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建筑小木作門窗之漏窗小考

萬義玲

（四川大學藝術(shù)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中國古代建筑小木作門窗之漏窗小考

萬義玲

（四川大學藝術(shù)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窗是建筑的眼睛，窗原始的功能十分明確，就是通風采光，可是隨著建筑文化的發(fā)展，窗又承擔了重要的裝飾功能，窗字古代寫為囪，《說文解字》解釋“在墻曰牖，在屬曰囪”，但是發(fā)展至今，窗涵蓋了牖與囪的綜合意義，窗的范圍也在逐漸擴大，窗的形式也在不斷的豐富，變得多姿多彩。雖然在此之前，已經(jīng)有許多專家學者對中國古代建筑中的門窗藝術(shù)進行過多次研究，但均不是很細微，所以本文從門窗入手，以大見小，就窗諸多門類中其中一類——漏窗進行較為詳細的研究分析和考查。研究內(nèi)容集中在漏窗的形態(tài)分析以及漏窗功能的轉(zhuǎn)變。

門窗；漏窗；造型裝飾；藝術(shù)特色

中國古代建筑源遠流長，“上古穴居而野處”，中國的建筑，一直都是以人為本的建筑，充滿了對現(xiàn)實生活和大自然的親和感，而很少有為了絕對的建筑理念而建造的建筑，中國的建筑文化，充滿了身心化、倫理化、現(xiàn)實化等色彩。而門窗則是最常見的，也是中國古代建筑中重要的組成部分，無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無論是宮廷官府還是黎民百姓，無論是城市市井還是鄉(xiāng)間山林，門窗都是不可或缺的一個組成部分?，F(xiàn)今已經(jīng)有許多的專家學者將目光投射到中國古代建筑上，甚至他們的研究可以具體到建筑里的一個小結(jié)構(gòu)，雖然已經(jīng)有很多的學者研究過門窗藝術(shù)，但大都是對門窗的一個簡單的分類陳述，卻很少有具體到某一類門窗的研究上面，所以本文將目光投射到門窗的一個特殊的門類——漏窗上面，對其進行一個較為細致的考證。

一、中國古代建筑及門窗的歷史淵源

據(jù)資料考證，大約在公元前4800～前4300年的仰韶文化原始聚落遺址，是我們目前所知道的最早的建筑遺址，然而，中國建筑的究竟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卻沒有一個定論， “上古穴居而野處，后世圣人易之以宮室，上棟下宇，以待風雨”。

夏商周時期雖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城市、宮室、住宅，但是至今為止卻仍然沒有具體的資料可以提供給我們這一段時期的建筑的具體形象，我國先秦之前的建筑均沒有現(xiàn)存的事物可供參考。到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宮室的建造逐步擴大，宗廟建筑、園囿建筑也廣為修建，至戰(zhàn)國時期，七雄并立，“高臺榭，美宮室”之風愈加盛行?！啊呵飸?zhàn)國時期士大夫的住宅，已大體判明住宅前部有門。門是面闊三間的建筑，中央明間為門，左右次間為塾。門內(nèi)有院，再次為堂。……內(nèi)堂與門的平面布置，延續(xù)到漢朝初期，沒有多大的改變?！雹贀?jù)《淮南子·說山訓》中記載“十牖畢開，不若一戶之明”，可見但是的門窗相當?shù)暮喡_口很小。劉楓所著的《門當戶對——中國建筑·門窗》一書中提出這樣一條結(jié)論：門窗實物最早見之于墓室。②有實物可考的窗欞出現(xiàn)在漢代，從漢明器及漢畫像石上可以看出，當時以及出現(xiàn)正方和斜方格或直欞的窗格，由于有了窗欞的支撐，窗的開口面積逐漸增大，所以窗欞的出現(xiàn)是窗的發(fā)展歷史上的一個重大突破。

魏晉時期，奢華鋪張、精美絢麗的宮廷府第猶在興建，并隨著佛教的興起與盛行，建筑藝術(shù)得以用獨特的表達創(chuàng)造出精美的制作，佛寺佛塔建筑開始遍布全國。而此時期的建筑門窗，今多見于佛教石窟，“云岡窟室之門皆方首，比例肥矮近方形。立頰及額均雕以卷草團花紋?？弑诟〉袼局T，亦方首，門飾則不清晰。響堂山齊石窟門，方首圓角，門上正中微尖起，蓋近方形之火焰形也……佛光寺塔及魏碑所刻屋宇，則有直欞窗?！雹蹚漠敃r的記載來看，直欞窗大量出現(xiàn)，洞開的窗口增加了窗的采光功能，并且該時期門窗的造型、修飾已經(jīng)十分豐富，構(gòu)思日益巧妙，制作工藝也逐漸精良。

隋唐時期是中國封建社會的第一個全盛時期，也是中國古代建筑文化的第一個高峰。唐代的宮殿規(guī)模宏大而又精美，體形復雜多樣而又完整統(tǒng)一，充分展示了中國古代建筑的造型之美和中華建筑美學的文化精神，除此之外，唐代的私宅的建造有明確的規(guī)定，而佛教以及道教建筑也不甘落后。這一時期的門窗多見于佛教建筑，門的做法以板門和鐵門釘作為起主要特色，窗則主要一直欞窗為主，此時門和窗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分工。然而到了宋代，唐人的醇厚豐滿、雄渾大氣已經(jīng)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宋以及其后人的內(nèi)省收斂、精雕細琢。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雖然描繪的不全是宋代的社會風貌，但是從其畫面中可以看出宋代建筑之繁盛。而宋代門窗的制作工藝也愈趨于成熟，愈加規(guī)范，《營造法式》是最有力的體現(xiàn)，門窗的種類也逐漸增加，顯示出其多樣性，窗飾較之唐代也更加華麗精致，南北窗飾的風格差異逐漸顯現(xiàn)。明清建筑則延續(xù)了宋代建筑的主要特征，沒有產(chǎn)生明顯的變化，知識在小結(jié)構(gòu)上更加精進且豐富，達到了中國古代建筑的完美階段。

其實，中國古代建筑的外形輪廓并沒有復雜的變化，即使是門窗這種小木作的整體造型也是比較簡潔的，其真正的變化主要表現(xiàn)在細部結(jié)構(gòu)的裝飾和制作工藝上，所以研究門窗藝術(shù)是我們研究中國古代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

二、門窗的形態(tài)及裝飾

（一）門窗的類型。

中國傳統(tǒng)建筑的門窗形式多樣，按照樓慶西先生在《門窗藝術(shù)》一書中的說法，可以按其建筑類型、門窗類型、制作材料等方面對門窗經(jīng)行分類。

按建筑類型可以將門窗分為四類：皇家建筑門窗、寺廟建筑門窗、園林建筑門窗、、鄉(xiāng)土建筑門窗?；始医ㄖ拈T窗裝飾極其注重象征意義，作為階級觀念的符號，其裝飾規(guī)格是最高的，展示了裝飾的最高等級，其裝飾一般不追求繁雜的雕飾，而是一規(guī)則的理性主義為指導，以斜方格為主，表現(xiàn)出皇家建筑的高度的藝術(shù)品位。寺廟建筑則是信徒門的精神信仰，其門窗的裝飾較之于鄉(xiāng)土建筑，規(guī)格更高，更加華麗，以此來表達信眾對神靈的崇拜與敬仰。鄉(xiāng)土建筑則包括民居、祠堂、書院等各種建筑，鄉(xiāng)土建筑的裝飾是最豐富多彩的，一般一祠堂的門窗的裝飾最為華麗，表達了人們對祖先的崇敬，民居的裝飾的精美度和華麗度是與主人的財力、物力和藝術(shù)修養(yǎng)直接相關(guān)的。園林建筑的門窗裝飾則體現(xiàn)出了高度的藝術(shù)性，不僅有著通風采光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可以起到框景、造景的作用，園林建筑的門窗裝飾既不同與皇家建筑的莊重與尊貴，也不同與寺廟建筑的端莊與華美，更不同于鄉(xiāng)土建筑的精致與華美，它獨具一格，充滿了詩情畫意。而本文要研究的漏窗則在園林建筑中有很大的體現(xiàn)，也是園林建筑門窗中最獨特的一類。

按門窗的造型可以分為：風窗、開扇窗、支摘窗、落地窗、漏窗、空窗、什錦窗、牖窗、盲窗以及隔扇的變異形式落地罩。所謂的風窗主要是為了通風，而開扇窗則多用于耳房，支摘窗又可稱之為合窗，下半段為固定窗，上半段為開啟窗，可以支起來，而落地窗又可稱之為隔扇，通常以偶數(shù)出現(xiàn)，盲窗也可稱之為啞窗，只是一種春裝飾性的假窗，沒有實際的功能。其實在本文筆者看來，漏窗、空窗、牖窗、什錦窗都可稱之為漏窗，是在墻壁上開的一種窗，也是本文將研究的重點，所以下文所說的“漏窗”代指了漏花窗、空窗、牖窗和什錦窗。

（二）漏窗的形態(tài)。

關(guān)于漏窗的形態(tài)，在上文關(guān)于門窗的分類中已經(jīng)有所提及，再次將做詳細的介紹，所謂漏窗，是指在墻壁上開出來的窗，所以才有了上文中本文筆者將漏花窗、空窗、牖窗和什錦窗統(tǒng)一歸為“漏窗”的說法，因為上述的幾種窗皆是在墻壁上開鑿出來的窗。關(guān)于漏窗出現(xiàn)的具體年代，由于資料不足，本文筆者無法給出確切的結(jié)論，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園林建筑的大量興起伴隨著漏窗的出現(xiàn)，雖然牖窗的大量運用主要體現(xiàn)在民居上，空窗在北方的建筑上也有出現(xiàn)，但是漏花窗和什錦窗的盛行是與園林建筑的興盛息息相關(guān)的。金夏在《中國建筑裝飾》一書中提出這樣的結(jié)論：漏窗裝飾始于明代中期。

按照上述的以門窗的造型可以分為：漏花窗、空窗、牖窗和什錦窗。漏花窗是指在墻體上開的漏空花窗，上文已經(jīng)提到，這種漏花窗是中國古代園林以及傳統(tǒng)民居的內(nèi)墻和外墻上最常見的一種形式，其外框或方形，或圓形，或矩形，或其他變異圖形，而窗心的漏空部分則用其它材料或堆砌或雕刻成各種裝飾圖案，使得漏花窗的形式比較豐富。而空窗只是相較于漏花窗更加簡潔一點，只是在墻體上開窗，但是不設(shè)有外框內(nèi)部漏空的裝飾，其洞口的形狀或方或圓，或扇形，或者是其它的簡單的幾何造型。而所謂的什錦窗則是空窗和漏花窗的組合，一系列的空窗或者漏花窗沿著墻壁按一定的規(guī)律陳列布置，則形成什錦窗。牖窗是漏窗中比較特殊的一類，中國鄉(xiāng)土建筑中的民居建筑，大都采用了向內(nèi)的合院式布局，出于傳統(tǒng)的“才不外露”的觀念以及安全防范的要求，民居的外墻上只開這種十分窄小的漏窗，既有利于防盜，又可以起到通風采光的作用，可謂是一舉多得，也正是由于此種原因，本文筆者所以將牖窗也歸為“漏窗”一類。

按照漏窗的制作材料可以將漏窗分為：磚制漏窗、瓦砌漏窗、石雕漏窗、琉璃漏窗、灰塑漏窗以及其他材料制作的漏窗。還有許多其它比較特殊的材料制作的漏花窗，例如陶制漏窗、竹制漏窗、瓷瓶漏窗等，例如北京恭王府墻壁上的漏窗則有竹制漏窗，與上述其它形式的漏窗相比較，則獨具一格。

（三）漏窗的造型及裝飾紋樣。

在上文中筆者介紹了關(guān)于漏窗的分類并列舉了一些相關(guān)的示例，接下來將對漏窗的造型以及其裝飾紋樣進行分析。漏窗裝飾始于明代中期，著名的造園名著《園冶》一書中就列舉了十幾種精巧細致的漏窗樣式，常見的有方、圓、六角、八角、扇形、菱形、花形、葉形等，窗內(nèi)紋樣有連錢、疊錠、魚鱗、宮式、夔式、竹節(jié)、菱花、海棠等，各式各樣的精美圖案，為我們后人的額研究提供了有力的證據(jù)。漏窗分為外框和漏空裝飾兩個部分，一般情況下，外框的造型比較簡單，通常以圓形、方形、扇形、多邊形、花瓣形、桃形居多，或套方、雙環(huán)、壽桃、梅花、海棠等，或者是這些形狀的現(xiàn)已形式或這是組合形式。若是只有外框，漏空的部分沒有其它的裝飾，那么這就是空窗。若是在漏空的部分加以裝飾造型，則可演變?yōu)槁┗ù?，漏花窗外框的造型一般即為空窗的造型，而漏花窗漏空的裝飾造型則可以變化多樣，形式豐富且富于變化，漏花窗的格心裝飾紋樣一般有：官式萬字式、葵花式、套六角式、海棠燈景式、燈景式、套錢式、波紋式、軟景海棠式、球門式、破月式、秋葉式、冰裂式、菱花式等等④，所述的這些皆為幾何樣式或為幾何樣式的變形形式，這些幾何樣式看似變化無窮，實則皆有規(guī)律可循。還有一些比較自由的裝飾紋樣，或者是比較寫實的花卉紋樣，也可以是飛禽鳥獸燈動物紋樣，還可以是生活中的器物的造型。在介紹了空窗和漏花窗的前提下，什錦窗就更容易解釋了，所謂的什錦窗即為空窗與漏花窗的組合窗，一般情況下會成組成列的出現(xiàn)，且更多的運用與園林建筑的亭、廊墻壁或者是院墻壁上面。而相比于空窗與漏花窗的造型，牖窗則顯得比較簡單獨一，通常為方形或圓形，因為牖窗通常是作為民居墻壁上的通風窗出現(xiàn)的，主要承擔著通風的作用，所以其造型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不同的裝飾紋樣有著不同的寓意，表達著人們的美好愿望。有利用漢語諧音形成“?？凇钡?，鵪鶉與落葉組成“安居樂業(yè)”，“桂”與“貴”同音雙關(guān)，寓意酶解姻緣、兒孫不斷、玉堂富貴等；也有利用動物特性表達寓意的，如“鴛鴦戲水”寓意夫妻恩愛；有利用“靈獸”傳達寓意的，麒麟、龍鳳是中國人所認同的吉祥物，在裝飾紋樣中隨處可見；還有直接對部分動物賦予吉祥的寓意，如仙鶴代表長壽，喜鵲代表喜氣，鴛鴦代表恩愛等，例如，“萬象更新”漏窗，一頭憨態(tài)可掬的大象，身上的披巾刻著一盆萬年青，寓意萬象更新，大象的周圍飾有飄帶，周圍的欞格中還刻著葫蘆和飄帶紋；也有直接用典型事物來寓意吉祥喜慶，如五谷豐登、明八仙和岸八仙等；有用職務(wù)的特性來表達寓意的，如梅竹松表示歲寒三友，石榴象征多福，橘象征大吉等等；也還有直接運用吉祥文字及其變形形式來表達美好的寓意⑤。窗欞的格花寓意美好，以象征的手法表達了人們對平安、幸福、歡樂、美滿生活的向往，是中國門窗裝飾中最精彩的一部分。

三、漏窗的功能及審美

（一）漏窗的功能的轉(zhuǎn)變。

在上文中已經(jīng)提出這樣一種觀點：漏窗、空窗、牖窗、什錦窗都可稱之為漏窗，是在墻壁上開的一種窗。所以漏窗作為窗的一種，它首先起著窗通風、采光的作用；其次它又有別于房屋建筑里的窗，一般被用在園墻、游廊上，漏窗本身豐富多變的圖案在建筑外觀上起裝飾作用，同時，漏窗有“障景”、“泄景”之功用，增加景物的層次。所以，漏窗一般有兩種功能，及實用功能和審美功能，審美功能亦可稱之為景觀功能。但是縱觀其發(fā)展，就可以發(fā)現(xiàn)漏窗的審美功能越來越突出，反之其實用功能顯得愈發(fā)不那么重要。

當然，并不是所有的漏窗都具有上述的兩種功能，比如有一種漏窗叫做盲窗，這類漏窗很顯然并不具備通風、采光的功能，它主要承擔著裝飾功能，為空泛的墻壁增添一點活力。有很多北方的建筑會在屋脊正下方的墻壁上開一個空窗，空窗也是漏窗的一種形式，但空窗卻只具備通風、采光的功能，它沒有任何審美意味可言。將實用性和審美性同時運用到極致的當屬園林建筑，正如《園冶》中說：“漏磚墻，凡有眺處著斯，似避內(nèi)隱外之義。” 漏窗在園林的布局規(guī)劃里承擔著指示和引導游人的作用，漏窗的主要載體游廊，是參觀者參觀園林的主要路線，游人游覽期間通過墻上一排排，連綿不斷的漏窗不但能夠欣賞他們自身的優(yōu)美圖案造型，同時透過空隙體會移步換景的奇妙觀景盛宴，還能順著漏窗的走向進入到不同的主題院落，體會那種“山重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視覺變化，如蘇州留園廊壁上的漏窗，其紋樣有六角形、八角海棠等，透過漏窗觀賞園中景色，宛如隔著一層紗幕，景色若隱若現(xiàn)，同時，漏窗本身優(yōu)美的圖案，在不同光影照射下，產(chǎn)生出富有變化的陰影和光彩，成為點綴園景的活潑題材。蘇州園林中滄浪亭的復廊漏窗，不僅有障景泄景作用，還起到了借景的佳例。

（二）漏窗獨特的藝術(shù)性。

上文中，本文筆者已經(jīng)提出，漏窗的運用主要集中在園林建筑上面，尤其是空窗、漏花窗的什錦窗的應用，漏窗在園林建筑中所起的作用是很神奇的，也是多樣的。

首先，漏窗中的漏花窗自身就具有強烈的裝飾性，可以構(gòu)成墻壁上面的裝飾，使得原本平淡無奇的墻壁由于有了漏花窗的裝飾點綴，變得活潑生動有趣味，不同形式的漏花窗造型也可以傳達出不同的感受，漏花窗便可自成一景。其次，漏花窗既可以阻隔人們的視線卻又不是完全阻擋，還有幾絲通透的空間，在造園中起著獨特的作用，明代的計成在其《園冶》一書中提出了“造景”一說，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有“框景”，而漏窗則正是起到了框景的重要作用?？蚓白鳛樵靾@的一種手法，往往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且容易被人接受。漏窗中的空窗主要起著框景的作用，景色被空窗框住，使得景色周圍有了明確的界線，產(chǎn)生一種畫面效果，框景處理的得當，就像是鑲嵌在墻壁上里的一幅畫作。例如在北京的皇家園林中，有一種什錦燈窗，用不同形狀的空窗，排列在半廊的墻壁上，在廊中漫步，可以看到不同形狀的空窗框中出現(xiàn)的畫面，有時隨著腳步的以移動，畫面內(nèi)容不變，畫框的形狀卻在不斷的變化，增添了許多的趣味。

例如江蘇蘇州的留園中的“古木交柯”漏窗，此為進入留園后的第一景，用曲廊環(huán)繞成小院，墻面上作很多漏窗，經(jīng)由漏窗可隱約望見院內(nèi)的山、池，因辟有空窗若干，且漏花窗的裝飾極為細密，庭院的景色若隱若現(xiàn)，使得在進入庭院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一“圍”一“敞”，先抑后揚的處理手法，產(chǎn)生了濃烈對比的效果，將觀者的視線拉至遠處，無形之中加深了景觀以及空間的層次感，達到了小中見大的目的，增加了游賞的情趣。而什錦窗沿著長廊成組排列，廊外景色通過空窗逐一展示，步移景異，這種帶有空窗的走廊使得空間有分有合，遮透結(jié)合，更增加了建筑的神秘感，使得景觀更加含蓄，也更引人入勝，激發(fā)了觀者探入深幽的欲望，滿足了游客的心理需求。例如江蘇蘇州的怡園復廊，廊墻上開有若干漏窗，兩面可以互相借景圍墻兩側(cè)景色各不相同，因為有了漏窗，即可彌補兩側(cè)景色的不足之處，更能在造園中獨樹一幟，設(shè)計巧妙，令人稱奇。

綜合以上所述，漏窗使得建筑空間既分隔又通透，在很大程度上豐富了建筑的空間形象，在園林建筑中，使得園林的空間層次更加豐富，達到以小見大的藝術(shù)效果，透過漏窗觀賞園外的景色，若隱若現(xiàn)，更加虛幻誘人，漏窗的設(shè)計體現(xiàn)了中國建筑藝術(shù)的高度的藝術(shù)成就，而漏窗的裝飾也成為中國傳統(tǒng)建 筑裝飾藝術(shù)中的一絕。

課題：四川大學大學生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訓練計劃，課題號201510611142

注釋：

①《中國古代建筑史》劉敦楨

②《門當戶對——中國建筑·門窗》劉楓著，遼寧人民出版社，2006.12，第15頁

③《中國建筑史》，梁思成著，中國出版社，2007.09，第80～85頁

④《中國傳統(tǒng)建筑細部設(shè)計》，謝玉明主編，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1，01，第178頁

⑤《門當戶對——中國傳統(tǒng)建筑·門窗》，劉楓著，遼寧人民出版社，2006.12，166～17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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