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燕妮
散文百草
風(fēng)送荷香憶童年
吳燕妮
小城近郊有一個叫“葵園”的地方,葵花是從沒有見著的,園里種藕的荷塘卻是一片連著一片,頗為壯觀。每年夏天,這里荷花盛開,雖然只是極普通的藕荷,卻也潔白娉婷、清香引人。
我每年都要和好友去看荷花。農(nóng)人種荷,只為吃藕,而我們親近荷塘,僅是醉心那片荷香。
今年荷花開得早,我說要和友人去觀荷,無奈瑣事煩擾一直未能成行。終尋得一個清閑的周末,相約一早到葵園去看荷。穿過葵園的片片荷塘,順著曲折的村道往農(nóng)家深巷里走,里面豁然開朗,是一大片農(nóng)家院前的荷塘,荷葉長得特別茂盛,青綠的葉子大如磨盤,荷花朵朵夾于葉間。含苞的小荷青黃中透著一點(diǎn)粉紅,盛開的荷花卻潔白似雪,有尚未成熟的蓮蓬,藏在層層碧葉下,翠綠可愛。
荷塘的邊上,是幾間鄉(xiāng)野村屋,烏瓦泥墻,頗為古舊。我坐在老屋前看荷,荷塘綠意如墨,白荷安靜,她的美是婉約的,瑩潔而滋潤,使人感到一種溫和與圣潔。
微風(fēng)拂過,荷香撲面,空氣中盡是荷花荷葉的氣息,我與荷花這樣親近,近得伸手便可以觸到花瓣,輕搖荷葉。好友在忙著拍攝,我感嘆自己的機(jī)子,并不能拍出高質(zhì)量的相片,這荷塘的美,唯有用自己的眼睛一一攝錄,收藏于心了。
夏日清晨,風(fēng)送荷香來,聞著清雅的香氣,人的記憶也漸漸扯遠(yuǎn),印象中,我的故鄉(xiāng)也曾有著這么一片片荷塘,還有那浸潤著荷香的童年。
故鄉(xiāng)在一個叫“藕蓮塘”的村子,顧名思義,村里是常年種藕,荷塘連片的。在童年的記憶里,荷花的清香和蓮藕的香甜總是溢滿每個盛夏。美麗的荷塘,是我童年的樂土。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光著腳丫在荷塘邊張望玩耍,在荷葉荷花中穿來穿去,沾滿荷香??吹胶商辽钐幍纳徟畛墒炝耍阌弥窀痛蛳?,讓它繞過如迷宮般的荷葉桿蕩到岸邊再撈起來。剝開蓮蓬,里面是一顆顆嫩綠的果實(shí),嚼著清甜的蓮子如食甘飴。有時候和小伙伴正玩著,突來一場黃昏的雨,無數(shù)雨滴落在荷葉上,如水晶珠滾動不止。我和小伙伴們每人采折一張荷葉,當(dāng)作傘撐著奔跑回家,撒下一路水珠一路笑聲。
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在夢里重逢相似的場景,兒時的我還不曾有難解的心事,只是盡情地享受著荷塘帶來的樂趣??墒侨缃窆枢l(xiāng)不再種藕,大多數(shù)荷塘已然荒蕪了,有的填平變成了高樓,荷塘連片的情景再沒出現(xiàn),那些關(guān)于荷塘的記憶,卻一直在我的心靈深處回旋。
名為“藕蓮塘”的故鄉(xiāng)不再種藕,多少令人遺憾,“葵園”不種葵花,植藕卻能撫慰人心。眼前的這一片荷塘,郁郁蔥蔥望之不盡,我長時間地駐足欣賞著,努力嗅著沁人心脾的清香,仿佛從中能體會到故鄉(xiāng)的味道。我告訴自己,循著這些荷花香,便可以回到童年的故鄉(xiāng)。
責(zé)任編輯:陳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