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晨曦
傳觀
繪畫黎明
郭晨曦
1996年12月出生,四川農業(yè)大學藝術體育學院廣告系學生,有繪畫作品收入書籍插圖和在網刊發(fā)表。此章為散文詩處女作。
攤開畫紙,不想那些光芒。
輕微的幾筆顏料,不攻自破,就有鳥聲從光的深處透來溫暖。
瞬時,蟲聲沾滿的露水,像一地脫韁的馬,合圍了整個天空。
提得滿滿的心,像那些顫抖的光。
從鳥的脊背,割開深和淺,于萬千事物張開的手上,點綴了濃和淡。
我在源頭,擎著涂抹天地的筆,
不知道從哪里開口,
才會由淺入深,由表及里。
久違了,收心的校園。
一只只飛離的鳥,又有了回春之義。
它們聚在一起,商量著如何把校旗舉得更高,讓更多澎湃的鼓聲傳得更遠,
讓漂洋過海的游子也能聽清。
廣場上的船,多是逆水行舟,它的??渴嵌虝旱男?,
它蕩起的光斑,一場大雨就要重新洗牌。此刻,春天,蓄滿的泥土、石頭,更多是溫暖,是萌發(fā)上升的花瓣,是那些被鳥聲擾醒的靈魂,合圍了一個時間。
曉風靜月,我們不能不迷戀。
我們扎進書海,只聞到了舊時的文字舊有的浪濤。
如果要站得更高,我們就徒步于周公山,因為那里,一覽眾山小,能看到溝壑、流水和未知的世界。
雅安的雨,不需要粉飾,也是一場驚心動魄。
剛才好好的天空,被突如其來的幾朵云,制造了爭吵和戰(zhàn)爭。
明明白白的周公山,一下子迷糊了。
從那聳立的姿態(tài)中,青衣江蜿蜒流淌,
一年四季都在驚心動魄。
轟隆隆的植被,被雨點過,就成了一冊滑落的名字。
它們綠著、枯著,都在雨里,
驚心動魄一樣安靜。
此時,碧峰峽漫出了霧,
它們來自河谷,鍍滿山峰,
彌漫所有放眼的天空。
熊貓在想象中跋涉,
延緩了許多意想不到的美好。
我也在想象中注滿春天的符號。
那些未見的路途,
在我的畫筆間,貓著腰,
不問時間和距離,只知道一路扶搖。
只想聽聽她的歌唱,有沒有我的詞語。
我繪畫的手,一旦沾染上她的濤聲,
就沒法停止。
這岸邊停留的青苔,不小心芬芳起來。
就像我少女的心,不留神有了堤岸,
有了挽留水流的靠山。
一貫迷茫的雙眼,順著她的彎曲,也有了層次。
我從她的深處取水,一低頭,就看見她遠處的高山,有縱橫,也有澎湃。
空地上,被時間瓜分掉的,
不僅僅是裸露的石頭、水痕、枯樹根藤,還有干草之上冒出的綠。
它們那么美,那么淺,
像我所見的前方,日光下的大團云影,
一會兒就飄散了。
我安靜地坐在原野上,
它們熱鬧地生著死著,沒在意過我的到來,也沒關注過我的離去。
今后的某個時間,
繪畫的夢想確實存在,我不要一條河,
我只要一座山。
我要在山腰修一座畫堂,
靠著就近的墨池,
畫出風聲鶴唳,歲月靜好。
最好有一群牛羊,在我點化的牧鞭下,
在山腰下方吃草,和我對望的山腰上方飄來幾只鴿子,
對接更多的藍,讓那噴濺的圣光和我的遼闊欣喜得更遠。
捧起書本,還需要一些光,
在敞開的窗戶上送來幾聲鳥鳴,
潤濕一個個睜開眼睛的字。
去時的校區(qū)廣場,被那些神秘的早行者踏碎的塵土,又有新的露水落上草尖。
它們那么亮,像漢字密密麻麻。
可惜我還要繼續(xù)認識它們。
有朝一日,它們認識了我,也會像我一樣驚喜,
像我一樣把廣場通往校門外邊的路想象得更長更遠。
這是一條來去自由的河,
它的靜謐正在被我們用力尋找。
我想讓它遠一點,也實現(xiàn)不了它不走樣的美好。
陽光照進河里,那晃動的光芒,
在魚的背上,被我的幾筆勾勒散開了。
它們淡淡地,一會兒就停止了。
我很惶恐,這不是它們啊,
它們仍在光中,堅守著,靈動著,
不像紙上所現(xiàn),呆板無光,了無生趣。
還校
人生就像假期,舒坦過了,
就要重新起步,用新的事物填補空缺的靈魂。
不管決心多大,只有繼續(xù),才能看到曙光。
這些四面八方的鳥兒,嘰嘰喳喳,
像久別重逢的欣喜,
一會兒就各自散開了。
別去打擾,他們像戈壁上空的鳥,
飛累了,也該靜下來休憩片刻,讓疲憊的身軀重現(xiàn)光芒。
請看,照著他們的燈光,又回到了肅穆中的守望。
捋捋頭發(fā),不讓風零亂我的年輕。
我要讓它們看到我的鎮(zhèn)定,我這樣的小女子,就是要讓風吹一吹,才能明白更多事理。
假如今天再像昨天一樣,我會再彎腰一次,向我的同學和老師誠懇地說聲:
“對不起!”
可是那次,我絕口不提過失,只在風中流出淚水。
茫茫校園,我要學習太多東西,才能與風中的事物有更多接觸。
當我抬起頭來,我看到校區(qū)外的街上,
許多匆忙的人低著頭,抵擋著風,作出了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