到訊息，雷撼天即刻率領(lǐng)雷家主力遠(yuǎn)赴西域。就在他們走后不久，一向溫順謙恭的溫良玉突然做出了一個嚴(yán)重?fù)p害雷家利益的瘋狂決定，此時因為來不及請示雷撼天，雷凌傲被迫提前發(fā)起“捕蟬”行動。原以為憑自己手頭的實力，收拾溫良玉這個二世祖綽綽有余，哪知道他居然有“兩儀渾天鑒”護(hù)法，遂至一敗涂地。

“兩儀渾天鑒！”雷凌傲猛然想起，傳說中，兩儀渾天鑒使用時對方位、時間、環(huán)境的要求極為苛刻，距離布陣者的生辰越近，威力就越大！

溫夏生！溫良玉！他選擇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發(fā)難，原來早有計劃！只怕所謂“八寶金鑲盾”的傳言，也是他故意散布出去，目的就是為了調(diào)虎離山！

恐怖！此人的武功恐怖，但更恐怖的是他深不可測的心機(jī)。如果之前他露出一點半點精明的樣子，這家主之位，哪里還輪得到他？只怕早已像他那短命哥哥一樣，暴斃街頭了。

此時，已容不得雷凌傲再多想，溫良玉一步步逼近他，走得很慢，但是很穩(wěn)，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臟上一樣。他遍體生寒，深深顫抖。突然，一個人影擋在他的面前。是唐夢惜！唐夢惜哀求道：“良玉，是我對不起你，跟凌傲沒有關(guān)系，求你放了他吧，我隨你處置?！?/p>

溫良玉停下腳步，神色中露出一絲苦澀，黯然不語。

這一切都被雷凌傲瞧在眼中。機(jī)會！他拼起全身的力量，急沖向前，一把箍住唐夢惜的脖子。

“快放我走！不然老子讓你的老婆孩子給我陪葬！”雷凌傲瘋狂地叫喊道。

溫良玉似乎也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手，有點吃驚地看著他，表情非常復(fù)雜。

“你放不放，放不放？”雷凌傲越箍越緊，唐夢惜幾乎窒息。

“噼噼啪啪”雷凌傲身上忽然傳來一陣骨頭碎裂的響聲，然后他就完全癱軟下去，氣若游絲，再也動彈不得。

是曾有義從背后出手，切斷了他身上數(shù)十根筋脈骨頭。

唐夢惜也倒在地上，下身開始不停地滲出血水，她略微回了口氣，發(fā)出了極為凄慘凌厲的叫喊聲：“你居然以為這是溫良玉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

寂靜的夏夜，被這痛苦的叫喊聲劃破，天上飄過一朵烏云，遮住了月光，似乎連老天也不忍再看這一幕……

五、尾聲

此役不久，江湖便傳出一個爆炸性新聞：小碧湖溫家總護(hù)法“旋風(fēng)劍”魯何仇勾結(jié)黑道殺手“大仁大義”，劫持了溫家家主夫人唐夢惜。婢女唐小翠忠心護(hù)主，慘遭毒手。溫家強(qiáng)援“冷面郎君”雷凌傲見義勇為，當(dāng)場擊斃魯何仇與吳守仁，救出唐夢惜，但自己也重傷不治，家傳“七巧碧玉刀”被曾有義奪走。唐夢惜因驚嚇過度，不幸流產(chǎn)，從此精神崩潰，瘋瘋癲癲。

溫家家主溫良玉為雷凌傲舉行了盛大的祭奠儀式，儀式上，他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痛，當(dāng)場哭暈三次，但他強(qiáng)忍悲痛，向武林各界鄭重表示，將繼承雷凌傲的意志，保護(hù)好溫家家業(yè)，持續(xù)鞏固溫、雷兩家的傳統(tǒng)友誼，造福武林！

儀式上，一些目光敏銳的人發(fā)覺，以往籠罩在雷凌傲的光環(huán)下唯唯諾諾的溫良玉此次有些不同，但究竟是哪些不同，大家一時還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